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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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美华原本打算午睡，但想到女儿夏天特别喜欢吃西瓜。尤其喜爱吹着空调，看着剧，抱着半个西瓜拿勺子挖着吃。

　　家里没有西瓜，于是她和姜顺打算下楼买一些，谁曾想撞见这幅让他们大跌眼镜的画面。

　　“下来买点东西……”姜顺更快反应过来，回答道。

　　姜玖点点头，沉默。

　　孟美华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位是？”她看向宋一。

　　宋一一时无措，第一次正式和姜玖父母见面，如此始料未及，他实在有些应对不过来，不知道说些什么，才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是……”姜玖一脸纠结，最后认命般，道，“我男朋友。”

　　她说的小声。

　　意料之中的回答。姜顺和孟美华沉默着，能如此亲密，想必也就只有恋人间才能够如此了。

　　宋一出声：“叔叔阿姨好。”

　　他说的很礼貌，态度端正。

　　孟美华看着这男生的模样，高瘦俊郎，气质挺拔，是个容貌出众之人。就是这脸……上面带着许多伤。

　　孟美华点头，算是回应。

　　“你脸上什么情况，和人打架了？”她语气审视。

　　喜欢打架斗殴的男生可不是什么善茬。

　　宋一抿唇：“和人发生了一些冲突。”

　　姜玖立马补充：“那些人先动的手！”

　　孟美华点头，没再多问。

　　最后，在一阵尴尬诡异的气氛中，宋一被姜父姜母请到了家里。

　　盼望已久的见家长终于实现了，可宋一一点也不开心。没有准备礼品，没有收拾仪容外表，实在是太草率了。

　　因为害怕出错，宋一表情严肃，脊背挺直。

　　他五官较为锐利，带着锋利气息，面无表情的时候透露着冷厉，有些凶，加上脸上的伤，更加不像个正经男生。

　　孟美华和姜顺一脸欲言又止。

　　双方都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好一会，孟美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一。”

　　“你和九九是一个学校的吗？”

　　“对。”

　　“入学后认识的？”

　　宋一点头。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孟美华问出心中的疑问。

　　干涉女儿恋情不太好，但撞见了，她实在无法做到若无其事。

　　女儿找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脾气差，不好相处的男生。孟美华心中有些担忧。

　　上大学以前，姜玖没谈过恋爱，她是相信的。她担心女儿识人不清，受骗。

　　这个姜玖抢答道：“上学期。”

　　孟美华看向女儿，忧虑道：“认识时间会不会有些短？”

　　“还好啦妈，你别说这个。”姜玖嘟囔。

　　“妈你刚刚不是要下去买东西吗？要买什么，我和宋一下去帮你买好了！”

　　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孟美华瞪她一眼：“不用，你和我下去买。”

　　“啊？那宋一呢？”

　　姜顺笑呵呵：“我陪着呢。我俩单独聊聊，你和你妈出去吧，不用担心。”

　　“……”这不是担心不担心的问题。

　　看向宋一，对方眼神表示没问题，让她别担心。

　　姜玖和孟美华出门了。

　　一进电梯，孟美华笑容立马消失，厉声问：“九九，你怎么就谈恋爱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这种事……顺其自然嘛……不是我能预料的。”

　　“他看起来脾气不好，和他在一起你有没有受委屈？”

　　“没有。”

　　“他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人打架？这么严重，你小心把你牵扯进去。”

　　姜玖忍不住替宋一辩解：“他原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因为我才这样……”

　　“他人看起来凶，但其实很好的。”她又道。

　　孟美华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真没想到和你爸下楼买个东西，会看到你……你俩在小区楼下，也不嫌害臊。”她嗔怒道。

　　姜玖尴尬一笑。

　　猛然意识到什么，孟美华问：“他怎么会在我们小区，他家也在附近？”

　　“过来找我的。”停顿一会，姜玖又小声补充，“他在我们小区租了个房子。”

　　孟美华目露诧异：“他不回家啊？”

　　“和家里关系…不怎么好。”

　　孟美华没再问。

　　“算了……你乐意就好。不过他要是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赶紧远离。”她最后劝告道。

　　姜玖连连说是。

　　两人买了一些水果，提着回家。

　　宋一和姜顺不知道聊了什么，气氛和谐了许多。进门的时候，姜顺正在和宋一分享自己新买的钓鱼竿。

　　宋一在姜玖家待了一下午。

　　晚上的时候，孟美华问宋一要不要一起吃饭。

　　“阿姨，我会做饭，我帮你们做吧。”宋一积极道，想要表现一下自己。

　　闻言，姜玖立马看他。

　　他做的饭菜，还是不要这个时候拿出来显摆了吧。

　　宋一懂了她的意思，抿唇不语。有那么难吃吗…

　　“不用不用，你休息就好。”孟美华自然也不会让客人下厨。

　　但宋一还是跟着进了厨房。

　　他一直在帮忙洗菜，切菜。虽然做饭口感一般，但宋一确确实实是会做饭的，因此切菜手法娴熟，切块很漂亮。

　　他话很少，但做事认真，条理有序，一直积极地找事情做。不仅是孟美华，连偶尔进厨房察看的姜顺也对他满意不少。

　　看起来匪里匪气的一个人，还挺踏实，像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吃过饭后，宋一又抢着洗碗，硬是把孟美华和姜顺推出了厨房，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洗着，表情没有一丝不满。

　　姜玖看到自己父母笑的眉眼弯弯。

　　送他回去的时候，姜玖忍不住打趣：“你今天真行啊，挺上道，一直抢着干活。我觉得我爸妈最后对你满意得不行。”

　　“叔叔阿姨不嫌弃我就好。”宋一眉头拧着，“今天太突然了，我没想到会见面，什么都没有准备……”

　　“是太突然了。”姜玖道，“但也还好，我爸妈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宋一看她：“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叔叔阿姨知道我的存在。”

　　“……”

　　她飘忽着眼神不回答，宋一也没有追问。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问：“希望我今天没吓到叔叔阿姨。”

　　“不会，看你底子那么好，长得这么俊，我爸妈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宋一侧身抱住她，贪恋她身上的味道：“好了，就送到这里，回去吧。”

　　“好，晚安。”

　　被父母知道了宋一的存在后，姜玖不再避讳，经常和宋一一起出去玩。宋一也偶尔会来家里做客。

　　第二次上门的时候，他带了一堆礼物，让姜父姜母哭笑不得，拒绝了。但宋一固执得很，非让他们接受不可。

　　他们是接受了。但看到送的礼物，个个价值不菲，还是不免心惊，晚上问姜玖他家是做什么的，姜玖只含糊道：“做生意的。”

　　-

　　许斯年来找姐姐许思秋，于是顺便拜访了姜玖家。

　　他家买了一些大闸蟹，父母让他给姐姐送一些，他又问父母多要了点，说是给姜玖家送去。

　　因为之前打麻将的情谊，加上他是姜玖的同班同学和楼下邻居的亲人，孟美华对他的到来并不排斥，笑着将人迎进去。

　　“小年，你太客气了，以后人过来就行，别送东西了。”

　　许斯年笑笑：“我们家买的多，自己也吃不完。”

　　姜玖从卧室出来，便看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孟美华聊的开心。

　　“你怎么来了？”她意外。

　　“给我姐送东西，顺便给你们也送些。”许斯年不好意思地笑笑。

　　因为在家里，姜玖穿着吊带睡裙，露出白皙的锁骨，手臂，和小腿。身形窈窕，纤细柔美。

　　出于礼貌，她坐过来，加入聊天。

　　许斯年本就性格安静，她一过来，更是紧张的不行，心脏怦怦乱跳，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她。

　　后面孟美华说是去把大闸蟹处理一下，等会可以吃，让他们聊。

　　客厅剩下两个人，许斯年脸颊发烫，小心翼翼觎着姜玖神色，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

　　并不清楚他的心理活动，姜玖大大方方，和他聊天。后面把电视打开了，两人坐着看电视。

　　宋一发来消息，问姜玖在干嘛。

　　姜玖：“看电视。”

　　宋一：“和谁？”

　　想了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玖回：“一个人。”

　　对面安静了三分钟，“骗人。”

　　姜玖心虚，望了望四周，宋一又不在，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干嘛。

　　“和谁看？不要骗我。”他再次问。

　　“……许斯年。”最后，她还是如实回复。

　　对面没了消息。

　　望着没有动静的手机，姜玖一时心里没底。

　　“你怎么了？遇到麻烦事了吗？”许斯年发现她的不对劲，体贴问。

　　“没有。”姜玖摇头。

　　算了，她清清白白，有什么好担心的。

　　姜玖把手机丢在一旁，和许斯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后面孟美华做好大闸蟹，许斯年受邀简单尝了几口，这才离开。

　　许斯年说不用送，但想到宋一，姜玖决定还是出门送送，顺便去找下宋一。

　　送许斯年出了小区门口，他笑着告别，姜玖也笑吟吟挥手。

　　人走远了，姜玖转身，冷不丁地对上宋一漆黑的瞳孔，她被吓了一跳，说话都磕巴了。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

　　宋一没有回答，慢慢走过来。

　　姜玖还穿着吊带睡裙，脚上踩着丁字拖，她仰着脑袋看他，露出白净纤柔的脖颈。

　　刚刚她就是这样，和许斯年走在一起，挨的那么近，手臂仿佛能触碰到。

　　这种情况，宋一无法保持理智。

　　他攥着她的手腕，沉声问：“他为什么又出现在你家？”

　　“他来送点东西。”姜玖吃痛道，他力气很大，她手腕有些痛。

　　“你不舍得吗，盯着他的背影看了那么久。”他眼睛如深渊，暗藏怒火。说话语气很平静，是他一向生气的表现。

　　“我没有！”姜玖不理解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先放开我！”

　　宋一盯着她，力气却更大了。

　　“宋一，我疼！”姜玖委屈喊道，眼神瞪着他，楚楚动人，似有水光闪现。

　　宋一身子一顿，松开手。

　　她白皙的手腕起了红印。

　　“对不起，我没注意。”他抿唇道歉。

　　他伸手摩挲这片皮肤，像羽毛一样轻柔。“弄疼你了，对不起。”

　　“有时候，我没办法克制自己。”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