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宴》月上楼台

2、第二章 相遇

　　第二章你是谁，你是我哥哥

　　在进入口中之前，曼殊当机立断，将红绫使出变长，围绕这生物的嘴捆了一圈。

　　使出全劲一拉。

　　嗯？

　　没动

　　再一拉

　　它的嘴还是没有闭上。

　　曼殊无奈，终归是他们太渺小，差距太大了，根本撼动不了它。

　　于是只能拉着绛川往旁边一荡，逃离它的大嘴，眼见曼殊又从它嘴里逃脱，故技重施，翻滚自己的身体。

　　海水被它搅得翻浪滔滔，海面上也不平静，浪潮涌动，电闪雷鸣，贯耳不绝，宛如末日来临。

　　曼殊和绛川看不见海上的场景，但他们的处境更是艰难，两人只感觉他们所在的空间被扭曲，天旋地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能随波逐流。

　　为了不分散，曼殊将红绫的一端把自己与绛川捆得紧紧的，另一端同样锁紧它的头，它翻带动他们滚，像旋转的风车叶，始终奈何不了对方。

　　曼殊只觉自己五脏六腑快要移位了。只怕它没有累死，他们也快内府破裂而死。

　　混乱之间，绛川掐了一把曼殊，曼殊顺着绛川的指引看到了大家伙身上的花蕊针，立马明白了绛川的想法。

　　绛川召回钉在大家伙身上的花蕊针，大家伙吃痛，更是在海里搅起一阵漩涡。

　　就是这个时候！

　　曼殊放开困在大家伙身上的红绫，转而缠上绛川召唤出来的花蕊针，一阵用力将它们送出海底。

　　红绫缠着花蕊直奔海滩，花蕊锋利的尖端猛地扎入沙滩里，越扎越深，连带红绫也没入一大截在海滩内。

　　海里的曼殊拉了拉红绫，感受到了坚实着力的依靠，立马揽过绛川，在大家伙翻滚肚皮朝上时往海面飞去。

　　过了大概一瞬，曼殊与绛川终于回到了岸边。

　　只是还没等松口气，他们只感觉头顶被什么覆盖。

　　两人僵硬了下，对视一眼，同时抬头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已经看不见天了，在他们头顶的正是海底那个大家伙。

　　大家伙身体两边居然有一对翅膀，银白流光，若垂天之云，随意扇动一次都能引起异像，本已停歇的雷电又再次响彻云霄。

　　曼殊和绛川本不想再与这家伙纠缠，但它堵住了他们可以离开的那条裂缝，他们离不开了。

　　大家伙像是很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惊天动地的景象，在雷电最盛时，披着一身雷电往这边撞来。

　　“靠，这是想让我们天打雷劈啊”

　　绛川爆了粗口，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至于遭天谴吧。打架就打架，干什么还人身攻击。

　　曼殊却没心情管绛川的吐槽。他们的处境很糟糕，唯一的出路是那条裂缝。

　　“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趁机去裂缝那儿”曼殊对绛川喊出这话，就迎上铺天而来的大家伙。

　　“我....”

　　绛川还想要不他去吸引注意力，曼殊就迎上去了。但他也不敢耽搁，立刻按曼殊说得做。

　　曼殊将红绫舞得威风八面，但实际憋屈极了，一面要防止被雷电劈，一面又要面对大家伙快如闪电的速度。

　　大家伙体型虽大，但却非常敏捷，曼殊已经消耗大部分的清气，如今握着红绫的手纵然攻击得快如残影，也有点力不从心了，逐渐落入下风。

　　一不注意，被大家伙羽翼扫到，立刻倒飞出去，飞出几百米才止住身形。

　　绛川见曼殊落败，放弃找时机接近裂缝，飞过去化作一朵巨大的曼珠沙华。

　　不就是比大吗，搞得好像谁没有似的。

　　曼珠沙华飞速变大，到最后能罩住大家伙的一个头，曼珠沙华看着脆弱，却身坚体强，与大家伙硬碰硬，两方对撞。

　　“轰”
　　“轰隆隆隆”

　　对撞声震耳欲聋，余音不绝。

　　绛川撞得头冒金星，这大家伙的头也太坚硬了。

　　大家伙也有点踉跄，翅膀慌忙扑闪了一下。

　　看来这个撞击也给它造成了影响。

　　曼殊趁此机会让红绫缚住大家伙羽翼，操控吞天珠，释放吞天珠内灵泽的重力和惯性将大家伙拉下来。

　　“走，离开这里”曼殊大声对绛川道。

　　随即利用反震之力把吞天珠一把扔了过去。

　　“啊，曼殊？！.....”绛川猝不及防，只感觉被吞天珠一击中腹部，化作一溜烟，便瞬间弹出了裂缝。

　　曼殊见绛川出了裂缝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危险的气息传来。

　　曼殊抬头一看。

　　哦豁！

　　这下这大家伙是真生气了，身子都变粉了，眼珠瞪得都快撑破眼皮了，大牙龇得可以吞掉这方空间。

　　无法了，破罐子破摔吧，趁大家伙没反应过来之际。一股脑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扔过去。

　　大家伙看都没看曼殊扔过来的东西，一口吞下。

　　一大堆没用玩意儿，该整点毒药的。

　　可惜，失策了。

　　曼殊一边想一边趁大家伙吞噬之际，飞向裂缝。

　　但大家伙很快反应过来，直接向下俯冲，翅膀一个水击，瞬间浪起千层，将曼殊硬生生从空中击下。

　　曼殊狼狈地从海里冒出头，就与大家伙来了个面对面。

　　曼殊心都停了一瞬！

　　太近了，近到看见大家伙的头，都得仰望九十度，近到大家伙的嘴像无边的黑洞，曼殊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心中感叹无处可逃。

　　刚准备放杀手锏，眼前的大家伙消失了。立马往背后一看，还是没有。

　　“.......”

　　消失了？

　　去哪儿了？

　　曼殊疑惑转头。

　　“嘶~”

　　曼殊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他站在海面上，一身水纹青衣随着微风微微飘扬，肌肤较之瑶芳梨花还胜三分。

　　丹朱覆薄唇，眼若生星辰，曼殊感慨其美人之姿，看起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但此虽仙颜，她也没忘记危险。

　　这里没有其他人，大家伙不见，他就出来了，所以他和大家伙是同一人？

　　不知何时电闪雷鸣不见了，海水也平静下来。海上只剩曼殊细小的呼吸声。

　　直到他低头捕捉到到她，对视的一瞬，她瞬间理解“一眸春水照人寒”的意义了。

　　抖了抖胳膊，她还是没动，也没说话，就仰着头定定地望着他。

　　他也没有移开视线，直直看进曼殊眼底。

　　就这样一人站在海面上，一人只露半身，漂浮在海中，一低首，一抬头，两两对望不言。

　　许久，他开口，声音清冽：“你是谁？”

　　曼殊敛眸不语，正在心中计较怎么回答才好，他的声音又响起。

　　他提手抚额，似乎正在烦恼：“我又是谁？”

　　？？？
　　怎么回事？

　　曼殊心中惊疑不定。

　　“这是哪里？”他似乎也不需要曼殊马上回答，又问了一个问题。

　　曼殊无言，怎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像失智了一样。
　　等等，失智？

　　曼殊突然想起刚才她往他嘴里狂扔的一堆东西，有些什么来着？腰间的香囊，玉带流苏，还有从花茎空间里薅出来的大哥给的解毒丹，二姐给的失忆球。

　　失忆球？！

　　曼殊看了眼目露茫然的他。

　　看来是二姐的失忆球起了作用。

　　她这里还有好多，要不要再给他吃一个，趁此机会逃脱？

　　不行不行，他只是失忆，又不是真傻。

　　那该怎么办？

　　还在思考的曼殊，就见他又将目光转了过来，这次他坚定了许多，仿佛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我是谁？”他问，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只有找她寻求答案。

　　是你逼我的，曼殊心想。

　　“你是我哥哥”曼殊一本正经道，既然打不过就加入，反正他都失忆了，把他扒拉到自己阵营，既能化解威胁，还能增添助力。

　　“哥哥？”他仔细打量面容普通，面色青白的曼殊，看样子不太信。

　　曼殊摸了摸脸，嘴角抽了抽。确实，现在她这副尊荣配不上他妹妹。

　　于是将面具一掀，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容貌。

　　一双美丽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扬，五官精致，肌肤冰莹似雪，冷漠中不失魅惑，魅惑中不失高傲。

　　他顿了顿，神色信了几分。

　　“我叫什么名字？”他又问。

　　“咳，你......你叫什么？”曼殊心中有些慌，面上却不显，她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她看了眼天空和海水，又看了眼等她答案的他，心中有了计较。

　　“你叫云泽”曼殊见过大家伙的本体，其翼若垂天之云，他又生活在这片天地，故取“云泽”二字。

　　她还未满六百岁，竟然就能给别人起名了，真是当了一回长辈的瘾，曼殊感叹。

　　“云泽？”他喃喃重复道。虽然这名字很陌生，远不如这片海域来得亲切，却让他感到一丝欣然。

　　“你是妹妹？”云泽问曼殊。

　　“是的，哥哥”曼殊一脸天真无辜的回道。

　　“那我们这是在哪儿？”

　　“哥哥，这是我们彼岸的一处灵泽，你忘记了吗？”曼殊担忧地问，并趁机将别人的地盘据为己有。

　　“我失忆了，不记得之前的事”云泽解释。

　　“失忆了？怎么会这样？难道？”

　　“难道怎样？”云泽追问。

　　“难道是刚才那大家伙伤了你，所以你才失忆的？”曼殊合理推理。

　　“什么大家伙？”云泽皱眉，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就是很大的一个家伙，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青面獠牙难看得很，身形硕大，长毛裹身，浑身泛着黑气，就一只眼睛，还长在腹部，可吓人呢”。

　　曼殊轻抚胸口，看着云泽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中笑了笑。

　　她不会那么愚蠢将大家伙的原貌描绘出来，只能自己胡乱编造，不然哪天他恢复本能，变出本体，不就露馅了吗？

　　“哥哥，此地是以前我们老祖发现的天外灵泽之地，我们现今是受族长的任命来此取灵泽之水，可是进入这里却发现被那怪物占据，没办法驱逐它，我们只能背水一战。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也不知它是什么来头，凶猛得很，还好哥哥你更英勇无敌，将它打得溃败而逃。”曼殊一脸我哥哥天下无敌的骄傲表情。

　　“不过它居然输不起，偷偷暗算你，将你记忆弄丢了，太可恶了”曼殊怕打一下水面，一脸气愤，仿佛真为云泽失去记忆而不平。

　　云泽静静听曼殊说话，他神色平静恬然，似乎并不为曼殊的话而愤怒伤心。

　　等曼殊说完，云泽并没有再询问。而是伸出一只手，弯腰放在曼殊面前。

　　“海里凉，起来罢”云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