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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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讲的是进山支教的大学生和家境贫困早早辍学的少年的故事。这位少年有着超于常人的绘画天赋，这种能力深深触动了老师。为此，老师不仅在绘画上对他提供支持，也在文化学习上对他帮助颇多。可少年走出大山后却发现，这个世界和他想的并不一样。就在他整个人都处于颓废状态时，老师却突然生病离世了。少年受到巨大打击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部戏中，不仅老师与少年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戏是一大亮点，整个故事风格更是何煜最擅长的阴冷细腻文艺风，一拿出来就摆明是为冲奖而准备的。
这个项目刚一公开，圈里各种大大小小的明星便纷纷毛遂自荐。可惜何大导演看也没看，直接宣布所有演员公开试戏，能不能选上全靠本事。一部剧情好，资金充裕，最关键的是还有位好导演保驾护航的片子，就算最后在各大奖项颗粒无收也必定能引起巨大讨论。部分剧本和人物小传刚一发出，各大娱乐公司和明星工作室就像鬣狗一般扑了上去。
祝屿今天要试的就是老师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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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紧张成这样了...”小程在门外听着祝屿狂吐不止的声音忍不住关切地嘟囔着，“好歹也是个童星，出道这么多年什么剧没去试过，怎么还紧张吐了呢？”
剧本世界中，祝屿的人设是童星出身。刚开始他心里还稍有宽慰，认为凭借这个身份必然能接触到不少好本子。结果拖后腿的经纪公司只想投机取巧，不趁着他大好的青春年华赶紧让他磨练演技，反而帮他接了个选秀的通告。选秀结束后也没有好好珍惜热度，而是接了一堆来钱快的综艺和烂戏，彻底毁了他的前途。
离开那家公司后，祝屿就来到了瑞璟娱乐。这里虽说算不上多好，但对艺人的自由度很高，祝屿靠自己努力也接了不少戏。
他听着助理关心的话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不小心喝了过期牛奶，再加上这一路车开得不稳有些晕车。匆忙漱了下口后，祝屿边擦着冷汗边冲出来准备去试戏。
不过，他也确实有些紧张。
何煜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喜欢启用新演员。最好是没经验没背景，刚从专业类表演院校毕业，新得不能再新那种。这样的演员一是还没有形成固定死板的表演模式，容易纠正，二是普遍不会轧戏或请假跑出去参加各种活动。
祝屿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他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他目前的人设是‘童星’——出道多年拍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戏的演员，再加上他本人也真的有不少表演经验，离‘白纸’这个要求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除此之外，他曾经还有个‘好公司’，帮他接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综艺，拉着他在各大颁奖典礼上蹿下跳蹭热度，口碑可以说烂到家了。
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他的演技。
虽然拍过不少某网站评分不超过3分的剧，可谁看过后都会留下一句‘那个XXX角色演得还不错啦，演员好像叫祝屿，在这部剧里算是屎盆子镶金边’之类的话。
“一开始是有点紧张，但我刚刚已经全部吐光了。”祝屿边这样说道，边对着小程wink了一下，“就我这演技，谁能比我演得好！”
小程看到他的表情后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拍了下他的肩，“你放心吧哥，就凭你这张脸，何导都不会选别人的！”
二人说笑着向试戏的房间走去，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熟面孔。
“我去！”小程飞快地指了下旁边，悄声对祝屿说，“林老师都来了！”
林擎，知名演员，各大电视剧奖项早已拿了个遍。看这架势，今年似乎是想要进电影圈闯一闯。
“可是他的年龄超太多了吧！”小程感叹道，“本科还没毕业的支教老师诶，他这岁数说是大学教授都有人信，再好的演技也不可能让人返老还童啊！”
“也可能是其他角色。”祝屿怕引起对方注意，连忙转移话题，“我看其他房间也有剧组在试镜？那我这个要是被刷了我就直接去别的房间试其他剧本好了哈哈哈...”
看着小程愈来愈不悦的脸色，祝屿识趣地闭上嘴。
“呸呸呸！”小程瞪着眼睛，“哥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语成谶啊，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被刷了，不许这么说自己！”
“我再也不说了！”他连忙用力呸了几下，立正站好，又在嘴上比划个拉拉链的手势，“我肯定被选上。”
“不仅是被选上！你还能当影帝！”
又听到这个词，祝屿心里不禁泛起一阵痛楚。但他还是打起精神，笑嘻嘻地和小程开起玩笑，“当不了诶！”
“为什么？你又没自信了！”
“因为，”他故意拖长音，“我演的是配角啊~”
小程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忍不住笑出了声。
试戏房间在走廊左侧的302。这一路上经过的不少房间都有演员正在准备。小程快步上前，和工作人员领好号码。看到上面的数字后，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怎么了？”祝屿不明所以，“排到100多号了吗？那要不咱俩去吃顿火锅再回来？”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小程垂头丧气，声音里甚至带了几分哭腔，“你是43号。”
“43...怎么了？”祝屿抓抓头发，“现在排到多少号了？”
“带个4，多不吉利的数字啊！都怪我，要是我走快点就好了。不对！刚才你吐的时候我就应该来领，或者我们干脆再晚点，领个66多好啊！”
其实排得越往后越不好。越晚导演就越疲劳，无法好好评价演员的表演。但祝屿知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小程啊，你家是开医院的吗？”
“不是啊，”小程懵了，“怎么这么问。”
“我之前阑尾炎住过几天院。那家医院很特别，他们没有4这个数字。明明是第4层楼，上面却标着5，明明是4号病房4号床，但上面依然写着5。”
“不过我完全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谁来医院住到了和4有关的地方心里能舒服呢？”
“但是，你也不是开医院的，忌讳这个干什么呢？”祝屿嬉皮笑脸地看着他，“我不信这些，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小程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兜这么大个圈子开玩笑，他这下算是相信祝屿真的不紧张了。
“而且，这个数字很好。”他举起号码牌，“三生万物，43的意思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是很好吗？”
天很晴，走廊的窗户敞开，微风吹拂着祝屿的侧脸。似乎是感到有些热，他随手撩拨了一下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
祝屿长了一张标准的美人脸。看他现在的样子，大概没人能猜到他曾经是因为可爱才当上童星。他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显得整个人说不出的妩媚，偏偏瞳仁比一般人要浅些，又让他带了几分清纯气质。任谁看了都会被这双眼睛吸引住。
明明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小程还是会被这样的一张脸吸引。他磕巴着开口想要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刚刚还有话想说呢，结果被你打断了...”
走廊最尽头处是301号房间。从来到这里开始，那个房间就没有人进出过，和其他房间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祝屿本来正笑着听小程说话，只是不经意间扫了那里一眼，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他的老熟人，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祝屿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刚刚因为天气太热而微红的脸颊再度白得瘆人。
他有些慌乱地眨眨眼，攥紧的手心覆盖着一层冷汗。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他无比确定，那就是季煊。
小程没注意到他的失态，还在旁边说着话，“林老师不可能是来试其他角色的，因为今天就只有老师和男主两个角色试戏。他总不可能来试高中生吧？那也太恐怖了。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空气中拥挤着各种声音，嘈杂，吵闹，裹挟着烦躁冲向祝屿。上次见这个人是什么时候？选秀决赛漫天星光的出道夜？泪水与愤怒齐飞的见面会后台？还是隔着网络和手机屏幕的热搜里？祝屿回忆着，不，都不是。
是梦里，他想。
是无数个梦里。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拽住小程，迅速跑到旁边的房间里躲起来。过了几秒钟后，他飞快探出头向外看了一眼又连忙收回。胸膛剧烈的起伏显示着主人此刻异常的情绪。
小程：“？”这是在干什么，今天试的这个角色难道还有特工戏吗？
他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懵懂着模仿了一下祝屿刚刚的动作，可他什么都没看见。
“301...”祝屿犹豫着开口问道，“也有演员来试戏吗？”
“没有吧，”小程思索片刻，“导演他们都在302，去301 试给谁看？”
没...有吗？祝屿咬住下唇。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情绪，庆幸？失落？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你看到什么了？”小程好奇地打听着。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好像是，我也没看清。”祝屿磕巴着，支支吾吾地找借口。
“哪个哪个？”小程感兴趣地追问着，“说不定我认识呢！”
“你认识...”祝屿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告诉了他，“是季煊。”
“他啊，”小程提起这个人就火大，呲牙咧嘴道，“你还害怕他来试戏抢走你的角色？放一百个心吧哥，他就是一花瓶，跟你压根没法比好吧！”
祝屿抿了抿嘴，下意识想为季煊辩解，但又克制着不让自己说太多，只好生硬地结束话题，“别说了，这附近没准就有他的粉丝。我怕你挨揍。”
小程连忙捂嘴噤声。
两个人又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工作人员就开始喊下一个进去的人的号码。
“43号！43号来了吗？”
“来了！”
小程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有些无措地看向自家艺人。祝屿面上倒是平静，开口道，“我进去了，你在这等我就行。”
小程捏紧拳头聚在胸前，说道，“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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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正对着门的方向摆了一张长桌，导演、制片人和几个副导演就坐在那后面。
何煜坐在最中间。
和很多人想象中不同，何煜其实是位很年轻的导演，今年年初刚刚过完自己而立之年的生日。而他本人更是呈现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状态，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学校跑出来锻炼的实习生。虽然是长发却并不是众多艺术家喜欢的爆炸头，也不是充满流浪气息的大波浪卷发，反而被精心养护，很柔顺地贴在他背后。
当然，他本人的脾气可不像头发这么柔顺。
“哟，殿堂级烂片大师来了？”
祝屿在迈进这个房间后的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他看着窗外，在脑子里最后确认接下来的表演。结果整个房间在何煜那句有些挑衅的话语落下后陷入死一般沉寂。
他的目光动也没动，半天过去还没人告诉他可以开始了，他回过神来，望向前面那一片导演组的人，这时大脑才开始理解分析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祝屿看了一眼导演，微微笑了一下，露出一点牙齿，是个温和漂亮的笑容，不带一丝攻击性。
“没反应，真不好玩。”
“我知道，您想看我羞愧万分或恼羞成怒的样子，”祝屿收起笑容，“总之是想看我出丑。”
“但我不会生气，更不会羞愧，”他正色道，“因为我相信我的能力。”
何煜居然是个性格如此顽劣的人，祝屿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导演脾气不好在圈里早就出名了，没人不知道。但是如此恶趣味喜欢看别人出丑这个癖好，祝屿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但这根本不会影响他，活了两辈子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一个词——理智。
“如果我真的一无是处，那根本就不会被通知来试戏。”
他说的没错。在部分剧本发出后，各个艺人会投送简历到导演邮箱，这一步就已经把不合适的演员筛掉了。而祝屿既然过了那一关，起码代表着他给导演的印象没被过去那些经历带来负面影响。
“哈~，”何煜笑得很开心，“你倒是自信。”
“陈述事实罢了。”
“很好，”何煜收起笑容，“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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