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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买床 ...

  •   在过去,鬼界众人都觉得,阎王爷和黑无常迟早会成为一对夫妻,至于多久呢?大家心里都没数,现在看了,是彻底没戏了。

      范无救怀里抱着一束梨花,想是刚从人界回来。

      风吹过,带来淡淡的梨花香,他走上前道:“刚从人界回来,就听闻你要和望泱成亲的消息,恭喜。这束梨花是回来时瞧见的,正好做你新婚的贺礼,还望玉悲莫要嫌弃。”

      望泱已失了轮回转世的机会,姓名一事,瞒不瞒都无碍。

      他将梨花放到柜台上,雪白的花瓣被轻轻折叠,再拿起来时,会留下一道伤痕。

      “多谢。”宋玉悲开口道。

      范无救放下花后,就离开了奈何酒馆,这时候谢必安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瞧见范无救离开,有心挽留,又想到先前听到的事,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拍了拍范无救的肩膀。

      待到前来送礼的人都离开后,宋玉悲招呼在一旁嗑瓜子的谢必安过来。

      谢必安看了宋玉悲一眼,想要替范无救说上几句话,一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男女之情,向来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范无救和爷,是郎有情,妾无意。

      宋玉悲道:“我对无救,一直都只有同门的情分,之后,我会找他说清楚。”

      谢必安愣了愣,他知道,这对于范无救而言,太过残忍,但也是最好的法子。

      “我这里还有件事,交代你去做。”宋玉悲将这两日的事简单与谢必安说了,“我怀疑神界的人在里面捣鬼,目前已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近几日我怕是不得闲,还要你帮我盯着王意。”

      这件事宋玉悲本想交给范无救去做,但想想,这时候还是不要劳烦范无救了。

      谢必安离开后,望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个花瓶,将范无救带来的梨花插进去。

      “范公子这几支花折得好,平日不觉得,如今瞧着,奈何酒馆有些冷清了,也是时候添置先新的物件了。去人界瞧瞧?”望泱发问。

      宋玉悲本想亲自处理那些花,但还未等到她动手,望泱就已经拿来了花瓶。

      是要添置些新的东西了,不是为奈何酒馆,鬼界阎王爷成亲,总不能太寒颤。她触了触花上的折痕,望泱却突然抱起花瓶,换了个位置。

      宋玉悲眯了眯眼睛,瞧了望泱好一会儿,望泱十分不自在地理了理衣裳,补充道:“这个位置更好些。”

      要说这六界之中,哪一界的造出来的物件最为精巧,当属人界无疑。他们不必忙着修炼,大多数的人,每日围绕着一饭一食,围绕着生活里的各种器具,在里面花的心思,自然比其他几界要多。

      喧闹的声音传入耳际,二人掐了现形决,混到人群之中。二人第一次逛集市,是在魔界的时候,那时候正逢魔界的采花节,她还是小孩的模样。

      现在想想,当初的她,定然不会想到会与这个人,再成一次亲。其实若没有孟婆和司马颂一事,她未必会答应望泱的求婚。

      过去遇见他,喜欢他,一是因为在鬼界从未见过像他这般的男子,高大、英勇、智慧,二是因为她实在太过于孤单。

      师父离去,鬼界的重担压在她身上,让她时刻漂浮于半空中,出不到边,悬亭晚的到来,无疑是照亮她的明灯。

      后来看到孟婆与司马颂的亲事,孟婆都愿意试一试,求一个结局,为什么她就不能试一试,总好过现在虚耗下去。

      她害怕他们两个,到最后,连个结局都没有。

      望泱道:“我们先去家具坊看看,屋里是该添置一些新的物件了。”

      进到家具坊,店中生意十分清冷,两个店小二,一个站在门外,一个守在店里,瞧见二人,便好似瞧见了菩萨,忙弯腰拱手将二人请到店中。

      宋玉悲心想,他们成亲过后,定然是要住在一起的,望泱和她房里的床都有些小了,正好趁此次换个大的,但换床这事,由她提起,倒显得她居心不良,要想个法子,让望泱提出。

      她进到店内,目光便开始四处打量,这店开得颇大,一楼摆的都是些小件,到二楼,才是大件。

      “不知二位要买些什么?”店小二道。

      宋玉悲道:“我们随便看看。”话音刚落,她便带着望泱上了二楼,一楼她已经全部看过了,没有床,那就只有二楼了。

      店小二看着二人牵着的手,心里猜测二人该是一对新婚夫妇,刚成亲没多久,初识男女滋味,难道……

      于是店小二便领着二人,到了二楼的一间上了锁的屋子。

      店小二神秘道:“二位虽是头一回来本店,但我看二位十分有眼缘,又是真心想买,便带着二位看一遭。”

      说罢,便拿了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望泱听到店小二这般说,心中便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打开门,果真如此。入眼便是各种造型奇怪的器具,脚链、手链,无论是金的、银的,应有尽有。

      宋玉悲没想到店小二居然会将他们领到这么一个地方,先前的顾忌荡然无存,她轻笑出声,拿起墙上的金链,在望泱的手腕上比划。

      “回去试试这个如何?”

      望泱将套在手腕上的金链解开,面上竭力做出平淡的模样,他没有去看宋玉悲,而是转头对一旁的店小二道:“这链子我们要了。”

      望泱在宋玉悲耳畔低语道:“还有什么看中的?”说这话时,他脖子上的红色漫到耳廓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好欺负。

      宋玉悲眉尾一挑,揶揄道:“这些物件,你可有喜欢的,回去我们都试试。”

      望泱整张脸都红了,也知道宋玉悲有意看自己的笑话,也不等她说喜欢什么,直接吩咐店小二将这里边卖得好的,都给他们带上一套。

      出了屋子,宋玉悲正想着让店小二带他们去看看床榻,没想到望泱已经开口了。

      “带我去看看床榻。”

      宋玉悲的目光十分直白地盯着望泱看,望泱轻咳了一声,道:“你我二人的床榻都有些小了。”

      买了床榻,还有一些日常装饰屋子的器物,二人又逛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便跟着店小二去付钱。

      望泱十分自觉地拿出腰侧的银袋子,拿了一张银票出来,让店小二将他们选的物件送到他在人界置办的院子。

      望泱这五年的时间,往人界跑到的次数不少,他不惯与司马颂住在一起,整日里莺莺燕燕环绕在身侧,便自己置办了间院子。

      出了家具坊,转头就是一户人家在举办亲事,小厮在门外迎客,看到一旁张贴的红纸。宋玉悲笑道:“这家主人倒是大方,只要是诚心祝福他女儿婚事的,都可以进院子喝杯喜酒。”

      小厮瞧见二人,主动道:“二位不如进来凑个热闹,我家老爷不图喜钱,只图个热闹。”

      宋玉悲看了望泱一眼,确定了对方的心意,十分默契地转了方向,进到院内。

      院子里早就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只中间让出一条道来,想必是等会儿新人要走的道。

      宋玉悲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望泱就坐在她身侧,听了一耳朵的闲话,终于等到新人上场。

      不同于孟婆和司马颂婚事的极度奢华,眼前的婚事,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举办的一桩婚事。

      新娘戴着红盖头,新郎脸上带着笑意,扶着新娘一点点走近。

      走到正屋,一对中年模样的夫妇坐在两侧,面带笑意,看着堂下的一对新人磕头。

      拜堂礼行过以后,新郎新娘并未如往常那般,被一群人簇拥着送进洞房,而出来招待四方的来客。

      新郎牵着新娘的手,站在廊道中央,道:“多谢诸位前来参加某的婚事,我与内人想了法子,想进一尽地主之谊。”

      说罢,他挥了挥手,一旁的小厮伺机而动,给前来观礼的宾客一人一张白纸,又端来笔墨。

      新郎道:“还请诸位任意在笔墨上题字作画。”

      题字并非人人都会,新郎显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说“作画”二字。不会题字,但随意画上两笔,还是可以的。

      宋玉悲想了想,走到一旁的小桌子上,蘸了墨水,提笔的一瞬,她笔尖一转,将题字改为了作画。

      望泱见她写完了,便也走过去,开始落笔。

      宋玉悲有心看看写些什么,但想到她写的时候,望泱并未上前,倒也不好意思上去看。

      小厮收集好所有宾客写好的纸卷,开始快速翻阅,没过一会儿,就从里面抽出了一小沓的纸张,送到新郎手中。

      新郎官先是大致翻阅了一遍,再把最前头两张拿出来,铺在前面供众人观赏。

      新郎道:“我与妻子自幼相识,今日成亲,于我而言,是娶得佳人,于妻子而言,大言不惭地说一句,是觅得良人。今日便有心给诸位做个媒,若是不小心抽中了已有家室的人,诸位不应即可。”

      宋玉悲站起来去看桌面上摆的两张纸,竟如此凑巧。她画这幅画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会被望泱看到,因此完全跟着心意去画,画完后也未曾多看,匆匆交到小厮手中,现在一看,倒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画中男女坐在书案前,书案上摊着一本书,书上有一行小字,她写得潦草,只隐约看出“冬”“玉”二字。

      书案前,是一扇窗,窗没有关,可见陈旧的屋檐,还有屋外纷飞的大雪。

      另一张纸,则只简单地提了八字。

      冬宜蜜雪,有碎玉声。①

      稍稍留心,便能看出这八个字,正与画中模糊的字一一对应。

      围观者瞧出其中关节,叹道:“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新郎微微一笑,道:“不知二位可愿出面一会。”

      宋玉悲身旁的男子侧身张望之际,就要撞到她,望泱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男子。

      男子转头瞧见,颔首致歉。

      宋玉悲被望泱虚搂在怀中,能闻到他身上清洌的松香,不知是因为画被他瞧见了,还是前面的新郎官在一画一字的主人,心中竟有些慌张。

      她挣开望泱的怀抱,退出人群,缓步往院外走去。望泱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

      院子外,依旧留有小厮招待进府的客人,此时正值黄昏,红日染红了大半个天,大门处人影匆匆,宋玉悲突然停下步子,望泱走上前,与她并排而立。

      她微微侧过身,问道:“你看见了我的画?”

      望泱摇摇头,他也从未想过,竟会如此凑巧。他所题的字,正是去岁冬日交给宋玉悲的诗文。

      那时候屋里燃了渠深送的炭火,二人皆觉得有些热,便开了书案前头的窗户,未想到一打开窗,便见漫天的风雪,呼呼地刮着。

      书页刷刷地翻着,望泱压住书角,翻回了先前学到一半的书文。

      宋玉悲那时候只顾着看窗外的大雪,骤然听见书页的刷刷声,方回过神,低头一看,便见一只冷白瘦削的手,压住一排的字。

      最上头那一行,望泱教她读过,“冬宜蜜雪,有碎玉声”。

      “那你为何会写那八个字?”

      望泱瞧了眼门外,微微低下头,凑近宋玉悲,“你想知道?”

      “嗯。”宋玉悲点头。

      望泱眉眼带了淡淡的笑意,直起身子,大步往前走去。

      宋玉悲未曾想到,竟然被望泱摆了一遭,扫了眼望泱的背影,脑子里想着今夜“折磨”他的手段。

      其实望泱也不知道,自己在提笔时,为何会写下那八个字,他离世的时间并不久,对与人界成亲的游戏,自然有所知晓,在看见白纸的一瞬,他便已想到新郎官的用意。

      心底略略一想,就将那几个字写了上去,或许是在那个冬夜,是他觉得,离她最近的时候,所以才会将那八个字写上去。

      入夜,宋玉悲照常来到望泱房里上课。只是这次上完课后,宋玉悲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家具坊的店小二,在下午的时候,便将物件送到了院子。

      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乾坤袋中,今夜倒是可以用上一两件。

      金色的锁链很快就扣住望泱的手腕,他盘膝坐在书案前,含笑地看向宋玉悲。

      ——

      次日一早,宋玉悲醒来是在望泱的怀里。

      望泱替她轻轻揉着腰侧,沙哑道:“醒了。”

      宋玉悲踢了望泱一脚,道:“你现在可是愈发犯懒了,这大白日的,不去开店。”

      望泱从床上坐起来,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我是怕你……”

      宋玉悲推开她的手,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怕我什么?”

      “怕你醒来看不到我”望泱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宋玉悲一直都很厉害,从来都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被人欺负是闻所未闻的事,如何会害怕看不到他。

      他摇摇头,“今日是有些起晚了。”

      他侧身穿衣,宋玉悲瞥见他腕上的红痕,问道:“疼不疼?”

      望泱身子有一刻地僵住,他过去在官场中,也曾听到醉酒后的官员,谈论过其中的滋味,但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儿。

      至于这红痕,则是他故意让它留在手上的。

      他拢好衣服,转过身,朝宋玉悲轻柔一笑,道:“不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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