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云行梦止

13、第 13 章

　　原来是这样，幸星看看落满锁的房间，叹了口气。

　　“所以，诺德基地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都没事，而我就必须处在条文框架中。”幸星问出心底的疑问，“难道因为我点背？”

　　“你先说。”

　　“你先说。”

　　幸星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互相推让都想让对方先说。

　　“时间不多了，太阳你先说。”幸星为两人拍板。

　　到底是陆泊舟和她更亲近，这种事情，幸星从来都是拿自己人开刀。

　　陆泊舟无奈摇头：“好吧。”

　　这事就得从头说起了，因为不知道游戏的规矩，陆泊舟从一开始就装作休眠听队内其他人讲话。

　　他们话中信息虽不多，但也能让陆泊舟明白现在的处境。

　　据他们所言，这里是个矿产资源丰富但植被荒芜的星球，因为环境恶劣，诺德基地几乎成为这个星球唯一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

　　为了让人类健康延续下去，诺德基地领导人会在每个人成年、生育小孩后朝他们注射稳定剂。

　　美其名曰，为了基地繁荣。

　　可陆泊舟知道这只是诺德基地粉饰太平的说辞，其实他们只想操控基地内的所有成人，不让他们产生反叛意识，使出的手段罢了。

　　幸星是真的佩服陆泊舟的行动力，算算来基地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天，他竟然能调查的这么清楚。

　　“所以我就是那个被迫拥有小孩后又被迫投入工作的怨种呗。”幸星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们不也成人了吗？为啥没被控制？”

　　“因为我们是他忠实的拥护者，也可以说是被他们洗脑的拥护者。”齐椋从后面走到他们跟前，“刚出生的小孩会被基地高层带到一个实验室为他们测智商，他们会挑选出智商比正常人稍低的人，安排他们在同一个班，从小对他们进行洗脑，让他们无条件服从基地的安排，并帮他们管理这些没有思考能力的人。 ”

　　听说因为智商低才得以保留意识，幸星心中平衡不少。完全忽略游戏人物的智商低否，都跟他们玩家没有关系。聪明人不会因为这个设定变笨，而她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变聪明。

　　得意过后，幸星想起正事，她问陆泊舟：“你昨晚又是什么情况。”

　　被齐椋抢过话头，陆泊舟也没表现出什么，他依旧不疾不徐地为幸星解惑：“昨天吴德处置了我们隔壁队中的机甲兵，可不知道为什么，药剂出现了问题，那几个机甲兵不仅没有被夺去意识还发狂了。”

　　因为接下来的话重中之重，陆泊舟特意看了眼齐椋。

　　见幸星没有让齐椋出去的意思，他摇头作罢：“吴德叫我们小队处理他们。可作为他们的队长，M06不忍心自己的兄弟被销毁，所以他央求我流放那几个机甲兵。我本来也想看看基地外是什么样的，就借这个契机出去了一趟。”

　　想起满目荒芜的旷野，幸星问：“所以，昨晚多出的那个人是M06。”

　　这不是问句，是一个陈述句，幸星很笃定多出的人就是他们隔壁小队队长M06。

　　“那你们在外面看到了什么？”昨天傍晚，幸星就在墙头往外看了一眼，也就知道有几个矿洞，其他再也不知。

　　“外面黄沙漫天，又是晚上，什么也看不见。”陆泊舟顿了顿。“但M06带我去了个矿洞，那里面几乎全是穿着机甲的士兵。看样子，他并不是第一次流放机甲兵。”

　　幸星梳理陆泊舟话中的意思：“如果我理解的没错，你这位兄弟是准备奋起反抗？”

　　虽然幸星描述不准确，但意思不差，陆泊舟笑笑：“他带我出去其实是想把我拉下水，威胁我倒戈。”

　　“那你答应了他吗？”话刚出口，幸星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如果陆泊舟没答应，他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嗯。”陆泊舟轻轻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他们话中真假，但从目前发生的事来看，吴德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纵然机甲兵和警卫都是他洗脑多年的成果，他也要让机甲兵像这基地内的其他人一样。”

　　“怪不得警卫队有人消失，上面也只说不让找。”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齐椋脸色不太好看：“那些消失的人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陆泊舟冷静分析：“或许因为我们一直没被剥夺思想，抑制剂只能损伤我们的神经。可神经损伤也不是什么小事，长期下来不傻也得疯。”

　　三人对视一眼，这或许就是让玩家出局的方式。

　　这样看来，M06的这个计划，他们说什么都得参与进去。

　　“行吧。”幸星耸肩，“我就在南门看守，若你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给我传信，我也想活到游戏最后。”

　　说起帮助机甲军逃离基地，幸星又想到一件事，她不由忧心起来。

　　“你昨天明目张胆地挟持我，你的那些手下都看见了，他们不会告诉吴德吗？”

　　听完幸星的话，陆泊舟感觉心口有暖流淌过。他想，要是椋鸟不在现场，他一定会把幸星揽进怀中。

　　“你别担心。”陆泊舟扶着幸星的肩膀，“早在流放那些机甲兵之前，我就已经找全了机甲兵中的所有玩家，编入了我的队伍。”

　　所有？！幸星震惊，就在她还在研究如何不被发现，陆泊舟已经完成了这一壮举。幸星暗自想，要是自己，未必能说动这么多人。

　　想想那小队里的人，幸星问：“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其他六人都是玩家？”

　　“是的。”陆泊舟不仅回答了幸星这个问题，他还交代了其他，“昨天你看到的那三辆皮卡的后斗，除了有吴德命令处理的几个机甲兵，还有被替换下来的士兵，把他们交给外面的人总好过当吴德的试验品。”

　　“一下失踪了六个人，吴德不会怀疑吗？”

　　陆泊舟盯着齐椋：“你问问他们警卫队，有谁还能数清到底失踪了多少人？”

　　齐椋先是沉默，而后说道：“因为有后备人员，失踪一个人，就会有另一个人顶上。调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一觉醒来，上下两铺换了人都很正常。”

　　幸星明白，吴德正是害怕他们产生情谊，所以频繁调岗，切断他们的联系。

　　因为都不熟，所以没人会把旁人失踪或调岗放在眼里。陆泊舟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才把自己队中的人大换洗。

　　如果按游戏最低玩家人数来算，包括刚才的女孩，现在已经有十个玩家出现了，还有两个怎么完全没信。

　　“你们警卫队也有玩家吗？”幸星想，齐椋作为警卫队队长应该也有些权利，查到有异常的警卫应该不难。

　　这件事齐椋确实查了，但也确实没查到，他们警卫队比机甲兵变动大，毫不夸张地讲，基本半天就会有人员流动。

　　刚与一个人相熟，几个小时后人就不见了。

　　“没有发现。”齐椋老实回答。

　　说完这件事，幸星又绕回了造成这一切的吴德。

　　“你们说他要控制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利”字。”陆泊舟目光沉静如水，“失去思想的人可以更好把控，处于暴走状态的人则被他一管失活剂扔到外面当牛马使唤。”

　　“你们是没见过外面的矿洞，那里面多的是机械性挖矿的人。他们黢黑消瘦，就算失去工具，站不起来，也还是会用手去刨土。”

　　陆泊舟想起M06带他去的一处矿洞，进洞时他不小心踢到其中一人的工具，他拿起东西打算还给那人，抬头却见那人手压根没停下，居然用手去刨那坚硬的砖块，刨到最后十指都渗出了血。

　　M06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对他说他原本没打算反抗，但因为运输矿物的原因，长期往返于基地和外面，看多了这样被流放的人，他的心不知不觉也生出了哀怜。

　　然而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弟兄失控被吴德杀害，还必须遵从吴德的命令，将人弃尸荒野。

　　吴德对机甲兵动手的事，则是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了救人计划。因为队长的缘故，他行动起来也算方便，只要被吴德发现异常的机甲兵他都会偷梁换柱把人偷偷带到外面。

　　外面的环境虽没基地内好，但至少不用送命。

　　救的人多了，他的心思也就发生了转变，他想带领所有人反抗吴德，让基地内的人不再成为吴德的提线木偶。

　　幸星不知道M06是什么样的人，但她知道吴德一定是个没有道德的人。

　　想想即将要做的事，幸星竟觉得热血沸腾，莫名还有些燃。

　　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后，幸星询问陆泊舟他们下一步计划。

　　陆泊舟让幸星稍安勿躁：“才一天的时间，我还没能完全弄懂诺德基地的运行规则。我总觉得吴德之外还有高人，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听到陆泊舟口中的高人，齐椋眼睛微动，因为不确定，他没有把之前无意听到的话说与两人。

　　幸星注意力全在陆泊舟身上，没有发现他这一变化。

　　陆泊舟却目睹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