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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入套 ...

  •   “几月前,魔界在鬼界下了一笔单子,魔尊应该还没有忘记,酒水押送到魔界地境,被人毁了,我手底下的人来报,说是魔界的人所为。魔尊将这笔钱交给我,我自然不会再打搅魔尊休息。”

      悬亭晚在听到宋玉悲说再无关系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头。

      “相归。”

      相归守在外头,听到里面的动静,便猜到是宋玉悲来了,想到宋玉悲的手段,他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悬亭晚不要在这时候唤他,没想到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垂着头,迈着小步,走到了悬亭晚身侧。

      宋玉悲瞧见相归竟然好端端地站在悬亭晚身侧,瞳孔一缩,相归不是被她亲手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又是幻境。

      她打量周遭的物品,没有丝毫异常,又捏了捏自己手肘,痛意传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悬亭晚道:“鬼王说,我们的人,毁了她的向魔界送的酒水,可有此事?”

      相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绝无此事,还请陛下明察,这门生意,无论是对鬼界还是魔界,都有好处,我如何会做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宋玉悲瞧见相归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心下愈发吃惊,她往前走了两步,瞥了相归一眼,又细细回忆了当日成亲的情形。

      悬亭晚道:“鬼王以为如何?”

      宋玉悲回过神来,没有说话。

      相归半晌听不到宋玉悲答话,以为她是在恼自己,便连连磕头道:“宋姑娘,我知道我带走陛下不对,但魔界现如今的情形,唯有陛下才能改变,宋姑娘将我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说实话,您拿我如何我都不会反抗,但我确确实实没有命人去破坏押送的队伍。”

      相归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宋玉悲所有的计划,她本打算和悬亭晚讨过钱财以后,从此各不相干,最好是永不相见,没想到又冒出一个相归来,相归的出现,当日的事,又多了许多的疑点。

      还有便是,烛阴明明被她杀了,为何还会有第二只出现。

      宋玉悲开口道:“魔尊这样说,是不想出这笔钱了吗?”

      悬亭晚静静看了宋玉悲好半晌,身子好似对她还有留恋一般,疯狂地想要朝她靠近。他压下身体的躁动,道:“鬼王若是能查明这件事,是魔界做的,魔界自然愿意出这笔钱,但现在,事情还未查清,鬼王就上门要钱,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

      宋玉悲冷笑一声,就算鬼界的火是他人所放,酒水一事是其他人所为,但悬亭晚一而再再而三地骗她确是没错,她又何必受这份气。

      宋玉悲眸光清寒,视线掠过架子上的喜袍,手指一勾,喜袍便到了她手中。

      火焰从袍子最底下开始烧,黑烟自一面升起,见衣服烧得差不多,宋玉悲松开手,将喜服扔在地上,“魔尊留着这件喜服怕是没什么用了,我便替魔尊烧了吧。”

      说罢,脚尖轻点,红影一闪,离开了无极殿。

      “退下吧。”悬亭晚望着宋玉悲离开的背影,淡淡道。

      相归应了身,弯着身子离开了。

      悬亭晚在相归离开的刹那,猛地朝地面的火苗扑上去,火焰灼烧着他的肌肤,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气味,他丝毫不顾,把那件烧得黑黢黢的喜服抱在怀中,手心火辣辣的疼,这样的疼,似乎要钻到他骨头里,让他时刻不得安宁,同时也十分熟悉。在鬼界的时候,他曾为了洗去身上的姻缘,浸了忘川的河水,疼痛就是现在这般。

      泪水再度落下,滴在黑黢黢的喜服上,他扯唇一笑,将那件喜服扔在地上,抹去脸上的泪水,坐在太师椅上,思索了一阵,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相归。”

      相归再度垂着身子进来,低声道:“陛下。”

      “你明日一早,派人将钱送到鬼界,原先订单是多少钱,就送多少钱,再找几株绿藤过来。”

      “不可,陛下。”相归急道。

      他垂下一双春水般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相归,“为何不可?”

      “魔界连年遇上灾情,尚愁无钱赈灾,如何还有钱给鬼王。”

      悬亭晚想了许久,道:“你只管说,这钱够不够送去鬼界。”

      相归嗫嚅道:“够是够……只是。”

      悬亭晚一锤定音道:“既然够,明日一早,便出发吧。赈灾的事,本座自有办法,十二部族的首领,也享了三千多年的福了,是时候该花些萤石了。”

      无极殿只留一盏昏暗的宫灯,悬亭晚睡在床上,眼睛骤然睁开,他赤脚跑下了床,跑到窗台前,呼道:“玉悲。”

      推开窗子,只见一轮明月荡悠悠地照着无极宫的琼楼玉宇。

      他捂住心口,只觉胸腔空荡荡一片。

      ——

      次日一早,宋玉悲出了房间的门,便瞧见院中葱茏的绿藤,这些绿藤,早在鬼界扎牢了根,就算没有灵力的浇灌,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开了奈何酒馆的门,环顾了一眼四周,成亲当日挂上的红绸,门窗上贴的喜字,这几日一直不曾抽出心神处理,她随手掐了个诀,店中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走出奈何酒馆,彼岸花茂盛地开着,大片大片的红,仿佛永远不会止息,一阵风吹过,花瓣摇摆,顷刻间,万千花瓣自枝干脱落,被风卷了去。

      当时,她就是在奈何酒馆的上方,将烛阴缚住的,宋玉悲绕着奈何酒馆走了好几圈,终于在一根根碧绿的花秆中,看到了一抹浅浅的红色。

      是一块红色的瓦片,上面刻了两个字,烛阴。

      如此便可确定,当日的烛阴是由这块小小的瓦片幻化而成,如此也就不难推断,她杀死的相归,也是由某件物品幻化而成。

      其实这些幻术并不难破解,只是当日的她,早已乱了心神,根本静不下心,思索这些小小的破绽。

      宋玉悲挥了袖子,小鬼抬着轿子出现在了眼前,“去一趟神界。”

      宋玉悲化作了神界的小侍从,去到了承渊修炼的梅林。神界自有法子让林中的梅花常年开放,因此还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梅香,路上全是前去瞻仰承渊剑意的神界修炼者。

      “承渊上神的剑意果真意蕴无穷,昨日我观摩了一整日,回到家中修炼,修为便有了不小的提升。”

      “那是,承渊上神,可是神界第一人。”

      走近梅林,脚下的青砖随意分布在梅林各处,其实,只要从天上一看,便能看出这些青砖在梅林中组成了一朵梅花的形状。

      宋玉悲佯装出打坐的样子,从乾坤袋里摸出瓦片,与青砖上的字迹对比。

      就在此刻,地面陡然间刮起一道飓风,林中花瓣纷飞,通通朝着宋玉悲袭来。

      梅花触到宋玉悲袖子的刹那,便将她袖子割成了两半,她抬首一看,漫天的梅花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若是这些梅花打下来,她的魂魄,怕是要碎成千万瓣。

      直至此刻,宋玉悲方才明白,承渊这是下着套子等她钻呢。

      红影在空中飞快地闪过,宋玉悲轻巧地躲过几瓣梅花,余光瞧见前来瞻仰承渊剑意的人,通通被花瓣刺进身体,瘫倒在地,身体里的血咕咕地流着,双眼睁得老大,似乎是死前还在疑惑,自己明明只是前来瞻仰承渊上神剑意的,为何会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当真是好狠的心肠,为了杀她,竟然连神界子民的性命也不放过。

      数万片花瓣绕在身侧,宋玉悲身形慢了下来,就在此刻,花瓣飞速朝她袭来,宋玉悲侧身一闪,依旧被花瓣划伤了手臂。

      花瓣嗜了她的血,再度变得疯狂起来,好似一群归巢的蜜蜂,朝她袭来。

      宋玉悲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从半空落了下来,就在此刻,手腕的银镯爆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她的身子被护在这银光中。

      银镯化作一抹黑色的身影,替她击退了漫天的花瓣。

      梅林的尽头,闪过一道人影,竟是司马颂。

      宋玉悲睨了身旁的黑影一眼,绿藤拔地而出,她坐在绿藤上,将花瓣甩在身后,朝司马颂飞去。

      司马颂看了眼宋玉悲身后的人形,“跟我走。”

      一路跟着司马颂,甩掉了身后的花瓣,走到一僻静处。

      司马颂靠在墙上,穿着神官的衣裳,懒洋洋道:“还不等鬼王给我做靠山,我就先救了鬼王,这一轮,该如何算?”

      宋玉悲认真道:“大恩不言谢,玉悲自然记在心上。”

      她上下打量着司马颂,没想到短短几日,司马颂居然真的在神界混了个神官来当。

      “你怎么知道,承渊要杀我。”

      司马颂挺直了身体,看了宋玉悲身后的黑影一眼,“我现在是承渊上神的贴身小厮,这点事,如何能瞒得过我。”

      宋玉悲问道:“鬼界送去魔界的酒,也是承渊搞的鬼?”

      司马颂道:“不仅如此,就连魔尊悬亭晚出现,都有承渊的份,话说,望泱呢?听说你们成亲到一半,他人便不见了。”

      宋玉悲道:“望泱便是悬亭晚。”

      司马颂有些吃惊,但仔细想想,他与望泱在人界相处的情形,他若是悬亭晚,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只知道,承渊在悬亭晚回来一事上出了力,并不明白其中细节,所以也并不知道望泱就是悬亭晚。

      他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宋玉悲道:“自然是重振鬼界,继续当你的靠山,然后再杀上神界,夺了承渊的性命。”

      司马颂见宋玉悲并没有因为望泱的事,一蹶不振,松了口气,“好,承渊的野心很快就会暴露出来了,你做好准备,下一步,他应该会对魔界出手。”

      之前司马颂一直想不明白,承渊为何会让悬亭晚这样一个实力强悍的人回来,这时候他才明白承渊的计策,若是悬亭晚与宋玉悲一直有情,二人曾至死不渝地爱过,闹到如今这般场面,自然是满心的憔悴,说不定还会打起来,承渊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先走了。”司马颂道。

      宋玉悲猜到他此番出来,应该是找了借口,因此也只是点点头,并不多言。

      去了神界一趟,所有的事情算是都明白了,火是承渊放的,到鬼界的魔兵、相归还有烛阴都是承渊下的幻术,只是宋玉悲不明白,为何承渊会对她和悬亭晚的过往如此了解。

      她抬首看了一眼身侧的幻影,眼中的温度渐渐降下,她道:“我不管你到何处,总之,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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