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祭天[单元文]》醉风渡

18、总裁你别死（18）

　　傅席睡觉的时候基本不怎么乱动，要是被捂得热了也只是轻轻挣动两下，发觉挣脱不开之后也没了动静。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苍云景发觉傅席并不在自己身边，找了一圈才发现他盘膝坐在落地窗前，正安安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皑皑雪山，不知道坐在这里看了多长时间。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傅席转过头看向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苍云景向他走过去，却是像他一样也跟着坐在了落地窗前：“什么时候起来的？”

　　傅席想了想，向他张开了自己的手掌。

　　“五点？”苍云景有些诧异，“起这么早？”

　　傅席安静地点了点头。

　　苍云景其实也发现了傅席对于美好景色总会更加地憧憬与喜爱，眼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揉了揉他的头：“我先去洗漱，等下一起吃早餐，好吗？”

　　傅席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之后，他们首先去了格里塔尔的中心广场。

　　正巧碰上这里的冰雕艺术节，广场上摆放的都是冰雕作品。有九天之上的神女半抱琵琶衣袂翩然，梅花鹿的角栩栩如生，还有一只正在凫水的天鹅，听得到旁边的外国人用着蹩脚的中文大声赞叹“非常肥美”。

　　傅席拿着相机对着天鹅拍了一张，想了想拉过站在一旁的苍云景让他站到天鹅旁，给他也拍了一张。

　　苍云景任由傅席摆弄他的动作，含着笑看向镜头。

　　傅席拍好了之后看了看，心满意足地抱着相机正打算去看下一个冰雕，却被苍云景拦了一下：“小席，稍微等一下。”

　　傅席眨了眨眼，停下脚步乖乖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苍云景向着他笑了一下，反手抓了一个路人：“你好，请问能帮我和我的恋人拍一张照片吗？”

　　路人先是被惊了一下，接着就用那一口爽朗的本地口音答应下来：“好啊！你俩是要跟这个冰雕合照不？”

　　“是的。”

　　“晓得了，包在我身上，保准儿给你俩拍个漂漂亮亮的！”

　　在听到苍云景对路人说话的时候傅席就已经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缓缓地露出了一个茫然不解的表情，最后变成一片空白。

　　他就算再怎么不了解情感方面的东西，起码也知道“朋友”与“恋人”这两个身份的差别。

　　后者，是比前者远远亲密许多的、意味着可能需要交付彼此秘密与余生的特殊存在。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变成恋人关系了？难道这个位面的古文明里面有什么约定俗成的缔结关系方式，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答应了下来，所以在苍云景眼中就变成了现在这种关系？

　　“这小哥咋了个事呢？”帮忙拍照的路人看了看傅席，笑着喊，“别板着个脸嘛，笑一下！你看你家那位笑得跟不要钱似的，你也笑一笑！”

　　傅席骤然回神，看向镜头，也听到了路人的话，但还是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苍云景看了傅席一眼，也知道他平时就不怎么笑：“没事大哥，你拍吧，他晕车现在还不舒服，拍完我们就走了。”

　　“噢噢，是这样啊。”路人眼疾手快地直接按下快门，拍了几张，“来，你俩瞅瞅这样的行不？”

　　俩人过去看了一下，苍云景看向傅席，问：“你觉得这样的可以吗？”

　　傅席视线落在照片上自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扬起些许弧度的唇角，轻轻点了点头。

　　苍云景对路人说：“好了，谢谢大哥帮忙。”

　　“没事儿，跟咱客气什么。”路人摆了摆手，看向傅席问，“小兄弟晕车严重不？反正冰雕展好几天，不用那么着急着看。”

　　“他还好，我们再看一会儿就回去。”苍云景跟路人告别，“谢谢大哥，再见。”

　　“行嘞，那你们玩得开心哈！”

　　“会的。”

　　傅席与苍云景还没有走出多远，似乎依稀听到了那个路人接起了一个电话，一反刚才的大嗓门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看见他们就在这里”，但后面傅席就没有再仔细听下去。

　　他现在的思绪还有点乱，因为他与苍云景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的恋人关系。

　　将广场上的冰雕作品基本都看了个遍，苍云景却发现了在那个天鹅冰雕俩人合照之后傅席变得沉默许多——这个沉默当然不是指他平时就足够安静，若说一开始傅席对这些冰雕还算感兴趣，到后头却变得心不在焉起来，明显在想着什么事情。

　　苍云景猜测他可能是走得累了，与傅席一起去了周围一个饭馆吃了顿午饭之后就回了酒店。下午也没出去，傅席又坐在了落地窗前看着雪山。

　　与之前那平和安静的状态不同，这一次苍云景清晰地看到了他眉间轻轻蹙起，像是遇到了这个世界上难解的谜题。

　　晚餐是订的外卖，苍云景见傅席吃过之后又坐回去看雪山，终于再也忍不住也跟着坐到了他的旁边：“小席。”

　　听到他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傅席愣了一瞬，回过神下意识看向苍云景。

　　“今天拍过照之后你好像到现在都不怎么动了。”苍云景直视着他，将声音放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傅席与他对视，抿着唇将他看了许久，对系统说现在跟齐诺借点积分。

　　系统不明所以地联系了齐诺，得到后者爽快的大额转账过后给了傅席：【积分已经到账啦。宿主，你要干嘛呀？】

　　傅席没回答系统的话，默默翻开商店兑换了一个需要大笔积分的道具，点击使用。

　　苍云景见傅席久久没有反应，疑心是不是触到了什么他不能说的隐秘：“算了小席，你不想说的话当我没有问过——”

　　下一刻，傅席忽地抬起手捂住他的嘴，手动让他住口。

　　苍云景因为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怔愣，不过还是如他所愿没有说话，看着傅席在他安静之后默默将手移开收回，只温和地注视着他。

　　下一秒，傅席注视着他，问：“苍云景，你是喜欢我吗？”

　　他的嗓音很轻，每一个字的咬合都有些奇怪，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涩然，但却让人能听得清楚分明。

　　清晰听到了耳边清冽的声音，苍云景反应了一秒，在那一刻蓦地睁大了双眼。

　　向来稳重的他在这个时候难得有些失态地靠得离傅席近了些，握住傅席的手：“小席，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傅席的眼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出一种别样深邃的黑，注视着苍云景时便让他产生了一种被他放在心上的错觉。苍云景不由自主地失神一瞬，很快又听到了傅席的声音，问着：“苍云景，你是喜欢我吗？”

　　这一次他说的话明显地比第一次流畅不少。苍云景深呼吸一口气，心脏源源不断地传来欢欣雀跃的情绪，干脆带着傅席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前：“你有感受到吗？因为终于听到了你说话而加快的，我的心跳。”

　　“我在高兴，我现在很开心。”

　　傅席默然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他感受到了，掌心下跳动逐渐变得快了些的地方。

　　“小席，我喜欢你。”苍云景又向他的位置靠近了些，几乎要将傅席围困在落地窗与自己的怀抱中，“所以今天你情绪不高，是因为想起我之前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所以不高兴了？”

　　傅席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苍云景眼瞳幽深，像是被什么激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兴奋，但与此相反，他的声音反倒更加温和，“小席，有什么不高兴的，想不通的你都可以和我说。”

　　傅席这时候反倒没怎么太注意苍云景的眼神，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你今天跟别人说我们是……我们，是什么时候，变成了恋人关系？”

　　“当然是在医院的时候。”苍云景回想着，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你当初抱我，亲我，我说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考虑好了之后我也跟你说过不会辜负你交付给我的情感，我们当然是在那个时候确定的关系。”

　　傅席这一回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久到苍云景都察觉到异样，傅席才轻声问：“拥抱，和亲吻，只有恋人，才能做吗？”

　　苍云景察觉到不对劲，眯了眯眼问：“小席，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席看向他，一点都没有犹豫：“朋友。”

　　苍云景：“……”

　　苍云景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声音听上去还挺镇定：“小席，朋友之间可以拥抱，但是亲吻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傅席沉默了一下：“我看到过，国外，亲吻，是一种，表达友好的动作。”

　　苍云景下意识又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向他解释：“但那只是亲侧脸，你当时亲的是我的嘴唇，这个地方恋人才能亲。”

　　傅席张了张口，又有些犹豫地闭上了嘴，这一回他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

　　他沉默着，苍云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也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