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莱坞的魔法师》范醒

71、抄袭？

　　“什么？我抄袭？谁说的？告他，把他告到破产！”

　　李约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把手机捏碎了。

　　“不知道，网上突然就出现了这个传言，说《你是他吗》有抄袭某杂志三年前登载的短篇小说《杀手爱情》。”杰西卡在电话那边比李约冷静多了，听见李约发火，她也只是顿了一下，才开口解释：“老板，其实这种事在文娱界很常见。想出名想疯了的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如果我们真去费劲找到他，告他，反倒得了他的意，无论官司是赢是输，我们的名声都坏了。反倒帮他炒作的名气，为他的发展铺平了道路。更何况，传言也一直强调是，有抄袭的嫌疑。用这一条来告诽谤，就算赢也是很麻烦的。我相信，这不是老板你想要的结局。”

　　李约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工作室有什么应变方案？”

　　“在公司网站上挂出公告声明和谴责。并请你的和工作室的朋友应援，明星多，说的人多，自然而然，风向就转了。还有一些其它杂七杂八的小措施，就当是影视部的一个急训吧，绝对没问题的。那种只敢在暗地里下黑手的人，对他关注多了，就是失策。如果他有证据，让他跳出来告我们还更合适一点呢，不过，谅他也没这个胆量。”

　　李约听着直皱眉头：“如果他真的告了呢？”

　　“那他一定输。老板，你对自己作品的原创性都没有信心吗？而且，他一旦站出来，我们反告他诽谤就容易多了。等待他的就是牢狱之灾。有我爸在，他就算在监狱里，也绝对不会好过的。搞这些小动作的人或者组织，都是很胆小又有野心的，他们绝对不会主动跳出来让人抓住把柄的。放心吧，老板。”

　　“就这么放过？我不甘心。”李约与杰西卡说话，没有平时在开会时的严肃态度，偶尔还会露出一些小孩子气。比如现在，这种纯粹的置气心思，就是等待安慰的讯号。

　　“真想要查出来是谁干的，我们靠自己可不行。不过，老板，你有钱，你可以花钱请专业人士查。查到人之后，怎么处理，就看你的心情了。”

　　“说这么无情的话的女人，可真不象你啊，杰西卡。最近出了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吗？”李约很敏锐地发现了杰西卡的反常。杰西卡本性活泼，极少这么冷冰冰地陈述事实。

　　电话那端的杰西卡沉默着，李约也并不催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杰西卡微微干涩的声音：“没什么，我爸妈离婚了。”

　　一听这话，李约也不知该如何回应了。杰西卡肯在电话里与她说私事，自是把她当成朋友，可是她真的不会安慰人。李约顿了顿，只干巴巴地，学着电视上的两性专家的话说道：“你已经二十五岁了，有钱又漂亮，还有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你已经不是依赖父母的孩童了，他们离婚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只是想自由，想重新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你不必这么看重……”

　　杰西卡听着李约说着完全不符合她性格的话，口气更是平板板地可笑，好象小学生背书一样，她这辈子再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安慰人的方式了，杰西卡不由地就真地轻笑出声：“我知道，昨天还和我爸一起吃了饭。感觉大家都解脱了，并不是真的不开心。好了，老板，这个月的报表我给你寄到邮箱里了，你记得查看。”

　　又说一会儿工作，两人在挂电话之前，李约突然叮嘱道：“杰西卡，记得请人查一查幕后推手是谁。然后第一时间把人物资料发给我。越快越好。”

　　对一个作者来说，无论是小说作者还是剧作者，都一样，再没有比抄袭更恶劣的名声了。就算是罗曼·波兰斯基那种□□幼女嫌疑犯，人们就算鄙视厌憎他的人品，也不会对他的电影剧作作品有什么疑问。
　　但一旦被涉抄袭，观众和读者的态度就完全是两码事。这相当于专业范围内的偷盗行为，最可恨的不只是偷盗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偷窃了别人的劳动成果带来的荣光，及荣光背后代表的财富人生。
　　中国有句老话说：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抄袭这件事，说大了就是如此。

　　李约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污蔑。这是对她辛辛苦苦几个月绞尽脑汁的生活的践踏，也是对她尊严的践踏。就算工作室的应对措施很多，执行力也足够，结果肯定是李约赢。李约也没有打算如此轻易地放过幕后推手。前三百年，凡是惹过她李约的人，都只能在亡灵界定居。现在，她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普通公民，自然不会再象从前一样快意恩仇，随便杀人。但让她只做表面功夫，对敌人却轻轻放过，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特别是这种言论一经出现，围观者总是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名人。李约可以想像，就算把言论风向搞定，所有的媒体人都声援她，也一样会有大把的人在心里在背后，给自己冠上抄袭的帽子。
　　所以，必须要反击。要狠狠地反击。

　　事情定了调子，手下的执行力也可以放心。李约做为魔法师，平复情绪是本能，等她挂了电话，就已经恢复成严肃的大导演乔安娜·李了。

　　只是，到了波士顿之后的行程，剧组成员都发现，导演更加严厉，更加不苟言笑了。做为出资人和导演，李约的情绪让剧组整个绷了起来，做事效率是之前在纽约时的好几倍，连演员之间都不再随意开玩笑。
　　当然，大家都是圈内人，随便问一问翻一翻，就知道导演为什么这么大脾性。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论，搁谁头上，都会不爽。象李约这么的只是在工作上严厉，已经是很克制的态度了。
　　更何况，凡是和李约一起合作工作过的人，都知道李约虽然看着年纪轻，但她的成绩确实是自己实打实地干出来的。尤其是迪卡普里奥，他还见过之前剧本的半成品呢，等于是完全见证了剧本创作的过程，自然是真真切切地信任李约。不用李约说，他就在自己的FACEBOOK和今年新出的推特上更新了一条日志，严重声援李约，并提出很多现实证据，向他的粉丝解释李约的工作时的状态，绝对和抄袭无关。

　　更何况，那个名叫《杀手爱情》的短篇小说，不但发表的杂志早已经关门停刊，作者也是用的笔名，找也无从找去。
　　最初的抄袭言论指的就是这篇小说。其实，它与《你是他吗》唯一相同的就是，男主角都是为爱杀人，女主角都是高中生而已。短短一万来字的小说和一个长达九十分钟的电影，除了这点设定相同之外，其余情节，立意，完全是天南地北。这样，就被称为抄袭，笑话就闹大了。
　　而在这个最初的抄袭线索之后，更多人“挖出”来更多的所谓抄袭线索，才让此事变得暧昧不明起来。很多没有看过李约作品的闲人，也跟着起哄。网络上本就是鱼龙混杂，这个时期，网络言论又不用负法律责任，更多人用着此事发泄起心中的恶意，这才使得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有人开始发表种族歧视论，直接人身攻击起李约的黄皮肤来。大言不惭地说起，黄皮肤等于人品卑贱论调。
　　李约除了工作需要很少上网，知情的也不会跟她说这个让她闹心。所以，她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她表现得不在意，但别人在意。好容易有个华人在美国冒了尖，就被这样被咬杀？
　　一时之间，网络骂战就爆了。

　　事情闹大了，于是，象迪卡普里奥这么站出来的人不在少数。无论是汀布莱克这样的年轻派，还是史派西这样的老资格，或者和李约合作过的各个工作人员，甚至没合作过的，也趁此风潮，在各自的网络或者是媒体采访时一致地力挺李约。
　　小小一个导火索，本来只是小事件，被这么多明星大腕参和之后，也变成了大事。一时之间，如果不是李约窝在波士顿拍戏，她家的门槛肯定被媒体都踩没了。
　　最后，甚至象福克斯这样的电影公司都出来说，抄袭完全是反无稽之谈。编剧工会也跟着声明，他们的审核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抄袭，根本不会给认证了。
　　不管真情假意，这样的一番言论清洗过后，再加上工作室开了记者会，严正在声明之后，媒体言论正如杰西卡之前所说，开始一面倒。

　　倒是杰西卡很高兴地来电话称，这么多的声援，只说明一件事：“老板，你现在是真正的大导演了。”

　　“哈？”李约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不是亲人，情谊这种事从来都是和利益相关的。这么多人发言力挺自己，当然是因为看好自己的导演作品，无论今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但在同一个圈子里，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留个人情，总不是坏事。这样想的人多，自然事情就突然发展成现在这个状态。
　　这就是人所常说的“话语权”。这是名人的特权。你说的话有人听，有人信。有人爱你，自然也有人恨你。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自然杀敌三千，衣不沾血。用不好了，自戕也是很合用的。

　　在这样紧张的工作状态下，本来要半个月的工作量，十天就圆满完成了。李约冷着脸，连惯例的杀青酒都没喝，直接飞回了洛杉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