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12、第 12 章

　　勒雾面上维持着微笑，心里已经想好了，如果辛玫要逮捕她，她可能会判几年刑期，她手里那几个钱怎么给到赵芝英，让她好好过日子。越想越远，越想越偏。

　　见勒雾不答，辛玫兴致盎然和她细数这几天的罪行，“刚上班没有一周吧，你就在黑沟区瓜分了一车猪肉弃车而逃，然后还潜入公司翻阅机密文件，在研究员的光脑动了手脚，搞到公司员工推荐表。
　　然后某个夜晚大闹垃圾场，放了一把火，投了雷转身逃之夭夭，这个阵仗你是闹得挺大，我们这几天替你擦屁股收拾场面，你可是真的行，要不是里面涉及各方势力，我们保准不会任你在外面折腾。
　　你说你，不老实待在黑沟区乖乖等着被辞职，跑去卖异种原材料，你胆子不小，野心也不小，一口气卖这么多也不怕撑死你。你运气不错，那次行动没抓住你，这次你乖乖送上我眼前来了。
　　怎么？觉得我脾气好，对你宽容发善心了？还是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辛玫说了一堆话，句句让勒雾心凉，扒的好彻底，这几天全被看得一干二净，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勒雾幽幽的说，“您日理万机，竟然还来关注我这个小人物，真的是惶恐至极。”

　　“你是怎么想的，很少有人真的会动异种的主意，你不怕死吗？”
　　勒雾一脸无所谓，“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咋想的。你就当我猪油蒙了心吧。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清醒的时候绝对没想过要炸了垃圾场。”

　　“那卖异种呢？总不能也喝了酒吧？”紧接着提问，毫不松懈，步步紧逼。
　　“没有，我缺钱，我穷。在黑沟区，没有什么是不能卖的。”

　　“你再好好想想，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没有钱，又苦又累，来这里干嘛？”辛玫再次回归到最开始的问题，重新提问。

　　勒雾和辛玫面对面坐，辛玫的烟已经灭了，单手拿着简历本，另一手撑着脸，非常认真看着勒雾，勒雾踩着还是不合脚的高跟鞋，老气的妆容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冷意，那双眼睛在发亮。

　　一人在明处，一人在暗处。
　　“辛玫，原来是这样的人啊。”
　　辛玫得到意想不到的回答，有点疑惑挑了眉。

　　“在等候室听好多人说你来着，对你有点好奇，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勒雾慢悠悠地说，毫不在意会不会得罪她。

　　她继续说，“关于为什么来这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但是我向来是不抗拒任何命运的安排，发生了这些，也不是我本意，但是来都来了。”给了似是而非的回答，不能让辛玫满意。

　　两个人相互对峙，僵持不下，没有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暗潮之下，波涛汹涌。
　　辛玫收起了所有的笑意，冷酷地说，“你不能偷盗，严禁酗酒滋事，在未经允许之下不可以暴力行事，如果你留下这些你能做到吗？”

　　“我不知道。”
　　“能，还是，不能。选一个。”
　　“不能。”
　　“为什么？”紧逼追问。
　　“我不相信我自己。”沉默。
　　……

　　辛玫被勒雾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儿，气的不想说出话。拿出印章在简历本盖上自己写的大名上面，交给一旁的助理。

　　“你被录用了，明天准时报道。”

　　勒雾心想现在闹得那样难堪，还留下她，绝对有诈。“我才不要在这里呢。”
　　“由不得你。”
　　她一脸无赖样，“我就不来。”
　　“罗歌的庭审会还没有开，对吧？”她在威胁勒雾。
　　“明天保证你能见到我。”

　　辛玫不屑，“你还想见我？我很忙，顾不上。有事找我的助理谭岳。下一个。”不再理辛玫，仿佛刚刚的热情全是假的。

　　待在角落一动不动的谭岳接过勒雾的简历，带出去，勒雾偷悄悄问这位助理，“月薪多少啊？”

　　听到这种不上台面的问题，辛玫脸上面容隐隐裂开而无人看到。只有毫不知情的两个人小心交流，“三千，包吃住，你不住也行。”

　　“好穷哦，比我上家公司还抠搜，现在都穷成这样了吗？你的主人她没有给我们补助吗？”

　　出门后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远，面试间空气都开始变得令人舒畅起来。
　　面试继续进行，勒雾走出大楼，眺望海面，依旧星星点点的渔船，码头停泊的轮船靠在岸边，海鸟悠游在天空，偶有停留在桅杆上，巡逻队在沙滩上面行走，和谐而又美好。

　　春天天气很美好，就是没有钱。

　　把找见工作报喜给红毛，准备开始吃个痛快。

　　勒雾赶往红毛提前定好的餐厅，这边有些偏，很难去打车，就一直往前走，遇见一位男生迎面向走过来，跑过去问，“您好，这里附近哪儿可以打车出去，我等了半天都没有见一辆车。”

　　他遇到勒雾有点慌，不知所措愣了小会儿，告诉她说，“沿着这条路走，有一个站牌，每15分钟有公车经过。”

　　他比划那个站牌的时候，勒雾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长相，给人很清爽的感觉。
　　勒雾看到他的白色运动鞋，正好海边汽笛声响，两人彼此很沉默等待声音停下，海浪声夹杂其中，风把衣服吹得猎猎作响。
　　勒雾示意那个人准备走过去，没走几步，回来指他的鞋子，“你的鞋带开了。”
　　男人错愕低头，害羞地抬头笑了，挥手再见。

　　勒雾迎着风往前奔跑，想要尽快抵达站牌，去赶上车，她还想，要不要吃完饭一起出去浪，以免上班以后就不能和他共患难，省的说她不仗义。
　　坐上公交靠窗的位置，风景迅速往后略过，她看见了那个男人单膝跪地系鞋带，像只猫儿一样乖巧。

　　相约的餐厅在红鹰区比较繁华热闹的地段，红毛一头张扬的红发在这里显得异常扎眼，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跑过去要联系方式，他倒是文质彬彬拒绝了这些人，被拒绝的人里面居然有男性。

　　“衣冠禽兽”是勒雾看见红毛这幅招摇的像花蝴蝶扮相，以及周围的小蜜蜂们，想出来的第一个词语。

　　红毛眼尖冲她招手，她不得不往里面挤，边道歉，“让一让，不好意思。”
　　围绕红毛的人总算退散，服务员也适时地上菜，讲解菜肴的烹饪方式和历史，最后请客人用餐。

　　勒雾一本正经听完之后，淑女的点头感谢，回头悄悄说，“我从来没见过吃个饭还有这种服务，好贴心啊，真高级。”

　　正在倒红酒的红毛乐了，还替勒雾倒了一杯，“刚醒好的酒，尝一尝。”
　　红酒杯递过去，勒雾说，“今晚陪你喝，以后我就不喝了，工作要求不允许酗酒。”
　　红毛看了勒雾，“又戒酒吗？”
　　气急败坏回击他，“什么叫又戒酒，我是认真的。”说完还猛喝了一口。
　　“明明看上去不像啊还不让我说。行吧行吧。工作这次没问题吧？”两个人都在吃饭，厅里面有人在拉悠扬的小提琴，小孩子笑声此起彼伏，红鹰区幸福度很高啊。

　　“应该没问题，我看见辛玫了，她是面试官，就是她把我留下来的，跟着这个人走不会出大问题。我现在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有点不一样就好。”

　　红毛轻声安慰，“我也经历过这种阶段，放心去吧，想改变人生的感觉很好。”勒雾嘻嘻一笑，插科打诨几句混过话题。

　　店外有几个男人在打架，旁边的人议论非非，指着躺在地上一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吐槽没素质，“又是那些人，今天怎么还敢出来，活该被打。”
　　“整天都是这样，不是偷东西就是疯狗打架，没完没了……”
　　“黑沟区的人只配待在臭水沟里面活一辈子，跑出来干嘛，红鹰区的形象都被这些人搞臭了……”

　　原本还吃得很开心的两个人，听到里面有黑沟区的兄弟，以及各种谩骂和嘲讽，双双默契的停下来，一个人负责叫服务员买单，另一个人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都离开餐厅活动手脚。

　　冲上去就拉开施暴方，一个左勾手上脸，勒雾是直冲跃起来生扑过去，压制住一个人再猛揍面部，另一个人朝她踢，勒雾脑袋被砸向地面，擦破额头，蹭了血，红毛一个胳膊肘放倒冲向勒雾的人。

　　勒雾爬起来躲闪开，伺机左旋腿踢到预备偷袭红毛的人腹部。两人配合很好，看见趴着的人跑得足够远，勒雾拽着红毛朝密集的人群里面冲刺，撞得七拐八弯，甩掉后面追赶报仇的人。

　　实在是跑得太累，看身后早就没有了那些穷追不舍的人，气喘吁吁坐在街边休息。
　　“你说，你的上司辛玫会不会指责你，暴力行事。”红毛买了几瓶啤酒，分给勒雾。

　　她不乐意起来，“我那是见义勇为，为黑沟区的兄弟们两肋插刀，这怎么能说是暴力行径。”然后用冰酒瓶的袋子按向额头，嘴硬不吭声。

　　红毛找了一个尖锐的石块，朝铝制啤酒瓶底部扎了小口子，呲出几道水痕水痕对准嘴巴喝，手一点点捏紧瓶身很快就喝完了。

　　随手一扔，再开一瓶，这次开的是拉环，递给勒雾。

　　路边两个狼狈的一男一女，喝着啤酒，看行人走过，他们看上去幸福无比，像童话故事一样，生活在美好的城镇里。

　　暖洋洋的春日里，呼吸里带着一点冬天遗留寒冷的感觉。

　　“下□□审会，你会来吧？不会像上次一样临阵逃脱吗？”
　　“我会去的。”
　　“那就好，要是再找不见，这次可是没有教授帮你了，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帮你搞定。这次事情有点严重，我们这段时间安分一点吧。”
　　“我尽量。”

　　“诶，当年为什么不听教授的话，去从政呢？听他说，有贵人相助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放弃了？明明你超级厉害的，有机会离开黑沟区的。”

　　他无奈的回答，“像你一样，搞砸了自己的生活，已经到无济于补的地步。”

　　“别乱说，我生活的好好的，吃喝玩乐样样好。”
　　“那你为什么没有继续上大学呢？”

　　勒雾沉默一会儿，说，“我们已经就这个问题吵过了，现在没必要再追究这个问题了。”
　　“好，那就翻篇了。那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不能了，我们不适合谈恋爱，只适合做战友。”
　　他一脸纵容，“好。”

　　勒雾一脸复杂，“其实我发现，我不适合谈恋爱，我原来以为赵芝英那一挂的，应该会很好，因为她包容我很多，适合恋爱。后来处了几年，发现不管像你还是像芝英，都不适合恋爱，只适合结婚，使唤你们是非常好用的。啧啧啧。”

　　“你还肖想过芝英呢？有我还不够。”

　　“打比方啦，芝英的性转版啦。说的是性格类型，又不是指具体的人。”

　　两个人嘻嘻哈哈斗嘴，就这样度过了剩下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