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山茶树下》认真大尾巴鱼

32、第三十二章：登门入室

　　邹柠柠扯了扯徐思薇的衣服袖子，“思薇，别相信她，她这样的人，一定不能放过。”

　　徐思薇是十三班的学生，开学那天，就是她故意撞到宋清辉身上，就此对宋清辉一见钟情。

　　徐思薇算是南中里为数不多的小太妹，初中的时候成绩不错，上了南中就不够看了。她之前跑去见宋清辉，不过是因为班里的同学说，一班来了个帅哥，为了凑一凑热闹，了解第一情报，借此炫耀。

　　徐思薇上前扯了扯听茶的袖子，硬生生拉住听茶脑后的马尾，视线冷冷地扫过听茶的脸，笑了笑，道：“确实长得不错，手机里的明星都没她漂亮。”
　　她扬起手，一巴掌就打在听茶的脸上。

　　听茶白皙的面颊迅速浮出了一个巴掌印，嘴角溢出血丝。

　　“离宋清辉远点。”徐思薇遮住听茶肩膀上的衣服，圆润雪白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听茶看到后边的一个女生，举着手机正在拍摄。
　　她拼命地挣扎着，不住地去推打徐思薇，“我跟宋清辉就是普通的同学。”

　　徐思薇的脸被听茶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她捂着脸，又扇了听茶一巴掌。
　　“贱人！把她的衣服扒光，发到网上去，看着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听茶被两个女生按在墙上，拍摄的手机转到了邹柠柠的手里，邹柠柠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疯狂而偏执。
　　徐思薇开始扯她的外套，拉链用力一划，松松垮垮的校服外套落了下来。

　　宋清辉练琵琶结束后，回到教室，教室的灯开着，亮堂堂一片，窗和门都没有关，他记得今天是听茶值日，应该是去倒垃圾了，他坐在桌位上，等了一会儿，却还是没有等到听茶。
　　宋清辉出了教室门，看到地上留下的一道痕迹，是垃圾桶刮在地板上的黑痕。

　　说不出什么原因，宋清辉像是有感应一般，直奔厕所。
　　靠近女厕所，果然传来争吵打骂的声音。

　　宋清辉看了眼墙上女厕所的标志，想也没想，冲了进去。

　　听茶就被徐思薇她们堵在第一间厕所，宋清辉一进去就看到了邹柠柠一群人。
　　厕所还回荡着听茶的声音，低低的哽咽声。

　　“你们在干什么？”

　　邹柠柠看见宋清辉冲进来，几乎要被吓晕过去。

　　她眼神慌乱，道：“宋清辉，这是女厕所。”

　　宋清辉没有和邹柠柠多说，而是大步走近听茶所在的厕所，厕所里的三个女生，看到宋清辉来了，愣了愣，原本抓住听茶的手松开了，下意识地让开一个位置。
　　听茶蹲在角落里，校服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外套已经被强行扒了下来，扔在地上，眼睛红红的，看样子哭过。

　　宋清辉越过四人，一把把听茶拉到身后，看到邹柠柠举着的手机，面色一冷，厉声道：“删了。”

　　邹柠柠被宋清辉身上的气势吓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宋清辉，身子一缩，本能地想要删掉视频，刚开始动作，就被王思薇瞪了一眼。

　　邹柠柠反应过来，停下了动作。

　　徐思薇看了眼二人牵着的手，道：“学霸，你要删视频，总要给点好处吧？”

　　宋清辉冷着声音道：“你想怎么样？”

　　徐思薇双手交叉，抬头看着宋清辉，道：“也没什么，通过我的微信好友就行了。”

　　宋清辉眉眼冷得似乎要结了霜雪，他抬起头看了王思薇一眼，不怒反笑，“也不是不行，但你打了我的人怎么说？”
　　不等王思薇反应，他上去就给了王思薇一个巴掌，力度之大，王思薇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我从来不和女孩子计较，但今天，可以为你破一下例。”

　　邹柠柠站在一旁根本不敢出声，倒是剩下的两个女孩子还有些胆量，看见王思薇被打，立刻冲上前去，想给王思薇讨个公道。

　　宋清辉轻而易举躲过两个女孩的进攻，反手扯住她们的手腕，顺势一推，把人推了出去。
　　王思薇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有想到，宋清辉会这般毫无顾忌，不仅为听茶闯进了女厕所，还和她们动了手。

　　“手机拿来。”宋清辉瞟了邹柠柠一眼，音调很冷。
　　邹柠柠颤抖着把手机递过去，却被王思薇瞪了一眼，她一只手打翻邹柠柠递过去的手机。
　　“砰”的一声，手机掉在地上。

　　宋清辉看了眼地上的手机，鞋头轻轻一踢，手机顺势滑进了厕所坑里。
　　他撩起眼皮，扫了眼面前几人，对着王思薇淡淡道：“不是要加微信好友吗？手机拿来。”

　　王思薇一时捉摸不透宋清辉的态度，心底有些忐忑。
　　宋清辉垂下眼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亮在王思薇面前，道：“哪一个？”

　　她看了眼屏幕，也虽然捉摸不透宋清辉的态度，但她也没想过怕宋清辉，扫了一眼一排的好友申请，道：“最底下那个。”
　　徐思薇之所以敢这样嚣张，不过是因为家里有个暴发户的老爸，她老爸给学校投了几栋楼的钱，所以只要徐思薇没有把事情捅穿了天，学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宋清辉看着也是个有钱的主，不过她嚣张惯了，根本不把宋清辉放在眼里。

　　王思薇察觉到宋清辉在看她的脸，神色淡淡的，一寸寸扫过她的面部肌肤。
　　她以为宋清辉后悔打她了，放缓了语气道：“学霸，发现我长得挺好看吧？虽然你今天打了我，但我喜欢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原谅你了，她你也可以带走，毕竟我还要和你处对象不是，不能闹得太难看。”

　　宋清辉又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女生，问道：“你叫什么名？”
　　王思薇脸上一喜，顺势牵扯到脸上的肌肉，面部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不过她还是咬牙忍住了，男人嘛，忍一忍，他就会心软了。
　　“王思薇。”

　　宋清辉捡起地上的校服，扶着听茶，音调很冷，“记住你了，回见。”
　　三个女生站在原地默默相觑，唯有王思薇一个人兴高采烈。
　　三个女生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心里一阵后怕，又想到王思薇家中的权势，不由松了口气，总归有王思薇罩着，不会出什么事。

　　回到教室，宋清辉脱下身上干净的校服，让听茶套上。
　　听茶手里拿着宋清辉的衣服，犹豫了一会儿，套上了。
　　“你的衣服，我洗了再还你。”

　　厕所的墙很脏，她身上衣服沾染了大片的污渍，穿上宋清辉的外套，势必会把他的衣服弄脏。
　　宋清辉说话，默默拿上听茶的书包，道：“跟上。”

　　宋清辉留意着听茶的步子，刻意放慢了脚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从刚开始的一前一后，变成了并排而行。
　　听茶突然想起上次被胖球抓，就是因为他俩站一块走。
　　这样一想，她就往外移了移。

　　宋清辉挑眉看她，过了一会儿，伸手把听茶拉到了身边，面色淡淡：“怕什么？”
　　听茶犹豫片刻，道：“我怕被胖球看见。”
　　“我练习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下班，所以没人会抓我们，再说了，我们也没谈恋爱不是吗？还是……”宋清辉顿了顿，道：“你心虚？”

　　听茶被宋清辉一句话戳中重点，肉眼可见地变得慌张起来，她小声解释道：“没有。”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两排巨大的榕树，此刻，天已经半黑，老师学生也都回到家准备吃饭了，榕树道上空无一人。

　　“今天司机来接你吗？”
　　“我让他不要来了，我坐公交回去。”

　　听茶“哦”了一声，抬头看到前面的榕树叶，觉得形状有些像宋清辉的眼睛。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出了学校门口，过马路时，宋清辉依旧站在边上。

　　听茶抬起头来，想要去脱身上的外套。

　　宋清辉一只手按住听茶的肩膀，“你先穿着，暂时不用还给我。附近的药店在哪？”
　　听茶指了个方向。

　　宋清辉扯着听茶的袖子，带着她往药店的方向走。
　　听茶刹住步子，道：“我不去药店。”
　　宋清辉道：“家里有药？”
　　听茶沉默。

　　宋清辉知道答案了，继续拉着听茶多出一截的袖子。

　　到了药店门口，宋清辉道：“在外面等着，我进去买药。”他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听茶，嘱咐道：“不要背着我离开，我知道你家的住址。”

　　宋清辉进到医院买药，出来的时候，心中的弦绷直，看到听茶的背影时，松了口气。
　　“走吧。”
　　听茶知道赶不走宋清辉，也就放弃了。

　　周六晚上的食堂不开，她没办法打饭，只能自己煮，顺便买些明天的食材，药房边上就是一家超市。
　　“我要去超市买些东西。”

　　宋清辉以为会是一些女性的私人用品之类的，进到超市，才发现，听茶是来买菜的。
　　宋清辉推着车子，跟在听茶边上。

　　他刚开始以为听茶是帮家里人买菜，可看到听茶放进推车的食材都很少，心里的疑团就越来越大。
　　“你一个人住？”
　　听茶不想告诉宋清辉的，但他问了，她就得答，她不想撒谎。

　　听茶脸上挂着两个明显的巴掌印，她皮肤白，一点点伤痕在脸上都格外明显，宋清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
　　听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惹宋清辉生气了，看他逐渐冷下来的面容，也不敢说话。

　　宋清辉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力度很轻，像是在安慰她。
　　“他们是因为我，才找上你的，对不起，听茶。”
　　听茶身子一僵，耳后升起一抹可疑的红色，她缓了缓，偏过脸去，躲开宋清辉的视线，若无其事地拿了盒酸奶进购物车。
　　“没事。”

　　宋清辉提着购物袋走在听茶边上，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听茶住的小区。
　　“东西给我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宋清辉抬头看了会儿天色，没有把购物袋给听茶，“天这么黑，估摸着快要下雨了，能不能收留我一时半会儿，等雨停了，我再回去。”

　　听茶看了一眼天边的黑云，南城春季的暴雨说来就来，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那你进来等会儿吧。”

　　听茶刚来那会儿，门前的这棵枣树才刚刚冒绿叶，现在过去快一个月，已经结了一树半大不大的枣树，垂垂地落在地上，眼看着没几日就可以吃了。

　　房东和听茶说过这棵枣树，是房东刚买下这间房子时种的，到时候枣子熟了，让随便她摘。
　　听茶一点点看着这些枣树冒出来，手也痒痒，一直在等枣子成熟的日子。

　　老旧的房门发出吱呀声，听茶有些局促，这是她租房子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有人到访。
　　鞋架上只摆了一双拖鞋，她压根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也没准备第二双。
　　“你直接进来吧。”

　　宋清辉进到屋子里，把菜放到厨房的台子上，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一房一厅，看样子确实是听茶一个人住。
　　他突然想起，他从没听到她提过她家里人。
　　他以为，听茶至少该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里，但结果和他想的背道而驰。

　　卧室的门半掩着，厅子里有一扇窗，窗前放了张桌子，桌面上很乱，叠着很多张试卷。
　　雨很快就落下来了，重重地砸在窗户上。

　　听茶听到雨声，踩着拖鞋，半跪到书桌上，关拢了窗户，宽大的袖子落到胳膊肘上，露出的肌肤很白。
　　宋清辉目光从听茶的脸上移到她的纤瘦的胳膊上。
　　听茶的药也在桌面上摆着，没人来家里，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

　　宋清辉的手习惯性去牵听茶的手腕，这是在医院里留下的习惯。
　　宋清辉的手是热的，听茶的手是凉的，两人皆是一愣，目光对上，又慌张地移开。
　　宋清辉道：“先上药。”

　　其实听茶想先洗个澡的，任谁被推进厕所打一顿，回来第一件事情，绝对不是涂药，而是洗澡。
　　但宋清辉在这里，她没好意思，没有道理放着客人在外面，自己跑进去洗澡的。

　　宋清辉把买来的药拆开，按着听茶坐在椅子上。
　　听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味，但宋清辉却好像没闻到一样，两个人贴得很近。
　　看见听茶脸上的两个巴掌印，宋清辉皱了皱眉，呼吸下意识地放轻。
　　“疼吗？”
　　听茶嘴唇都快咬破了，能不疼吗？但她还是当着宋清辉的面，说了“不疼。”
　　说疼，像是她在刻意讨怜爱一般。

　　手臂上多是指甲留下的抓痕，是她挣扎的时候，那两个女生抓她时留下的。
　　药膏涂在胳膊上凉凉的，宋清辉扫到听茶左手手腕上的牙印，舔了舔牙齿，没再问听茶要不要去医院把这个疤痕给除了。

　　“腿上还有伤吗？”宋清辉问。
　　宋清辉给听茶涂药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绷紧的，腿下意识地一缩，听茶摇摇头，道：“没有了。”

　　宋清辉也不勉强，把棉签扔进垃圾桶，一只手勾起听茶的下巴，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道：“脸肿了。”

　　听茶被宋清辉这样盯着看，脑子像是浆糊一样，转不了半点。
　　他松开手，没过一会儿，手机响了，宋清辉看了一眼，挂掉了。
　　“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拿个东西。”

　　他出门的一瞬，又转过头，道：“别我回来的时候，门关上了，等我一会儿，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