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夏至》江禹溏

6、错过的信息

　　下午，在新学校的第一天结束了，校门口吵吵闹闹，江清芷和路程星并肩从校门里走出来，两人的自行车停在不同的地方，江清芷和路程星打了声招呼，就去取自己的自行车。

　　肩膀被从后面拍了拍，“同学！有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给一下呗。”以后成为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头发现是下午能送军训服的那个人。

　　好像叫宋禹成？

　　他面对着自己笑，嘴里还吊儿郎当地叼着根棒棒糖，他看到江清芷的时候也有点意外，“你！你不是那个学生代表吗？”

　　话还没说完，陆京倦现在他的头上来了一巴掌，然后对着江清芷赔笑，“不好意思啊，这人犯病了。”他抬手搭上宋禹成的肩膀，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威胁道：“再乱讲！”

　　宋禹成愣了一下，抬手把他推离自己，然后又反击到：“什么鬼？你要想要人家的联系方式，还我乱说？哥们真的是处处想着你！”

　　陆京倦脸红了些，嘴上却还在反驳他：“哪里有！宋禹成你再乱说一个试试看！”宋禹成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江清芷默默调出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趁着两人讲话的空隙，把二维码递了上去。

　　“呐，加吧。”

　　望着江清芷亮出来的二维码，陆京倦脑子空白了一下。“啊？”

　　宋禹成望着他这个样子，拍了一下陆京倦的肩膀把他的神智拉了回来，“干什么？加她啊！”

　　陆京倦有些手足无措。

　　匆匆加上后，抬眼对视上那双带笑的眼眸。

　　“好……好了。”

　　江清芷朝他晃了晃手机，手机上的云朵挂坠反射出太阳的光线，格外明显和耀眼。“那我先走了！”视线后移，往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路程星，“我在这儿！”

　　陆京倦和宋禹成一齐转向身后，同样看到了路程星，陆京倦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

　　“你好。”

　　路程星冷哼了声，没有回应，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随即无视那声招呼越过他们推着自行车走到了江清芷身边。

　　“好了吗？我们走吧。”路程星低头笑着对江清芷问到。

　　“OK。”江清芷跨上自行车，又回头和陆京倦和宋禹成告别，“先走了啊！拜拜！”

　　陆京倦朝她招招手，脸上露出笑容，宋禹成没有表态什么，只是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等那个身影转身骑着自行车和路程星离开，他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路程星对他敌意很大。

　　望着她随风而离去，那股不开心的劲也消失，涌上心头的随即是一丝喜悦。

　　这一路无言，江清芷想讲点什么，但是这个氛围让她非常无措。

　　最后她也没打破僵局。

　　自行车驶入小巷，到分岔路的路口，路程星不同往常一样，一声不吭地就驶入了另一条道。

　　有些奇怪……

　　他怎么了？江清芷这样想着。

　　到了奶奶的小卖部，江清芷和以往一样把自行车停在了店前的大梧桐底下，悄悄摸摸地溜进店子内。

　　不出所料，奶奶在午睡。

　　江清芷趴在奶奶躺椅的扶手上，用手撑着脑袋，望着奶奶睡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渐晚暗，小巷里亮起暖黄的灯光，橘黄色的光线透过层层堆叠而成的梧桐叶，落在行人的身上，头上，脚底下，拢上一层细腻舒适的薄雾般的感觉。

　　让人感到温暖。

　　江清芷叫醒了奶奶。

　　“起床了！奶奶！”

　　江奶奶看到孙女的瞬间还有些惊讶，“呀！怎么回来了，哎呀，看我！又睡了一下午了！”

　　“对啊！我都回来好一会了！奶奶。”江清芷假装生气，语气有些嗔怪，叉着腰站在奶奶面前，但是下一秒又变得乖乖的，抱着奶奶的手臂撒娇，“奶奶，我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啊？”

　　其实时间也没过去多久……

　　江奶奶摸了摸她的头发，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白发苍苍，以及脸上岁月留下来的痕迹。她的眼睛明亮，望着江清芷的时候透露出慈爱。

　　“那做你喜欢的……嗯……”

　　“排骨！”江清芷瞬间抢答到。

　　“好。”江奶奶答应下来，笑着起身，正打算提中午买的菜就被江清芷拦下来了，“我来提吧。”

　　江奶奶本来还想拒绝自己孙女的好意，但是江清芷先一步提起地上的两个大袋子，“奶奶，你帮我提书包吧！我书包轻一点。”

　　江奶奶看着江清芷的书包，然后无奈地笑了笑，把它提了起来，和江清芷一起关了门，走向了不远处的单元楼。

　　“以后这种事还是我来吧。”江清芷提着购物袋，后奶奶并排走着。

　　奶奶朝她笑了笑，点了点头。

　　江清芷是由奶奶带大的，在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而父母在外面打工，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奶奶靠着小卖部微薄的收入和江清芷父母寄来的钱，把江清芷送去了学美术，也把她送上了二中。

　　后来重庆发展的越来越好，江清芷的父母便也回来发展。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巷子内走着，路灯的光投向她们，照出一长一短两个阴影。

　　回到家后，白织灯“啪”的一下打开，一整天所带来的疲惫感渐渐涌上心头。江清芷趴在床上，被窝柔软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陷入其中。

　　打开手机。

　　江清芷望着手机上的用户发呆，手指犹豫地在键盘上打出问好的话。

　　“哈喽！我是五班的江清芷！……”

　　看着打出来的话，江清芷摇摇头，把句子全数删除，又打出另一句。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叫陆京倦吗？我听朋友讲过你……”

　　这个下场后前一个一样，还没打到一半，又再次被江清芷撤回。

　　江清芷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向一边，脑子开始胡思乱想，真的被“叮”的一声所打断。

　　“你好！你休息了吗？我是陆京倦，刚刚到家，不好意思啊。”

　　江清芷望着那条信息，有些意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便顺着陆京倦话的意思回答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家。”

　　没有回应。

　　江清芷抿了抿嘴唇，心情莫名有点复杂，没有缘由的失落。正好奶奶过来喊她洗漱，才匆匆忙忙地息掉屏幕，离开房间。

　　陆京倦那边。

　　信息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你好！你休息了吗？我是陆京倦，刚刚到家，不好意思啊。”

　　江清芷回复很快。

　　“没有没有，我也刚到家。”

　　陆京倦本来还以为自己的话太过礼貌会让对方尴尬，但好像那个大眼睛的女孩才是真的过分礼貌了。

　　手机被息屏，陆京倦被妈妈叫出去洗漱了。

　　回来时，手机还是没有动静，陆京倦心里有些失落。

　　她没有继续发信息给自己了。

　　或许，可能真的只是客气一下？

　　思索再三，指尖又在屏幕上敲下一句话。

　　“早点休息，明天军训，晚安。”

　　然后又等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上床休息，但脑子里却不经意间总是想起她的那张笑脸。

　　挥之不去。

　　江清芷的手机发出信息通知，但江清芷这个时候在浴室洗澡，手机随后熄了屏。

　　等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江清芷以及换上了睡衣，黑茶色的头发披在肩上，有几撮头发被水汽打湿粘在了脖子上。

　　因为错过了信息的原因，江清芷便以为没有消息再进来，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江清芷望了望手机，怔了证，房间外传来了奶奶催促休息的声音，便关了灯上床睡了。

　　陆京倦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回应，如同水滴入了大海。

　　早上起床时，信息还是没人回，陆京倦有些烦燥的抓了抓乱成一团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