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今寻觅》绿谢

11、第 11 章

　　她挂断电话，又立马删掉了关于她的那条朋友圈，转而打电话让妈妈丢掉她放在书桌上，那张刻有她讲解视频的光盘，她已经等不及自己回去丢了。

　　她要把所有关于Lucille的东西全部清理掉。

　　最后她拿着躺在自己首饰盒里的那块表，挺直脊背丢进了楼梯口的垃圾桶。

　　她的声音透着自己无法察觉的刻薄：“长那么帅有用吗？没用，还不是被她骗，见鬼去吧。”

　　回到家，乔衿予让出浴室，让他先洗，因为他洗得快。

　　她在衣柜里翻找内衣时，眼神瞟到了最里面的那个黑盒子。

　　她伸手往里够到，打开看，她收到的时候就没有再动过了，带回来也是跟着行李箱走，所以里面的那张卡片还在。

　　她合上盖子又马上打开，把有金色字母的那面翻转朝上，这才原样盖好，往柜子深处推了推。

　　等他洗好出来，乔衿予抱着换洗的裙子就进了浴室。

　　她打开花洒淋了林自己的小腿脚背。

　　等了一会儿，她才喊人：“周川觅，你在不在？”

　　一个高大的人影压在门上，“嗯，在。”

　　她反复咀嚼了说辞才再度开口：“我有衣服忘拿了，在衣柜的一个小黑盒里。”

　　“嗯，马上。”

　　她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几声凌乱的敲击响声。

　　她走过去拉开了一条门缝，法式的镂空蕾丝花边被他攥紧在拳头里，指关节因为绷紧太过而越发泛白，手臂上的青筋蜿蜒曲折凸起，给她视觉上带来强烈的冲击。

　　她一手抽出那两件小衣服，一手去抓他的手腕，下意识开口：“要不要进来。”

　　他胳膊猛一发力，抽回手后从外拉上门。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丁半点的拖泥带水。

　　就算是她成心的，她也被他的冷漠恼到：“干嘛呀你……”

　　她故意拖延时间，洗到平常两倍的时间才慢悠悠出来。

　　周川觅塌着肩坐在床尾，乔衿予走到梳妆台，拿起唇膏，透过化妆镜瞧他。

　　他面色铁青，太阳窝的筋暴起，上唇执拗咬着下唇，脖子涨红，双手半扣着床单，憨气的花点兔在他手下变得扭曲。

　　“怎么又臭着个脸？”说完她嘟起嘴巴对着镜子比看，发现唇峰好像没有擦够，她又拧开盖子涂。

　　“是我被西瓜砸了，又不是你，你不爽个什么劲？”

　　她走过去，腿屈起，坐到他怀里。

　　然后拉掉肩带，露出里面的蕾丝边问：“好看吗？白色的，这件是不是没有看过？”

　　他闭了闭眼，把人往外推，乔衿予又紧跟着往上凑：“这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买到的，我专门穿给你看，你还像个木头一样。”

　　周川觅蛮横把人压倒，手钳制住她的腰窝，“好大劲？你怎么费地？花钱还是别的什么？”

　　他俯身就要亲她，乔衿予躲开了，她的声音冷静凉薄：“你不是看到了吗？”

　　他怔怔然，眼神瞟向别处，翻身坐起。

　　乔衿予勾腿坐上去，上手摸他的脸。

　　“气成这样。”她无情取笑。

　　而后把手伸进了那道沟壑，掏出了那张写有金色字母的小卡片。

　　声情并茂用法语念给他听：“我午夜梦回的小甜心精灵。”

　　末了问他：“是不是很美？还夸我是精灵。”

　　他沉着一张脸，不看她，也不看这张卡片。

　　乔衿予手滑到他的下巴微抬起，“别跟我装听不懂。”

　　周川觅这才抬起眼睫看她，她把卡片竖起，定在他面上，“你念给我听。”

　　他的唇紧闭，乔衿予催促：“快点。”

　　周川觅的声音夹杂着别扭：“不会说，只能听个大概。”

　　乔衿予拿眼睨他，明显不信。

　　“不是人人都像你天生那么好的语感。”

　　她的腰在轻微耸动，周川觅没忍住扶了上去，“那我教你啊，你学着念。”

　　“不念。”

　　身下的人还在拱火：“你喜不喜欢我？”

　　周川觅简直要被逼疯，大力抬起她的屁股往后挪，“别总对我用这招，让我妥协没有原则。”

　　他的眼里有沉浸不开的痛意，乔衿予瞬间没了逗弄的心思，率先和他摊牌。

　　“裙子是不是你送我的？”

　　“你去法国偷看过我几次？”

　　“就这样违背你爷爷的意愿也没有关系吗？”

　　“而且，你腰上有疤嗳，谁伤的你？是去年的圣诞节对吗，我听邻居说有一个帅气的亚裔遇袭了，那个时候鬼使神差，竟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可是我又想，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那件Dough的风信紫挂脖裙，刚出来的时候她就很喜欢。

　　林羽知道后说他认识老板，可以帮她问问。

　　他说的随便，乔衿予便也随便一听。

　　结果当天下午就有sale送来了裙子。

　　她很高兴提出来要把买裙子的钱打给他，他拒绝了，说请他吃一顿饭就行。

　　于是第二天晚上她穿上这条裙子赴了他的约。

　　可是今天周川觅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眼里又惊诧又恍神。

　　她一直知道自己是漂亮的，但他的眼神和往常的不一样。

　　后面他给自己擦脖子的时候，先伸手进蝴蝶结里面，抓起了那两个小珍珠。

　　蝴蝶结厚重，小珍珠藏在里面，这样细小的设计，不是事先见过不会得知。

　　至于她和志愿者解释裙子由来时，他那些反常的举动就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想。

　　去年的圣诞夜，有个男同学和自己相恋了四年的女友求婚了。

　　她因为酒量低，在国外很少喝酒，但那天触景伤情，想到了远在天边的初恋男友，也许早就做了别人的新郎官。

　　她第一次尝试着买醉，但结果并不好受，整个世界都变形了。

　　胃里翻江倒海，接近公寓的道路是上坡路，她走的很吃力。

　　一个脚没踩稳，整个人往下摔，摔到地上后，她感觉真结实，但是后知后觉竟然不疼。

　　她挥手去抓地，却被地给困住了。

　　然后一个熟悉的嗓音侵占她的整个世界。

　　“乔衿予，是我。”

　　她也不知道手上抓到的是什么，她权当自己出现了幻觉，凑了上去胡乱亲了一通。

　　她觉得一定是她太久没有爱情的滋润了，才变得伤秋悲春。

　　周川觅始终一副失魂的表情看着她。

　　“抱着前女友亲了几下嘴，结果被人捅了两刀，是不是很得不偿失？”

　　“你不想说，那我先说，衣服是女同学送的，她喜欢开玩笑，所以模仿了情人的语气写卡片给我。”

　　“心情有好点吗？能对我坦白了吗？”

　　乔衿予没再等，趴过去吻他，很快青筋暴起的手背落到身前。

　　两个人大口喘息，乔衿予和他算账：“你还言之凿凿不让我对你用这招，我看你明明喜欢得很。”

　　“对，我爱得要命。”

　　一道法语灌进耳朵：“谁让你是我的小甜心。”

　　乔衿予抱紧了他，主动往上抬：“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犯规。”

　　周川觅要被她的主动溺毙，声声诱导：“小甜心。”

　　“你喜欢，我往后天天都可以这么叫你。”

　　乔衿予亲到他的下巴，“你是不是想做。”

　　“嗯，但没关系，像昨晚就行，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喜欢。”

　　后脑勺被他撑起，两个人动作幅度变大，“那你喊十遍我就答应你。”

　　她溢出来的哼吟渡到耳边，周川觅口舌越发干燥，“你喜欢听我就喊，但不用那样。”

　　乔衿予缠人得紧，趴到他耳边轻轻说：“其实我柜子里有。”

　　他瞬间没了动作，“你房间为什么会有它？”

　　“拜托，这个也是女同学送的。”

　　周川觅说收就收，把人提到眼前，“它也值得你跨洋携带？”

　　乔衿予缠上他，手探了进去，“你干嘛总在这些事情上和我纠结。”

　　还没有碰到就被他一掌推开，“这是小事吗？我心上的女人不在我身边，却随时备着这种东西。”

　　两个人拉拉扯扯，周川觅也不敢用力，怕把她弄疼，但她主动起来实在是磨人。

　　他硬着心肠，音量拔高制止她：“说清楚，乔衿予。”

　　片刻，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娇羞的神色。

　　“她说这是隐秘款，很难得……用起来……”

　　房间的光线从明亮变到昏暗，她们消磨了整个下午。

　　周川觅时不时低头吻她，乔衿予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已经发生了改变，比如她现在时刻对着周川觅的心情。

　　她正想着，头顶的人说话了：“还好你已经回来了，我真怕你继续待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女同学带坏。”

　　乔衿予上手掐他：“我不是已经在你怀里了吗？你好贪心呐。”

　　看到外头的日落，乔衿予推了推他，“你去把衣服晾了，等会儿晚上走的时候，就有的穿了。”

　　“非得走？”

　　“嗯？”

　　周川觅：“我现在是你的情人吗？”

　　乔衿予：……

　　头顶的人叹气：“要么大晚上偷摸来，要么大晚上偷摸走。”

　　乔衿予耐着性子和他解释：“我不是想让你穿干净的衣服，舒服点吗？”

　　“那你给我买两件换洗的吧。”

　　他倒是一点不跟她客气，乔衿予在他怀里翻个身，“我不要，你都多久没给我买衣服了，我才不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