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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柳暗花明01 ...

  •   又是两个月悄然度过,谭宗希在轮椅上度过三个月,他能住着拐杖下地走路,膝盖处传来锥心的疼痛,他还是忍着疼痛下地走路,做着简单的复建动作,虽只是简单的行走和下蹲,但因为疼痛大串的汗珠顺着鬓角滑下,后背的衣服汗湿,他还是咬牙挺着,心里面始终念着:我不能倒下。

      一个月过去,谭宗希几乎能走路,虽然走路姿势怪异,但是他能慢慢挪移到想要去的地方已经是极大的进步。晚上是精油推拿,谭宗希没有让别人帮忙,把裤腿撩高,把液体倒在手心内,一下下绕着膝盖摩擦,小腿处的肌肉硬邦邦,需要用力揉捏。

      谭宗希想起来杜堇,那晚上很冷,杜堇里面穿着睡衣,只在外面披着羽绒服从楼上跑下来的样子,她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水,她弯腰用柔软的小手一下下为他推拿,她的力道对谭宗希来说力道是偏小的,但是他享受着她为他服务的样子,看着她脸上柔柔的表情,他就觉得任何的疼痛都能忍耐。

      而此刻,谭宗希只能用手按压着疼痛的地方,想着杜堇,小女人不知道有没有哭。

      肖冥宸是杜堇心底的一道伤,谭宗希知道,也是他心底的一道坎,他明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却不能驱赶,甚至怕提及杜堇的伤心事,他不能提,只能让那个人如刺一样扎进他心里面。不得不承认,他嫉妒肖冥宸,他占有杜堇最好的几年,他恨肖冥宸,把天真纯洁的杜堇变成现在这般的哀哀度日。

      新仇旧恨一齐挤在谭宗希心上,他眼睛微眯,双手用力握紧。

      谭宗希康复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复出,在所有人以为他会夺回谭氏和易恒的时候,谭宗希却在度假。谭宗希在康复之后回过一次谭家,见过老太太之后,就四处出现他的身影,有的人说三少爷这次生病之后倒是没以前那么拼命,倒是和出车祸之前有些相似,后面的半句话被小心谨慎的佣人呵斥住:不想干了,小心隔墙有耳。

      谭宗希并没有闲着,他走过很多地方,混淆别人的视线,在别人以为他只是花花公子的奢侈之旅的时候,谭宗希正坐在一处地下交易处,“帮我查肖冥宸。”

      对方下巴有道明显的伤疤,随着他的笑显得更加狰狞,“肖冥宸?冥少?那可是早就去阎王殿的主,你让我怎么查。”

      “怎么查是你的事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谭宗希玩弄着手指,面无表情地说,他要了解肖冥宸不能通过普通的侦探,只能找这些了解地下交易的人,曾经和肖冥宸打过交道的人。

      刀疤脸贪婪地笑,“查是能查,不同价位信息量不同。”

      “全部。”谭宗希要知道关于肖冥宸所有的事情,包括他和杜堇的过去。

      刀疤脸办事速度极快,两天时间关于肖冥宸的资料就在谭宗希手上。

      姓名:肖冥宸(冥少)
      性别:男
      家庭情况:孤儿
      教育状况:不祥
      经济状况:中天
      资料极其详细,从肖冥宸所在的福利院都在其中,肖冥宸在福利院是称王称霸的一号人物,曾经是老师们头疼不已的,总算后来被收养,收养他的是对国外夫妇,只是没过多久就去世,肖冥宸没有回福利院,而是流落街头,自此进入地下交易。

      后所跟随老大出问题,肖冥宸取而代之开始自立门户。

      姓名:杜堇
      性别:女
      教育情况:某大毕业
      经济状况:曾为嘉琳工作人员
      备注:父为警察,后在警匪火拼中身亡。

      杜堇曾经的男朋友是卫正扬,卫正扬是家里面的第二个孩子,上面始终被哥哥所压制着,兄弟之间的斗争一直存在,后来甚至发展为,明夺暗抢。卫氏兄弟争夺越演越烈,后起决定作用的是城东某块地,而那块地是在肖冥宸势力范围内,想要得到那块地必须要先争取肖冥宸的支撑。

      为此卫正扬兄弟极力拉拢肖冥宸,奈何肖冥宸巨额财富不为所动,后提出条件:卫正扬的女朋友-杜堇。

      谭宗希把纸张摔在桌面上,他头隐隐作痛,某些东西要突破而出,他从抽屉内摸出药,吃下去几粒,感觉才渐渐减缓。

      卫正扬本不同意拿女朋友交易,却不甘心嘉琳被哥哥占有,后答应肖冥宸的要求。杜堇被成为肖冥宸的女人,这在那样险恶的环境是犯忌讳的,没有人敢这么明显地暴露弱点,但是肖冥宸敢,他有时候出席场合,不带任何保镖却会带着杜堇,可见对这个女人的重视度。

      蒋盛豪,肖冥宸的左膀右臂,实为警方卧底,和杜堇双双合作,肖冥宸在驾驶车辆在高速上被迎面车辆撞击,后被赶到的狙击手当场射毙。

      后面的三年为空白内容,肖冥宸再次出现,化名为尚景浩。

      原来,尚景浩真的是肖冥宸,谭宗希回忆杜堇见到尚景浩时候的脸色苍白,难怪她会那般异常,原来她害怕的还是出现了,她害怕肖冥宸真的死,却也怕他还活着。因为他死了,她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如果他还活着,她就会一辈子鸡犬不宁。

      尚景浩想过谭宗希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会只身一人前来,或者说更没想到他们见面的场地会是某处地下交易。这里是多么熟悉,尚景浩是从这里摸滚出去的,他见识过这里所有的肮脏,金钱交易女人货品毒品军火,能赚钱的,都在这处不见天日的地方进行着。

      这个地方是这个文明城市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他们那样的人在这里蝼蚁地活着,只有在肮脏的地下,才是他们的天下。只要有钱,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没有人会关注他们的钱从哪里来。

      钱,只要有钱就好,为了这个多少人拼出性命,尚景浩是,他曾经并肩作战的那些人也是,只是在肖冥宸失去消息的这三年,那些人如同一盘散沙。

      谭宗希没有直接表明来意,只是如同普通朋友般和尚景浩打招呼。尚景浩无所谓慵懒地坐下来,“谭总,好雅兴,只是为了看这个?”他修长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搏斗,用鲜血和汗水挣钱的舞台。

      “或者,尚总可以认为我是另有所求。”谭宗希不置可否,他现在应该算是一无所有了吧。

      尚景浩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谭总竟然有事儿求助于我,这可是十分难得,交换总要用等价值,不知道谭总想用什么来和我交换,或者,谭总想从我这里换得什么。”

      “杜堇。”谭宗希对尚景浩的话丝毫不在意,或许他明白,他的确没什么可换的。

      “如果蓝方胜了,我就和谭总谈谈交易。”尚景浩指着正在厮杀的红蓝双方,谭宗希眯着眼睛看那对人,蓝方明显处于弱势,眼眶撕裂肿胀脸颊鼓起,被对方一记有力撞击,正中眼睛。

      谭宗希无声地看着,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似乎对那边的胜负并不在乎,似乎对是否能和尚景浩交易也不怎么在乎。

      尚景浩同样无声地看着比赛,却又在观察谭宗希的表情,如果,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对立方,或许他们能成为并肩而战的兄弟,如过去的尚景浩,和另外一个出生入死的人,那个人呢,尚景浩喝口浓烈的洋酒,在生死面前,人显得太过脆弱。

      拳赛的结果出乎意料竟然是蓝方获胜,场地上人吵吵骂骂有些失控,谭宗希说,“现在可以谈了吧。”

      尚景浩站起来懒懒地做着伸展运动,活动他强健的四肢,“真是意外,看来今天我运气不太好。”

      谭宗希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也许并不是尚景浩运气不好,是他明知道蓝方会胜,没有人会放任救命钱溜走,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得到那笔钱,俗话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而那个蓝方就是不要命的。

      有人从身后呈上两副拳击用具,尚景浩拿了其中的红色,把蓝色扔给谭宗希,“你该验证下,今天蓝色是否是你的幸运色。”

      谭宗希拿着东西站起来,“希望你不要食言。”他知道尚景浩已经同意,而这场比赛,不仅是谭宗希和尚景浩之间的,如果他赢了,奖品就是杜堇,虽然他不愿这样承认,但结果就是这样,谭宗希希望他能赢,他知道尚景浩不会缺钱,尚景浩缺少的是嗜血的劲头,所以他把尚景浩约在这里。

      不得不承认,从心底,谭宗希是希望能和尚景浩正面交锋的,也许是大男子作祟,在心里面一直较劲,和这个杜堇曾经爱过的男人较劲。

      双方对立而站,尚景浩活动着,对谭宗希笑道,“那个女人对你真这么重要?我可是听说你刚从监狱出来。”

      “她对你同样重要。”谭宗希波澜不惊地回应,是,杜堇对谭宗希重要,对尚景浩同样重要,不管尚景浩现在对杜堇是什么样的态度,谭宗希都希望通过男人的对决,能带杜堇走。

      谭宗希话刚落,尚景浩已经挥拳过来,拳头擦着谭宗希的脸颊飞过,尚景浩也不恼,“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领。”

      也许,尚景浩并没有那么差劲,起码他刚才没有袭击自己,人是矛盾的,谭宗希恨不得拳拳都落在对方脸上,却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错觉,那种感觉很熟悉,在他们的一拳一式中都能感觉到。

      尚景浩毕竟是这方面出身,而谭宗希虽底子不错,但他大病初愈,且过了几年修身养性的日子,这样你死我活的决斗方式让他很快就败下阵来,相比较尚景浩的完好,谭宗希应该称为狼狈。

      尚景浩解开拳套,“这样的对决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又对台下的人说,“送谭总回去。”

      谭宗希吐口血水,他哼哧哼哧笑着,直到尚景浩疑惑不解地转头看他,“我不该把你当故人看待。”谭宗希的意思是他刚才故意承让,这样的话让任何男人都不能接受,尤其是尚景浩。

      重新归位,谭宗希想,他刚才的确过于急躁,太过想要一拳把对方击倒。一声开始,两个男人,就是一场战争。

      谭宗希沉着发力,拳拳打在尚景浩脸上,尚景浩咒骂一声,“你为什么总打我脸?”谭宗希故意道,“我讨厌你这张脸。”

      “刚好,我也十分厌恶你这张脸。”尚景浩一拳打在谭宗希脸上。

      两个大男人,如同两个玩闹的小孩子,都试图把对方的脸打烂,沉迷于此乐此不彼。

      很久之后,两个人躺在台子上喘着粗气,尚景浩哈哈笑着说,“很久没这样爽了。”

      “我没那种感觉。”谭宗希撑着地板坐起来,摸着疼痛的嘴角,“别忘记赌约。”

      尚景浩也坐起来,他靠着四周的绳子坐在,“她就那么好?”尚景浩一直不明白,杜堇好吗,最多算是漂亮,脾气又别扭,为什么一个两个男人却为了她拼命。

      “我不想和一个失败者讨论我的女人。”谭宗希并不爱好这样的话题,杜堇好不好,他一个人知道就好,她的好,他理解即可。

      尚景浩突然指着谭宗希说,“你头流血了。”谭宗希抬手摸上太阳穴,可不是,血顺着太阳穴往下流,难怪刚才有些头晕无力,他只是以为是血糖偏低。

      突然尚景浩用大声叫着其他人准备车,几步走到谭宗希面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别晃我就能好受点。”谭宗希说,他脑袋里面为什么有些画面在卡蹦卡蹦往外蹦,像信号不好的收音机,时而发声时而刺啦啦响。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我讨厌你,我想让你死”,那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又有谁说,“她会害死你的,要么就让她死,要么你会死在她手里面”,那个声音也很熟悉,谭宗希用力睁开眼睛,竟然是尚景浩,那个脑袋中的声音竟然和尚景浩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柳暗花明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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