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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今年是个寒冬。
      萧瑟的寒风吹动光秃秃的树丫,寥寥无几的枯叶抵抗不住,终究被吹落下来,顺着大风开始一场不知终点的旅途。

      舞室里开着空调,温度保持在二十度,该是刚好适宜的温度。

      齐整的脚步配合着肢体的舞动踩着节拍,逐渐掩盖住躁动的音乐鼓点,因为大幅度的动作,二十度的空调温度让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桑拿房里,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

      孟心禾也是如此。
      她穿着宽松的短上衣,抬手把黑长的头发抓起来随意扎了个丸子头,行动间露出盈盈一握的细腰,白净的脸上也布着细细密密的汗渍。

      “嘀——”
      空调被她调低了两度,回眸扫了眼学员的动作,略显幼态的小鹿眼里满是严肃,“胳膊打直,手抬高,腰弯下去,角度都要做标准。”

      一边说,她暂停了音乐。

      “都保持好姿势。”
      她走到学员中间随机挑了几个人调整了动作,最后走回到镜子前,给学员做了个示范,看似困难别扭的动作到了她这里,就变得极具美感,“都看过来,想要动作做好看,手低一点都不可以。”

      后面的学员纷纷踮着脚看着镜子里她的动作,孟心禾给大家一点消化的时间,又下去纠了一下动作细节,等到都调整得差不多了,她走回到镜子前,“大家继续。”

      音乐往后倒了一点,到了方才的音乐节点处,学员们都自觉继续刚才的动作。

      经过了调整,大家的动作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孟心禾严肃的小脸得到了片刻的缓和,恢复了些许幼态的清纯感,不再是严厉的老师,而是个可爱的小女生。

      后面的动作没有太大的问题,她没有再叫停,席地而坐拿手扇了扇风。放松没几秒,她又听到玻璃门被人敲响。
      “小禾,孟心禾!”

      孟心禾循声望去,舞室外旁观她教学的人不少,叶子站在人群最前面,却是最亮眼的。

      “大家继续,先熟悉动作,有细节问题我们过会儿慢慢调整。”
      孟心禾站起来和学员叮嘱了一句,音乐仍在继续,她小跑到门口,鹿眼圆溜溜的,“怎么啦?”

      叶子眉梢上扬,明媚大气的五官更显张扬,“可能有个给艺人编舞的活,想不想干?”

      躁动的音乐在耳边回荡,孟心禾都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你没说错吧?我给艺人编舞吗?这种活不都是阿萱老师的吗?”

      “阿萱老师档期满了,没时间,我估摸着这个机会有很大可能会是你的。”
      “可是,那也该是你来吧?至少你还拿过奖呢。”

      不说还好,一说让她来,叶子差点就呕了,“算了吧,和battle相比,我本来就不太喜欢编舞,更别提是给他编了,给狗编舞都不要给他编好吗?”

      虽说叶子是个标准的大小姐性子,但倒是很少见到叶子对谁会有这种反应。
      孟心禾有点好奇,“你说的是谁啊?”

      “呵,秦鹤川。”叶子翻了个白眼。

      这名字听起来是有点耳熟,饶是孟心禾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街舞和钱的,也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似乎……是个爱豆来着?

      她努力回忆了一下,找到了和秦鹤川有关的记忆,“啊我知道了!就是,那个说谈恋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的那个?”

      叶子扯了扯嘴角,啧了一声,“是他,真是离谱到家了,秦鹤川就靠这句话出圈了。”

      “怎么啦?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不喜欢他?”孟心禾眨眨眼,小声问:“你认识他啊?”
      “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叶子嫌晦气,又翻了个白眼。

      听她这么说,孟心禾明白了,又是个富二代,就是不知道又是哪家大集团的公子爷了。

      “他找我们舞社来编舞,不会也是因为你吧?”

      语气中掺着调侃,叶子一听就懂,没忍住又要呕了,“你别说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上我,我这辈子都恶心他,我和他就是这个关系,你可千万别想多了。”

      都恶心到这份上了,孟心禾不得不信,乖乖点头,“保证不多想了!”

      “可是你确定不编舞吗?真的要让我来吗?”

      “当然啊,我是真不乐意给他编舞。而且过几天易长风得出国出差一阵子,我还打算跟着去度假呢,谁要把时间浪费在秦鹤川身上啊?”

      叶子提起秦鹤川的每一句都是拉踩,但还是想再劝劝孟心禾把握住这个机会,“好了,你不是要给小尧和奶奶攒钱吗?秦鹤川这人不怎么样,但是待遇还是不错的,酬劳绝对比你接伴舞什么的要贵多了,大不了就试试呗。”

      听到酬劳高,孟心禾来了兴趣,“真的呀?”
      叶子失笑,“我都说高了,你觉得呢?”

      孟心禾深信不疑,当场就下定了决心,“那我试试吧,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看看他的现场视频,了解一下风格,先提前做个准备,到时候也更好争取这个机会。”

      “行啊,不过也别看多了。”叶子友情提示。

      孟心禾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呆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容易看吐。”
      “……”

      孟心禾感觉听了个冷笑话,静默了好一会儿,闷笑出声,指了指后面的学员,“先不和你说了,这会儿还没下课呢,我给他们上课了。”

      “那我不耽误时间了,拜拜。”叶子挥挥手离开。

      没了老师的管教,学员跳完一遍就各自休息,跳出来的汗水也都在这几分钟里蒸发了个半干。

      到底是冬天,孟心禾怕他们一不留神就吹感冒了,把空调温度调回到了二十度。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预估他们已经休息了十分钟左右,回到舞室正前方拍了下手,“好了休息时间到了,我们再把刚才的动作来一遍,然后一起抠细节。”

      学员纷纷站起来,随着音乐开始播放,重复这支舞的动作。

      孟心禾的声音穿插在音乐和学员的脚步声中,“wave做到位,顶跨,收胯,把手打直抬起来。”

      ……

      冬天的夜色来得早,到了六点,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学员到点就下课,留下几个勤奋的让孟心禾又稍微指点了一下再离开。

      舞社前台旁边的灰墙上挂着S.K.Y舞社几个大字,闪着蓝色的光。
      自阿萱年少成名开办舞社以来,这里已经不知成就过多少人的梦想,其中也包括了孟心禾。

      她回到更衣室里先洗了个澡,出来穿上毛衣和秋裤,又裹了个羽绒服和围巾,把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拥有出去直面寒风的勇气。

      走出大楼,呼啸的大风迎面刮过来,吹得人睁不开眼。
      孟心禾把脸埋在围巾里,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个速食做晚饭,又去附近的书店扫荡了一圈,抱着七八本书上了公交,最后在市中心医院这一站下了车。

      医院这地方不论什么时候都人都很多,她轻车熟路在人海中穿行,抵达了住院部十七楼401号病房,里面只住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病房的门没有关,在门口就能看到病床上架着桌板,少年正在做题。

      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清秀的面容扬起明朗的笑,“姐,你怎么又给我带了这么多书,不重吗?”

      “你前几天不是更新了书单吗?顺路就买了,也不怎么重。”孟心禾不怎么在意,把书都收到了病房柜子里。

      这不是个多么高明的借口,至少鹿尧知道从舞社到市中心医院的路上根本没有书店,看时间还这么早,用脚想都知道孟心禾下了班就赶来了,只怕晚饭都没有好好吃。

      “姐。”他拉长了尾音,很熟练地撒娇。
      书都收拾好了,孟心禾坐到病床边上,“又怎么啦?”

      鹿尧拉起她的手,“我可以看电子书的,实体书又贵又重还占地方,病房都快塞不下了。”

      “可是看实体书更有感觉啊。”孟心禾说着故意瞪了他一眼,“怎么?有书看还要嫌弃?”
      “我没有,我是心疼你。”

      他的长相清秀偏软,应该是现在很流行的小奶狗这种类型,孟心禾总是容易对他心软,再加上他说的话。
      孟心禾这颗心已经软化了。

      她禁不住揉了下鹿尧柔软的头发,笑:“你要是真心疼我,就都听我的。”

      鹿尧小声嘟囔:“我本来就很听你的。”
      “那你就不要管我买什么书了,我买了你看就是了,还想要什么就和我说知不知道?别什么都放心里憋着,还得我去找你的书单才知道你想买新书了。”

      “知道了。”鹿尧又拉了拉孟心禾的手,“我这不是看你太忙了,不想打扰你吗?”

      医院里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可孟心禾触碰到的温度一直是冰凉的。
      她反过来握住鹿尧的手,把他的手捂热,鹿眼直勾勾看着鹿尧的眼睛,“你找我不算打扰,知道吗?”

      “知道。”

      说什么都是知道,行动上却欠缺很多说服力。

      孟心禾估摸着说多了也是白说,索性不说这个了,“你写你的作业吧,上次医生说你下个月能出院,说不准就赶上期末考试了。”

      “那我也是第一。”鹿尧还挺自信。

      孟心禾知道他不是吹牛,他的确是有学习的天赋,即使他身体不好,能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比正常学生要少了一半有余,他也总是能考出第一的好成绩。

      孟心禾不禁想起自己以前每天苦学到深夜,到最后也不过是个中上等的成绩。

      她笑弯了眸子,“也是,我们家小尧最厉害了。”

      “姐,你哄小孩呢?”
      清秀腼腆的少年不禁夸,红了耳根,垂下头去写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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