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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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学期的班主任王老师说你这个班长当得特别好呀，怎么样，这个学期还想不想当？”新班主任俞老师颇有气场的目光从眼镜片下直射而来，轻松的口吻又让人轻易心生好感。
“我当然没问题！”麦果不假思索。
“行，先回课室，要开班会了。”俞老师意料之内小女孩脸皮薄肯定会应承，但是年轻的剪水杏眼澄澈又认真地看过来，没有半点勉强的答应，还是让俞老师感到意外之喜。
俞老师走进课室，原本喧闹嘈杂的班级被无声按下禁音键，瞬间就鸦雀无声。站上讲台，俞老师挥笔在黑板上写下大名：“俞鱼鱼”，还有一串数字。
“一班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大家本学期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路带大家到高三。我的名字是俞鱼鱼，很好记，三条鱼。电话号码也写在了黑板上，大家可以记下来，有事情的时候及时联系我，我的微信也是同一个号码。”俞老师在讲台上面向全班讲话时，声音敞亮，语速很快。
等大家埋头抄电话号码时，俞老师接着说：“刚开学的事情比较多，但是大家都很有经验的，你们读了八九年书，我也带了十多年的班，我们互相配合，争取开个好头，把班级建设好。我始终觉得，一个好的班级，肯定不能只是成绩好，班风更要好才行，对吧？”
麦果支着下巴认真听。
“今天班会课主要有五件事，首先是班干部的选举。老师也当过学生，也不喜欢发言投票选举，所以我的办法是：由我私下找每位同学聊天，确认一下同学们的意愿和经验，然后争取在第一周里把班干部名单确定下来，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岗位的啊。”
底下的同学开始窃窃私语。俞老师补充：“这个聊天你们也别担心啊，就是老师想和你们熟悉一下，不用有压力。”
“第二件事是教科书的领取和发放，待会中午我们班的男生去一楼的总教务室里把教材捧回来。”俞老师环顾课室，“我们班一共是七个男生，对吧？”
此起彼伏的数数声交错，俞老师下令：“男生站起来一下。”
谢峥站起，麦果在座位里回头数，早已知道文科班男生少是常态，但麦果还是被男女比例惊到，三十二人的小班里只有七名男生。
离讲台上的俞老师最近的男生，毫无疑问是谢峥。俞老师秉持距离最近原则，把要领取的教材名单递给谢峥，委任谢峥为领书分队的带队人。麦果看见谢峥没说话也没推脱，简单地平静点头，接下了教材名单。
“第三件事是值日卫生的安排，先暂时按照座位排序，等我找到劳动委员再详细安排。”
“第四件事是大家比较好奇的，这个学期的学校作息时间安排。起床时间肯定还是六点的，但我也知道有些同学是踩点钉子户，我的底线是七点钟早读开始之前准时到课室，你要是六点五十九分到课室，我也没意见。但是一定不能迟到！我会不定时来抓人的啊。”
“中午吃饭的时间改成12点15分，也就是最后一批吃饭的。早上最后一节课下课是11点45分，中间这半个小时年级暂时没有安排任务，同学们把握时间好好自习。其它时间一切照常。”
“最后一件事是自我介绍。”
俞老师话音刚落，后门口有一个穿西装的年轻老师敲门：“俞老师，何级通知现在去开会。”
俞老师停滞半秒，反问：“现在？”
“是啊，今天早上群里面的通知。”
座位里一群未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此时此刻陌生得不知道彼此名字的新同学竖起耳朵，心被提上嗓子眼，不约而同默念：快去开会吧，我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谁料到俞老师先抛下一句话，才紧急赶去开会：“老师现在要去开会，那就从第一组第一桌开始自我介绍吧，你们先互相认识一下。老师开完会马上赶回来。”
俞老师从后门消失，余下空气静默了足足一世纪。
麦果脑袋固定不动，眼珠左看右看，把手埋进还没塞进书籍的空桌肚里，用身体遮掩，然后开始用力鼓掌。
在一群人的课室里，掌声是仅次于哈欠的传染物，有一个人开始鼓掌，剩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会莫名其妙跟着鼓掌。比如现在，麦果的掌声打响，轰动的掌声突然炸开。
麦果安心把手从桌肚里掏出，正大光明朝着第一组第一桌的女孩鼓掌，笑颜盈盈地和对方对视一眼。
漫长的自我介绍开始了，麦果听得津津有味。自我介绍这东西，在听别人的时候，是一大快乐事。
轮到麦果的大组，看热闹的快乐减半，“下一个轮到自己”的刺激感逐渐翻倍。
轮到麦果的后桌，一个长发鹅蛋脸的女生走上讲台，声音清越：“大家好，我叫元不时。”她转身在黑板留下自己的名字。
“好好听啊——”逐步破冰消融的班级里飘荡此起彼伏善意的、轻声的惊叹。
元不时：“我的爱好是写诗和写小说，欢迎喜欢看小说的同学和我一起交流讨论。”
下一个接上的是元不时的同桌，一个圆脸橙红镜框的女孩：“大家好，我是陈湘怀，是湖南人，爱吃辣，爱打球，排球足球篮球羽毛球乒乓球都会一点，期待在球场上和大家见面！”
陈湘怀从讲台上走下来，麦果和谢峥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我先？”
“我先？”
两人微愣，马上改口。
“你先。”
“你先。”
麦果先忍不住笑，眉眼弯弯，整张脸都飞扬笑意，很有感染力。谢峥无意识跟着笑，下巴处沁出了两个梨涡，打破了凌冽五官的疏离感。
麦果飞快和谢峥达成石头剪刀布协议，赢下先手权。
从第一桌到讲台只需要三步路，麦果挑了支橙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面向同学：“大家好，我叫麦果，麦子的麦，果实的果。期待和大家一起尝试有趣的事情。”说完，麦果后撤半步鞠躬，重新回座位上。
麦果本以为自己的自我介绍够简短了。谢峥走上讲台，在麦果名字旁并排写下了他的名字，粉笔字迹遒劲，流畅协调，赏心悦目。
谢峥：“大家好，我叫谢峥。”
麦果灵敏听见身后的骚动声：“谁说文科班没有帅哥，谢峥这张脸也太帅了。”
“我靠，内敛型帅哥，太可以了。”
麦果好奇等待谢峥如何回应细碎但不微弱的议论声，谢峥眼神平静，好像真的没听见一声声赞美，温和道：“男生十一点四十五分一起下去搬书。”
说完，谢峥和几个男生短暂视线交会，确认信息传达准确后，下讲台回到了座位。
谢峥刚坐回座位，看见麦果笑着对他鼓掌，眼神澄澈。奇怪，她真的很爱笑。
兵荒马乱的开学正式步入轨道，一切都有条不紊发生着。
和新老师见面，新老师宣布注意事项和作业要求。
教科书的抵达，那天中午麦果午休后踏进课室，桌上整齐摆满了新教科书，黑板上漂亮的板书有序列好了书目清单和数量，供同学校对。板书清晰又悦目，谢峥的体贴周全不声不响。
和新舍友熟络，一起约饭堂三五餐。和座位周围人熟络，偶尔穿过走廊踩着夕阳结伴打水。
周三早上，高效率的俞老师在公告栏张贴了班干名单。麦果以第一排的地理优势抢先收看。班长是自己。陈慧灵是数学课代表。自己的同桌是劳动委员，多合适，麦果暗自嘀咕，可靠又负责任。元不时是语文课代表，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了吧，陈湘怀是体育委员。快速浏览，还有手机保管员、护花使者这类不寻常的职位。麦果从人群里退出来，让后面的同学靠近看。
看来每个人的职位都很合适，班主任太棒了，麦果无限期待在小俞老师带领下的美妙班级生活。
回到座位，谢峥在安静翻书，和喧闹的人群自带屏障，好像什么都无法打破他的内在秩序，他总和人群淡淡疏离。麦果回头想和陈湘怀讨论新的班干部名单，但回头没看见人，都挤在前门的公告栏了。
麦果转回身发现安静看书的谢峥抬起了头，看向她。
麦果笑眯眯告诉谢峥：“你是劳动委员哦。”
谢峥点头：“好，谢谢你。”谢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呢？”
麦果：“我是班长，给你们安排任务的幕后大BOSS。”
谢峥闻言浅笑，麦果又看见了两个久违的梨涡。
周三下午跑操后，麦果在大报告厅开会，领回一大袋子的物资，放在桌子上左右为难。桌肚里已经塞满了书籍练习册，椅子下面的架子也放满了本子和零食，书桌两旁的架子上挂了杂物袋，实在没有位置再放这一大袋子物资了。
谢峥的声音突然打破了麦果的思索：“先放我们座位中间吧。”
麦果的大难题迎刃而解，代价是她和谢峥的椅子各自外移，在座位中间安放下这个不速之客。
麦果感激道谢，开始向谢峥分享袋子里的物资。
虽然宿舍夜聊里女生们普遍认为谢峥和谪仙没有两样，冷淡客气疏离。但麦果不十分认可，毕竟谢峥笑起来有两个梨涡。
“这一沓是课表，印了每个人的名字、选科、上课安排和课室。”
“这一张是周六安排的调整通知。”
“这一块是磁铁，可以把大家的名字粘上去，做成可移动的座位表，贴在讲台桌子上。”
麦果的声音微扬，奇妙的顿挫让平淡的分享变得生动有趣。谢峥认真听着。
突然，麦果愕然：“完蛋了，我忘记了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