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何处（逆水寒同人续）》丹笙

24、第二十四章

　　“嘿嘿，我就说二师兄今天会不在的吧！打赌你输了！快拿银子快拿银子！”

　　追命嘻嘻哈哈地朝冷血伸手要银子，冷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抿抿嘴道：“你怎么知道二师兄今日会不在？”

　　“嘻嘻，等你把银子给了我我再告诉你！快拿出来。”追命得意洋洋地看着冷血一脸阴云，依旧不怕死地伸手要银子。

　　“喏，给你！这下你该说了吧！”冷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当真拿了一锭银子给他。

　　追命把银子一抛，又稳稳接在手里，哈哈一笑：“你很好奇一向恪尽职守的二师兄会突然不在岗对不对？”

　　冷血不耐地点点头：“你快说。”

　　“哈哈，让我这个玉树临风聪明绝顶的三师兄告诉你，”追命自恋地一撩衣摆，意气风发的模样让人感觉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情，“那是因为——今天是小小铁手满月的日子！”

　　“啊？”冷血夸张地张大嘴巴。

　　“啊什么啊，这是喜事，你该为二师兄高兴才是啊！”追命道。

　　“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今日好歹也是二师兄儿子的满月酒，你说我们六扇门不表示点什么……”

　　“这个师父早就想到了，一大早师父就派人给水伯家送了贺礼，六扇门不能没有人，所以我们三个就只有在这里祝福小小铁手了。”追命说着铁手的儿子一脸幸福的样子。

　　“又不是你儿子，瞧你高兴的那副样子。”任谷雪摇着蒲扇走过来。

　　追命挑挑眉毛手指在桌上惬意地顺弹了一遍：“我当然高兴了，刚刚冷血输给我一两银子。”

　　“什么？我说追命，你整天拉着人打赌，就会欺负冷血。”任谷雪为冷血抱屈。

　　“不对……追命你刚刚说师父一大早派人送贺礼，原来你早就从师父那里知道了，你还来诳我银子！这不公平，银子拿来！”冷血幡然醒悟过来，拉着追命要银子。

　　追命一立而起弹开三步道：“哎，愿赌服输，谁让你除了办案大小事都漠不关心的！”

　　“你……”

　　冷血正待说什么，却见戚少商来到六扇门。

　　“……小戚！好久不见！”追命见状大扑过去，在看到戚少商身后的息红泪之后又堪堪顿住身形，站稳脚跟整整衣衫，才一笑道，“……这位美女是谁？”

　　戚少商勉强扯了扯嘴角：“她是息红泪。”

　　“息红泪？”追命一伸脖子，上下打量了息红泪一番，“就是江湖第一美女息红泪？！”

　　戚少商略带抑郁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追命。”无情叫了追命一声。

　　“哦，大师兄。”追命看到无情的眼神乖了下来，走过去帮他推轮椅。

　　“二位请坐。”无情招呼道。

　　戚少商、息红泪应声各自坐下。

　　无情打发了追命去泡茶，戚少商拿出信件道：“你看看这封信。”

　　无情见戚少商面色慎重，认真地将信接了过来。

　　“还未启封？”无情道。

　　“因为怕里面有什么重要事情，想着还是由官府亲自启封比较好。”息红泪道。

　　无情点点头，再看封面落款。

　　“傅。”

　　无情皱起眉头来。

　　三人一时都无话，无情沉吟半晌，方道：“……此事还需要同师父商量。”

　　“无情总捕，你知不知道是谁杀死了老八？”息红泪突然问道。

　　无情闻言看了戚少商一眼，道：“戚少商没告诉你么？”

　　息红泪道：“他没说清楚。”

　　戚少商吐出一口气，把头扭向一边。

　　无情歉意道：“此事当时我不在现场，听铁手说是一个带面具的男子与戚少商打斗时失手错杀了穆鸠平……”

　　“带面具的男子？他是谁？”

　　无情摇摇头：“说是云烟阁的阁主，但是云烟阁组织神秘，已有几十年历史，怎么会是一名年轻男子独撑大局？自那日之后六扇门曾多次暗访，可都毫无那人的消息。”

　　息红泪皱眉道：“就不能去云烟阁抓个人来问么？”

　　无情道：“云烟阁组织严密，里面的人一旦泄密就会遭到严厉处罚，轻则抄家灭口，重则锁入密室幽禁七七四十九天，其刑罚恐怖之极，所以云烟阁的人口风极严，根本问不出什么的。”

　　息红泪叹息道：“可惜了老八这样铁铮铮的汉子，死了都不能瞑目。”

　　“我不会让老八死不瞑目的！我一定要为老八报仇！”戚少商低吼道。

　　冷血突然道：“穆鸠平的死也不全在那人身上，当时你们刀枪无眼，是穆鸠平自己跑上去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要滥杀无辜。”

　　“无辜？云烟阁杀了多少人？云烟阁那个杀手组织有多冷血有多恐怖你知道吗？就算灭了云烟阁，也只能是为民除害！”追命不知何时进来，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就冲着冷血大呼小叫起来。

　　六扇门早就对云烟阁留意许久了，凡是六扇门重案组里那些破不了的陈年无头悬案，几乎全后是云烟阁所为。云烟阁可以说是各州府衙门的克星。

　　“追命！”无情不满地道，“你能不能不那么冲动？云烟阁的人行踪不定，你就算要灭门你能抓得了所有人么？”

　　“把云烟阁的老窝端了就不信找不出那一窝老鼠！对！擒贼先擒王，我们去把那个娘娘腔阁主抓了，到时候大刑伺候……”追命信心满满地自作聪明。

　　无情叹了口气：“云烟阁有这么好打发就好了，云烟阁门下阁主不知凡几，遍布大宋各个境地，京师的这个也不见得是总部。”

　　随之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傅宗书的势力不小，连云烟阁都掌控在手。”

　　追命气急败坏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无情道：“稍安勿躁，这件事非同小可，要先听听师父的意见。”

　　“那师父呢？”

　　“师父今日一早去了刑部，刑部尚书说蔡得章一案有了新发现。”无情道。

　　“什么？”冷血追命吃了一惊。

　　追命道：“这么久了都没有音讯，我还以为刑部把这事给忘了呢！这个时候跑来告诉我们有了新发现，不会是又有什么预谋吧！”

　　“追命，不要胡说，是福是祸等师父回来就知道了。”无情冷然道。

　　追命拍了冷血的肩膀：“小师弟，祝你好运了！”

　　冷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稍微安慰的点点头。

　　息红泪道：“没想到官场这么复杂，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官场上也是如此。”

　　无情也感慨：“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江湖，江湖与庙堂也是异曲同工啊！”

　　几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了。

　　天色已近黄昏，今天将要过去，明日也会照常到来。

　　只是人生永远不会日复一日地重复。

　　息红泪已在六扇门耽搁了半日，此刻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戚少商有些艰难地起身送她。

　　两人刚走到门口，却都怔住。

　　一队人马包围了六扇门。

　　为首的那人一身宫装，亮出腰牌道：“我们奉刑部尚书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嫌疑犯冷血！总捕大人，请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追命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谁在这胡说八道？！我小师弟什么时候成了嫌疑犯了？你们只说奉命前来，抓人的文书呢？！”

　　那人却冷冷一笑：“事出突然，尚书大人口头下令，再说你们师父也在刑部，别废话了，冷血，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身后的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拿着铁链就要上前抓人。

　　追命见状一撩衣摆拉开架势就要动手，后襟却是一紧，回头一看原来是冷血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

　　“三师兄，不要惹事，我还是跟他们走一趟算了，清者自清。”冷血道。

　　“不行！刑部是什么地方？！六扇门的人去了非死即伤，就算是清者自清将来把你放出来也要去半条命了！”追命不答应。

　　“哼！这可由不得你们！左右听令！把犯人冷血给我押回刑部听候发落！”那人不耐烦地喝令道。

　　“谁敢？！”追命说着把上前来的两个人一脚一个踹了出去。

　　“追命！你好大的胆子，尚书大人的话你也敢不听？你们六扇门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林大人不要生气，追命是鲁莽了点，可也是一片维护同门之意，望大人见谅。”无情阻拦了追命道。

　　这位就是东厂锦衣卫总管林威，可他的外表却完全辜负了这个名字，只见他生得骨瘦如柴，尖嘴猴腮，讲起话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护同门？哼，你们自身都难保还护得了谁？”

　　“你——！”追命大怒，无奈被无情紧紧拉着，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走狗，恶事做多了也不怕报应！”息红泪好像看明白了点什么，也是忍不住厉声道。

　　“哈！”林威冷笑一声，嗓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报应？做咱们这一行的就不能怕遭报应，冷血这种人都能自身难保，我们也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戚少商听着这句曾从顾惜朝口中说出来的话，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看来多说无益。

　　东厂是铁了心的要把人带走，若是硬来，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还是得以静制动，走一步算一步。

　　无情道：“冷血，多保重。”

　　冷血点点头，走上前去。

　　追命气急败坏道：“大师兄！你——！”

　　话还没说完，追命就甩开无情飞身掠到锦衣卫总管林威面前。

　　林威带了几分得意道：“追命，你想做什么？”

　　追命冷哼一声：“你马上就知道！”

　　说着，他飞身而起，一个飞腿狠狠踢向林威坐骑的马头，马儿受惊，咆哮不已，林威紧握缰绳却还是被重重地抛下马来。

　　林威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追命抖了半天却没说出一句话来，眼瞧着追命一脸轻佻的眼光看着自己，不禁恼羞成怒，手握成拳抡起向追命砸来。

　　追命不慌不忙，轻松避过他这一击，身形快如闪电般在林威周围左突右闪，林威连追命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林威此时已在同门面前丢尽了脸面，也顾不得什么了，拔出腰间佩剑对着自己四周就是一阵乱舞！

　　瞎猫总能碰上死耗子！

　　追命几次险些被他伤到，林威能当上锦衣卫总管，武功自然不弱，追命这般戏弄他，已把他得罪了个十足十。

　　无情皱着眉头，却也没有阻止这一切，戚少商见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正要上前制止，谁知刚迈出一步，左边突然一道银光划过！

　　林威手中的剑铮然落地，追命侧身避开，两人顿时被分开两边。

　　追命带点疑惑地“嗯”了一声，顿住身形，四顾看去。

　　“想不到林大人也有今日。”傅挽云收回银绞鞭语带讥讽道。

　　她只身前来，没有刘彦行跟随，身着大宋官宦女子普遍穿戴的锦衣，踱步而来。

　　远远看去，她举手投足间简直就是傅晚晴再生！可惜，一开口便是冷言冷语面带讥讽，把众人心中刚浮起的一腔惶惑暖意给冲刷得干干净净。

　　“你是什么人？”息红泪知道她不是傅晚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知道你是息红泪，江湖第一美女，怎么，戚少商还是没有娶你？”傅挽云束手而立，闲话家常般地刺激着息红泪。

　　息红泪料想不到傅挽云如此刻薄，与傅晚晴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让她知道傅晚晴是个温柔可怜的人，她死后自己也对其深深同情唏嘘了一阵，现在有人顶着一张与傅晚晴一模一样脸，讲话做事却与傅晚晴大相庭径，让她心里怪怪的，却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

　　傅挽云可没有息红泪那么性情用事，她见息红泪听了自己的嘲讽没有搭话，直觉这毁诺城主未免太好欺了些。

　　“蔡小姐，你来得正好，冷血拒捕，你看该怎么办？”林威上前来，滑头地适时把问题抛给傅挽云解决。

　　傅挽云唇角一扯：“怎么？锦衣卫总管大人连犯人都拘捕不了了么？”

　　林威脸色一僵，料不到傅挽云会如此说，驳了自己的面子又在众人面前暗示自己的能力。虽说本来能力与地位并不是相辅相成的，可眼下不把冷血抓捕回去，无论如何都交不了差。

　　林威硬着头皮对跟随来的锦衣卫道：“来人，把冷血给我锁起来，带回刑部大牢！”

　　几个锦衣卫又拿着锁链上前，追命向前一步挡在冷血前面，瞪眼冷喝：“谁敢放肆？！”

　　戚少商皱起了眉头，道：“林大人这样不明不白地抓人，我们六扇门是不会让人这么容易就跟你走的，你还是把刑部尚书的文书带来，我们才好处理。”

　　没有刑部尚书的逮捕文书，冷血跟着去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刑部就完全不负任何责任。

　　“对！文书带来，我们就让冷血跟你走，如果没有，今天就休想带走冷血！”追命双手抱胸威风凛凛地道。

　　傅挽云偏过头笑了笑，看着远方暮色四起，一丝厌烦涌上心头，她回过头对冷血道：“冷血，你涉嫌杀人，刑部逮捕你理属应当，不要再做无谓挣扎，快些跟林大人回去。”

　　冷血紧紧抿着嘴，不言不语。

　　“蔡云，你是协助林大人办事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追命有些生气地道。

　　傅挽云眉毛一挑，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却还是笑道：“这你可问到我了，我本来不是来办事的，也不是来看热闹的，但是现在这两样事我都做了。”

　　追命听了放下手臂，有些气鼓鼓地指着傅挽云道：“你就不要一次次来趟浑水了行不行？你一个
　　女孩子家家的没事在家里做做女工干些普通女子才做的事多好，何必搀和这些麻烦事。”

　　傅挽云饶有兴味地听着追命的这几句话，真是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还能做点普通女孩子该做的事，她到底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