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时光》落木为雨

59、青涩如梦

　　听到苏棠说害怕，王娜才意识自己更在意永远只有苏棠这个一个女孩，“苏棠谢谢你，还一直陪着我。”王娜的语调在哽咽里缓了过来。
　　“他们怎么说的？”王娜问道。
　　“他说......他不认识你。”
　　王娜哭泣里笑了句，说：“我就知道，他刚刚还翻了□□，说压根就没加我好友。”
　　说完之后，王娜又哭了起来。
　　“他真的这样说？”苏棠问道。
　　王娜在里面点了点头，但为了苏棠，还是把心里的委屈和难受咽下去，只留下眼泪，不出声。
　　王娜的手边还有之前和苏棠一起做的假证书，但想到赵海洋那时面无表情地说出，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时，还是忍不住撕烂它。
　　满地都是她曾经疯狂迷恋他的印记，没递出去的情书，永远觉得不是最好，写的日记，只有那些偶遇的日子，还有那首《if》的英文诗，所有的一切在她妈妈带着想要送给他的水晶球，和一封告白信里，云烟成雨了。
　　“苏棠，你先走吧，我想静一静。”
　　“娜娜，更不会放弃你，嫌弃你，我不会走的，我。我......永远不觉得你丢脸，至少你勇敢过一回，他知道。”
　　“但他不喜欢我，其实再久他还是不喜欢我，我真的不伤心了，没事的。”王娜接着说，“你先走吧，我真的没事。”
　　但苏棠还是担心她，坐在客厅里，一直等到杨阿姨回来后。
　　杨阿姨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儿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守在她门口说：“妈妈今天是做的不对，但妈妈是担心你，希望你有一个前程，不希望你过早地消费自己。”
　　杨阿姨哽咽了一番说：“我知道平时里我管你很严，不像你爸爸，但妈妈这么做是为了让你有一天你过得不好，不会转过头指着我的鼻子说，要是你之前管管我，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可我有我的人生，我不想你管那么多，就算是失败我也乐意。”
　　“要是今天我不管你，那小子真的喜欢你，你的人生就不是你想过的人生了。”
　　王娜坐在门后堵着自己的耳朵，说：“我不想被你一天监视着，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喜欢一天被你问来问去，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你都打听，那我自己还有。”
　　杨红梅听到这些话，心里莫名的心酸，说：“妈妈只是想给你的人生保驾护航，让你长大后，不再被人挑选，而是选择自己的人生，如果这一切都是错的，那我也没必要去做那个你讨厌的母亲。”
　　杨红梅站在门口，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接着泪水奔流而下，王娜坐在后面，仰头痛苦，在那一刻起，自己对赵海洋一切幻想都如泡沫一般消散，也在那刻起，规划自己想要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
　　苏棠蹲在杨红梅的身边，拍着她的后背，杨红梅难受地抱着苏棠。
　　王川在学校找不到苏棠和王娜，焦急地想着她们会不会出校门，但看见门口保安比上学时还多了三个，但王川不知道多三个的原因就是因为苏棠和王娜的逃学。
　　王川着急着找不到她们，坐在校门口的黄角树下，撑着头回想，她们会去哪里。
　　但他再次抬头时，手机上是苏棠来的电话，王川的情绪也开始激动起来。
　　“苏棠，王娜没事吧。”
　　“你还在学校吧，帮我拦住一个人，在我没来之前，别让他走了。”
　　“谁呀？”
　　“赵海洋！”苏棠嘶吼着，这一吼倒是吓到了王川，不是因为声音大，而是因为吼的人是苏棠。
　　“艺术节结束了，大概在教室里面。”
　　等苏棠跑向教学楼时，意志从未像这样坚定过，虽然心里仍然忐忑，但想到王娜，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看着苏棠毫无理智的样子，王川想到肯定要出事，于是跟了上去。
　　在两人进入教学楼的时候，李浩楠背着书包从一棵梧桐树后走出来，在门卫那里给了请假条就出了校园，轻轻地离开，消失在了所有的背后。
　　没有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只是明白不会再有一个李浩楠的人出现在校园里，不再有一道风景，会让旁人驻足，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小集体，里面有苏棠，王娜，王川和李浩楠。
　　艺术节刚刚结束，正好是周五，本来周六要补习，但碍于领导检查，所以下午不上课，直接放假，班主任在教室里讲重要通知，苏棠跑到高一一班的教室门口，在外面喊了一声赵海洋。
　　上面的班主任也示意他出去一下，接着讲安全事项。
　　赵海洋站在苏棠面前说：“我和王娜真的没事。”说完就准备往教室里走。
　　听到这句话后，苏棠所有的防线都崩溃了，心里就像是飓风横扫而过，在赵海洋转身的一瞬间，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扇把教室里的人都吓着了，接着又沸腾了起来，“难道她就不值得你安慰一句吗？即便你不喜欢她，也没必要在那么多人面前那么着急地跟她撇清关系，只是因为你不喜欢她！。”
　　赵海洋捂着脸，委屈地说：“凭什么！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整天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去担上莫须有的处分。”
　　“你只是为了评优？”
　　里面的班主任立马跑了出来说：“你干嘛！这些平行班的就是没规矩。”
　　但苏棠不想放过赵海洋，整个扑了上去，抓住他的头发，用已经没力气的拳头，打在赵海洋的身上。
　　又是哭泣又是咆哮，整个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赵海洋拿手去推开她，但似乎没有用，因为他已经被苏棠紧紧地抓住了。
　　在那一刻，苏棠也不知道什么勇气让她动的手，是青春所独有的热血，是王娜陪伴她的那些岁月，从前苏棠认为自己有的不过是一条九曲回肠的溪流。
　　但在王娜绝望地嘶吼那一刻起，原来溪水里流的都是汽油，王娜的泪是氧气，赵海洋的推脱是燃点，于是就只剩下火海。
　　王川跑过来看到这番景象后，立马跑过来抱住苏棠的腰，把苏棠扯开到一边，赵海洋的脸也被苏棠划破几个口子。
　　那班主任在一旁跑跳如雷，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赵主管的耳朵里，立即赶来。
　　幸亏这个时间点是领导吃饭的时间，要是被撞上了，苏棠很有被退学。
　　苏棠哭闹着，即便是被王川锁住，但还是伸腿去踢赵海洋，那个班主任跑到苏棠的面前给了她一巴掌，当要打第二下的时候，被赶来的赵主管制止了，说：“我的学生谁让你碰的。”
　　苏棠的情绪缓了过来，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泪水和头发黏在了一起，哆嗦着，内心里面害怕着。
　　但再那一刻，或者是后来的时间里，她从未后悔过，王娜是她的闺蜜，之前何娇涵说的没错，都是王娜守护着她，但在一刻即便是坠入深渊，也要给她出一口气。
　　这样的气有用吗？对生气的人来说，或许有用，但对于时间和真理来说，毫无用处。
　　苏棠不认为这是成长，但这的确让她长大了，长大不是有多大的脾气，有多少的钱，有多少朋友，而是要为自己的过错负责。
　　苏棠和王川被带到了办公室，赵主管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看着苏棠叹了口气，说：“我从没想过，你会因为这件事站在我面前，其实班上都叫我赵主管我都知道，那如果是公司，你今天的行为可能会去派出所。”
　　“谁也没有理由为他人的过错买单，如果因为这件事赵海洋担上处分，他可是无法走保送这条路的。”
　　赵主管看着苏棠满脸的泪痕，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的话。
　　“但我们这里是学校，你们还在成长，你们的错误值得包容，老师也知道你心里的义气，但就算你真的把他打残废了，有什么用，难道他和王娜就有结果吗？如果你真的是为王娜想，那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你们还很小，有无限的可能，就像是果树，你们还是青苹果，如果贸然摘下，不仅不能再生长，还会因为口感酸涩被遗弃。”
　　“这次处罚是必不可免的，苏棠还有什么说的吗？”
　　苏棠低着摇了摇头，王川看着苏棠的样子，不忍心告诉她，李浩楠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往飞机场走了。
　　他果然还是不告而别了，想到苏棠回去后还会大哭一场，明天眼睛就肿得看不见了，想到这些。
　　王川忽然觉得王娜没有听到自己歌的事也不重要了，他担心苏棠和王娜。
　　青春忽然的成长都不过是一次意想不到的打击，那晚苏棠似乎忽略了所有的事，一心只在王娜的身上，等她到王娜家时，王彦军也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抱头。
　　杨红梅打开门见到是苏棠时，脸上因为长时间的哭泣已经红肿了许多。
　　“棠棠，你劝劝王娜，她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苏棠贴在王娜屋前的门口，王彦军也是很痛苦的样子。
　　“娜娜，你把门打开行不行，只让我进去。”
　　王娜在里面没有反应，说着杨红梅凑到门前，哭喊着，“娜娜，你别吓妈妈。”
　　“闭嘴！”一旁的王彦军怒吼到，“要不是你跑去学校胡说一通，娜娜会这样吗？”
　　“我都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就可以不顾及她的面子，你为什么不和我沟通一下，就跑去学校，跑去质问娜娜还有那个男生，把她的东西随意摆弄。”
　　“我都是为了她好！”杨红梅说着这些话，双腿也软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到了极致也累了。
　　王娜在刚刚奔溃的痛苦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等醒来后，心里的郁闷像是自动减轻了不少。
　　当她听到苏棠在外呼喊自己，那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她将头贴在门上，靠在墙角。
　　“苏棠，你走吧，我不配跟你做朋友。”
　　“不可能，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即便是最丢脸的时候。”
　　说罢，王娜把上锁的门打开放苏棠进来，当门外争执的两人看见门开的那一刻，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苏棠进门后，看着地上的惨状也顾不着收拾，靠在王娜面前，紧紧地将王娜抱住，口里念念着：“没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王娜抱着苏棠没有哭泣，反而像是在寒冬中的温暖。
　　在外面的王彦军和杨红梅也不再置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里面的情况。
　　王娜还是不敢面对他们，但是王彦军在门口说到：“娜娜，你的人生总是要你把握，谁都会犯错。如果今天你心情不好，那就好好睡一觉，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棠棠，我们把饭放在了桌子上，你们饿了救出来吃。”
　　虽然杨红梅还想进去查看王娜的情况，但是被王彦军拉回了卧室，虽然杨红梅不情不愿的，但看着王娜的状态也很心疼，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