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念》怎么这么困

5、事端

　　上课铃响起，李让从回忆中脱身，翻开课本，他准备睡觉
　　“李让，我和你说话，你怎么不理我？”
　　李让刚刚走神，根本没有听到曲笙和他说了什么
　　“刚刚在想美女呢，你能和美女比吗？”
　　曲笙把他的桌子踢开
　　“那你想你的美女去吧，别理我了”
　　见曲笙生气，李让连忙服软
　　“哪能呢？其实刚刚在想一件事”
　　具体是什么事，他却不愿意说出来
　　“不说就不说，我也不想知道”
　　李让看着曲笙，嘴角笑意更显

　　*

　　晚自习下，曲笙去找姜昕衽
　　“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再回家”
　　曲笙点点头，也没多想，和李让一起出了校门
　　“笙笙，这里”
　　曲璟站在一辆卡宴旁边，冲她招手
　　曲笙和李让并肩朝曲璟走过去
　　曲璟看着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心里不爽
　　“我和笙笙一起回去，你可以走了”
　　李让看着把曲笙藏在背后的曲璟，勾唇一笑
　　“笙笙，明天早上还要我接你吗？”
　　曲璟面上表情有一丝破裂
　　“你们两个每天一起上下学？！
　　曲璟让曲笙先上了车
　　“你不在，只能我当她的护花使者了”
　　曲璟沉默了一下
　　“那两个人不会有回国的机会了”
　　李让烟瘾上来了，拿出根烟叼在嘴里
　　“她想要陪伴的，你还要出国吗？”
　　曲璟把他的烟从嘴里拿出来
　　“少抽点，我妹妹不能被你带坏了”
　　李让嗤笑一声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曲璟像是怕曲笙等久，摆摆手走了
　　李让盯着曲璟的背影，也上了车
　　“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
　　曲璟坐上驾驶座，想了一下
　　“笙笙，你是不是喜欢李让那小子？”
　　曲笙想也没想
　　“肯定啊，你们初二的时候走了之后，再没回来过，哪怕过年。一直是他陪着我，无论干什么都想着我”
　　曲璟沉默了一下
　　“笙笙，哥哥知道你喜欢李让，青春期早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学习不能开玩笑的，哥哥总有离开的那天，我希望到了那天，你有能够自保的能力，不能依靠别人，哪怕是李让，你怎么确定时间长了，他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呢？”
　　曲笙有些听不懂
　　“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总有离开的那天？而且我一直是以学习为重的”
　　曲璟手敲着车方向盘，缓缓开口
　　“人总是要老的”
　　曲笙没听出曲璟这句话的不对劲，点了点头
　　曲璟发动车子
　　“哥哥带你去吃东西”
　　曲笙笑起来
　　“哥哥万岁！”
　　*
　　回到家时，姜昕衽已经回来了
　　曲璟在外面接电话
　　姜昕衽看见曲笙笑起来
　　“笙笙，你回来啦！”
　　曲笙看了她一眼，偶然瞥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沙发上是谁？”
　　姜昕衽冲沙发上的人喊
　　“她回来了，这个包你满意，把我照片删了，我去外面放哨，你快点”
　　曲笙看见沙发上的人朝自己走来
　　大腹便便，长得猥琐极了
　　“你们干嘛！”
　　姜昕衽已经出去放哨，那男人笑的极其猥琐，上下打量着她
　　曲笙意识到不妙，马上拿出手机给李让打电话
　　“救我，李让，我……”
　　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那人摔在地上
　　那人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个臭婊.子，还敢给别人打电话！”
　　那人掐着曲笙的脖子，扇了她一巴掌，然后把她摔在地上
　　曲笙眼里噙着泪，往后缩，那人扑上来撕她衣服，曲笙奋力挣扎着，奈何力气有悬殊，曲笙慢慢的没有了力气
　　突然，门被打开，曲笙看过去，曲璟和李让进来，曲璟拿起花盆朝那男人头上砸，一下又一下，恨不能砸死他
　　李让掐着姜昕衽脖子的手松开，踹了她一脚，姜昕衽倒在地上起不来
　　曲笙从地上爬起，去阻止曲璟闹出人命
　　“哥哥，我没事，不要为了这种人葬送你的前途”
　　曲璟这才停手，曲璟停手后曲笙转过身
　　冷冷的看着被李让踩着的姜昕衽
　　李让盯着曲笙，他知道曲笙现在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了
　　“我拿你当朋友，你就这么对我的？是不是看老子平时对你很温柔，让你对老子有什么误会？”
　　李让的脚踩在姜昕衽脖子上，看见曲笙的反应，脚上力道又大了几分，姜昕衽疼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不是的笙笙，我一直被那个人猥亵还被拍了照片，他威胁我，让我转到有钱人多的学校给他……笙笙我不是成心想害你的”
　　曲笙蹲下来，凑近她
　　“你被拍了照片关我什么事？就因为他威胁你，你就把我卖了？”
　　姜昕衽拼命摇头，曲笙却不再看她
　　“还想待在学校吗？”
　　姜昕衽以为曲笙心软了，心里暗骂她蠢货，面上却是可怜兮兮的样子
　　“地上这男的明天会去坐牢，而你我也不会再庇护了，假如我再不经意传播一点点消息出去，那些人会怎样对你？你慢慢享受我送给你的，美妙的校园时光吧！”
　　姜昕衽努力想挣脱李让，李让不断加重的力气，她挣脱不开，没办法，姜昕衽只能哭着求她
　　“笙笙，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我的未来就毁了，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曲笙本来抬脚准备走，但听见这话却停下了脚步
　　“谁让你自己不考虑后果？我不是用真心对你的吗？我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对我！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给你未来留了一条路”
　　曲笙从小到大的委屈似乎全部爆发在这一刻，她眼里蓄满了泪水，声音也带着股撕心裂肺的感觉
　　姜昕衽完全不在意曲笙现在的情绪，只关心曲笙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对曲笙抱有希望，赶忙问
　　“什么路？”
　　曲笙转过头冲她笑，眼里的泪从眼角滑落
　　说出的话却是无情
　　“当然是……死路一条啊”
　　说完头也没回的上了楼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啦，谢谢哥哥和阿让啦”
　　回到房间，曲笙躺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无声的落泪
　　小时候父母忙着赚钱，没有时间管她，也不喜欢她，小学一直到初中的家长会都是秘书去开的，而曲璟不一样，曲璟所有的家长会都是妈妈去开的，无论再忙
　　时间一长同学们都知道曲笙爸爸妈妈不喜欢她，带头孤立她，她身边永远没有同年龄层的同性朋友，永远只有李让陪着她，她极其渴望友情也极其渴望亲情，上高中后，她也一直和李让一起，形影不离
　　她尝试过融入女生的小群体，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有时候她甚至会怀疑是不是她天生就不适合活着
　　姜昕衽是第一个主动和她交朋友的人，所以她哪怕知道姜昕衽是不怀好意靠近的，也还是默许了
　　她清楚姜昕衽想要李让，所以她对姜昕衽让步到，只要姜昕衽能让李让喜欢上自己，她就试着少和李让来往
　　做到这种地步也只是为了让姜昕衽能把她当朋友，哪怕不是好朋友也行
　　但姜昕衽没有，她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想让曲笙跌落泥里，沾染上满身淤泥
　　曲笙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让走到曲笙房门外时，里面传来哭泣声，他抬起的手顿了一下，然后静静的靠在门边，感受着曲笙的难过
　　不知过了多久，曲笙哭到嗓子发不出声音，准备去楼下喝水时，看见一个黑影站着门口，被吓到了
　　“哥哥！哥哥！”
　　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曲笙靠着墙蹲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简直倒霉到了极点
　　李让想上去扶她
　　“你不要过来！我求你了！”
　　李让楞在原地，曲笙稍微稳定了一点的情绪，瞬间失控
　　“我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这是李让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曲笙
　　脆弱的，难堪的
　　他心里揪着疼
　　“笙…曲笙是我”
　　听见是李让的声音，曲笙像只终于找到家的流浪小猫，流着泪扑进李让怀里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坏人呢”
　　李让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曲笙抽噎着
　　“李让，我是不是没有错对不对？是她先背叛我的，我没有做错对不对？”
　　哪怕姜昕衽这样对她，她也依然怕姜昕衽因为自己过得不好
　　李让眼睛有些湿润，他拍着曲笙的背安抚着她
　　“你没错，是她的错，笙笙这么好怎么会有错呢”
　　胸前的衣服很快被浸湿
　　“那为什么他们都讨厌我，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每次考试都拿第一，就是为了让爸爸妈妈给我开一次家长会，但是每次有我的地方，他们都像避瘟神一样，我在学校受了欺负，回来和他们说，他们永远和我说，为什么别人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我想要他们的关心，哪怕一点点，但是一点点他们都不愿意施舍给我，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李让心疼的流下眼泪，再出声时声音里也带了些哽咽
　　“笙笙，初一刚开学的时候，我因为比同龄人稍微发育迟缓了一点，也还没长开，被男生欺负，被女生嫌弃，有一次，我被他们一群男生围着，拿砖头砸的头破血流，后来是你带着曲璟过来帮我赶开了他们，你扶我起来冲我笑，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孤独的，在我看来你就是明媚的，你就像一束光照进我的生命，在这以前，我总是觉得你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你也和他们一样瞧不起我，但是你没有，后来喜欢我的女生也不在少数，但我脑海里记得的就仅仅只有你，和我的妈妈”
　　她救他的那天，两个孤独的灵魂相遇了，处在狼狈方的男孩，先感觉到了异样，于是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她
　　曲笙被李让抱着，发泄般的把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最后所有的不甘，似乎都随着这场哭泣的停止消散
　　“谢谢你，坚强的活了下来，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你值得最好的”

　　因为你就是最好的

　　曲笙把鼻涕全都擦在了李让的衣服上，李让也不嫌弃
　　反而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饿了吗？”
　　曲笙还把脸埋在李让怀里
　　“我想吃水饺”
　　李让轻笑
　　“愿不愿意出门？”
　　曲笙想到自己的样子，放开了李让
　　“你去吧”
　　李让本来抬脚想走，但脑海里莫名浮现曲笙刚刚的样子，脚步停顿了一下
　　“你一个人怕不怕？”
　　曲笙摇头
　　“我不怕，我会找防身的东西”
　　李让点点头出去了，曲笙回到房间里看着肿得老大的眼睛，被丑到了
　　李让没让她久等，马上就拎着水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