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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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好了第二天就去植物园，这个计划显然让明唯有些兴奋，他本来就喜静，喜欢植物，这么久的压抑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而且他这些天在电视上看到那个植物园有兰花展，他一直很有兴趣。
看着他终于空白的脸上终于出现喜悦的神色，就像一块玉终于发出了温润的光，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冀宁从身后搂住明唯的腰，正在找衣服的明唯身体一僵，动也不敢再动一下。
靠他在削瘦的肩上，冀宁不满地低喃：“好了，你放松，除非你主动，不然我不会动你的，你放心。”
听到他的承诺，明唯才稍微放松了一下，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身面对他：“你不是还有事吗，不用陪我了。”
冀宁无奈地转身拿了外套出去了。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两人在离植物园不远处就下了车步行过去，两人都穿着一件薄风衣，明唯双手都插在口袋里，眼睛期待地看着前面，越近，就有芬芳越浓郁地传来。植物园前面有很多的花店，各色的花朵争奇斗艳让明唯看得很开心。
看到明唯露出笑容，冀宁也觉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当他们走到植物园前面不远的时候，一个店门前摆放的一大束的百合吸引了明唯，他走过去伸手去摸那些花瓣，上面的手珠把他的指尖打湿，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来，明亮地像是阳光一样。
女店主在一边也看到了，抱起那束百合塞到明唯的手里：“小帅哥喜欢吗？”
冀宁不爽地看着那个盯着明唯看的女店主，女店主笑眯眯地说：“那这束花就送给你吧，你捧着这花，连这花都没你笑得好看呢。”
明唯不好意思地推拒：“啊，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买吧。”
女店主看他看得很仔细，她捂唇一笑：“不用了，你就拿着吧，我曾经有个弟弟也很喜欢百合，不过身体不好，我和老公虽然尽力了也没能留他过十八岁，你这么喜欢，就当今天特别幸运地送给你吧。”
明唯见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处，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捧着花笑得更开心，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美得炫目：“嗯，那就谢谢店主了。”
冀宁听到这段话之后本来不爽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此时看到明唯的笑容，他的心里也随着由晴朗到灿烂起来。
他记得明唯有时候一个人坐着发呆的时候会喃喃地念一句话，他听不清楚，后来在一张他自己的照片后面有他用刚笔写上的话：青青陌上桑，谁家少年郎，明眸皓齿颜如玉，灿烂似阳光。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那是被明唯亲手杀死的那个男人写给他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是太适合明唯，曾经的明唯，就是这样的人吗？美到纯粹。
“那我们就行走了。”冀宁还在想着，明唯已经和店主交谈完，准备去植物园了。
冀宁刚要跟上去，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的脚步才一顿，明唯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就被人拉住了往一个方向跑去，样子不像是明唯的意愿，那束百合都被摔落在地上。他哪里还有心思接什么电话，拔腿就跟着跑了过去。
穿过七弯八拐的小巷，路上还遇到了几个明显是来拦路的人，虽然打倒他们不是问题，却总是耽搁了时间，渐渐地就和明唯拉开了距离。
“小唯，小唯！”冀宁一边追一边喊着，他现在最怕的是小唯如果想离开他的身边，挣脱了那个人跑掉。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自愿留在他的身边的。
“冀宁……”
微弱的声音刚发出来就又被人捂住了嘴巴，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明唯不喜欢被很多人跟着，而冀宁也不喜欢约会还被人陪同，在冀宁的地盘里，他就也没有带人。这个时候自己撂倒那些人花了一些时间，这下倒是给了机会让他把人带远了。
刚才一边追人一边打电话让自己在周围的的人赶过来，此时已经差不多都到了，这里好歹也是他冀宁的地盘，想在他眼前把小唯带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冀宁掏出怀里的手枪，一边警戒一边寻找明唯，敢在他眼前抢人的，在这里，也最多不过两个，而见过小唯的，自己的人都不多，除开内鬼，那也就只有一个，C。
“C，敢在我面前抢人，你觉得我是要将这里夷为平地找你出来呢，还是你自己把人还给我。”冀宁打开枪的保险，走进转角的教堂。
“冀少，这个美人我向你要了，今天晚上我给你送十个过去。”C正抽着雪茄坐在一间教堂里，他的身边两个大汉正压着明唯，一个人手上还拿着手枪抵在明唯的额头上。
冀宁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像是结着万年的冰霜：“你给我一百个也抵不上他一根头发。”
C吐出一口烟侧头看了看明唯：“啧啧，这脸还真是漂亮，就连一向什么都不在乎的冀少都动真情了？太可笑了。”
“把他给我。”冀宁没有一丝被威胁的神情，只是用着叙述的口吻说。
C坐在椅子上，仍旧抽着雪茄：“冀少，认识你十年了，说你对这个男人动真情我倒不信，不过你就让哥哥我玩玩不行吗？难道你还没玩腻？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过的，哥哥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十个干干净净的送到你那里去了，我们十年的交情还抵不过这个玩物？”
冀少对着C举起枪：“我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他话刚落，一颗子弹已经从C的耳边擦过射在了他的身后。
C这个时候脸色才变，他站了起来走到明唯身边冷冷地一笑：“这么说冀少是不卖这个面子了？我可不想为了一个玩具和冀少翻脸，但是如果冀少动手了，那我也不会客气。”他从腰后抽出手枪抵在了明唯的头上：“你觉得我舍不舍得？”
冀少面容没有一丝松动，他的枪口只是随着C的身体而动：“他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杀光碰过这根头发的畜生，你现在的行为我已经无法原谅了。”
C冷哼一声：“冀少是说我动不动他，我们的关系已经改变不了了？那我也只好动手了。”他打开保险：“冀少，你说是你先开枪，还是我先开枪。”
冀宁盯着他，目光越发深暗，但是手上却也没有再动一下。
C拉起明唯被压着的身体，将他拖到自己面前，那人大汉的手枪还一直指着明唯，C把手枪硬塞到他的手里指向冀宁，凑到明唯的耳边声音却可以让在场所有人听清楚：“乖，你只要杀了他，就可以自由了，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但是他可不会，落在他的手里，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囚犯。”
冀宁的瞳孔猛地一缩，C已经缩到了明唯的身后，只有手还扶着明唯的手把手枪指向冀宁。
“小唯。”冀宁看着眼神突然变得空洞的明唯，心里寒意一片。
杀了他，就能得到自由。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过，而且他也这么做了。
“噗通。”是心脏跳动猛烈到疼痛的声音。
眼前的冀宁扭曲成李弘扬那张伤心欲绝的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食指扣下，看到他坠入海中。
解脱吗？不，之后才是地狱。
“弘……弘扬。”他喃喃地低语着，突然大叫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手脚一阵乱挥，力气大得将压制他的几个人都挣了开，疯了一样朝外跑去，那个大汉刚要对他开枪，冀宁已经连着几枪将屋里的人射杀，转身朝着明唯追了出去。
“小唯，小唯！”冀宁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到明唯转过街角，追过去已经不见了人影。站在街头四顾，行人如织，却没有一个是他要找的身影。
慌乱和紧张像是一张大网将他网在其中渐渐收紧，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啊！”抱着头发泄似的大喊一声，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绕过他走。
“弘扬，弘扬你没事，我就知道，我都可以没事，你怎么会有事！弘扬你怎么了，你不要推开我，我是小唯，我是你的小唯啊。”
正不知所措，就听到熟悉的清亮嗓音从一条巷子里传来，冀宁被这声音刺激的得一个清醒了过来，冲过去的时候却正看到明唯扯着一个男人的衣服歇斯底里地叫着。
像是兴奋又像是恐慌。
“我是小唯，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呢，我是小唯啊，我错了，弘扬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扔下我，我陪你去死都可以，你要怎么样都可以，不要扔下我。”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带着乞求像是濒死的人看到了一点求生的希望。
那个男人却是挣扎着要从他的手里把被紧紧抓住的袖子抽出来：“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我不认识你口中说的人啊。”
冀宁过去拉开明唯示意那个男人走，那个男人连忙跑也了小巷子。他把明唯紧紧地抱在怀里也不顾他的挣扎就往暗处拖：“小唯你认错人了。”
明唯只是挣扎着嘲他吼：“我没有，我怎么会认错，他是弘扬，他没死，不对，他死了，我开枪了，但是我都可能活着，他为什么不能！他一定是在怪我，一定是！”
此时的明唯已经近乎疯了，眼前不断交织的是之前李弘扬的宠爱和他开枪时的画面。
头疼得像要裂开，分不清现在谁是真的，到底在哪里。
冀宁只好一掌把他劈晕了叫人来接他们回去，坐在车里看着怀中人脸上的泪痕和紧皱着的眉头，连这个时候，都还是一脸痛苦的表情。
那些记忆，即使这么痛苦，你都不肯忘掉吗？
收紧胳膊，冀宁感觉自己的心脏钝痛，像是被一把没有开封的刀缓慢地磨着，一刀一刀，不见血，却压抑而痛苦地渗透全身。
明唯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医生来看过之后表示身体没有事，主要是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虽然引起了这种反应，但好事是，他之前压抑的情绪也宣泄了出来，主要还是看他能不能释怀。
坐在床上的明唯任由冀宁给他擦着头发，垂着头一语不发。
“青青陌上桑，谁家少年郎，明眸皓齿颜如玉，灿烂似阳光。”冀宁刚出第一句的时候，明唯就转过了头看他，一直到他说完，都一直看着他。
好半天，才声音沙哑地说：“再说一遍。”
“青青陌上桑，谁家少年郎，明眸皓齿颜如玉，灿烂似阳光。”冀宁又说了一遍。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眼里有眼泪慢慢地流了出来，盯着冀宁只是一遍遍地说：“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冀宁一边念着，一边将他搂进怀里。明唯在他的怀里抖成一团，从流泪慢慢变成哭嚎，他紧紧地掐着冀宁的腰，泪水一流了冀宁一身。
他只是不停地说着：“再说一遍，再说一遍。”由开始的想要证明什么一样的急切变成后来的渐渐放松渐渐小声的愧疚。
青青陌上桑，谁家少年郎，明眸皓齿颜如玉，灿烂似阳光。
曾经那个男人想要保护的，却被最爱的人亲手毁灭。曾经明明无时无刻都在幸福，被自己推入大海飞灰烟灭。
对李弘扬来说，这样的小唯才是他爱的那个人，明眸皓齿颜如玉，灿烂似阳光。
“小唯。”任由他哭了很久，哭到最后已经再发不出声音，抽得气都接不上来，实在哭不出来了，冀宁才握着他的肩膀推开他。
明唯眼睛已经完全哭肿了，本来苍白的嘴唇也咬得红艳如血。他坐在床上慢慢地平复着因为哭嚎而说不话来的抽气，身体已经由刚才的僵硬变软。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身体疲倦到如果不是冀宁扶着，他一定会倒在床上。
“冀宁，如果有一天，你不要我了，一定要亲手杀了我，然后，把我扔到海里。”明唯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清亮，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冀宁还没说话，明唯已经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如果我主动，你不会拒绝，你说过的。”
不等冀宁开口，松开他的唇他又飞快地说：“我知道你是冀宁，希冀的冀，安宁的宁。”
你给我希望，那我就还你一世安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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