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心里的天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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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奇怪的一个现象是，自从和傅宁出去吃过一顿饭之后，颜霏每天早上开始赖床。刘楠准时打电话叫她，她却总是在被窝里发出模模糊糊的音节：“刘楠，我好累，想睡。你去吃饭吧。”
现在就连秦铭都起得比她早了。
不好意思在人家工作的时候自己跑去吃饭，一连几天都没吃早餐，颜霏一边想着：呀，不吃早饭会得胆结石，一边照旧的不起床。
一天上午，已经九点多了，傅宁和秦铭才出现在队里。秦铭对刘楠说：“昨天晚上去打麻将来着，玩到现在，早饭还没吃呢。”
饿得软趴趴的颜霏不由嘟着嘴叫道：“我也没吃呢，好饿。”
“小闺女也没吃早饭呢？走呗，一起吃早饭去。”傅宁在一旁说道。
颜霏刚要拒绝，秦铭说：“行，走，吃个早饭赶紧回来，刘楠，你先帮我们顶着啊。”
颜霏找不到说不去的理由，暗恼自己多话的舌头。好在还有秦铭呢，傅宁觉得她讨厌，总不会也觉得秦铭讨厌吧，去就去。
一顿早餐相安无事，傅宁和秦铭之间的对话很扯皮很好玩。颜霏曾经以为傅宁是那种用小说将自己和人群隔离开来的人，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的。
之后，每天早晨傅宁都会问她有没有吃饭。终于，颜霏忍不住了，对着傅宁问道：“你不是说我很讨厌，你很不喜欢吗？”
“讨厌你就不能和你一起吃饭？那我讨厌你是不是还要立刻辞职，不要再在单位呆了？真是个笨蛋。何况，那时候讨厌不代表这时候还讨厌，我觉得你人还不错。”
好吧，话都是他说的。拿他的话认真，果然是自己的错。
和傅宁、秦铭一起又出去吃过几次早餐。颜霏发现，秦铭的话越来越少，傅宁的话越来越多。
而且，渐渐的，刘楠还是会叫她起床，秦铭却对她有些疏远了。
颜霏知道自己刚来的时候，大家肯定出于礼貌和因为生疏，会对她比较客气比较照顾，只是没想到，一直在她眼里很好、很好的秦铭，前后转变居然是最大的那个。
这里的工作是一成不变枯燥乏味的内容，这里的生活慵懒得找不到当初在学校里半分忙碌紧张的影子。
那个总是似是而非让她注意影响的傅宁，却会在上班时间，和队里的人在一起悄声地斗地主、爬山。当然，狼狈为奸的还有刘楠和秦铭。几个男人玩起来那叫一昏天暗地，精神头儿十足。
颜霏不想一个人傻傻呆着，他们玩时，她就坐在旁边看。
刘楠每次的牌都不错，他比较善于记牌，即使是冒险式的打法，基本上也不会输。如果牌非常好，刘楠的笑容就特别灿烂，颜霏每次看到那样的笑，都会忍不住想揶揄他。
秦铭的手气也很好，或者说是更好。秦铭出牌比较谨慎，就算是好牌都不会一开始就很嚣张，不显山不露水。颜霏觉得秦铭深谙不动声色之道。
反观傅宁，手气很烂，牌拿起来，要么太散要么没有发牌权，偏偏他还乱打。不记牌不说，好牌都能被他打臭。所谓十赌九输，估计就是傅宁这样的人总结出来的。
刘楠每次不管赢还是输，都喜欢总结打法。尤其是输的时候，他可以把之前的每一步都重推上一遍，看看哪里出的问题。虽然赌牌时唠叨了一些，不若平时的寡言少语，但掏钱时还是比较痛快的。
秦铭很少输，输了给钱时也比较痛快，只不过在偶尔点背，输的比较多时，会抓起钱跑掉。传说中，这三个家伙都干过这样的事，颜霏觉得他们像一帮还在玩泥巴的小屁孩。
傅宁经常输，给钱时相当自觉，摸牌的时候喊叫得最欢，一拿起牌就无语了。以至于后来颜霏只看傅宁的牌，想看看他的牌究竟可以烂到什么程度才是底限。
而傅宁输多了以后，就会把手伸出来，冲颜霏嚷嚷：“来，摸摸手，转个运气。”
其他人就会低声哄叫：“小姑娘的手能随便摸？摸吧，小心你输得更厉害。”
颜霏每次都很利落地拍掉傅宁伸过来的爪子，整个人笑成一团。
女生也许先天都有同情弱小的母性，连颜霏自己都不曾发觉，在一次次看他们打牌中，她心里的天平在一点点倾向傅宁。每次傅宁的牌不好，她就郁闷。如果傅宁赢了，她比傅宁都高兴，嘴巴上还硬撑着：“切，狗屎运。”
一天大早，单位里来了很多同龄人，和秦铭他们很熟的样子。颜霏听他们侃了半天大山，才听明白这帮人是去年考过来的，大多还没完全脱掉学生的那种青涩。
他们被分在不同的地方，因为曾经在一块儿培训，和秦铭他们处得很惯。这次来是因为矿上要求员工都参加６Ｓ培训，这帮年轻人又被划成了同一拨。就连如愿去当技术员的祁越，这次也一起过来了。
上完课，一票人难得同时有空闲，都留在秦铭他们宿舍，一副相见甚欢的样子。颜霏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女生很漂亮，气质也很突出，让她有种很想亲近的感觉。偷偷问了一下，那个女孩叫苏姝，能歌善舞，八面玲珑，很多同期来的单身汉都在追她。
到底有多少人对苏姝展开追求，颜霏不得而知，但就眼前的祁越来看，不时和美女耳鬓厮磨，俨然一派“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颜霏暗暗打量着，这一对倒是金童玉女，颇为般配，心下对两人的未来相当看好。
聊着聊着，男生好赌的本质就表露无遗。于是，一拨男生乌烟瘴气地开赌，女生在云蒸雾绕里纷纷走避，各回各家，苏姝带头第一个走的。
快中午的时候，正在宿舍里洗衣服的颜霏，被楼道里的大嗓门给吼了出来。
“小闺女，小闺女，走，吃饭啦。”
“不是还没到开饭的点吗？”
颜霏拉开门出来。楼道里，秦铭和傅宁并肩站着喊她，他们身后稀稀拉拉地又出来几个男生，刘楠走在最后。
“还等什么开饭啊？走，跟我们出去吃去。”
“我就不去了吧。”
“少废话，走。”
傅宁一摆手，当先转身下楼，秦铭他们也都冲她招招手，向楼下走。颜霏挠挠头，跟了上去。
饭店桌子上没有转盘，离颜霏比较远的几道菜正好是她爱吃的，她可怜巴巴看着那几道菜，可惜胳膊够不着。
她看，她看，她再看，看能不能把菜直接看到盘子里。没想到再一眨眼，菜真的到她盘子里了。
“快吃吧，看你那可怜样儿。”
傅宁又迅速夹了几筷子菜到颜霏盘子里，表情很是自然，倒把颜霏弄得扭捏起来。
“那个，不用管我，我自己……”
“嘘，吃饭。”
傅宁一回头，继续和一帮人划拳喝酒，颜霏默默把菜往嘴里扒拉。盘子里的菜快吃完了，还没等她伸胳膊，几筷子菜就又堆了进来。夹得多了，被桌上的几个男生看到，冲傅宁挤眉弄眼，拿傅宁开涮。傅宁一脸理所当然：“一桌大老爷们儿，就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们也不知道照顾着点，还男人呢！”
他们这么一闹，颜霏很是有点被围观的感觉，脸不由就红了。
一桌子人笑得更是肆无忌惮，一个鸡腿“咣当”放进颜霏盘子里。
“就是，还大老爷们儿呢，也不知道照顾照顾人家小姑娘。来，颜霏，我也给你夹菜，别理这帮没品的男人。”
秦铭就坐在颜霏的右手边，大眼睛笑得弯弯的，随手又夹了几片生菜给颜霏。
刘楠在桌子对角上坐着，冲颜霏嚷道：“颜霏啊，我离你远，今天你就将就点吃啊，等下次了，我专门坐你旁边给你夹菜，让这帮没人管的家伙们嫉妒吧。”
他们两个这么一闹，颜霏的尴尬劲儿被冲散了不少，一桌人的注意力也都被转移开来。
只是，颜霏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不时地就会瞟傅宁两眼。
忽然，傅宁小声地说道：“你不吃菜，看我干什么啊？是不是还有哪个够不着啊？”
颜霏的耳朵，刷的一下，红了个透亮。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心里的天平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