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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第 10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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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总会让人感到绝望。
好久好久，终于，轮到她了。
李亦乐动作都不敢太大幅度，憋尿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她进去随手关了门，里面是一个微卷短发体态丰腴的女医生，眉目和蔼，李亦乐紧张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些。
她躺下一张床，医生倏忽撩起她的上衣，李亦乐下意识地就又盖了回去。
医生看到她这猛如虎的操作，忍不住笑了，柔声柔气道：“小姑娘，别紧张，不痛的。”
脑海中浮现出一条待宰杀的鱼。
横一刀竖一刀，早死早超生。
李亦乐将手放两侧，深呼了口气。
随后，感觉肚皮被一按，尿差点喷泄而出，她倒吸一口气，忍住了。
一个冰凉的探头在腹部滑动来滑动去，李亦乐想象那膀胱就是一个装满水的气球，挤压这边，水咕噜跑到那边，碾压那边，水又咕噜滑到那边。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想上厕所。
憋出痛苦面具，不用想象都知道她现在五官是狰狞的，满脑子想的是厕所，倒没仔细听医生在讲什么了。
检查完后，她立刻往厕所方向奔去。
当场拿了各项报告的结果，挂了一个专家号，两人去找专家看诊。
对着那一堆堆专业术语和数值，李亦乐也看不懂，不过从专家严肃的脸中，可以看出结果不太乐观。
半晌，专家终于抬起头来，“啧”了声，又叹了声，那凝重的表情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绝症。
专家：“手伸出来。”
她还是第一次看中医被人把脉。
专家：“舌头伸出来。”
专家看了看，问道：“月经规不规律？”
被问及这么私密的问题，李亦乐的脸一下子腾起两片红晕，抬头看了看旁边的苏越，想让他走开。
专家见惯了这世面，淡淡说道：“你老公听听也好。”
“不是老公。”李亦乐赶紧澄清。
“我听听，看看平时有什么要注意的。”苏越很是上道地说。
【你一个大男人要注意什么？】李亦乐在心底吐槽。
“月经来得规不规律呢？”专家追问。
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李亦乐也不好意思再忸怩浪费时间。
“不是很规律。”她答道。
“血是什么颜色的？”
“暗红色的，还有血块。”
“经期除了肚子痛还有什么症状？”
“还想吐，上厕所，冒冷汗。”
“有没有同房过？”
“……没有。”
……
“你这个是多囊卵巢综合症，平时一定要多做运动，少吃油腻辛辣、重糖重盐的食物，还要保证充足的睡眠，现在好多年轻人，都是熬夜把身体熬坏了，你如果继续这个状态下去，可能到时很难受孕……这样吧，我再开些中药给你，先喝一个月调理一下。”
“之前喝过了。”提起中药，李亦乐有些发怵。
“那是经期喝的，这个在经期后喝，不一样。如果你觉得煎煮麻烦，也有西药颗粒的，不过药效可能没有那么好。”专家说道，“你看要哪种？”
苏越：“那就都来开中药煎煮吧。”
专家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出一个药方，说：“拿着这个单子到楼下拿药。”
拿药一看，又是好几百。
哗啦啦，花钱如流水啊！
走出医院门，李亦乐整个人还是恍惚的。
她不由得感慨：穷人家真的生不起病啊！
电动车在医院门口不远处，两人并肩走着，突然听到一声急促的轮胎摩擦地面噪音，他们往后一看，一辆小车失控般疾驰而来。
原来电视演的都是真的，车撞过来的那一刻，脑海中知道自己要逃，但是脚就像被钉住了，瞳孔装满了惊恐。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李亦乐感觉身子被用力一拽，车从身旁呼啸而过，苏越将她搂紧怀里，“嘭！”一声，两人重重摔下地面。
车子扬长而去。
真是惊险！
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被撞到了。
路旁被吓到的人纷纷指责，却又无可奈何。
车子开远了。
李亦乐起身，见苏越没动静，又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能起来吗？”
心慌慌。
“苏越，苏越。”
他后脑勺渗出血来，在干燥的沥青地面晕染开一小块，渐渐的，形成一大片，红色的、刺眼的。
这一刻，心脏好像停止了跳动。
天地间恍若就剩她一个人，耳边充斥着各种谩骂——
“你这个扫把星！”
“晦气！”
“谁靠近你谁倒霉。”
“你爸就是被你克死的！”
“走开！”
“不许和她玩！”
“都怪你。”
“野孩子！”
“……”
李亦乐不敢再看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跌坐在地上，浑身哆嗦着。
“喂，你醒醒？”
“赶紧送医院。”
“撞到脑袋了。”
“那个车一下子冲过来，太恐怖了。”
“报警吧。”
“110吗，这里是……”
人声嘈杂。
不一会儿，一群医生推着车奔跑过来，将苏越抬上去，李亦乐不知道被谁搀扶着，也跟了过去。
手术室门口，李亦乐啃咬着手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阿公和苏越的脸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早知道就坚持不来医院了，那样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是我的错，苏越本不该遭受这一难的。】
【佛祖啊，如果你能听到我祈祷的话，我愿意用我余下寿命换他平安渡过这一劫，拜托拜托，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My dear God, please bless him.I will always be your followers.】
【观音菩萨在上，请予他佑护，若他能醒过来，信女将到座下还愿。】
【……】
“儿子啊！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啊！以后妈妈再也不逼你读书了，你醒过来，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都听你的，醒醒吧！”
嚎哭声乍响，一辆盖着白布的推车从眼前经过，一个面容憔悴的妇女紧跟其后，身形踉跄，哭得不能自己。
李亦乐仿佛才惊醒过来，赶紧从包里掏出他的手机，手颤抖着。
密码是多少来着？
灵光一闪，想起苏越之前说过的：“为交付真心，我手机随你看，密码是你的生日。”
那时她回答的是：“谁稀罕！”
定了定神，李亦乐按下数字。
开锁了。
看到壁纸的那一刻，她的眼泪汹涌而出。
是那张在大学时，他们刚在一起的合照。
在联系人那找到【母上大人】的备注，手一点，电话拨过去了。
“哟，今天怎么有空找我，不是要跟你的女朋友约会吗？”手机那头传来女声满是揶揄。
李亦乐嘴巴张了张，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如鲠在喉：“对不起阿姨，我是李亦乐，刚刚苏越出了车祸，现在在蔚康医院这边，真的对不起。”
“车祸？他现在怎么样？”电话那头“哐当”一声响起，似乎什么东西掉了，苏越妈妈不复之前的淡定，焦急地问道。
“现在还在手术，阿姨，对不起，你赶快过来吧。”
“苏懿！你儿子……”
“嘟”一声，电话挂断了。
没过多久，苏越的爸爸妈妈出现在眼前。
他们强忍着镇定，保持着成年人的得体，只不过那惊惶的表情暴露出他们不如表面那般从容。
“这是怎么回事？”苏妈妈的语调很温柔，没有带任何责怪的意味。
可是李亦乐还是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她那起雾红红的眼睛。
“他陪我来医院看病，走在路上时一辆车突然撞过来，他脑袋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在地上，都是为了保护我，都是我的错……”
回想起那个画面，李亦乐忍不住瑟瑟发抖，情绪有些歇斯底里。
“没事，不怕不怕。”苏妈妈揽住了她的肩膀，安抚道。
“谁是病人家属？”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
“我们是。”
他们三赶紧围上去。
“手术很成功，需要留院观察几天，你们先去办理住院登记吧。”
“好的，谢谢医生。”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苏越安静地躺着，出血点用纱布压迫住，再用网套套住了整个脑袋，那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可怜极了。
“诶，你怎么把手指咬成这样？！”苏妈妈抓过她正在啃咬的手指，满是心疼，“我们去找医生帮忙包扎一下。”
“不用，我就在这里等他醒来。”李亦乐拒绝。
“医生都说没事，他住院几天就好，你不要太过责怪自己。”苏妈妈宽慰道。
“是我的错，他本来不该遭受这些的！！！”李亦乐深深忏悔，语无伦次起来：
“他不靠近我就好了，对，一定是我给他带来了霉运……不该在一起的……我……我还是离他远点……”
李亦乐蓦地夺门而出。
苏妈妈追都追不上。
本来还想跟她好好聊聊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头痛，苏妈妈抚了抚额头。
“诶，那个女生呢？”苏爸爸办完住院手续回来。
“跑了。”苏妈妈看着苏越，悠悠说道，“儿子啊，你若是想追回老婆，就赶快醒过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