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人迷与万人嫌中她选择成为最强》一二一五

71、第 71 章

　　加布里埃将参加麦克唐纳家宴会的消息告诉罗娜丽和爱丽丝，两人非常高兴。

　　尤其是爱丽丝，加布里埃还是第一次在爱丽丝脸上看到那么喜悦的笑容。她很兴奋，觉得这是一个接触超阶魔式使的好机会，当即立下誓言要在宴会上结识一位超阶魔式使。

　　“这次参加宴会的都是些什么人呀？”罗娜丽出声询问，她心思细腻，总是能够考虑到许多别人忽略掉的问题。

　　加布里埃回想了一下阿瑞拉给她的邀请函，虽然写的是麦克唐纳家，但是阿瑞拉通过赐姓的方式已经使得麦克唐纳家和魔式使协会密不可分了。而且作为年末举办的大型晚宴，除了社会名流，魔式界有名人物也会到来。

　　她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罗娜丽，奥赖恩在一旁附和说菲茨杰拉德家也受到了邀请。

　　“博尔顿和科鲁兹应该也会来。”这两人目前还属于魔式使协会，加布里埃想尝试把科鲁兹拉拢到雷耶斯家来，至于博尔顿——

　　加布里埃想到那个在魔式使协会总部大楼前昂首挺胸前进的女人，她显然是阿瑞拉的人，但是加布里埃却无法从她身上看出来像温多琳那样对阿瑞拉的拥护。她不能确定博尔顿的立场，暂时不打算对她贸然采取行动。

　　罗娜丽不确定开口：“科鲁兹大人也会受到邀请吗？那位大人和魔式使协会似乎关系不好。”

　　“一个杀魔兽的，一个保护魔兽的，关系能好到哪去？”爱丽丝不屑一顾，“像这种人，干脆跑森林里当野人算了，反正她跟我们人类是对立的。”

　　“虽然道理没什么错......但是爱丽丝你说的也太难听了。”罗娜丽尽管也无法赞同科鲁兹的想法，不过因为曾经被她救过一命，对她的感官没有爱丽丝那么糟糕：“还是有区别的吧，毕竟科鲁兹大人还是会保护人类。”

　　爱丽丝抬高声音，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保护人类？别傻了罗娜丽，保护魔兽就是在杀害人类！”

　　“不过——”加布里埃突然开口，“如果人类不伤害魔兽，魔兽是不会杀人的吧，毕竟人类对于魔兽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加布里埃话音一落，爱丽丝和罗娜丽同时安静下来。

　　“啊对了，”奥赖恩手指无规律地敲了敲桌子，平静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慌乱，他咳了一声：“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爱丽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开口：“该死的科鲁兹！她就是魔式界的臭虫！我早就说了你不要和那个女人走的太近！”她气的笑出声：“哈，我就说她怎么突然接近你了，原来是想把你也拉进她那狗屎理念里去！”

　　爱丽丝动静很大，教室里的同学都注意到这边。前排角落里一个女生弱弱开口：“科鲁兹大人很善良的，没必要这么说她吧。”

　　教室里别的学员虽然没有和那个女生一样出口维护科鲁兹，但看向爱丽丝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带着谴责与不满。

　　毕竟这是魔式使学院，有实力的魔式使永远受人追捧。

　　加布里埃拉着爱丽丝坐下来，罗娜丽笑着摆摆手说爱丽丝在开玩笑，让众人别在意。

　　罗娜丽都这么说了，哪怕真的有科鲁兹的拥护者，也没再多说什么了。毕竟爱丽丝虽然平时话不多，看上去没什么存在感，但大家都知道这个女孩实力强悍，离特阶魔式使只差一步，更重要的是，爱丽丝·卡尔说打人那是真的会动手。

　　加布里埃没想到爱丽丝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她突然后悔自己多说那一句话了，她握着爱丽丝的手腕，低下头诚恳道歉：“对不起，爱丽丝，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爱丽丝反手握住加布里埃的手，目光锐利地盯着加布里埃，眉毛因为愤怒而皱在一起，神情严肃：“你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把加布里埃的手攥的更紧了，凑近询问：“是不是科鲁兹和你说得这些？”

　　加布里埃心脏猛地一跳，思维有一瞬间凝滞，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观点在别人眼中是荒诞且不可思议的。她对上爱丽丝冷静锋利的目光，被女孩攥住的手不自觉握紧，如实开口：“就是字面意思，不是科鲁兹跟我讲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现在魔兽之所以主动攻击人类不是出于捕猎，而是自保——是人类为了增强自己运用魔式的能力滥杀魔兽，才导致了如今人类和魔兽对立的局面。”

　　爱丽丝的脸色随着加布里埃的话一点点变得糟糕，罗娜丽愣在一边像是被加布里埃的话震惊到。

　　一直被忽略的奥赖恩再一次开口：“她和科鲁兹的想法可不同，加布里埃不是亲魔派，她讲的这些只是自己对于人类和魔兽对立起源的看法。遇到魔兽袭击人类，加布里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魔兽。”

　　无边的沉默被爱丽丝的一声嗤笑打破，“怪不得科鲁兹喜欢你。”她松开加布里埃的手，搬着凳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直到费鲁克特站在讲台上开始讲课，爱丽丝刚刚冰冷的嗤笑声仍然像刀子似的，一下又一下切割着加布里埃的心脏。

　　其实在爱丽丝询问加布里埃的那一刻，隐瞒的念头划过脑海，毕竟她们是朋友，这种无关紧要的思想问题不该成为割裂两人的匕首。加布里埃从来没有主动和别人说过自己关于魔兽和人类的想法，只有奥赖恩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如果她说自己是在开玩笑，或是直接认错说自己不该这么想，或许爱丽丝就不会生气了，她们能继续做亲密的朋友。

　　但也正是因为两人是朋友，加布里埃才更加不愿意欺瞒她。

　　爱丽丝果然生气了。

　　尤其是在得知加布里埃不会主动击杀魔兽后，她对加布里埃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在她看来，不杀魔兽和伤害人类没有区别，只要少杀一个魔兽，死去的人就会多一个。

　　加布里埃无法认同女孩的观点，“既然厌恶杀死无辜人类的魔兽，又为什么要去成为杀死无辜魔兽的人类？”

　　“因为我是人不是魔兽！”

　　爱丽丝在说完这句话后狠狠瞪了加布里埃一眼后扬长而去。罗娜丽看了看加布里埃，最终转身跟上爱丽丝。

　　“爱丽丝的父亲被魔兽杀死，她不可能认同你的观点。”奥赖恩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走在枫树林里，加布里埃回头望去。

　　奥赖恩黑曜石般的眼眸平静无波，“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朋友的，比如你们两个。”他上前几步和加布里埃走在一起，俊美的脸上冷漠化去，带着古怪的温柔：“罗娜丽和爱丽丝从小就认识，爱丽丝在孤儿院长大，罗娜丽家里面亲戚很多，两人都在集体主义很强的环境中长大，她们正义且善良——这是适用于人类社会的良知。”

　　他垂眸看了一眼加布里埃，很快就移开视线，“你知道为什么科鲁兹是亲魔派吗？”

　　罗娜丽和爱丽丝是加布里埃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的离去令加布里埃情绪低迷，尽管早已经预料到这个后果，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仍旧无法避免伤心难过。她不知道奥赖恩到底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强打起精神询问：“为什么？”

　　奥赖恩笑了一下，“因为科鲁兹是被魔兽养大的。”

　　加布里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魔兽？科鲁兹被一只魔兽养大？”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设想。

　　不，这在她的认知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魔兽产生于自然界，如果非要给魔兽安排一个母亲，那无疑是大自然。魔兽产生于大自然，通过汲取自然界中的魔力生存生长，由于魔兽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它们完全没有抚养幼雏的概念，怎么可能会养大一个人类幼崽？又是怎么养大的？

　　“不是一只，是一群。”奥赖恩突然拉起加布里埃的手，把她拉到枫树林尽头的那一小片魔力森林里，小魔兽们察觉到加布里埃的到来便争先恐后地往两人身边挤。

　　他没有过多去讲科鲁兹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确，爱丽丝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认为每一只魔兽都罪大恶极，科鲁兹站在魔兽——好吧，我不确定，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站在哪一方，反正能够肯定地是她的立场和爱丽丝不一样，作为一个被魔兽抚养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下得去手伤害自己的‘亲人’？她们两个谁都没有错，又都认为对方错了。”

　　奥赖恩低头看向加布里埃，认真说：“爱丽丝和科鲁兹都能够坚持自己的想法，绝对不让步，希望你也能做到。至于朋友——还是那句话，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朋友，羁绊的产生已经足够幸运，能不能延续下去并不重要。”

　　“但大多数人还是会希望羁绊能够延续下去的吧。”加布里埃原本以为奥赖恩是来劝和的，少男说出这些话出乎她的意料。

　　爱丽丝是个很好的女孩，她勇敢又努力，哪怕幼年时期经历了母亲的失踪和父亲的死亡，也没有一蹶不振，而是把悲痛的回忆转化为前进的动力，一步一步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进。她还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好朋友，在奥赖恩和罗娜丽吵架时，会细心地让加布里埃劝奥赖恩和罗娜丽道歉，还有在得知加布里埃是雷耶斯家继承人时，想的也是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好朋友罗娜丽。

　　正如奥赖恩所说，加布里埃很庆幸自己能够和爱丽丝产生羁绊，成为爱丽丝的朋友。她很珍视爱丽丝，不想失去她。

　　加布里埃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她打算找爱丽丝把自己的对人和魔兽的关系以及这段友谊想法和爱丽丝好好讲一遍，如果爱丽丝依旧无法接受，那她也不会强求。

　　“奥赖恩——”刚想和奥赖恩说出自己的想法，加布里埃就发现漂亮的少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加布里埃想到少男平时随性而为的样子，深觉这是奥赖恩能够做出来的事。她小心避开脚下的小魔兽，特意在这片小小的魔力森林转了一圈，在确定奥赖恩真的走了后，也离开了这里。

　　她边走边清理裙子上沾染的粘液，这对加布里埃来说很轻松，只需要运用简单的魔式就能移除小魔兽的粘液，让衣服变得干干净净。毕竟魔兽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由魔力构成的，魔式使最擅长的就是引导魔力了。

　　“噢......我记得你，加布里埃。”

　　加布里埃动作停下来，抬头看向前方。

　　头发长至脚踝的女人背手站在不远处，厚重的墨绿色大衣包裹着她，科鲁兹嘴唇苍白，没有血色，微微歪头看着加布里埃，神色宁和忧郁。

　　“你又去那片小森林了？”她的声音很低，听在加布里埃耳中模糊不清。

　　“什么？”加布里埃走近几步，询问。

　　“我也经常去那片森林，但是从没碰见过你。”科鲁兹长手长脚，她也上前一步，和加布里埃离得极近。女人一只冰凉的手包裹住加布里埃垂在身侧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抚上加布里埃的侧脸。

　　她低下头，一米多的长发随着女人的动作从肩膀滑落，遮盖住两人之间一边的空隙。

　　科鲁兹的额头轻柔地与加布里埃相贴，她闭上眼睛，声音更低了：“你想看看我的家吗？”

　　加布里埃瞳孔微缩，她能清楚地看见女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稀疏的眉毛，浅淡的魔力气息因为科鲁兹的靠近而环绕在周围。

　　她的家——那群养大她的魔兽。

　　心中的天平一点点倾斜，爱丽丝愤怒的质问、罗娜丽离去的背影以及奥赖恩认真的侧脸正慢慢从加布里埃脑海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双突然睁开的眼睛——温柔而忧伤。

　　“我......”加布里埃视线轻移，从没有被女人长发遮掩的那一侧看到了她身后的奥赖恩。

　　“你给我起开！”爱丽丝饱含怒火的声音传过来，科鲁兹被一把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