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番外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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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过去，日子很快到了第二年的八月十二，也便是肖归与黛玉成亲的那日。正在黛玉满十五岁的整半年后，也是八月份的这一年八月的第一个吉日。
虽然林、肖两家除却肖归的侯爵之位外并无实权，如今又回了姑苏住着，离京城甚远，但是林如海与赵敏却也不愿委屈黛玉，在婚礼前两个月便将帖子向各处发了出去，结果倒亦也算好，在婚礼前几日里，便已经陆续有人上门。林家送嫁妆那日来添妆之人更是不少，北静太妃、史侯家等老交情的人家从京城过来不提，宸王也不止如何死皮赖脸同皇帝说好，早早地就到了姑苏。
而肖家因着宫变的事情受了牵连，但是人却是都还齐全，且亦在婚礼前夕来了姑苏，被肖归送进了一处别院远远地住着，贾母更是带着贾家的孙辈登门，这两日便暂住在林府中。
除却来贺喜得官眷外，这场婚礼办得甚是体面，只婚前往安阳侯府送嫁妆时，便已十分热闹。
林家只黛玉这一个女儿，几乎把林家的七八成的家产都添到了黛玉的嫁妆里，再加上肖归此前送来的聘礼，在有爵之家中更是头一等的丰厚，林家原准备的嫁妆同肖归送来的聘礼算作一起，嫁妆几乎要将院子填满，只瞧着便让人瞠目结舌。如此一来，即便前来观礼的人，添妆的分量十分贵重，在这样一份嫁妆面前，都显得不足为奇。
幸而江南本就盛行厚嫁之风，林家的情况外面又多少知道一些，故而，众人虽然称奇，却也并未多少说三道四的流言。只是林府的嫁妆送到安阳侯府，绕城而走时，却是引来了众多百姓围观，林家和肖家又准备了许多喜钱，一路撒着，那一日的姑苏城倒是几乎同年节时一般热闹了。
也是因此，即便到了次日成婚之事，黛玉被肖归迎去侯府，围观之人仍不见少。
而林、肖两家虽为两府，实则与同住无异，成婚这日便直接两府宾客聚到了一处，行礼之时，除却肖父、肖母的排位外，林如海与赵敏亦坐与高堂之上，亲眼看着他们成了礼，入了洞房。
挤进屋内来的人亦不少，屋内被笑声堆满，各自打趣着，肖归和黛玉却是安静得厉害。
“新郎官，该接盖头了。”
“诶。”肖归在喜娘的提醒下回过神，看向床上坐着的人，见她竟是难得显得有些局促，没有多想，她走到跟前，微微低下身子，柔声问道：“那，我开始了？”
王熙凤站在人堆前，见他这样，便笑道：“哟，侯爷这个时候到商量起来了？你再问，我可要把林妹妹接走了。”
她的话音还没落地，屋内的人便笑了起来，王熙凤亦跟着拍手道：“看看，看看。可不是急了，我话还没说完，那边盖头就掀起来了。”
“凤姐姐，你愈发没正形了。”
“新娘子害羞了。”王熙凤笑着上前，把肖归推着，亦坐到床上，让他们两个人紧挨着，又看了看，道：“瞧瞧，这就是王母娘娘坐下的金童玉女吧！”
黛玉脸颊微红别过头去，不去看她，肖归此时倒是脸皮厚了起来，接受了这份恭维，道：“多谢二嫂子。”
“不知羞。”黛玉说话的声音很轻，屋子里的人哄闹着，其他人根本察觉不到，但紧挨着她坐着的人，却挺进了耳朵里，并且一如以往，面不改色的应了一声。
若非黛玉看见他耳尖红得滴血，怕是以为他真是不知害臊呢。
“两位新人喝交杯酒咯！”
“结发共白头，恩爱相扶老！”喜娘笑说着，将放了他们二人头发的盒子掩在喜被下。
“成了！”
“恭喜恭喜！”
肖归与黛玉二人就这么被按在床上，顺着喜娘的指示，迷迷糊糊地完成了所有的流程，但身边的声音却仍然没停，感觉到花生、红枣砸在身上，肖归下意识歪着身子，将黛玉护在身下，喜娘在身边念念有词的祝福声不绝于耳。
“吉日辰良，鸾凤和鸣，珠联璧合。”
“新婚燕尔乐无边，鸳鸯戏水共缠绵。”
“佳偶天成，百年琴瑟，满门合欢，欢天喜地。”
“百年好合，鸳鸯比翼，洞房花烛，满堂生辉！”
待屋内人都退出去，耳边安静下来时，床上并肩而坐的两个人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对视一眼，呆愣了一瞬，才又想起刚才的羞臊之意来。
“你瞧着我做什么？”
“好看。”
“油嘴滑舌，脸上涂了这么厚的脂粉，都要瞧不见我的眉毛眼睛了，哪里好看了？”
虽然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质问，但从黛玉口中说出来，却偏偏多了些娇嗔，肖归听着，不觉将手放在黛玉脸上，揉了揉，再要说话，未及出声，便被她拍了下去，“粉都被蹭掉了。”
“好像是有一点啊。”肖归看了看，笑道：“涂这么厚到底也不舒服，左右今儿没事了，让丫鬟先帮你卸了妆和钗环罢，也好松快些。”
“嗯。”
黛玉应声，却没动作，肖归手虽被拍到了一旁，却仍挨着黛玉坐得极近，刚刚被留在屋里伺候的丫鬟也不敢动弹，屋内的气氛好像也暧昧了起来。
“侯爷。”门外传来下人试探的声音，打破了这个氛围，“宸王殿下尚在席中，派奴才来问问侯爷，说，说侯爷什么时候舍得从洞房里出去喝酒。”
肖归险些被这话气笑，想要再伸手去碰黛玉的手也收了回来，只淡淡道：“他这张嘴，怎么还是如此。”
“你且去罢。”
“好罢，那，你记得让人帮你收拾一下。”
“嗯。”
话毕，但两人却只是对坐着看向对方，谁也没动作，直到门外的人又小声道：“爷要是不方便，奴才就去给王爷回话了。”
“……”什么不方便？哪里不方便？要是真不方便还轮得到他在这里乱嚷？肖归心里寻思着，视线却不住往黛玉身上看。
“还不快去呢。”
“咳。”肖归刮了刮鼻子，道：“我走了。”
“嗯。”
“那我真走了。”
“快去罢。”黛玉道，“哦，对了，樊姐姐如今有了身子没能过来，只他夫婿一人在这儿，你记得照应一下。”
“知道了。”他应声，但动作却愈发慢了，待到了门前，手扶上了门框，却未尝开门，而是回头嘀咕道：“就只嘱咐我照顾旁人吗？”
“那，还请侯爷记得少喝些酒？”
“嗯。我一定记得早点回来陪你的。”
他关门出去，白鹭等几个丫鬟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面走向床边伺候着黛玉更衣，一面调笑道：“平日里瞧着侯爷也挺稳重的一个人，每次到了姑娘面前就成了这个样子。”
竹青笑道：“还叫姑娘呢，该改口叫夫人了。不过，咱们侯爷也便是只对夫人这般了。咱们啊，赶快将夫人收拾得舒舒服服得，要不然侯爷回来倒要心疼呢。”
“你们几个倒是来笑话我了，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黛玉虽如此说，却只是作势要挠他们的痒。
白鹭竹青见状，忙告饶，笑说道：“夫人还是先把这妆卸了罢，到时候夫人想如何处置咱们，便如何处置咱们。”
黛玉刚刚本就是虚张声势，听他们这么说，倒也是安生坐了下来，由着他们帮自己将今日上了许多层的粉洗了干净，连换了两盆水后，她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清明了不少。
“咱们夫人这样素净着便很好看了，偏今儿的日子特殊，要化得浓些，不过，还是好看，难怪刚刚都给侯爷看得呆了。”
竹青笑道：“你们几个小蹄子还没闹够，一会儿夫人当真恼了，看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她说过，又看向黛玉道：“侯爷吩咐我们准备了些好克化的吃食，夫人用些罢，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散呢，刚听外面的人来回话，侯爷被宸王殿下几个人拉下灌酒呢。”
“嗯。”黛玉也不理宸王的事，这些年下来，虽然接触不多，但多少也知道他的个性了，肖归总能处理好，倒是自己当真有些饿了，便自坐下用了些吃食。
“你们府上是请了新厨子吗，这个味道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是咱们府上。”
“啊？”
黛玉刚动了几筷子，将吃食咽下，便见着竹青口中那个被人拉下灌酒的人已经推门进来了，还自觉一同坐到了桌前，顺手接过了竹青又递过来的碗筷，还趁机用左手掐了掐黛玉的脸，道：“是我们家。”
“好，我们家。”黛玉红着脸应下，又抬头努了努鼻子，道：“这样可好？”
“嗯。”肖归点头，又伸手给她夹了些，龙井虾仁，道：“多吃些，饿了罢。”
“哼，要不是你这会儿回来，耽误了时间，我都要吃好了。”
肖归看了看桌上的菜，便知她不过才刚用膳罢了，不过倒也不揭穿，而是笑道：“现在也来得及，我给你布菜。”
“好啊。”黛玉说完，不过半晌的功夫，便忍不住嗅了嗅，“好重的酒味，宸王到底灌了你多少酒。”
“还好罢，我没喝多少。”肖归也闻了闻，“可能是不小心洒了些在衣服上，所以味道才重了些。你看我可有醉意？”
“不小心？”
“当然。”肖归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而后又起身，道：“我还是先去更衣，免得熏着你。”
“嗯嗯，快去罢。”
“看着我走，你就积极了？”肖归顺手又揉了把她的头，然后才进了盥室。
黛玉见他走了，舒了口气，拍拍脸，继续用了些吃食，但到底也没多吃，漱了口后，肖归还未出来，屋里的侍候的丫鬟收拾好后陆续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偶尔听见盥室传来的水声，她倒是愈发不自在了起来，一时间竟不是该做些什么好。在屋内转了几圈，满屋地红色，印得她脸颊更红了线，看着龙凤红烛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被肖归抱进了怀里。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罢。”肖归拉着黛玉的手臂让她转过身，又低头看向她，问道：“我前些日子同你说的事情，可想好了？”
黛玉不觉眨了眨眼，笑道：“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
“真不记得了？”
“要记得什么？”
“不记得就算了。”
黛玉听他声音沉了下去，担心他认真起来，欲要再说些什么，便被面前的人掐着腰，揽进怀里抱着，而后便听他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小骗子。”
“谁骗你了？”
肖归看着她嘴硬的模样，好笑道：“好罢，不管妹妹准备好没有，我的却是已经想好了。想不想看看？”
“想！”
“不是都不记得什么事了？”肖归说着，又顺势抓了下她的痒，然后才牵着黛玉的手，往书桌前去，翻出一张纸来，递给黛玉，还未展开，便道：“我可想了许久的。”
“无涧。涧，山水间也。但无涧二字和解呢？”
“忘却世间机巧，何须山水人间。”肖归看着黛玉道：“晏儿，你便是我的人间山水。”
“嗯。”黛玉红着脸，低头，应声。
“那，我的呢？”
“什么？”
“当真没准备？”肖归叹了叹气，道：“这可是我和岳父争取了好久的权利，只等着今日能和你互换表字呢，连先生想要为我加冠取字都被我推拒了，现在还有些生我的气呢，原来竟只有我用了心。唉。”
“少作怪了。”黛玉捶了他一下，假作无奈道：“给我研磨？”
“我伺候夫人。”
黛玉瞥他一眼，道：“谁是你夫人了？贫嘴贫舌的。”
“拜了堂又入了洞房，现在想不认，晚了点罢。”
“谁要同你说这些？还不研磨，还想不想知道了？”
“当然想。”他说着，却只研了一些，便停了下来，道：“只两个字，便少些罢，这些尽够用了。”
“躲懒。”黛玉虽如此说，却已动起笔来，就着刚刚肖归拿出的纸来，在自己的表字旁，又落下两字。
“晅玉。”
“嗯。”
“有匪君子，赫兮晅兮，终不可谖兮。《淇奥》这一首称颂君子的诗我不敢当，但我很欢喜你将我视作君子。”
“不害臊。”黛玉置笔，转身，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对，又急着躲开，自往别处去，却只挪了半步，便被身边之人拉住了手腕，带到床前。
“你，你……”
“阿晏。”
“嗯。”
“想亲你。”
“……唔。”
黛玉被推着往床边靠，即便知道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却有些慌乱，她被推着一步步后退，脚步也变得有些慌乱，闭着眼睛，气息也不稳了起来。
“喵！”
黛玉瞬间睁开眼睛，屋子里传出来的猫叫声似乎有些惨厉，而且，她也察觉到了自己踩到了什么柔软，可是，这屋子里怎么会有猫？
肖归也深吸了一口气，无奈放开黛玉，但眼睛里的欲望却隐藏不住，他俯身，把躲到床下，又探出头来的三花猫单手拿起，起身，走向屋门，打开，递给守在门外的白鹭，而后，关门，看着黛玉，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欲望依然未灭，在盆中洗了洗手，再次走向床边，拉着黛玉坐下。
“外面，有人？”
“嗯。”他先应声，随后又道：“应该走了。”
这个回答，黛玉感觉自己好像被当做了傻子，但却没有机会反驳，她很快又被夺去了呼吸，身上愈加轻薄，身边之人似乎亦是。红鸾帐不知不觉间被拉下，地上陆续地多了几件不知是谁的衣衫，也不知是被谁扔了出来。
红鸾帐内的呼吸声愈加急促，伴随着木头晃动摩擦的声音，不知几时方休。
红鸾帐外，龙凤花烛的烛火晃动着燃了整夜。
作者有话说第74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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