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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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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你。”
说完她抿了抿唇,周川觅的视线跟着她的动作,发觉她嘴角沾了油光,他几乎是循着肌肉记忆抬手抽纸替她抹掉。
认识久了,她的小情绪他也能够猜到个七八分。
将碗筷往里推了推,他伸臂过去搭在乔衿予的椅背上,顿了顿,没忍住轻抚起她的头发。
乔衿予的头发不是纯黑色,自带一点冷棕调调。
“我那是在和你讲道理。”
“不对,”她捻起花菜梗摔到了手边的骨碟里,“你仗势欺人。”
“而且,我有自己的判断。”她又补了一句。
他的手落到了乔衿予的后肩,被她这句话气笑。
乔衿予瞟了一眼,问:“你笑什么?我没有在和你讲笑话,我很认真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和她据理力争:“你对陌生的人和事物,还是缺乏警惕性,很多事情你也不愿意让我代劳,我提醒督促你,怎么能算欺负你?”
乔衿予吃饱了就放了筷子。
明明攒了一肚子的论证观点,现下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她佯装生气不搭理人了。
郑斓婓本意是借这个机会,再接近试探一下周川觅的意思,但饭桌上,他的意思已经再清楚明了不过了。
他好像是铁了心要和那个孤女绑定在一块儿了。
说没有挫败是假的,这样的犟种,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别的女人,她搞不懂,那个乔衿予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把人勾成那样。
她心烦意乱吩咐司机:“开快点,我要早点回去。”
“好。”
此时右侧的车门被外头的人直接拉开,她刚转头,那人已经弯腰进来,长臂一挥圈住她的脖子往身前带。
她拧起眉头,抬头看人,只一眼,张开说话的唇瓣就僵住了,也忘了挣扎。
“切,郑姐姐这是一副什么模样?”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浑厚,但还是吊儿郎当的调子。
郑斓婓只剩下生理性的眨眼反应,多余的动作一个没有。
“如果我说,你是我回来见的第一个前任,是不是要感动哭了?”
她被前任的定义刺激到,深呼吸后压着嗓子问:“要干什么?”
赵均铭挑起她的一撮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她的锁骨。
“今天特意穿得这么辣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干吗?”
司机早发现了不对劲,却不敢插手,郑斓婓眼神暗示他,他刚准备下车,就被两个人粗暴从大开的车窗拖出去了。
“唉,我大发慈悲让他看现场的ppt,可惜这老东西不识抬举,是不是啊郑姐姐?”
下巴被他掐着,她吃痛却只能默默忍下,脖子细细白白弓起一道紧绷的弧度,他陡然想到了走廊里另一截弯弧,反手扣紧她的后颈,把人往下压了个彻底。
郑斓婓因为羞愤闷哼出声,头顶的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它也挺想郑姐姐的,”说着大力按住了她的肩膀,“快点,这样我们才能谈正事。”
牛仔裤的纤维磨碾着她的整张脸,往昔的记性顺着他把玩过的头发丝刺进了头皮,引起她一阵一阵的战栗。
“赵均铭,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意思,”他借力推开了人,视线从她的脸往下扫了一圈后,咂咂嘴笑了。
“我是二十二,不是十二,弟弟现在只喜欢大的。”
“大的。”
说完又把郑斓婓拖拉了一把,“离我那么远我怎么好好和你谈事情啊?”
“喜欢我周哥哥呢?”
触及到郑斓婓防备的眼神,他笑得更狂了,“真的啊?那嫂子我看一眼就喜欢,怎么办?要不你帮帮我?我把周哥哥绑了送你床上去怎么样?”
郑斓婓心脏猛地收紧,慎重开口道:“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他。”
赵均铭半眯起眼,眼神若有似无飘到她脸上,“两个你都不喜欢啊?那可难办了,偏偏我都喜欢。”
郑斓婓下意识开口道:“女的更不喜欢,长了一张让人生厌的脸。”
话音将落不落时,她与赵均铭的目光不期对上,他正死死盯着她,眼里浸满漠然,她心里咯噔一下,但为时已晚。
“郑姐姐,你怎么还是这个鬼德行,又想借刀杀人呢,这招我五年前就不用了,可怜小城一个人……唉……”
郑斓婓脸色陡然一沉,“你提他做什么?!你既然已经回了京市,就不要自找麻烦!”
赵均铭掏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神又变得轻佻冒犯,“我就算一把火烧了这里,你猜最后遭殃的人会是谁?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爱跟着周哥哥吗?”
“因为他也是个疯子。”
她瞳孔一缩,手死命掐住虎口。
“那他看上的女人,一定会更疯。”
他突然发狠攥紧了她的下颚,“我只是想尝尝味,我怎么会跟周哥哥抢女人呢?你帮帮我吧。”
她眼底划过一丝惊骇,有种不详的预感直窜心尖,强硬回绝他:“我并不能帮你什么,和她也没有熟到可以随意利用的地步。”
他眼帘半阖,扯着嘴角冲她狞笑,她顿感毛骨悚然。
只听他阴森森说:“事发了总得有一个背锅的吧?不如你就把这个锅背好,只当全了当年小城的……赤子之心?”
“赵均铭!”郑斓婓一把推开了他,呼吸急促,手指陷入了座椅软垫,嘴角哆嗦抽搐了一下。
他好似是玩够了,小指勾开车锁,抬脚踹开车门,“郑姐姐你有五天时间,我们老地方见。”
他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又探回身子和她耳语道:“郑姐姐怎么还是对粉的那么情有独钟,莫非是因为……”
“赵均铭!!”
她一张脸刷白,努嘴做了一个很怪异的吞咽动作。
赵均铭假装被吓得弹开,扯着嗓子奚落:“这就要吐了?事成之后,我会让姐姐吐个够的。”
司机回来的时候,在后座与前座的中间找到了人。
郑斓婓弓着背,拳头抵着椅背,一直在干呕。
出声得有气无力,“去医院。”
“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新消息的提醒。
他解锁看,顾恣:找了郑家那个,把人逼吐了,你还是尽早把小学妹带回老宅见见人吧,它妈的造这么个祸害出来。
目光刚从手机上挪开,面前就站了一个人。
“哼。”
发作完也不等他反应掉头就走。
他一个大跨步拉回乔衿予,语气无可奈何:“走这边,是打算离家出走?”
她举目确认,还真的走错方向了。
但她心里积压着事情,存心了要借题发挥:“是呀,有人专治独裁,我实在是受不住了。”
周川觅附身将人一把抱起,“嗯,展开说说。”
现下贴近了,乔衿予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脏跳动,咚咚咚很强劲。
有了前车之鉴,她发现自己现在特别留心他的心跳。
有时候半夜偶然翻醒,甚至会趴过去静静听一听,其实她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习惯这样做罢了。
她忽然安静下来,周川觅轻轻颠了一下怀里的人,“嗯?”
她梗着脖子说:“你——”
周川觅走得不急不缓,路过了一个包厢时,乔衿予以为自己看错了,抱着他的脖子侧目去看身后。
包厢门口露出的那只手,腕上系着一根细铁圈。
她心里霎时发紧,轻拍了周川觅的脸,“刚才那个人还躺着地上在,你回头,就在我们后面那个包厢门口。”
“嗯。”
周川觅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大门口去。
乔衿予收回视线看他,他一脸沉静,眼梢压低了些,叫她看不清神色。
她的手掌拂到他的侧脸,语速有点急:“周川觅,我感觉那个人好像不行了,我们是不是要打个电话——”
“今今,”他出声截掉她的话。
乔衿予瞥见他眼里慑人的锐利,瞬间联想到吃饭前他的告诫。
她内心小小挣扎了一番,“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还是要打一个电话……”
他停下了脚步,目光深沉又执拗与她对视。
她率先歪头靠到他肩膀上,小声嘟囔:“你凶什么凶。”
他无奈叹气,“这件事情顾恣会去善后,我们不好插手,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吗?”
“乔衿予,我那时也没有和你开玩笑,我很认真。”
语气硬邦邦就算了,语调还比平常高几个度,这几天来的情绪完全没压住,一股脑往外倾泻。
她抓起口袋巾就往他脸上砸,就这样还嫌不够解气,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大声控诉:“你一个晚上都在凶我!我是你的出气筒吗?我是吗?”
她想到什么,离开了些,但声音还是照旧大:“我一直忍着不和你吵嘴,怕你心脏又疼,你呢?做什么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说的必须要听,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周川觅听到这,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手臂上却忽然一沉,她挣扎着要下去,“放开!放我下来,我要下去……”
他又抱紧了一些,乔衿予被迫坐到了他的臂弯里,腿却被扣住动弹不得。
直挺的西装在她手下被蹂躏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至肩中线,扣子半脱不脱衣边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