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雍正后院宠爱四爷》千日之寒

3、第 3 章

　　六月十八，选秀开始，最先选阅的是宫中后妃的亲戚，其次是以前被选中留了牌子、这次复选的女子，最后是本次新选送的秀女，秀女们在神武门外走下骡车后，先由户部司官维持秩序，再由太监引入宫中，分别依年龄为序排列，鱼贯衔尾而行。一般每天只阅看两个旗，根据各旗参选秀女人数的多少进行搭配。通常是五六人一排，但有时也有三四人一排，甚至一人一排的。如有被看中者，就留下她的名牌，这叫做留牌子；没有选中的，就撂牌子。
　　听说选秀定在这个时候，是为了让秀女无法用装扮衣服遮掩身体的缺陷。
　　相对焦急到手足无措的双亲，宝珠反倒是显出几分从容来。听嬷嬷说初选就是进去走一圈，而宝珠并没有通过初选的自信，所以把这当成皇宫一日游的活动，还有几分好奇。
　　所以被通知留牌子的时候，宝珠面上是懵逼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复选的时候撂牌子的机率可是下降了不少，而经复选再度被选中的秀女，将会有两种命运：一是赐予皇室王公或宗室之家；一是留于皇宫之中，经过“留宫住宿”进行考察，成为后妃或被后妃指到某个阿哥的后院。可是，以宝珠现在的家世，指到哪家，身份都不会太高，还不如指望撂牌子呢，至于待年，想都别想，那是给那些年岁过幼的高门贵女准备的，哪个牲口敢把宝珠这么大坨留下来？
　　之后回到家里的宝珠是真正的慌了起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现在立刻马上收拾出所有产业，各部门即刻停止一切向外扩张的步伐，改为向内收缩，稳扎稳打，维持现有规模不变，以夯实基础为主；新开设的钱庄，将目前一年之内的扩张计划，拉长到两年到两年半；新训练出的人手，开始着重向国外输送，其他人员就地化整为零隐蔽起来，修养生息。如有突发状况，报由各分公司理事投票表决处理；如出现披露，报于各地监管部门，按规处置；又将香沫手上权限提高百万，如果这一去不能出来，便由秦嬷嬷、香沫并11位主要负责人一并理事。
　　忙乎了几天几夜，发下无数命令的宝珠，现在只能求各路神佛保佑自己再能出得宫来。
　　或许有人觉得想要留牌子不容易，想要撂牌子还不难吗？只要故意扮丑或装作嘴歪眼斜什么的，还不妥妥的被淘汰，NONONO, 每到准备挑选秀女的时候，先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行文八旗都统衙门，由八旗的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到八旗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因为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也必须经过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奏明皇帝，获得允准后才能免去应选的义务，听其自行婚嫁。也就是说真有问题那些早就被淘汰了，听说那种的检查很是严苛，有时候还有些侮辱人，所以宝珠根本没有想过走那条路。
　　而已入复选的这些人，别以为真没人能记得你，不然前几天还不是这个样子，难道不会怀疑你是换了一个人？
　　再说不化妆这一事情，本来秀女选阅便慢，如今的天气，要是真的化了妆才是灾难，一旦流汗脱妆，又没有地方补，仅仅是被撂牌子都是好事，要是不幸惊了圣驾，那可是连累全族的大罪，所以整个队伍里，除了自信身家背景可以在最早进行选阅的那一小部分人外，所有的秀女都是素面朝天的，即使宝珠不化妆也不能算做扮丑，就剩身高，在周围基本年龄相差不大的秀女对比之下，还能算出众一二，这基本是字面意思。
　　7月份的天气可算不得多好，八旗秀女终于迎来了复选的日子，从早晨，到下午，看着一波波人进去，时间有长有短，并不是每一个秀女的去处都是事先明了的，到底除了顶尖的几家可以将看准了的人向上面递个话，大多数都得看康熙的政治考量，只是不会在当场赐婚罢了，所以选秀进度进展缓慢，轮到宝珠已经是申时一刻了。
　　这时凡是有才有貌有家室背景的，都已经过了阅选，剩下的人一般只是走个过场，不见皇上都已经摆驾回宫了吗？现场就剩下几个高位的妃嫔和过来撑场子看热闹的太后还在。
　　常言道人还是需要一点运到的，此时选阅已到尾声，太后已经无聊到昏昏欲睡，嬷嬷怕太后吹着风，便轻唤太后准备摆架回寿康宫，谁知太后刚准备起身，抬头便见到宝珠上前见礼。
　　选秀之中要说满蒙八旗的贵女，还有一些满洲姑奶奶的爽利和蒙族姑娘的大气，汉军旗的姑娘却大多受汉化教育影响严重，说话怯声怯气，身形窈窕纤细，这种人男人看着喜欢，各位娘娘都感觉心中腻烦，反倒是宝珠因为身高原因让人瞩目，此时听得那一把清凌凌的声音，和着舒朗大气的言谈举止，让众人感觉眼前一亮。看了几天汉军旗秀女的太后更是精神一振，坐起身来用蒙语对下首的温僖贵妃钮钴禄氏道：“这是哪家的姑娘，哀家总感觉有种草原的气息，那把子声音听得我像吃了冰碗似的舒坦。”
　　底下听得懂蒙语的妃嫔都应景的轻笑两声，宜妃郭络罗氏笑着甩了甩帕子道：“这姑娘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难得得皇额娘喜欢，合该她有些造化。”
　　宝珠相貌不算特别出挑，又不是皇上喜欢的类型，与众位娘娘没有利益冲突，而且还没到“上记名”的60之数，之后也不会有几个例外了，所以谁都不会在这时候扫太后的兴，于是宝珠就在满头黑线中迎来了她最不想要的结局。
　　此次选秀除了充盈后宫，再选一些政治身份不敏感的秀女，冲入各个皇子府以外，最有可能的就是要为去年嫡福晋去世的直郡王选出郡王妃，还有就是九、十两位阿哥也已开始相看。不过这都不是宝珠这个位置的秀女可以肖想的，即使凭借五品员外郎的家世嫁入五皇子府的嫡福晋的他塔喇氏，背后都有着整个他塔喇一族。
　　现在宝珠面临的便是两个选择，第一就是老老实实留在宫里，寄希望于康熙没有想起她来，最好除了已经默认留宫的那几位，其他的都放还出宫，但这个主意也有风险，康熙的皇子们年岁渐渐大了，众多阿哥每人府上赐上几个，留在宫中的人数就不会太多，谁能保证这位爷不会一个不留神就都收用了呢，毕竟宫中没有品级的官女子和庶妃何其多，
　　而且说不定那位爷还觉得自己做了个善事呢，因为对这时候的女子而言，进宫就会是最好的出路，万一就真成了个主子娘娘呢？
　　另一个办法就是找人活动活动，想办法给哪位娘娘身边人递个话，把自己塞到某个阿哥的府邸，先出了宫再说。毕竟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产业是路人。宝珠可不敢保证，几年之后那些个产业还能牢牢的挂着自己的名字。
　　可是这个办法也有弊端，直郡王今年要选继福晋，总不好当时就赐几个人给人家添堵，太子还住在宫中，还不如当皇帝的女人呢，至于诚郡王，则是喜欢江南一系的才女，好陪他吟诗作对，他后院女人大都如此。
　　至于那位“雍正帝！”宝珠第一个念头就是史书上这位爷冷面煞神，抄家皇帝的称号，其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性格中却浸透着一种非黑即白的纯粹，说白了就是小心眼，还记仇，绝对不能得罪。而他入宝珠眼的理由，便是他有一个拖后腿的亲妈，也是整个皇宫里操作空间最大的一位，反正只要能出宫，区区一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还有就是五贝勒，这也是一个备用选项，你就说他有没有可能因为养大他的太后的几句夸赞就留心到这里有这么个人，那宜妃娘娘是否能因为当时一两句附和，便真的开了这个方便之门，之所以列为备用选项，也是因为五品员外郎这个职位，应该是五贝勒心中的一根刺。
　　至于余下的小豆丁，姑奶奶可不耐烦伺候。宝珠浅浅的为自己打算好，便回了府邸。
　　大街小巷上，好一段时间都因为选秀变的热热闹闹，现在选秀基本结束，不论是需要明天进宫“留宫住宿”的，还是已经有了去处只等赐婚的，或者那些被撂了牌子，自行回家婚嫁的，也都是喜气洋洋，而宝珠一家确是其中为数不多愁眉苦脸的了。二老膝下只有一女，并没有想过要靠女儿换取什么好处，如今女儿迎来了这样的造化，即使女儿是天仙般的人物也免不了担心，更何况如今更是忧虑大于高兴。
　　只有一晚时间，宝珠没法宽慰父母，将密令交给香墨，便包袱款款的进宫去了。
　　进了储秀宫，虽说是学规矩，但时间上还是时分灵活松散的，走到这一步的女子，不管身后背景如何，都是将有大造化的，里边的嬷嬷丫鬟不敢怠慢。
　　胆子小些的便罢，那些隐隐对自己去处心里有数的，或者自恃家世外貌，觉得有些底气的，不是到御花园偶遇哪个妃嫔，就是被谁邀到哪个宫中相看，互相之间攀比自己得到的赏赐，弄的高调异常。
　　可宝珠却恰恰相反，作为拉低整个选秀队伍整体水平的宝珠，一旦收敛自身气势，那便更是泯然与众，不到万不得已，她连房门都不出，就怕平顺的日子再起什么波澜，直到这天，宝珠接到圣旨，没管其他一堆夸耀的话，只听得最后念到，赐入四贝勒府才最终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