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的那个冬天》庄雨寒

7、婚讯

　　一个周末，我正在家自制蛋糕。娟来了，一如校园中的沉静。
　　“我们逛街吧。”她提议。
　　“今天是周末。”我有几分疑惑。
　　“你有安排？”她问。
　　“哪里。你该知道我的风景全葬在S大了。”
　　我们突然都安静下来。也许是我的这句话引起了我们太多校园中的回忆。为了打破这种沉默，我帮作轻松地挥挥手，急促地说：“难得想起我这个老友。那么，我们走吧。”
　　我们又像读书时那样手拉手地徉徜于百货大厦中。只是，我们此时对商品不再是观望，我们的包硬了。当然，随着包一起硬了的，还有我们的心，我们的情。
　　不知怎的，我俩走进了一家礼服店。转眼间，娟试穿了一套洋红的礼服。
　　“好看么？”她问。
　　望着罩在那片洋红中的娟，她的清纯如昔。只是那份淡然似乎被一份深沉所替代。她成熟而美丽。
　　“好，好看。”我有些嗫嚅。
　　她轻轻一笑，在试衣镜前转来转去。
　　“可是，娟，这种礼服似乎是为婚礼准备的啊。你……”
　　她蓦地转过身，盯着我，笑凝固在脸上。
　　“是的，这是为婚礼准备的。我就快有一个婚礼了。你知道吗，昨夜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没有震惊，有的是长久的沉默。
　　“怎么，你不高兴？你不为我祝福吗？”娟似乎有点咄咄逼人。
　　我深深地，深深地望着她。
　　“你，你真的考虑好了？”我试探地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我的眼眶冲起一股热浪。同时，我想起了男，不知怎的，一股寒气自心底升起，慢慢扩散至我的全身。我手脚冰凉。
　　我们缓缓地走在街上。我努力地想找些话来轻松一下，但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一句话。倒是娟，一路上喋喋不休地细说她与他平日生活的种种以及他们未来婚姻的构想，甚至谈到未来小孩的名字。她边说边笑，不时地加上一句：“我真的很幸福，真的。”
　　不知怎的，听到这句话，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幸福，不是说说而已。它应该是一种永恒平淡之外的深刻。它在娟的嘴里出现得太容易了。
　　“什么时候结婚？”我问。
　　“两个月后，1月15日。”
　　那夜，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我在噩梦之中度过了那一夜。梦中全是娟，还有……男——一个被我们“遗忘”了太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