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废土做什么》最爱香菇

29、第 29 章

　　章生好不容易消化了她所有的情绪，闷闷道，“所以，你是不爱我了吗？所以，这就是这么多天，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会联系我的原因吗？”

　　勒雾偏头不肯直视他的眼睛，害怕会心软，“我没有你想象那么好，是你的错觉在干扰你，美化了我。”

　　他固执地问：“你爱我吗？”执着地盼一个肯定的答案。

　　勒雾听到章生沉重的呼吸声，明明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花瓶上的粉色开的刚刚好，半点没有枯萎之色，足可以见到选花的人很用心。

　　她想起了那个白天已经坏掉的灶，顿时感觉自己和那个灶一样，“我毛病太多了，你对我无能为力，也无法改变。
　　我并没有没有坏掉，也不是需要被修理的物件，我就是我，活生生的一个人。不需要谁的拯救，也不需要被谁拯救，我很好。”

　　勒雾回头正视章生，一字一句强调，“我没有坏掉，我很好。”她一再强调。

　　章生点头，眨了眼睛，靠近勒雾，“来到我身边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勒雾犹疑了，往前面旧旧的窗外看，乌漆嘛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心里很茫然。

　　突然说了一句不是很相关的一句话，很轻很轻，“我周围的人都选择了离开我。”

　　章生握住她的手，坚定地重复，“来到我身边吧。”

　　他像是叹息一般的，“我爱你。”

　　勒雾闭上了眼睛，任由章生抱住了她。

　　章生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一句话，“我爱你。”像哄着渴望被关注被爱的小孩子，他想用力填满勒雾内心深不见底的空洞。

　　尽管她将失控的情绪抛给了他，带来了深不可测的伤害。

　　有时候，爱一个人，就已经无可救药。

　　谁也拯救不了谁，谁也不被谁拯救，谁都是心甘情愿。

　　他们最深沉的渴望一展无遗，需要彼此的陪伴，对方的填补，就够了。

　　勒雾心想，自己真的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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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行动组一个约定成俗的习惯，在成功完成任务，开一个小型派对来庆祝，这也是给异能者的特殊优待。

　　走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勒雾不禁发出感叹，有那么多完成任务的人诶。

　　辛玫走过去，夸奖勒雾，“这次你们完成的很好，警方那边判定为意外事故结案。没有给我们惹火上身，这才是特殊行动组的作用。”

　　勒雾问，“我们的存在，是为了服务高层吗？”

　　辛玫摇晃着琥珀色香槟，漂亮的颜色挂在杯壁上，“原本建立的宗旨不是现在这样的，是我的力量太弱小了。现在的行动组已经沦为他们的武器了，替他们遮羞，收拾烂摊子。”

　　“那开始的时候，宗旨是什么？”勒雾对这个部门诞生的初衷很是好奇，不可能无缘由的建立部门。

　　“我创建的时候，立意是为拯救人民而存在，对抗异种的侵略，寻找人类生存的未来。

　　我们原本是满怀期待要干出一番事业，但是我低估了顽固势力的根深蒂固，他们惧怕变革，恐惧未来新事物，当我发现这一点时，而我也不得不寻找另一条路走。”

　　“什么路呢？”勒雾捧场地接话。

　　她笑了笑，“当时我身为开国元老之后，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关注，自以为进入政坛是水到渠成的事。一个女人在这里撕开一条生路，真的很难。暴力，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我只能另辟蹊径，寻求属于我走的路。”

　　两个人站在角落里，看着狂欢的人们，辛玫仿佛在讲另一个故事，“当时，想要爬的更高，光在战场厮杀是不够的，一个人越强大会越受到忌惮，那么，强大必须被人看到，才能真正的为我所用。”

　　辛玫眼角带着兴奋，看着勒雾，“所以，选择走获取公民的信任的路，打知名度，频繁活跃在荧幕上，增加亲和力。

　　让所有人看到我，让那些老不死的东西重新掂量掂量我的分量，好好想想能不能动得了我，动了我他们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我无可替代，我成为了政坛上女性权力的代名词。”

　　“走到今天的位置，就要做到足够狠。”

　　放下高脚杯，扶在桌面上，对勒雾饶有兴致地说了一句，“你够狠，我看好你。”

　　勒雾听得诚惶诚恐，一时怀疑自己有做什么穷凶恶极的事情，“没有吧，我也没做什么啊？”

　　辛玫不以为然，她温柔地勾起勒雾的下巴，“黑沟区的人，果然很爱撒谎，名不虚传。不要自谦。”

　　“呃，好吧，感谢夸奖。”勒雾有些无语，辛玫总督怎么能搞区域歧视。

　　“你要去和他们一起玩吗？”辛玫松了手后换了话题。

　　“不，坐一会儿就走。”

　　“跟我去一个地方，带你见识一下好东西。”向勒雾发出邀请。

　　“嗯，荣幸之至。”

　　大厦23层楼以上是需要高级权限，勒雾跟着辛玫上了从未踏足的地区，一切非常的新鲜刺激。

　　“去的地方是我个人名下的研究室，应该听说过莉莉丝超级人工智能第二代吗？”

　　“当然听过，网上可是吵了一阵子，说以后会推行很广的范围，只要有人住的地方就会有莉莉丝的存在。”勒雾一本正经把所知道的说出来。

　　“我的研究室正在开发第二代，已经初具雏形。你不是好奇面试那天我是怎么知道关于你的经历吗？”辛玫看着勒雾带防备的眼神，好心提示了一下。

　　“回想那天，我说你的事是不是发生在你佩戴光脑之后。”

　　勒雾一下联系起当时蓝天宇曾经说的，不要信任光脑。

　　“你们可以通过光脑知晓我们发生的一切吗？”

　　她有些自得回答勒雾的问题，“严格来说，我们拥有光脑的一切最终数据编码，只要愿意，给我们足够的时间，所有人光脑上记录的信息都会留存在这里，服务于我们。”

　　勒雾心情繁杂摸着小臂上微微的凸起，正是这个小小的芯片，出卖了所有者一切信息，不知不觉自己变得信息透明。

　　辛玫继续讲关于她的实验室研发的内容，“莉莉丝二代可以结合芯片最终端处理器，上传做好的编码，输入程序，我要把他打造成人类管家，她可以掌握所以佩戴光脑的公民信息，也可以有效识别并攻击异种。”

　　走出电梯，扫描辛玫的虹膜和生物信息，开放了灯火通明的研究室，身穿白大褂的科学家们在仪器面前钻研，无视新进来的两个人。

　　辛玫带领勒雾到紧闭的大门，输入密码之后，陈列室里面躺着未成型的人体金属架。

　　她拥有莉莉丝第一代的仿真躯体，但是在躯干和大脑处还没有做好仿真皮肤，袒露的是复杂仪器机械部件，拉着众多电线，在大脑中枢处有条针管粗的透明导线，里面流动的是浓黑而带着闪光的液体。

　　勒雾，“这根线的液体，是什么？”她其实已经有了很不好的猜想。

　　辛玫讳莫如深看那个杰作，“你已经知道了，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黑色液体，带着闪光，勒雾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还有喷张的血管在躁动。

　　是异种的血液，而且是活体异种的血液，才会带着闪光。

　　“勒雾，有兴趣参加我们吗？”
　　“你们，有谁？”

　　“我，谭岳，文月，这是你比较熟悉的人，其他人进入了你就认识了。”

　　勒雾猝不及防听到了死去的人名，小小的慌乱了。

　　“很久没有看到谭岳大队长了。”勒雾试探地问了他的“行程”。

　　“接了任务，在外执勤，有一段时间不回来。”辛玫轻描淡写就跳过了，“你来加入我们吧，只有莉莉丝这位人类管家，才能做出准确而公正的判决，带领我们抵达前所未有的公平之地。”

　　“莉莉丝还没做好呢，以后再说，我考虑。”勒雾婉拒了这个邀请。

　　辛玫不介意，认为勒雾只要是松口就会有谈判拉拢的余地，“好，随时恭候。只要这莉莉丝二代成功运行，很快就能量产，卖到各地收集信息归拢整理，再发送到这一位终极管家，她就是我们利器。”

　　对于莉莉丝二代，辛玫是势在必得，丝毫不掩饰她对于未来政治更迭的野心和雄心勃勃，勒雾意识到，如果这个超级人工智能真的研发出来，相当于就把握住了人类的命脉。

　　超级人工智能管理人类下的世界真的如辛玫想的那样美好吗，是谁在服务于谁，很难界定这个关系和边界，科学界都没有判定这个利弊关系。

　　纷乱的线缆插在暴露在空气的部件上面，闪着流光新鲜的异种血液灌进去，连接一台机器显示复杂的编程代码。

　　参观完这个莉莉丝二代，辛玫返回办公室继续办公，少了谭岳得力干将的帮助下，审批以及查阅的公文越来越多，都需要辛玫加班加点赶完任务。

　　留下勒雾一个人下班回家，大堂里面行走衣着不同神情却相同的莉莉丝，身形与研究室里面躺着的莉莉丝二代一模一样，勒雾甚至还能闻见实验室特有酸酸的味道，是带着化学试剂的气味。

　　刚刚进入新历不过百年，世界又是腐朽又是新奇，两种文明并行前进，根本看不透谁居上风。

　　而只有活着的人们努力挣扎，金钱、力量、权力和地位等等，各种欲望始终是永恒的命题，谁也逃脱不掉这种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