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病情侣爱科研》正常仁

6、谭琴妈妈不建议

　　本来赵凝欣想留娟娟下来，晚上一起睡的，但是娟娟说她明天早上要回一趟老家，所以想回学校收拾一下东西，赵凝欣便没有留她。

　　到差不多十点半，赵凝欣洗完澡正躺在床上一边听歌一边刷微博，漫漫姐打来电话。

　　“喂，欣欣，还没睡吧？”

　　赵凝欣漫不经心地回一句：“不，我已经睡着了。”

　　电话那头失笑，“说正经的啊，那个质检院，你感不感兴趣？”

　　“嗯？”赵凝欣在床上坐起来，“我感兴趣啊，怎么了？”

　　“就是我在我们群里打听了一下情况，然后有一个化院的学姐告诉我说，她们导师两年前还推荐了一个学弟过去。她导师跟他们质检院的负责人，刘博，就是姓刘的博士，挺熟的，是大学本科时候的校友。”

　　“这样，那待遇怎么样，有说吗？”

　　“那个学姐私下帮问了那个学弟，说得挺详细的。他刚进去那年，基本工资是五千，每月按工作量拿提成，就大概是每检验一个样品就可以有几块钱的提成，正常情况下他每个月都能有2000以上的绩效提成。
　　“而且还有其他接触化学品补贴之类，综合下来一年能有十万以上的薪资。而且后续评上了职称，工资还会涨。”

　　“哇，那听起来是不错诶，果然高大上的单位。”

　　“但是，”漫漫姐突然来了个转折，不好的预感向赵凝欣袭来，追问道，“但是什么？”

　　“人家今年也是推荐了一批应届毕业生进来，而且已经在院里面实习了。据说进了20个，最终会留下4个。”

　　“这样……那他们什么意思？人都招进去了，还来这边开什么招聘会啊？是同一批吗？”

　　“是同一批。不用惊讶，小屁孩，这都是常规操作。”

　　“你意思是，形式？”

　　“差不多咯。不过，”漫漫姐又来了一个转折。

　　赵凝欣失望中都没兴趣追问了。

　　漫漫姐自己接着说道：“唉，我把你的简历发给我们学姐了，然后她又托了她们导师帮忙。”

　　“哦？”赵凝欣来了一些精神，“怎么样？有戏吗？”

　　“有戏，”漫漫姐故意拖长音调，逗赵凝欣，“她们导师对你的简历相当满意，毕业课题用到的那些什么，红外光谱仪之类的大型仪器，也挺加分。总之人家老师一通电话就搞定了，说帮你争取到一个名额，准备一下可以过去参与轮转实习。”

　　“这么好，哇塞，漫漫姐你太给力了，嗯mua～爱你！”赵凝欣对着听筒送了个飞吻。

　　“噫……肉麻死，也谢谢你自己吧，当年考了个名头这么响亮的985大学。”

　　第二天早上，赵凝欣陆陆续续接到面试的几家单位发来参加复试的通知邀请，其中包括祝总的辉腾公司，不过他们短信里说明了，所谓复试主要是笔试，要记得带签字笔，铅笔，还有橡皮擦什么的。

　　中午接到谭琴妈妈的电话，说让她等会儿回去吃晚饭，记得早点回来。

　　下午三点多又接到乔香阿姨的电话，问赵凝欣想吃什么。

　　乔阿姨是金牌钟点工，每天早中晚来两个小时，帮忙做饭和打扫卫生。

　　“我想吃清蒸娃娃鱼。”

　　“这个没有。你这可超过黑暗料理了啊，我可不敢做，也不会做。”

　　“哈哈，没有那算了。那我想吃红烧狮子头，还有可乐鸡翅。”

　　“这个可以有。”

　　五点多到家，推开门，隔着屏风看到谭琴妈妈少见的已经先回来了，正躺在红木沙发上，听着电视玩手机，也不知道是忙着跟哪位帅哥聊天，还是回工作邮件之类。

　　“妈妈，我回来了。”

　　谭琴妈妈马上放下手机，踩着戏曲台步绕过来，亲热拥抱赵凝欣。
　　“欣欣宝贝，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谭琴妈妈一直都这样，对她是，带着些“客气尊重的温热溺爱”。

　　赵凝欣配合着演出，这熟悉的做作戏码：“嗯，是的妈妈，我回来了，我还没有吃饭。”

　　不然回来干嘛。

　　谭琴妈妈轻轻放开她，嫌弃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还是老样子，没个正经。先去洗手吧。”

　　母女俩都心照不宣，不去提起昨天在商场发生的事情，仿佛那真的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从卫生间出来，见茶几上多了两个精美的盒子，谭琴妈妈坐姿优雅，一直笑意盈盈望着她走过来。

　　赵凝欣走到她旁边坐下，看了看盒子封面，当即惊喜叫道：“哇塞，苏绣双面拼图！这一定很贵吧？”

　　“这有什么的，只要你喜欢，妈妈就舍得。”

　　“Oh……”
　　赵凝欣瞬时心窝暖暖，作势感动到要哭，侧过身来双手环抱住谭琴妈妈的脖子，然后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贴贴蹭蹭，“妈妈，你真好。”

　　谭琴妈妈噗嗤一声轻笑：“那当然了，妈妈不对你好，对谁好？”

　　赵凝欣双手放开，直起身子扫视两眼谭琴妈妈的脸，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嗯，好像也是。”

　　谭琴妈妈更是失笑，食指轻推一下她的额头：“你呀。”

　　赵凝欣嘻嘻一笑。

　　乔阿姨端来果盘，还有一小碟酱油加辣腐乳，放到茶几上：“谭总，欣欣，鸽子汤跟炖猪肘还差些时候，你们先吃点水果吧。”

　　谭琴妈妈：“嗯，我们也正好聊点事情，不急。”

　　赵凝欣：“谢谢乔阿姨，还是这么懂我。”
　　随即拿起牙签挑一颗剥好的荔枝，蘸上酱油和辣腐乳，再送进嘴里，嚼嚼嚼，咸辣香甜，嫩滑爽口，简直人间绝味。

　　乔阿姨会心一笑：“现在连谭总也习惯你这种黑暗料理的吃法了。”说着往厨房走去。

　　遥想高一上学期赵凝欣在家捣鼓黑暗料理大赛的参赛作品时，谭琴妈妈的第一反应可是，五官都挤皱到一起的嫌弃：“这种鬼东西谁吃得下啊。”

　　谭琴妈妈扁嘴笑，戴上塑料手套，竟拿起一块榴莲来蘸酱油跟腐乳：“多一些尝试，才能多一些惊喜嘛。”

　　赵凝欣微愣傻眼，这好像比她还重口。

　　谭琴妈妈倒吃得挺起劲，一边看电视一边问起，“今天找工作，有意向了吗？”

　　“嗯，我正打算跟您说这个呢。漫漫姐帮我联系好了质检院那边，可以去参与轮转实习。”

　　“这样啊，你漫漫姐还挺有心。可是妈妈不建议你去质检院。”

　　“嗯？为什么？”

　　“我今早跟朋友去喝早茶，碰见了一个老乡，祝总。后面我们谈起了小孩的工作，他一听我说你是学化学专业的，就推荐我去他弟弟手底下的实验室。”

　　祝总，实验室？赵凝欣心想该不会这么巧吧：“是哪一家公司？”

　　“辉腾公司。”

　　“啊？”还真这么巧。

　　“怎么了？”

　　“这家公司我昨天也去面试了。”

　　“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薪资待遇，还有他们公司的人，感觉都还不错。”

　　“那，你去试试？”

　　“可是，我已经跟漫漫姐说好了，要去质检院，她肯定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帮我争取到这个机会的，我不想辜负她的一片好意。”

　　“这样，”谭琴妈妈用竹签挑好的一块菠萝，拿起又放了回去，侧转过身来表情多了几分认真，说道，“你漫漫姐不是别人，跟她解释清楚她会理解的。”

　　这……赵凝欣狐疑地顿了顿，谭琴妈妈向来不太会直接干涉她的选择，一般只是帮她分析利弊，最后留给她自己决定。
　　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赵凝欣加紧把嘴里的青芒咽下去，也认真看向谭琴妈妈：“可是，怎么说呢？”

　　“你听妈妈跟你一点点分析。
　　“虽然祝总他们那，相比于质检院只是一个小规模的实验室，但是呢，他们土地资源庭上边，还有一个分析测试中心，是跟他们土地整治中心平级的一个事业单位。
　　“祝总他弟弟，跟我说等那个实验室拿到了资质，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帮忙把你，以借调，或者编外合同聘用的方式，安排到他们上边那个分析测试中心工作。
　　“然后，再等他们中心有了编制名额，对外公开招聘，你就去报考。先进去里边待着，再考编，会有优势的多，这个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赵凝欣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谭琴妈妈接着说道：“祝总跟我也算生意上的伙伴，以后我们公司进军房地产，拿地，改土地用途，等等，都少不了要找他们土地资源庭里边的人帮忙。如果有你在那里，会方便得多，你明白吧？”
　　谭琴妈妈一脸慈祥，带着热切的期待看着赵凝欣。

　　可老实说，赵凝欣并不是很明白，只是大概，有点明白。
　　但既然谭琴妈妈这样郑重其事，语重心长地分析了这么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赵凝欣想了想，便认真点了点头：
　　“嗯，我明白了。”

　　晚上十点多打电话跟漫漫姐说明了大体的情况。

　　“对不起啊漫漫姐，都说好了，然后我又不去……”

　　但漫漫姐那边却是不假思索地回道：
　　“没关系的欣欣！我完全理解，并且支持，真的，找工作就是这样的啊，多方比对，才能找到最合适自己的单位。
　　“说起来我当初也差不多是这样，你还记得吗，我好像也大概跟你说过，快毕业的时候，我姨妈帮我联系好了中建七局，本来我都打算过去了，后面你谭琴妈妈问我，想不想进蓝夏设计，可以帮忙推荐。”

　　“这么一说起来，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当初她对找工作这种事情比较懵懂，细节没太记清，只比较开心于谭琴妈妈帮漫漫姐找到了一份她自己喜欢且满意的工作。

　　“嗯，我回去问了我姨妈，她当时都叫我先进蓝夏，多学点东西，以后再想进中建七局，也还有机会。
　　“所以啊，你真的不用有心理负担，听你谭琴妈妈的，准没错。”

　　“这样……”赵凝欣感觉心里暖暖的，“那，我需不需要给你们那个导师打个电话，跟她说明一下，不然我感觉，你去说，她会不会怪你啊？”

　　“应该不会，她也懂的，这种事情肯定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去说吧，没关系的。”

　　“嗯，那好吧。”

　　隔天，赵凝欣来到辉腾公司总部，参加笔试，没有见到祝总。
　　笔试过程挺顺利的，考的那些专业知识赵凝欣也基本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