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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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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不知道多少，分明是只想对他说的悄悄话。
江谦侧身靠近他：“怎么了？”
目光落在付杬清亮姣好的瞳仁上，说不出的好脾气。
但是这种温柔耐心也仅仅是维持了两三秒，等付杬耳语着说完话，江谦再抬起眸时，周身的温度急转直下。
身边的众人霎时察觉到不对，就连离的最远的、和王天艺聊得热火朝天的刘粤，也猛地一个急刹车，有眼色地闭上嘴不说了。
“付杬，你是真没有一点心。”
他把筷子搁在餐盘上说。
啊？
付杬彻底懵了，江谦怎么说变脸又变脸了？他不就是想请他帮一个忙吗？
江谦却压根不想多说，端着餐盘起身离开。
付杬瞪大眼睛，这是气得连饭也不吃了？
付杬也顾不得自己吃到一半的午饭，放下筷子快步追了上去。
众人看见两人相继离开的身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齐齐望向最边上的裴宁。
“我不知道，他们声音压得很低，班长在，我也不敢细听。”
裴宁小声解释说。
众人似是愿望落空般叹出一口气。
想吃吃班长和付杬的瓜怎么这么难呢？
戚泽宇却微微眯起眸子，似笑非笑地瞥了裴宁一眼。
裴宁头埋得更低了。
付杬收到裴宁的消息时，已经气鼓鼓地回到寝室。
江谦出了餐厅后，东拐西拐，腿长，再加上还有一部分刚吃完饭的学生从餐厅走出来，人群一阻隔，付杬再一个晃神，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后来江谦倒是给他回了一个消息。
就一个字。
——忙！
相当言简意赅！
付杬把手机拍在桌面上，不就是想让江谦帮忙给陈思恬宿舍带个饮料吗？不就是担心只送给陈思恬一个人，或者他直接送，陈思恬不接受吗？至今气愤成这样吗？！
就是在付杬越想越想不通的时候，裴宁发过来的消息。
寝室的门被“咚咚”敲了两声，付杬回头：“没锁门，直接进就行。”
裴宁推开门探出半个头，见里边果真只有付杬一个人，才放心地把门完全推开走进来。
“这么小心翼翼地干什么？他在，你过来怎么了？”
裴宁却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付杬的话茬。
他被付杬招呼着坐在椅子上，才问：“付杬，班长真的中午不回来了吗？他跟你说他去哪儿了吗？”
付杬想起来这个就来气：“还不如就不回我呢，就回一个字，忙！你看！”
裴宁探着身看了一眼，果然最下边就孤零零的一个字。和上边密密麻麻的微信消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也不知道他最近是怎么搞的，动不动就生气。这才开学多久啊，连24小时都没有，我都数不过来他生过多少次气了。”
付杬趴在椅子靠背上，声音明显消沉了下去。
裴宁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学着付杬的姿势，也用手臂垫着，把下巴抵在椅背上。
他温和地看着付杬的眼睛，想了想才说：“付杬，你有没有发现，班长最近所有的情绪波动都是围绕着你的？”
付杬双目圆睁，猛地从椅背上起来：“还真是！为什么啊！我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吗？”
惹江谦不高兴？
准确说，从付杬打算向陈思恬告白，甚至动了告白念头的那一刻起，可能在江谦心中就没剩下什么高兴的事了。
付杬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到位了，连他都没想到，付杬在暑假前期的一系列反常举动都是为了向陈思恬告白。
他们身边所有人，但凡是看出一点苗头的，几乎都以为江谦苦尽甘来，终于能成功修成正果。
结果江谦精心筹备，费心布置，蜡烛、鲜花、糖果、礼物所有告白可能需要的，应有尽有、一应俱全，反过来却被现实狠狠给了他一记，告诉他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江谦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是这些都不能跟付杬说。
假期里那次不欢而散之后，不是没有人提议过主动去当说客，把事情跟付杬挑明。
但是江谦不允许。
江谦不允许，别人的手自然就不敢伸那么长了。
裴宁短时间内没有说话，付杬已经等不及，抄起桌上的手机，打算给江谦拨电话了。
裴宁紧忙拦住他。
“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但是不知道对不对，你要先听听我说的吗？而且……”
裴宁低下头，音量小，不仔细听都可能听不见：“而且我不想让班长知道是我跟你说了什么，我有点怕他。”
换做别人，裴宁是绝对不会公然说出“怕”这个字的，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胆小。
就像刚才在餐厅里，戚泽宇意味深长地扫过来，他也只是赶紧低下头，用逃避掩饰自己的畏惧怯懦。
但是对着付杬不用，付杬永远不会嘲笑他。
裴宁知道这一点。
果然付杬迅速把手机拍在桌子上，他并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反问他“有什么可怕的、不用害怕鼓起勇气来”，这样老生常谈的语调来说教，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自己，仔细听他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裴宁心中一暖，眼眶都要发酸，但是他克制住了。
“付杬，你觉得班长这个人怎么样？”
付杬被他这么一问，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裴宁要说他猜到的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但是付杬并没有出声质疑，而是顺着他的思路，认真思考。
“脾气大，但是脑子确实好用。“
“爱管人，虽然有时候真的有点蛮不讲理，但是确实是为了我好……”
“至于长相，那肯定更是没话说，那么多女生和omega都喜欢他……”
付杬一边思索，一边说着，说到最后声音里还夹杂了一丝羡慕。
裴宁：“……”
裴宁：“那你觉得班长如果喜……”
“欢”字还没有说出来，戚泽宇就一把推开了宿舍的门，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裴宁身上，嘴角却是带着笑的。
“终于找到你了，裴宁！跟你同寝室的张夏正在满世界找你呢，看着像有急事，你要不先回去看看，救救急？”
张夏从来就没有找过他，平时在一起半个月也说不了一句话。
裴宁知道这是戚泽宇故意想把他带走。
但是带走之后呢……
裴宁下意思瑟缩了一下身子，付杬顿时察觉出来。
戚泽宇却丝毫不以为意，仍然盯着裴宁：“走吧，你总不能就让人家这么等着吧！”
声音在几个字音上若有似无地加重。
听在不相干的人耳朵里，什么都察觉不出来。听在裴宁耳朵里，却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裴宁起身，戚泽宇又淡淡瞥了他一眼，也往外走。
“等等，戚泽宇，我有话要跟你说！”付杬突然出声，他看着明显一愣、一脸猝不及防的戚泽宇，收回视线看向自己身旁的裴宁：”裴宁你先回去吧，万一真有什么事呢？反正就这两步路的事，也不用戚泽宇送你了。“
裴宁感激地看了付杬一眼，低下头，沉沉点了两下头。
等裴宁出去后，他才看向戚泽宇，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随和舒缓了。
“戚泽宇，你再对裴宁这个态度，你就永远别来我们寝室了。”
他和江谦、戚泽宇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脾气秉性再清楚不过。
江谦性子高傲，但是高在骨子里，面上并不会让人感觉出什么。
戚泽宇则相对外放，优越的家境、过人的头脑，让他的言行举止总是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腔调。虽然本性不坏，但是对裴宁这样胆小、心思又细腻的，无疑会越接触越害怕。
戚泽宇插科打诨，委屈地说：“我对他什么态度了？不是有说有笑的吗？付杬，咱们才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也不怕我伤心？”
付杬冷哼一声，并不被他牵着鼻子走：“你别在这儿跟我演，戚泽宇我说认真的，你是我的朋友，裴宁也是，你以后不能这样。”
他语气郑重，视线直直盯着戚泽宇。
戚泽宇玩闹的心思一散，想说你忘记他曾经做过什么了，但是话在嘴边绕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顿了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又随便说了两句，就赶上午休时间了，付杬没再留他，戚泽宇离开后，他轻轻舒出一口气。
望着空荡荡的寝室，觉得哪里都不省心，说忙的那个没再回过消息，给裴宁发过去的讯息也没有得到回复。
正想要再给裴宁发一个，手机一阵震动，裴宁回了一条消息。
“我没事付杬，张夏没带钥匙，急着拿东西，我回来就把门给他打开了。”
莹莹光亮照着裴宁的眉眼，他发完后，越过倚着床铺柱的戚泽宇，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江谦。
戚泽宇的脸色阴郁，像是憋着闷气无处发泄，江谦的却依然清冷淡漠，在裴宁发完消息，给他展示聊天记录时，并没有审视查看，而是微微侧开头：“不用。”
“我知道你是为了付杬好。”他垂眸看着绷着身形、低头不敢和他对视的裴宁：“但是我很抱歉，我和付杬的事，我不希望别人插手。你只要答应我就可以，不需要跟我证明什么。你是付杬的朋友，谢谢你对他的关心。”
“打扰了。”他说完，让戚泽宇先出去，自己跟在后面，为裴宁轻轻关上了门。
满室寂静中，裴宁愣登了一下，坐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或许……或许真的是他多管闲事了……
即便付杬再木讷，也不该由他打着好心的名义，擅自点破。
另一边，付杬看着自己追问过后，隔了好长才收到的裴宁的回信。
——我当时是想问，班长会不会……会不会喜欢陈思恬？
“付杬，你觉得班长这个人怎么样？”
“脾气大，但是脑子确实好用。“
“爱管人，虽然有时候真的有点蛮不讲理，但是确实是为了我好……”
“至于长相，那肯定更是没话说，那么多女生和omega都喜欢他……”
裴宁：“……”
裴宁：“那你觉得班长如果喜……”
——喜欢陈思恬？
裴宁真的要说的这个吗？怎么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正这么想着，寝室的房门却又被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