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时光》落木为雨

49、青涩如梦

　　周末，四人约定在年前的郊游，但这几天气又冷又干，说好巍峨的溪山也改成了适合休闲散步的小牛山。
　　一路上，王川都在抱怨自己的强健体魄无法在这区区小牛山展示，很是气愤，于是其余三人为了让王川展现体魄，把背包都给了王川。
　　没了背包的负担，苏棠和王娜蹦蹦跳跳地往上冲，但没几步，王川就觉得自己的体魄快消耗殆尽了，让一旁的李浩楠分担点。
　　李浩楠摆了摆手，说：“我没你那种体魄。”
　　王川说不过，只能一股脑地说是不是兄弟之类的话，李浩楠听着耳烦，就把帮他提了自己和苏棠的包。
　　李浩楠分担后，王川还是觉得很累，感觉就是一百多斤的绵羊，只剃了几斤的毛，王娜的包就是罪恶的来源。
　　王娜是不是把家底都搬来了，王川脑袋里不停地打问号，王川开始庆幸来的是小牛山，不是什么溪山，要不然，明天就得靠别人了，还是捧着的。
　　一个小时后，他们也到了山顶，正好有一个凉亭。
　　王川立马跑过去，把包丢在石桌上，躺在石凳上，拼命地喘气。
　　“哟，你健硕的体魄呢？”苏棠在一旁调侃道。
　　“我觉得你们就是……”王川还喘着气，“王娜的包有多重，你们知道吗？”
　　“自己不行，别赖我。”王娜反驳着。
　　王川喘过气，他就让王娜打开包，让大家看看她到底带了些啥，能重成那样。
　　等王娜打开背包，王川惊奇地发现里面杂七杂八一大堆东西。
　　有一个小汤锅，火锅底料，还有一些涮火锅的菜，三瓶水，方便面还有一些零食。
　　“王娜，你搬家呀。”苏棠一脸震惊的表情。
　　“咱们郊游不得野炊呀。”
　　“这里可能不能用火吧。”李浩楠看了眼身后的树林，早春时节，里面枯枝烂叶许多。
　　“能不坏雅兴吗？”王娜瞥了眼他。
　　“我们玩个游戏吧。”王川活跃气氛，“玩真心话吧。”
　　“大冒险呢？”苏棠问到。
　　“这孤山野林的，出个事我先说没责任啊。”王川立马紧跟在苏棠之后说。
　　在坐的三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那就玩真心话吧。”
　　“我们先来个赌约，谁要是说谎，谁就会对他说的事后悔。”
　　“唯一会担心说谎的人应该是你吧。”苏棠催着他。
　　王川从包里掏出一支笔，说“笔帽转到谁，谁就真心话。”
　　“谁来问？”
　　苏棠积极地配合王川，不然王娜不屑，李浩楠寡言，游戏也继续不了。
　　“当然是我……”王川还没说完，眼神往王娜看去，之间心里的怒火顷刻间便可爆发，“我们一起来呀，我先转。”
　　王川转到了苏棠，苏棠看着王川准没好事，说：“问吧。”
　　王川大笑，说：“你这样的好学生，有没有抄过作业。”
　　苏棠都不知道王川问个这样的问题能兴奋成这样，简单到苏棠都不想回答。
　　“抄过。”
　　“耶！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多好学生。”
　　之前王川抄作业被叫到办公室，老师都用那些好成绩的学生来比较，看别人怎样，自己是啥鬼样，多学学人家，学他们也抄。
　　接下来是王娜，她转到了李浩楠，王娜邪魅一笑，看得李浩楠头皮发麻，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认真回答哟。”
　　李浩楠十分冷静，眼神却是慌乱得人尽皆知，最后只能冷静地回答，“没有。”
　　“你的话保真吗？”
　　李浩楠的目光移向远处山下的群楼，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真切地说出不保真，可是不保真那个人应该是谁呢？
　　她！
　　那个存在于每个夜晚，每片星空中的那个少女。
　　即便坐在这里，可是那份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感谢。
　　感谢什么？似乎有她存在的生命里，一切都变得有意义起来，自己能够坦然地欣赏风景，坦然地面对自己过往的难堪
　　接着王娜看向苏棠，她并没有很伤心，表情还很自然。
　　李浩楠转到了王娜，王娜开始心里发慌，刚刚自己那样问，要是他也问同样的问题，自己要怎样回答，说没有，那倒霉王川的诅咒灵验了怎么办，说有得多难为情。
　　看着李浩楠喉结慢慢移动，王娜开始心慌，但人算不如天算，李浩楠就问了个，“你过生时最想要什么？”
　　一听这个，王娜一下放松了，口里直接蹦出个答案：“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王娜又看着苏棠，“对吧，棠棠……过生！”
　　“啊，什么？动物园门票，好，你生日时送你。”
　　王娜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到苏棠转笔时，扑了空，竟然转到了亭子里的石兽。
　　王娜笑着说：“你可以问问它有没有男朋友。”
　　惹得全场大笑起来。
　　玩了一会儿游戏，王娜就安排他们去捡柴，自己在亭子捣拾锅碗瓢盆。
　　在开火时，王娜才知道没带打火机，于是四人想了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折腾半天，才出了火星子，可被王川一吹，灭了。
　　王娜把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在一旁，“王川，你干嘛！”
　　“助长火势。”王川咽了咽口水，看着被吹得寥寥无几的火星。
　　这时李浩楠递了根木棍给了王川，让他来弥补过错，好在王川弄出了火，不然自己肯定得被分尸。
　　袅袅炊烟从小牛山里飘出，如同陶渊明笔下的田园农家，静谧安好，锅里沸腾着火锅的香气，四人正吃得开心时，却被不远处的护林员闻到香味，统统被带回去了。
　　四人站成一排，苏棠说到：“叔叔，我们只是郊游。”
　　“郊游吃火锅？要是后面林子让你们燃起来，怕是局子都得蹲多少年。”护林员猛锤桌面，“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懂事，把你们家长叫来。”
　　护林员的眼睛本来就不大，但现在更是眯成了一条缝，紧皱起眉，在他们面前徘徊，这时王娜手机响了。
　　护林员转到王娜面前，示意她拿出手机。
　　王娜心里慌到不行，因为她知道肯定是杨女士来问候她，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差点纵火，不得关禁闭。
　　“叔叔，还是让我家长来吧。”一旁的苏棠给王娜解围，毕竟她也知道如果杨红梅来了，王娜回去绝对挨批。
　　“不用，你们家长都得来领人。”
　　一旁的苏棠拉了拉她的袖口，但王娜却有些烦躁，“给你。”
　　护林员大叔接过电话，情况才说明到一半，那边就冒起了火。
　　看到护林员窘迫的神情，王娜也猜到了大概，接过手机报了地址后就挂了。
　　苏棠拉着王娜问：“阿姨来了，没问题吗？”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
　　但苏棠知道，王娜心里很是慌乱，平时王娜本就烦杨阿姨唠叨，为的不过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有几次王娜在学校犯了事，王娜家里肯定就不会安宁。
　　而这次就更不同了，差点就成了纵火，苏棠真的有些担心王娜的处境。
　　说罢剩下的人也跟家里打了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杨阿姨打出租车上了山，从城区到这，估摸也得五六十元，平时节约到不行杨阿姨这时管不了这么多。
　　杨阿姨气冲冲地跑进值班室，和护林员交流了一番，交了罚款就带着王娜走了。
　　这一过程杨阿姨虽然火冒三丈，但眼神中多了一番担心，特地问了会不会留下记录之类的，听说不会才减了几分忧虑。
　　带走王娜的时候，杨红梅看了眼一旁的苏棠，李浩楠和王川，眼神阴郁得可怕，走到苏棠面前，“棠棠，要不要阿姨也将你带走？”
　　“不用，我妈妈一会儿就来。”
　　杨红梅点了点头，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最近娜娜成绩下降得厉害，我和你王叔叔不愿意她到外面去玩，今天说是你我们才放行，要是弄出什么事耽误了你们，我们这些做家长的……”
　　“对不起，阿姨，以后不会了。”苏棠愧疚地低下头，诚恳跟杨红梅道歉。
　　刚刚走出门的王娜折返回来，大喊到：“火锅是我弄的，跟苏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怪人家！”
　　听到王娜的怒吼，杨红梅的神情也失落起来，默默地跟在王娜身后回去，但嘴里依旧自顾自地念叨王娜。
　　再过了二十分钟，袁丽华和袁丽容一起过来了，袁丽容开的车，两人和护林员交涉了一番就带走了苏棠和李浩楠，苏棠坐在车上神情难受许多。
　　开车的袁丽容发觉苏棠的难过，安慰着，“棠棠没事，谁没有犯点错，知错能改就行，我们这些大人也是会犯错的。”
　　苏棠抬头看了眼袁丽容，点了点头，跟担心的却是王娜和杨红梅。
　　李浩楠从背包里翻出了一袋巧克力递给了苏棠，“吃点甜的吧。”
　　苏棠接过来，打开吃了一个，甜甜的白巧在嘴里慢慢融化，情绪也慢慢缓解许多。
　　在车上。王娜一直没和杨红梅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杨红梅先开了口：“一天净给我惹些祸，书不好好读，玩起来倒是没度。”
　　上学期王娜期末本就考得不好，杨红梅就压了股气，要不是苏棠打的电话，今天根本就不会放行。
　　“我知道。”本来王娜还有一些愧疚，但现在却也有了一股闷气。
　　“你知道什么！”杨红梅抬高了不少语调，头发有些凌乱，很是生气。
　　“就那个王川的，上次回家晚不就是他，少跟这些人接触，还有苏棠也是，两女孩子的跟男生往山里跑，脑子里想的什么！”
　　听到她妈这样说苏棠，王娜憋着的情绪一瞬间爆发出来了。
　　“说我就说我，别说苏棠行不行，唠里唠叨，你更年期吗？”这句话王娜几乎是靠吼的，就连一旁的司机都吓着了，现在孩子惹不起。
　　杨红梅却闷闷不出声，靠在窗玻璃，自己也觉得刚刚说得有不对，但王娜现在脾气是越来越管不住了。
　　可也是如此，王娜说完就后悔，自己不想吵，但不知不觉自己也管不住自己。
　　在平静时想好对策，但面对她妈妈时，一切都乱了套，混乱得一塌糊涂，自己也在矛盾中挣扎着。
　　安静地开始车程，最后也在安静里结束了车程。
　　最后王川实在家里没人，护林员还是放他回去了，虽口头警告一番，还是因为天色已晚，开车送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