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恋爱脑附身后》宋沉言

34、圣水节2

　　明遥看着下方的毕星锐，虽然之前毕星锐先对她动手，此刻又用刀尖指着自己，但他此刻笑容明媚，像只回到家撒欢的小狗，让明遥感觉不到丝毫杀气。
　　因此明遥也忍不住回了他个笑容：“弟弟，想拦住姐姐，你还是再练几年吧！”

　　话音刚落，就见明遥背后冲出一只水元素汇集而成的鹰隼，它飞上天空又向下俯冲而来，在经过明遥时一把抓住她伸出的手，掠过毕星锐冲向塔底的琉璃海！
　　二人擦肩而过的劲风扬起毕星锐额前的碎发，他的瞳孔微微放大，明遥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一寸寸放大，直直撞入毕星锐眼中。
　　她那恣意灵动意气风发的形象瞬间在毕星锐心中生根发芽，眨眼长成一棵参天大树，牢牢扎根在他的心脏上，让他的呼吸都有刹那间的停滞。

　　那一刻，毕星锐心头冒出许多想法。
　　对方的眼睛美极了，似乎蕴藏着万点星光，但这样一双眼睛在她的脸上显得格格不入，该是张更精致的脸才配得上这样的眼睛。
　　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字？姐姐是不是讨厌我？
　　但是她叫我弟弟，她肯定对我有好感！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明遥已经飞到琉璃海的海面，开始回程了。

　　“她竟还有如此充沛的灵力！”
　　“水做的鹰隼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吗？能承担的了一个人的重量吗？”

　　贺怀宁也用疑问的眼光看向贺怀山和凌悬。
　　“鹰隼应当只是个幌子，真正支撑阿遥悬空的，是风元素。”
　　贺怀宁恍然大悟，与有荣焉地抱臂点点头，不愧是她师姐！

　　“等等！旁边那艘小船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明遥手边的鹰隼缓缓散去，她朝着岸边踏水而去，刚走几步，一艘小船斜斜挡在她的面前。
　　撑船的人一身蓑衣，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见他沟壑纵横的手背和饱经沧桑的灰白头发。
　　他的脚边，船舱中一个脏兮兮的麻袋里好像装了什么活物，一直在不停地挣扎，似乎从中传出了什么呜咽的声音。

　　明遥不明所以，悬停在海面上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老者。

　　对方用苍老的手掀开斗笠，露出了掩盖的面容，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明遥。

　　这是……
　　鄂矶？！
　　几十年过去了，虽然对方的容颜已然老去，但仔细看去，仍能发觉本人与画像之中的相似之处。

　　“哥哥！那是……”
　　岸上的人通过水幕清晰地看到了琉璃海上发生的一切，贺怀山与贺怀宁也立刻认出了鄂矶，立刻震惊地向琉璃海方向前行几步。

　　而直面这个冲击的明遥还来不及因为鄂矶本人的露面感到惊讶，就见鄂矶提起脚边的麻袋，在更加明显的抽泣声中一把拉开了麻袋口。

　　伊莹！

　　伊枫霍然起身。

　　鄂矶掐住伊莹的喉咙，伊莹不断挣扎，小脸因为窒息泛起潮红，而嘴唇却越来越白，连哭声也越来越低。
　　“小莹！”
　　明遥抽鞭攻向鄂矶，一鞭甩在他的胳膊上，鄂矶吃痛地松了松手，伊莹得以呼吸，大口地喘气。
　　明遥迅速拉近距离，鄂矶见势不妙，毫不犹豫用力将伊莹掼入了琉璃海中！

　　“小莹！”
　　伊莹如今灵力尽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水底可坚持不了多久！

　　明遥顾不得鄂矶，纵身一跃，潜入了琉璃海中。

　　场上的变故惊动了岸边观战的所有人，大家吵吵闹闹一窝蜂挤到海边，似乎这样就能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伊枫也跌跌撞撞冲向琉璃海，被侍从死死拦住。
　　“小莹！”
　　贺怀山在一旁安慰道：“伊公子先不要着急，有师姐在，不会让伊小姐有事的。”

　　谁知此时场上又出变故！

　　就在伊莹明遥相继入海后不久，在她们落水的地方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周边卷起惊涛骇浪，本来想要追击明遥的其他参赛者也纷纷退回碧虚塔上，惊疑不定地观察海上的局势。

　　琉璃海上波涛汹涌，天空一瞬间低沉下来，黑云压境，漩涡处海水翻涌，惊心动魄。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伊大小姐怎么会被绑到海上去！这漩涡又是什么情况！”
　　“海浪怎会如此之大？里面的人真的还能活着吗？”
　　“我说……大家不觉得……这很像千年之前……”

　　“师兄——！”

　　海上的情况愈发超乎想象，凌悬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了了。
　　他踏水御风，须臾便飞身至海中漩涡，一头扎进了未知的前方。

　　*

　　明遥跳进琉璃海后，迅速找到了正在慢慢下沉的伊莹。伊莹呛水太多，意识已经开始昏昏沉沉，明遥操纵水元素，在二人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泡。
　　她把伊莹抱在怀里，渡给她几口气，伊莹咳嗽几声，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姐……姐？”
　　伊莹语气虚弱，但掩盖不住话里的诧异，明遥突然意识到什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是面具溶化了……

　　“我……”
　　明遥还没想好怎么跟伊莹解释，琉璃海突然掀起巨浪，水泡在海中四处飘荡，他们两个也随之不停翻滚相撞，最后漩涡将她们卷入了黑不见底的深海当中。

　　*

　　明遥揉着脑袋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辽阔的海底，伊莹仍昏迷在自己身旁。
　　海底一片静谧，不管是抬头还是四周都是漂亮的蔚蓝色，附近有斑斓的珊瑚和摇晃的水草，还有悠哉游哉的鱼儿路过她们的身旁。
　　一群闪着银光的小鱼好奇地碰了碰她们外面的水泡，明遥起身，水泡晃动，小鱼一惊摆了摆尾巴游走了。

　　明遥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感觉颇为头疼，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会不会担心，还有凌悬……凌悬可别乱发疯。
　　她推了推旁边的伊莹，轻声唤她的名字，伊莹睫毛颤动，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慢慢聚焦到明遥的脸上，垂眼看了看她身上熟悉的衣裙，复又抬眸，右手轻轻摸上了明遥的脸颊。
　　她感受着手下光滑细腻的皮肤，哑声开口：“这才是姐姐真正的样子吗？”

　　明遥面带歉意地握住了她的手：“小莹，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将原因全盘托出。
　　“阿山阿宁的母亲与鄂矶，就是那个袭击你和今日推你下海的人，二人血海深仇，十几年才通过画像发现他的踪迹，我们前来查探，怕打草惊蛇，也怕被见过的人认出来，才用面具做了遮掩。”

　　“那姐姐……姐姐的名字是真的吗？”
　　“我不叫凌遥，我其实叫明遥。”
　　“明遥……姐姐是那个收服白玉鞭的长是宫弟子吗？”
　　“正是。”

　　伊莹把头靠在明遥怀里，揽住她的腰，闭上了眼睛：“名字、容貌都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只知道，姐姐从未对我有过什么坏心思，甚至所作所为都是在帮我，这样就够了。”
　　明遥摸了摸伊莹的长发，抱住她安慰：“我自然不会做对小莹不利之事。”

　　二人温存了一会儿，明遥才启唇问道：“你怎么回被鄂矶绑到琉璃海上？听海阁发生什么事了”
　　“是有一侍女告诉我，哥哥找我有事相商，她把哥哥姐姐都支开，让人从背后打晕了我。”伊莹有些懊恼，“那侍女陌生得很，都怪我没有防备，才中了她的计。但是，但是我昏迷之前好像听到了……伊茜的声音……”
　　“伊茜……鄂矶……你之前被袭击和今日之事都有鄂矶的身影，你可知道他为何屡次对你出手？”
　　“我不清楚。”伊莹摇了摇头，蹙眉急促地看向明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好好。”明遥安抚她，“这件事先不着急，我们先离开这里，回岸上去。”

　　明遥感受着附近无穷无尽的水元素，正要让水泡向上升起，却被伊莹拦住。
　　“姐姐，先别走。”伊莹转头定定看向一个方向，“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了，我醒来后就感觉，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叫我过去，像是……像是一种归属感。”

　　明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海底风平浪静，一片祥和，但也一望无际，看不出对面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伊莹。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应下了她的话：“那好，我们就去看看，那边藏着什么东西。”

　　明遥操控着水泡向着伊莹所感方向飘去，同时默默观察着周围，走着走着，明遥突然出声。
　　“小莹，你有没有觉得，海底的生物越来越多了。”
　　她们醒来的地方只是间或生长着些海底的植物，小鱼小虾也是偶尔才会路过，可是随着她们一路前进，鲜艳的珊瑚海藻随处可见，鱼群绕着她们的水泡翩跹而过，一派生机盎然之象。
　　伊莹双手趴在水泡上，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景象，她想了想道：“这样生机勃勃总归不会有坏处。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应该就在不远处了。”
　　明遥闻言继续向前飘去。

　　她们路过一片巨大茂盛的玫瑰红色海藻丛，突然海藻丛中有什么响动。
　　“谁在那里！”
　　无人回应。明遥和伊莹对视一眼，明遥从水泡中走了出来。水使能在水中呼吸，水泡主要是给伊莹用的。她慢慢地靠近发出声响的海藻丛，突然一团红色的东西一跃而出抱住了明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