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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西塘距离杭州大概两小时车程,为六大江南古镇之一,与其它五处古镇相比,知名度并不大,也因此商业氛围也未及它们浓厚。李泽一行人七点出发,不到九点就到了西塘景区,司机将大巴停在景区外,下了车后导游招呼着大家往古镇里面走去。

      安排的旅馆在河边,要走过大半个西塘才能到达,众人也就四下散开,各自拿着相机开始旅程。

      柳如照旧是和他们一起,宋瑾瑜两手空空,这边瞅瞅,那边看看,好不惬意。等她回头时,却发现几个女生围着李泽要合照,柳如站在一边笑得尴尬。

      果然,男人长得太好是不行的。宋瑾瑜想起和陆思齐结婚的时候,她的同学便开玩笑地说:这样的男人,即使他不去外面找,外面的女人也会主动贴上他。而现在看李泽,好像还真是这样的状况,虽然他一脸不耐烦,可是禁不住一堆女生的叽叽喳喳,只能很不爽的陪她们合照。

      柳如气鼓鼓地走到宋瑾瑜面前,悄悄说道:“她们都不是我们班的,自己班的毕业旅行不去,反倒是跑到我们班来,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瑾瑜“啊”了一声,对李泽的魅力又重新评估了一番。

      两人在原地等了几分钟,都有些不耐烦,宋瑾瑜索性拉住柳如往前走:“让他们照,我们先玩我们的,等会儿让他找不到我们。”

      柳如扑哧笑出声来,看了眼李泽,他显然这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于是她便跟着宋瑾瑜的脚步往前走去。

      西塘有许多出名的小吃,有一种叫做“荷叶扎肉”,将五花肉切成块,用荷叶捆扎住,经煨煮蒸焖,旺、文火反复,肉质酥嫩脱骨、肥而不腻、味美相宜。这些荷叶扎肉被店家放在一口铁锅中一字排开,鼓鼓的肉油看在路过的游客眼里,除了强大的视觉冲击,还要忍受难以抵抗的嗅觉冲击。

      宋瑾瑜和柳如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一齐冲进了小店里面。

      柳如嫌弃的看了眼肥厚的肥肉,却看到宋瑾瑜张嘴一口将肥肉咬掉了一半,正瞠目结舌,听到宋瑾瑜惊喜的声音:“哇,太好吃了,一点都不腻,你快吃呀!”

      柳如犹豫了几秒,仍然没有信心吃肥肉,反倒是宋瑾瑜吃完自己的还不过瘾,伸筷子将柳如碗里的肥肉也夹到了自己碗里:“我从小到大也是不吃肥肉的,小时候……总是把不吃的东西全部挑到爸爸碗里,尤其是肥肉,我爸爸一边吃,还会一边说怎么我不吃的东西全都是他最爱吃的。”宋瑾瑜笑了声:“鱼皮、肥肉、菜根……哪里会有人真的爱吃这些。”

      柳如见宋瑾瑜脸上的笑容全部暗淡下去了,下意识就问道:“那现在呢?”

      宋瑾瑜放下筷子,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块什么东西,干涩得发疼:“他已经去世几年了,现在?我什么都吃,因为没有人……没人再那样心甘情愿地吃我剩下来的东西。”

      一时间,两人全部安静下来。店外的路过的游客越来越多,有人被香味吸引,站在门口大声询问店主,声音又高又亮,将宋瑾瑜的思绪一下子拉回来,她动了动筷子,笑着问柳如:“怎么了?不好吃吗?”

      柳如摇了摇头,夹起一块肉往嘴里送去,果然,看上去肥得流油的肥肉,却比瘦肉还要入味。她朝宋瑾瑜笑了笑,似乎觉得和她更亲近了些。

      两人又叫了两碗小馄饨,呼呼吃着,李泽的电话才姗姗来迟。

      “在哪呢?!怎么不等我……”宋瑾瑜听见他话里委屈成分这么浓,忍不住调侃:“我们要是等你,岂不是要饿死?”

      李泽噎了一下,问了地址以后马上赶了过去,宋瑾瑜看了看手机,朝他比比手势:“五分钟,你飞过来的?”

      李泽气呼呼地将行李搁在一边,不由分说将宋瑾瑜面前的馄饨端到自己面前,拿了勺子便吃。

      柳如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泽,一句“那是瑾瑜姐的勺子”卡在了喉咙里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宋瑾瑜也有些尴尬,忙转过头去让老板又煮了一碗馄饨。

      “听说这边的黄酒很好喝,要不要尝一尝?”柳如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店老板就热情给他们介绍起当地黄酒来,三人坳不过老板的热情,于是便让老板给他们上了一小坛黄酒。

      当地自酿黄酒醇香醉人,只轻抿一口,舌尖上便绽放出一股浓香,宋瑾瑜并不喜欢饮酒,以前因为工作关系会喝一些洋酒,可是在她有限的对酒的认识之中,没有一种酒可以比得上现在她握在手中的这一杯,而且奇怪的是,黄酒入腹,除了在喉咙口留下些许辛辣,其他任何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李泽皱着眉头说:“少喝点,这个后劲很足。”

      宋瑾瑜“啊”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放下碗,酒香在她舌头里面转转悠悠几个来回,惹得她忍不住又倒了一碗。

      等李泽吃完东西抬起头一看,一坛黄酒已经被宋瑾瑜喝了一大半。

      他黑着脸抢过她手里的瓷碗,拎起酒坛掂了掂,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

      “不会喝还喝这么多,等会儿有得你难受。”想起上一次她在酒吧喝醉,迷糊不清地直嚷着一个名字,他搀她起来,却被她不由分说抱住,咬着他的嘴唇不放。他不知怎么也没推开她,直到李晶莹将他们两分开,他才看清怀里的女人已经睡着,且带着满脸泪水。

      宋瑾瑜摇了摇头,抬起筷子又吃了一块肉,满足地喟叹:“没关系,待会儿我回去午睡,你们出去逛。”

      李泽瞪她了一眼,一手抬起酒坛,将坛里所剩不多的酒一口喝完。

      吃完往旅店走的时候,宋瑾瑜才开始切身体会到李泽那句“后劲足”,头很晕,也很重,脑袋里面像是有东西在一抽一抽地跳动,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怎么了?”李泽很自然地抬臂揽住她,眉头皱起,一脸无可奈何:“头晕了吧?”

      柳如嘻嘻笑起来,她只轻抿了一口酒,所以没有一点事。

      “上来!”李泽蹲下.身,扶着宋瑾瑜的腿,将她给背了起来,然后又转身和柳如说:“不好意思,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你找别的同学陪你逛吧。”

      柳如闻言,愣了愣,直到两人走远她才反应过来,可是她却只能在跺跺脚,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宋瑾瑜已经在李泽背上睡得晕晕乎乎,她很悃,可是头却很痛,而且总觉得身下的床很烫,烫得她满头大汗。

      “唔……”

      李泽听到她哼哼唧唧的,心下觉得不妙,刚刚吃了那样多肉,又喝酒……未等他想完,宋瑾瑜便真的张开嘴,“哇”的一声,朝着他的脖子吐了出来。

      他立马僵立在原地,只觉得脖子上一阵黏腻,而且那些吐出来的污秽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一瞬间便蔓延到了全身。

      偏偏她还在他背上动来动去,李泽忍了忍,也顾不上周围人的围观了,背着她脚步如飞,迅速地往前走去。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石路上噼啪直响,日头晒得很毒,李泽心里却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她就没一次是好事?

      第一次见面时将他错认为抛弃李晶莹的男友;陪李晶莹去产检,却自己晕倒在医院;酒吧喝醉,不由分说的亲吻;还有每一次让人头疼的哭泣……李泽在心里叹了口气,第一次切身了解到了她这种和李晶莹完全不一样的女人。

      终于到了旅店,老板娘诧异了几秒,随即热情地帮忙开门倒水,临走前不忘记介绍自家旅店:“我们家是在西塘的风景是数一数二的,有飘窗,有阳台,正对着河,风景好又不吵,而且还是套房。”

      李泽将宋瑾瑜直接背到浴室,冷眼看了眼仍在热情介绍的老板娘,后者接收到他冰冷的眼神,忙笑了笑,退了出去,临走前没忘记帮忙锁门。

      狭小的浴室里全是馊臭的酒味和菜味,李泽拿起喷头调好水,问宋瑾瑜:“我帮你洗还是自己洗?”

      她当然没有任何反应,李泽拍了拍她的脸,她才睁开眼。

      “自己能洗澡吗?”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末了,竟然还朝他灿烂一笑。

      将喷头塞到她手上,李泽飞快走进相邻卧室的洗手间。

      等他洗完澡,这才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看了眼地上沾满秽物的衣服,他的眉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然后弯下腰,捻着地上的衣物朝垃圾桶走去。

      宋瑾瑜那边的浴室还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李泽拿了她的睡衣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响起一声含糊不清的应答。

      “你的衣服我帮你放在门外,我先回房,洗完了你叫我……”

      等了许久没听到答复,李泽正准备走,却听到扑通一声。

      “怎么了?!宋瑾瑜!”

      宋瑾瑜嘶哑咧嘴地坐在地上,酒也醒了一大半。

      她朝自己腿上看去,小腿肚擦在地板上,破了一大块皮,大腿也很疼,估计是撞到哪里了。

      她还在抽着冷气,浴室门却被李泽一下子撞开——“瑾瑜!”

      “啊……!”宋瑾瑜手忙脚乱想要站起来,想了想又伸手去拿不远处的浴巾,可是面前的男人却像是石化了一样,竟然站在原地盯着她,一动也不动。

      “出去!李泽!你出去!”

      李泽这才反应过来,脸也跟着一下子胀得通红。他转身出了浴室,下一秒却又拿着她的睡衣走了进来。

      “我闭上眼,你把衣服穿上,我抱你出去……”

      宋瑾瑜没好气地接过衣服胡乱往头上套,挣扎了几下想自己站起来,小腿肚却痛得她咝咝直抽气。

      “你别动!”李泽急得往前走了两小步,问她:“衣服穿好了?”

      “穿好了!”宋瑾瑜忍不住大声叫出来。

      李泽马上睁开眼,俯身将她拦腰抱起。

      等他将她放到床上后,两个人才发现对方的脸都已红透,宋瑾瑜半是无奈半是悔恨地说:“怎么每次喝完酒都是你……”

      李泽的脸更红了一分,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却忽然凉透。

      她希望是谁?是陆思齐吗,她的前夫?

      宋瑾瑜没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她想起刚刚在浴室,她□□的坐在地板上,他冲进去时竟然愣在了原地,将她赤.裸的身体看了个透。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发烫。

      “摔到了哪里?”李泽伸手捏了捏她的脚踝和膝盖,见她没有喊痛才松了口气:“我带了药酒,你躺着别动。”

      “我……我自己擦就可以了……”

      李泽从行李箱中找出药酒,洗了手之后就要帮她擦,可是宋瑾瑜却缩了缩腿,仍是坚持自己擦。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满脸绯红后心里忍不住轻轻一动,绮丽的画面也开始在他脑海自动倒带,分明河边清爽的天气,他却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

      “别动!你躺好就是了。”药膏很清凉,帮她擦在腿上时,他的手指上也蔓延出一丝凉意,丝丝缕缕,一点一滴,慢慢渗进了他的心底。

      细细地帮她擦完药,李泽艰难地吐了口气,可是等他抬起头时却发现那个罪魁祸首早就歪着头睡着了。

      她的皮肤很白,也许因为喝过酒的缘故,白里还透着朵朵红晕,额前的发将她的左眼遮住,李泽忍不住伸手将那缕调皮的头发拨到她的耳后。

      视线往下走,看到她因为睡姿而露出来的白嫩的肩膀时,他的眼神忽然暗了暗,反应过来以后才手忙脚乱地展开被子替她盖上。

      屋内很安静,时不时可以听到朦胧的水声,还有忽高忽低的欢笑声。

      此刻是旅游淡季,天气又这样舒适,原本他会觉得这种旅行很无趣,可是……看看旁边睡着的某人,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大力敲响,静谧的屋子将敲门声衬托得更为响亮。床上的宋瑾瑜睁了睁眼,李泽见状,忍不住不悦地问:“谁?”

      门外的人却没应答,过了半响,才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开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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