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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天门 ...

  •   悬亭晚怒极反笑,“我假好心?没有我假好心今晚你就疼死在这里。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假好心?就凭你是阎王爷?梦舟,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他垂着眉眼,眼中带着冷意,好似冰锥子一般刺进人心。

      宋玉悲自觉理亏,偏过头去,躲过悬亭晚的视线。

      “你不信我,我也不勉强你,你若是喜欢这么撑着,我也会竭尽所能地帮你。”说罢,他不再言语,闭目给宋玉悲输送灵力。

      红烛泣泪,落下一滴又一滴,最后一点火光,在宫灯中摇晃了几下,缓缓地熄灭了。

      风在窗外呜呜地吹着,屋内一片漆黑,宋玉悲动了动,闷声道:“没有不信你,天门这个地方,我和你解释过了,确实不能带你去。”

      宋玉悲盘腿坐起,坐在悬亭晚的身前,一双眼睛盯着他,忐忑道:“你真的喜欢我?”

      悬亭晚对上宋玉悲的眼睛,此刻的她,脱去了过往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身体,他知道自己此刻的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伤害到她。但悬亭晚并没有从中获得快乐,甚至开始恐惧起来。

      “当然。”他开口道。

      “因为喜欢你,我才愿意留在鬼界,因为喜欢你,我才会陪在你身边。”他靠近她,鼻尖贴着她的鼻尖,“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宋玉悲没有躲开悬亭晚的靠近,对于悬亭晚的答案,她感到疑惑,她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你喜欢我的话,就要永远留在鬼界,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轮回转世,你愿意吗?”

      她的唇贴着他的唇,上下触碰,摩擦。

      “愿意,这有什么不愿的。”

      悬亭晚垂下头来,轻轻地吻她。

      就这样,一连熬了三个晚上,二人手上的相思扣终于消失了,宋玉悲第一时间便去了天门。

      悬亭晚留在官邸里,凝视着宋玉悲渐渐远去的背影,转身进了官邸,再出来的时候,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宋玉悲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奈何桥下,她先是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人发现她后,抬手想要打开通往天门的大门,却又放下了手。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来。宋玉悲决定再绕着幽都走上一圈,确保万无一失后,再进去。

      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白衣公子,她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十分淡定地往回走。

      悬亭晚跟在宋玉悲身后,瞧见她走到奈何桥头又往回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也跟在她身后。

      宋玉悲走在彼岸花丛中的小道里,随手掐了个缩地成寸的口诀,周遭的景物迅速凝缩成一团,颜色混在一起,抬脚的刹那,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衣角。

      快速回转过身体,整人腾空而起,左手手腕的红链现出,五指化作碧绿的藤蔓,直直朝黑影袭去。

      悬亭晚飞身而起,躲开藤蔓,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样谨慎,还是被发现了。这样看来,宋玉悲今天是不会去天门了,甚至这几日都不会再去了,他必须想个办法,打消宋玉悲的疑心,否则,一旦宋玉悲警惕起来,他在鬼界的身份,就会变得十分岌岌可危。

      黑色身影在半空一滞,像是灵力不竭的模样,藤蔓趁机追上,死死地勒住黑影。

      渐渐地,黑影越来越小,藤蔓溢出鲜血,落在彼岸花上。

      宋玉悲看了眼半空中的黑影,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她又绕着幽都走了两圈,确定附近不会再有人后,才开始往奈何桥走去。

      走到奈何桥下,先是看了一眼四周,宋玉悲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自知不可再拖,一扇门出现在眼前,推开门,宋玉悲消失在了奈何桥底。

      悬亭晚回到官邸,本以为宋玉悲很快就会回来,没想到一直等到天黑,才见一抹红色的身影朝大门走来。

      悬亭晚盯着宋玉悲,终于确认宋玉悲在他离开后,又去了天门。心中懊恼,是他高估了宋玉悲的状态,显然,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宋玉悲不会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打开天门。

      悬亭晚迎上去,扶住宋玉悲,“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说罢,宋玉悲身子一软,整个人晕了过去。

      悬亭晚一把将宋玉悲搂在怀里,眼角余光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是鬼界的黑无常。

      范无救远远地见一个男人抱住了宋玉悲,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最后认出,是那日叛乱时,出手救下宋玉悲的人。

      悬亭晚和范无救在官邸见过几次,但也只限于见面时,相□□头的交情。

      范无救见宋玉悲毫无防备地趴在悬亭晚怀中,眸光暗了暗。就算宋玉悲不说,他也隐约猜到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爷怎么了?”范无救刚刚从人界索魂回来,对于宋玉悲身上发生的事,并不清楚。

      “灵力消耗过度,晕了过去。”悬亭晚手抵在宋玉悲的手腕上,不断地给宋玉悲输送灵力。他不欲与范无救多言,转身就要回府。

      范无救被这样冷落,心中倒也不恼,只淡淡道:“师姐晕倒了,我作为师弟,理应照顾,还请悬公子将师姐交与我照顾。”

      悬亭晚转过身来,盯着范无救看了一会儿,忽地笑出声来,“范公子与梦舟师出同门?”

      悬亭晚身居高位数万年,自然不是范无救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可比拟的,被悬亭晚这么一看,他下意识竟让开了位置。

      悬亭晚懒懒一笑,“有劳范公子了。”却并未将宋玉悲交给范无救。

      范无救回过神来,心中懊恼,怎么被他这样瞧着,就慌了心神。

      悬亭晚径直把宋玉悲抱回房中,此时的宋玉悲已恢复了些许灵力,缓缓地睁开双眼,其实晕倒的时候,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不听使唤而已,悬亭晚和范无救的对话自然也都听到了。

      “无救是我的师弟,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悬亭晚道:“我与阎王爷是什么关系?我可不想再听阎王爷的师弟说,让他把阎王爷抱回去更合适之类的话了。”

      他俯下身子替宋玉悲理了理脸颊的碎发,问道:“阎王爷,我现在和你,算是什么关系?”

      门外的人的脚步声一顿,显然也是听到了悬亭晚这番问话。

      她想了想,道:“你若是喜欢,我们明日便可成亲。”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悬亭晚脸上露出笑意,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为了让范公子死心,才这样说?”

      宋玉悲抬了抬下巴,“一言九鼎。”她对无救,确实只有同门之情,绝无男女之情,只盼着这一次,能让他彻底死心,寻一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女子。

      悬亭晚道:“不能这样草率,你是我心悦之人,我不能亏待与你。”

      “那你要如何?”宋玉悲问道。

      其实尽早成亲,借此获得宋玉悲的信任,是再好不过的事。悬亭晚并不想与宋玉悲成亲,倒不是因为鬼界那个生生世世都是夫妻的规矩,他从未打算要成亲,所以鬼界的规矩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至于为何不愿,他总觉得,骗她一段时间就算了,在鬼界,成亲是永生永世的事情,他愿意一辈子不成亲,她不一定愿意。

      “过一个月如何?我准备准备,成亲好歹是件大事,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鬼界一贫如洗,悬亭晚刚下鬼界没多久,宋玉悲根本没打算与悬亭晚举行多盛大的婚礼,找个地方,拜个堂也就行了。

      但悬亭晚既然愿意用心去准备,宋玉悲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玉悲点头道:“也好。”说罢,她踢了踢悬亭晚的衣摆,“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门打开,透出外面漆黑的夜,悬亭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宋玉悲平躺在房中,火烛并未熄灭,无声地燃烧着,就如她之后短短的一个月,用尽全力去燃烧自己。

      这一个月的时间,悬亭晚白日给人表演皮影戏,夜里回到鬼界,一个月下来,也算是累积了一笔不小的钱财。

      成亲的各种物件,悬亭晚能手工制作的便手工制作,实在不成,再花钱去买。堂堂魔界的魔尊,成个亲居然如此窘迫,说出去怕是也不会有人信。

      转眼就到了二人成亲的日子,按照规矩,成亲前的一日,新人不可见面,于是十分理所当然的,宋玉悲一整日都没有见到悬亭晚。

      到了成亲当日,便有一群喜婆压着宋玉悲起来梳妆,也不知悬亭晚去何处找的喜婆,她在鬼界这么多年,还不知道有哪些鬼是做喜婆生意的。

      总之,经过一早上的打扮后,宋玉悲看着铜镜前全然陌生的自己,不由愣了愣。镜中女子,眉眼带喜,脸颊两侧上了胭脂,洗去了往日苍白瘦弱的模样,给人以妩媚之感。颈脖细长,身姿挺立,骨相里透着清冷淡漠的味道。妩媚清冷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交缠在一起,倒显得意外的和谐。

      一旁的喜娘道:“别说是新郎官了,阎王爷这模样,便是我看了都心动。”

      喜娘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这番话或许对普通的新嫁娘而言,再讨巧不过,但对于宋玉悲,鬼界的阎王爷而言,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

      讪讪笑道:“阎王爷莫要建议,我这人心直口快惯了。”说罢,小心翼翼地去瞧宋玉悲。

      宋玉悲倒不是这般小心眼的人,一两句话不中听便会生气,“无妨。”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传话道:“时候到了。”

      喜娘招呼着道:“快给新娘盖盖头,时候到了。”

      喜娘拿起侍女递过来的红盖头,盖头只一块红布,看料子却极为柔软,上面并未绣任何图案,只是在四个角各坠了一颗水晶,水晶在半空中旋转,光耀夺目,流光溢彩。

      “阎王爷,盖盖头了。”

      宋玉悲点点头,大红色遮住视线,连同周围的一切都遮住了,宋玉悲被喜娘扶着出了房门,耳边传来喜庆的乐声,一声又一声,宋玉悲的心情也跟随着音乐,一点点地欢喜起来。

      她的手被塞进另一只手中,下意识抬起头,眼前依旧是一片红色,看不清任何东西。心里却没有一点害怕,因为她知道牵着她的人是悬亭晚。

      “累吗?”悬亭晚道。

      “是有些累,一大早就被喜娘从床上拉起来。”

      悬亭晚嘴角扬起一个勉强的笑意,说话的声音几乎称得上颤抖,“是我没思虑清楚,应该安排在晚上的,这样你就可以多睡上片刻的工夫。”

      宋玉悲察觉到悬亭晚的异样,不由地皱了皱眉,问道:“你声音怎么在抖?是不是不舒服?”

      悬亭晚竭力稳住心神,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想起,宋玉悲看不到,不由失笑,道:“没有,就是有些紧张。”

      宋玉悲笑道:“一场婚事而已,何必紧张。”

      悬亭晚用力握了握宋玉悲的手,“婚事确实不紧张,但成婚的人是你,就有些紧张了。”

      宋玉悲没想到悬亭晚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二人相处的时候,还是如过往一般,偶尔也会有爱侣之间的亲密,但悬亭晚很少会说这些话。

      “还未成亲,便拿这些话来唬我,我听人说,男人成亲之前万般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成亲便换了一副嘴脸,不知往后可是要应了这句话。”

      悬亭晚听罢一愣,许久回不过神,他的行为,对比宋玉悲的一番话,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玉悲本意不过是揶揄悬亭晚一番,未想他久久不答,难道他真有此意,不免头朝悬亭晚看去,却才想起盖头遮住了视线,只得用力捏了捏悬亭晚的手。

      “怎么?你真打算如此。”

      五指传来一阵剧痛,悬亭晚回过神来,道:“自然不会,难道娘子不信我?”

      宋玉悲被悬亭晚一声娘子叫得乱了阵脚,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现在自然信你,若你往后敢负我,我定挖出你的心脏,将你一身皮囊掉在奈何桥上,任由恶鬼吃去,可好?”

      悬亭晚微微一笑,“我与娘子成亲,整个人都是娘子的,娘子说要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我绝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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