《宇髓小姐的限定月读[火影]》南岩令

35、三十五之型

　　透过白眼，伊吕波发现真实瀑布周边潜藏着好几只小队，有的是在埋伏，准备抢夺路过队伍的卷轴，有的则是在观望，等其他人先一步开启人之卷轴对抗战。

　　“看来我们来早了。”

　　他们停在一公里之外，这个距离恰好是白眼能看清的极限。

　　星江拧了拧滴水的湿发：“战斗前，我们先商量下战术吧。”

　　止水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我一直很在意监考官说的阴暗面。”

　　“有什么可在意的，人都有阴暗面。”星江没所谓道，“憎恶、嫉妒、仇恨，谁都会有啊。比如我，有一段时间被仇恨蒙蔽，一心只想杀死敌人。导致戕害自身，漠视队友，完完全全沦为情绪的傀儡。”

　　止水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法将描述的这个人与她对应上。

　　也是，如果她现在还是那个样子，怎么对得起那些将她拉出阴霾的人。

　　“监考官说了这场是团体战，所以我们面对的会是三个人的阴暗面。”星江摩挲手指，分析起情况，“我的大概就是描述的那样，不必在意，我会战胜她。至于你们的，能自己解决最好。”

　　“如果不能——”她看向两位队友，有种莫名的怅然。因为那时候，他们之间将袒露所有，痛苦、阴私、种种不可言说，都将被拉到现实，曝光在明晃晃的视线下。

　　“我会帮你们。”她肯定道。

　　至于之后，他们会成为更加亲密的朋友，还是尘归尘，土归土，默契地渐行渐远，谁也不清楚。

　　止水沉默地捂住眼睛。

　　半晌，伊吕波抬起头：“我的阴暗面，无外乎宗家分家。”

　　由名门日向家族衍生出的高傲让他不愿拖后腿，也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逼自己面对。

　　“因为笼中鸟刻印，我曾不止一次想过将宗家屠戮殆尽，所以他不会好对付。如果我应付不来，拜托你，杀了他。”

　　星江诧异片刻，了然于心。她询问过玖辛奈关于日向的事情，玖辛奈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日向家族分为宗家和分家，分家的使命即是保护宗家。

　　可伊吕波提到了“笼中鸟”刻印，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个好东西。

　　“我会竭尽所能。”星江颔首，“不过我想了想，还是由你来杀他比较好，毕竟我们会帮助你，那两个可不会。”

　　“这算不算好消息？”

　　此时，岛龟居住区二楼，正中悬挂的大屏正显示出场内不同的景象。突然间，右上方的屏幕，被刺眼的黑色所充斥。

　　前一秒它的景象还停留在树梢枝头，维持视野的忍者探寻片刻，回道：“有什么东西击中了通讯猫头鹰。”

　　眼看着大屏的四块分格黑掉一块，还是在其他影和大名面前，雷影暴躁地拍了下扶手，怒道：“让其他通讯猫头鹰过去，看看是哪个混蛋！”

　　“是！”

　　坐在火影身后的美斋津支着下颚，无聊地抿了口茶。断线的屏幕“滋滋”两声又连接上，照射的景象也显现出来。

　　瞄了眼屏幕，她“噗”的一声，将口中茶水尽数喷出。

　　还好四代飞雷神够快，否则他的御神袍难逃此劫。

　　大屏上，她的好学生正一脸好奇，倒提着一只猫头鹰，互相讨论着什么。

　　这片投影是由通讯猫头鹰与施术者视野共通形成的，无法传出声音，因此他们并不知晓考生在说什么。
　　只是看到三个人的护额时，木叶一圈人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雷影是个暴脾气，当即转过头，瞪了眼四代，就差把“你们村这几个小混蛋搞什么，是不是闲得慌”写在脸上了。

　　事实证明，这三个下忍还真想搞事。

　　通讯猫头鹰的视野开始转动，他们似乎达成一致，把那只晕过去的猫头鹰放到了树洞里。
　　施术的忍者松了口气。

　　接着，三个考生偷偷隐匿起踪影。

　　这时，另一格屏幕也转了过来，对照两格屏幕的景象，大厅里的人清晰地发现，这只小队在靠近真实瀑布。

　　有人口快道：“这么快就集齐卷轴了？”

　　“说不定只是去看看，这三个木叶下忍胆还挺大。”

　　水影透过帽檐，瞄了眼隔壁的火影，只见他含笑盯着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面对一群熟识的调皮孩子。

　　然而，令在座的上忍们意想不到的是，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起初，三个下忍还躲躲藏藏，不想与其他小队正面撞到。但到了瀑布周边，他们一反常态，竟然凭空扔出两卷卷轴，大声叫喊：“谁要卷轴！”

　　树林里顿时乱了阵脚，除了一支明确是来观望瀑布大战的队伍，其他考生纷纷窜出，乱战成一团，把守在瀑布上方的雾忍都吓了一跳。

　　“还挺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居然抢到了三卷卷轴。”有人感叹。

　　“我看不止。”

　　“也就是说，这支小队，不到一天就战胜了至少三组对手！”

　　其他人没开口，心里却也暗暗惊讶。才不过第一天下午，他们就有了此等收获，这三人绝不止下忍水平。

　　土影趁机开口：“火影手下居然藏有这么厉害的年轻人。”

　　四代温和一笑，回道：“彼此彼此，土影大人。我看刚才左上方那支岩忍小队，发挥也很出色。”

　　可那支小队还是被你们木叶盖过了风头。
　　“哼。”土影蓦地一哼，结束了交谈。

　　中忍考试除了是下忍们的晋升途径外，一般来说还是盟国之间观察国力的重要场合。本来，几位国家的大名都会到现场观战，但忍界战争刚结束不久，国家间又暗中较起劲。为了安全，这次大名们采取的是投影模式。

　　正对大屏的另一处屏幕里，火之国大名面露喜色，优雅地展开扇子，遮住下半边脸颊，呵呵一笑。

　　大屏上，这支木叶小队，率先来到真实瀑布前。

　　瀑布周遭环境祥和，有种隐于世间的静谧感。潺潺水流喷薄而下，蓄积到下方的水潭中，水潭中央还有一座圆形小岛。

　　三人对视一眼，一同踩到水上，一步一步来到小岛。

　　上方的雾忍这才有了动作：“闭上眼睛，五秒之后，迎接你们的对手。”

　　他们双手结印，忍术齐发，将一片水镜嵌到瀑布中央，紧接着，三个人影从镜中瀑布缓缓走出。

　　除了眼睛不同外，他们几乎与星江三人一模一样，无论身高、外表，还是——

　　思维与动作。

　　星江握刀冲了上去，但是被【星江】轻松拦下，两人从无章法的刀术对拼到忍术，甚至呼吸法都使得完全一样。一样的招式，一样的战斗思维，仿佛镜子照出的里与表。

　　激战过后，星江一把将刀插入淤泥，止住了自己的退势。黑底红瞳的【星江】也和她一样，停在了瀑布下。不过，和另外两对言辞激烈的相比，她们要安静的多。

　　就算是阴暗面，也没有变得唠唠叨叨，星江很欣慰。

　　“对不起了，另一个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只能消失。”

　　【星江】眼神淡漠。

　　但她说出的话却颇为犀利：“既然如此，该消失的为什么不是你？”

　　星江动作一滞。

　　【星江】伸出左臂，缠绕起热界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前来：“和痛恨的忍者为伍，这样的你不过是个背弃自我的空壳。该死的是你，宇髓星江这个人该由我来主宰。”

　　热界雷与热界雷相撞，迸发出硕大的电球与热量，直将瀑布水烧得滚烫。星江被迎头浇了一脸，烫得急忙退出瀑布领域，与剧烈喘息的止水擦肩而过。

　　他的战况更为激烈，两对写轮眼对拼，差点波及队友。星江喘了口气，握刀的手慢慢滑动，她一边寻找最佳站位，一边在思索该如何解决【星江】。

　　【星江】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欲使的招式，偷藏的忍术，即使硬碰硬，也全然不会给她造成什么伤害。

　　怎么才能消灭她？

　　或许爱可以？
　　或许嘴遁可以？

　　但她是宇髓星江。

　　阴暗面说的没错，她不过是靠接收别人善意与爱生出血肉的空壳。

　　她根本不会去爱，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在她的记忆里，醒悟，只需要一拳重击。

　　她收起刀，插回腰后。对面的【星江】动作一顿，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于是，她伸出手臂，一圈一圈缠绕起金蓝色的电光。

　　伴随着一声怒吼，她凌空一跃，狠狠一拳击中另一个自己的脸。

　　【星江】好像反应过来，侧头吐出淤血，也回击了她一拳。两人之间的战斗不再掺杂任何忍术与呼吸法，只是单纯的左右互搏。

　　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伴随全身心的疼痛，星江想起了被小忍揍的那天。

　　因为真菰的死亡，她没日没夜在外寻找那只幻境鬼，一刻都不敢懈怠。哪里有鬼，哪里便有她的身影，哪怕手法比之前更残忍，伤势比之前更严重。

　　直到杀死鬼之后，她迷迷蒙蒙看到小忍朝她奔来。伤势日渐恢复，她的杀鬼节奏依旧没有停歇，仿佛杀鬼就是支使她转动的齿轮。

　　见状，小忍严厉地将她摁在病床上，希望唤醒她。
　　她回敬了一句什么，记不清了。
　　只记得小忍难得瞪红了眼，给了她一拳。

　　浑浑噩噩躺在床上时，蝶屋的女孩没有像以往一样来安慰她。恍惚间，她好像听到屋外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声音说花柱胡蝶香奈惠死了。

　　星江脑袋腾地一空，手僵直般停在半空中，她像初生的婴儿般，五指抽搐，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动作。胸口的窒息感越来越重，她仿佛溺水的雕像，沉重到无法呼吸。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小忍。
　　只知道自己被这一拳揍醒了。

　　那些给予她善意、爱与血肉的人再次挽救了她。

　　“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星江摁住另一个自己的肩膀，捧住她的脸颊。在【星江】错愕的眼神中，她手背的桔梗纹路疯狂扭动，直至穿透两人的罅隙，汲取她的查克拉。

　　星江与她额头相抵，声音轻盈：“别担心，你会成为我的养料，时时刻刻与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