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批也要卖花》步青云上

6、被蘑菇占领

　　花田负责人门口接到花献宜二人。从库里南上提出数个精美礼袋后，引他们往包厢。

　　厢房外服务生为花献宜推开门。

　　已入坐的众专家们，见他进，纷纷微起身，“花总”“江总”。

　　花献宜姿态不高。
　　“坐，坐。”手心朝上，示意各位，“老师们不要客气，请坐。”

　　花田负责人把礼袋放下。
　　为花献宜拉开主座。

　　他入座后，江麦和花田负责人才相继坐下。

　　现已初夏，彩南省进入雨水丰沛的季节。
　　各种菌子开始恣意生长。

　　桌面上没有一个餐具。

　　杯子竟也无。

　　花献宜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花田负责人。

　　花田负责人陪着笑：“这家34年的老字号，擅长各类野山菌。现下正是食用菌子的好季节，感谢各位专家老师，百忙之中，抽出空闲，一齐共享！基地的病原菌传播渠道的调查，这几日，还要麻烦各位老师了！”

　　一专家道：“听闻花总、江总，中午刚从江城赶来基地。敢问花总是江城人么？”

　　花献宜：“京城人。”

　　另一专家：“花总年龄不大，但今日下午接触来，发现，花总您兼怀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和农人的特有情怀。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各位老师高看。”花献宜礼貌笑着应，“基地出现一些问题，还有许多，后生也不懂的，十分需要老师们的指点帮忙。”

　　座中一看起来年纪最大，最有威望的专家，缓缓道来：“花总，是外地投资商。我们，都基本是彩南人士。来到彩南，此地，按理还说，应该由我们招待。”
　　边说着边缓缓环视其他。
　　其他专家纷纷认同地点头。
　　老专家又继续：“没想到，今日却是花总做东来宴请我们这些乡里人。真是破费了！”

　　知对面客套。
　　花献宜也抿着笑，一同客套：“哪里的话？能聚到龙国花卉学术大拿，是后生的荣幸。有老师们，这餐桌上才有金光。”
　　给花田负责人示意了一个手势后。
　　花献宜继续：“给各位老师准备了小礼，是后生的一点心意。不贵重！烦请不要推却。”
　　花田负责人将外观低调奢华的礼袋提起，一个挨一个，放到各专家餐椅侧边。

　　还不及专家们拒绝之辞。

　　门外服务生便叩门进来：“打扰了，各位。”

　　包厢进门处的沙漏已经漏尽。

　　服务生前来揭开桌面正中心的水晶锅。

　　那一刻，水汽氤氲。

　　野菌汤锅的醇厚浓香，充斥包厢。

　　随即，数位服务生进入，布上菌菇用烹炸煎煮刺身甜品各式方法做的餐食。
　　容坐二十余人的转盘餐桌，顷刻被蘑菇占领。

　　这才给每位布上餐具。

　　取样过后，带头服务生：“请各位慢用。”

　　餐及不久。

　　桌上备着的白酒，竟由一女专家，先取。

　　花献宜：！？
　　面上却不露表情。

　　还是没躲过。

　　女专家先敬花献宜：“花总，我们彩南十八怪可曾听过？”

　　花献宜接过递来的清香杯。
　　笑得带有春风：“略有耳闻。老师是想提，彩南十八怪中——鲜花四季开不败？”

　　相熟的专家插嘴打趣那女专家：“老何，你莫不是要花总，说姑娘被叫做老太、还是说老太爬山比猴快？”

　　众人大笑。

　　那最老的专家，缓声介绍：“这是何老师。何老师了不起啊，哈尼族！”
　　当即立了个大拇指，继续，“哈尼族，从小女孩，一路读出来！成为了教授！在这个行业深耕二十余年了，还是女博导，身后弟子都不知培育了多少！”

　　“彭老！您抬举我啦！”何老师给他也递上一清香杯，“我呀，就是酒瘾犯了。好酒放着，看你们一个个都不动，我馋了！借个机会呢，也敬花总、和彭老您！”

　　彭老起身，端起那白酒。

　　“bo…”江麦欲替酒。

　　花献宜手掌浮于半空，止住他。
　　几十年前的年代，哈尼族，女性一路读到博导。
　　花献宜微举清香杯，“何老师真是令人敬佩。”又稍偏方向，“彭老师，也敬您。”

　　三人同饮。

　　桌上气氛打开。

　　除了开头敬何、彭的那杯酒。
　　其他酒，江麦都有眼力地给挡下来或替下来。

　　好在今晚这宴的逼酒文化不突出。

　　临近饭末。
　　花献宜正欲让花田负责人做好后续接待。
　　还没开口。
　　手机屏幕一亮——微信语音信息。

　　花献宜出厢房，贴近听。

　　【献宜啊。别墅怎么不见你嘞？李妈说从下午就没看见你身影】
　　【是不是又跑出去玩啦】
　　【爹地今天去钓鱼啦】
　　【你猜怎么着】

　　语音好似能一同把喜悦传来。

　　花献宜很给面子，文字编辑“5月17日，下午15：02，七斤二两”，发送过去。

　　语音消息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钓到！一条都没钓到！】

　　花献宜发了个喜羊羊苦笑表情。

　　语音又发过来。
　　【不过钓到好多小龙虾】
　　【叫李妈做了几个口味，还有你最喜欢的甜辣味】
　　【江城，一到夏季，就该吃小龙虾啦】
　　【献宜今晚什么时候回来嘞】

　　花献宜输入“在昆城，这几天都应该挺忙”。
　　补了一句“忙完这一阵，直接飞沪城”。

　　对面回的很快。
　　【好的呀好的呀。那献宜你先忙，爹地就不发消息啦】

　　花献宜推门回房。

　　愣住。

　　手脚同他们动作的江麦，绝望回头，眼神露出救救我救救我。

　　喝了酒的众人热情：“花总，来来来，一起跳嘛。”

　　花献宜“我不会”的话还没吐出来。
　　便被拉入围桌的人圈队伍内，“很简单的！像跳篝火舞一样，跟着我们动作或自由发挥都好！”

　　库里南车门关上。
　　花献宜靠座椅上终于松口气。

　　江麦道：“果然，彩南省，人均歌舞能手。”

　　刚才包厢内，竟持续歌舞近一个多小时。
　　本来课堂上一本正经的学者们，好像触发了自然技能开关，自带节目。

　　“很热情。”花献宜揉了揉脸，今晚脸笑得有些僵，“很特别。”

　　江麦：“不该让花田负责人把包厢定那么大的，发挥空间太大了。”
　　司机发动引擎。

　　昆城花献宜的小户型独栋别墅里的书房灯，临近十点多才熄。

　　走出书房。

　　江麦在楼下热好纯奶。

　　花献宜眼神像是电量耗低的机器人，无光。
　　慢吞吞抿完温热奶，“不想工作的星期六——全是——工作——”

　　江麦不敢出声。

　　花献宜拖着疲惫身体回房休息。

　　第二日上午。

　　昨天派学生化验的结果已出。

　　确定是“尖孢镰刀菌”。

　　专家们清醒时很靠谱，带着学生前来调查传播渠道。

　　最终推出，应该是上一批国外进口康乃馨携带潜在病毒。
　　但忙碌时，运送的花车，产生了共用。
　　花车来基地接花时，将病毒传播到棚中。

　　那些花车恰好只进到粉钻品种的大棚中接货。

　　且粉钻因今年母亲节大热，需求量创新高。
　　花田为赶产量，多施用生长激素以及肥料。

　　短时间内大量采收花枝。
　　植株状态弱，伤口恢复慢。

　　此时恰好尖孢镰刀菌感染。

　　造成几个粉钻康乃馨棚内秧苗的倾覆。

　　众专家走后。

　　花田负责人心虚低头，等待责罚。

　　“急功近利，要不得。”花献宜言辞简短。

　　“花总，是我没安排好生产工作。”他知这棚，不仅是秧苗的价值损失，其潜在损失更是不可忽视，时间——染病大棚停耕；设备——休整与更换；市场时机——基地粉钻康乃馨出现短缺；金钱——重新投入药物、生物、种苗…

　　“江麦。”花献宜坐上车，“让基地变更花田负责人。”

　　“是。boss，我安排下去。”

　　花田负责人早已做好辞退预设。
　　心中还是一堵。

　　花献宜又道：“你愿意降职，做人事接待方面么？”
　　虽然生产环节前后都出现了纰漏，但接人待物方向，问题不大。

　　花田负责人听此，好像有些昏了头，一脸不可置信！
　　竟然！还愿意留他用！

　　脸上讷住，久久不知如何作答。

　　车内的花献宜没急着关上门催司机发车。
　　无声等他回答。

　　“我…”花田负责人内心挣扎一番，“我…对不起，花总，辜负了您的信任，造成这样的损失，我十分愧疚，实在无颜继续面对基地。”
　　微微攥紧的拳，现在慢松开，抬头，向着库里南中高坐的花总，诚挚感激：“感谢您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眼中蓄泪。

　　“我…我打算申个博士，返校继续攻读，精进知识后，再重回行业。”
　　“欻”九十度鞠躬。

　　花献宜看了眼身侧江麦。
　　江麦把车门关上。

　　库里南从原花田负责人眼前开去。

　　原花田负责人对着那车驶离方向鞠躬许久，直至视线内不见。

　　回到别墅，临近中午。

　　江麦从送货上门的快递员手中接过包裹。

　　一楼沙发上看午间情感调解栏目的花献宜，正等着外卖送到。

　　忽然闻到开放式厨房飘来的香味！

　　“江麦！你什么时候厨艺精进了？这么香，早知道不点外卖了！”沙发上花献宜对厨房大喊。

　　花献宜会做饭。
　　毕竟，在外留学也留了好些年。

　　昨天全天在忙，今天又赶早去基地。
　　这个小别墅没请阿姨。
　　太累就直接点的外卖。

　　而此时门铃才响。

　　江麦关了厨火，去门口接外卖。
　　一同拆开处理好后，端到茶几。

　　除了外卖，竟有两锅小龙虾！

　　“董事长让李妈昨晚塑封，配冰块，快递送来。”江麦配好手套盒、抽纸盒，“标签上写5月17日18点做好，甜辣味的。刚才拿到货，就直接全拆开去厨房加热一遍了。”

　　疲惫一扫而光！

　　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