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卷胭脂香》玉香笼

5、第五回 药香

　　药香邓王府

　　小娘鱼被李宥捏着手臂一路抓去了李宁的府邸邓王府，府邸里的管事一看两人都是血，吓了一大跳，赶快去请太医，可是太医来了之后，看看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小娘鱼，太医慌张了，赶快找银针来打算施针。李宥的手包扎起来，就是有些擦破了皮，弄了点血在小娘鱼身上，加上那只可怜的小松鼠一直在流血 ，小娘鱼身上的都是松鼠血。

　　太医的徒弟问：这个姑娘脉象平稳，但是为何不醒呢？
　　太医想想说：等吧，三个时辰之如果还不醒，那就再来叫我吧。
　　太医带着徒弟走了。

　　李宥可惨了，他得赶快回去。不然母亲要是知道自己到了哥哥家里，会有些不高兴的。他不想惹母亲不高兴。于是匆匆告别管家让管家给他备车，抱着小松鼠要走了。就他他准备上车的时候，看见哥哥回来了，李宁一看就他一个人，有些诧异。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个无赖呢？你打发走了么？”
　　“她？她还在邓王府，哦，不太子府呢。”
　　“什么？你自己要溜了，把这个赖子扔我这里啊。”

　　李宁给他开玩笑。结果李宥被哥哥吓到了。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打算看看太医就走的，可是，可是。可是就拉着刚进门，她一下子两眼一翻昏倒了，吓得管家和我两人赶紧地把她抬了进去，我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可不能惹事。”
　　李宁笑笑说：“哥哥和你说笑呢。别说赖子，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敢在我邓王府造次。去吧，去吧。”李宁知道，郭贵妃和出身低微的母亲一向面和心不和，所以，李宥虽然很喜欢和自己玩，他总还是要掌握分寸的。

　　李宥抱着小松鼠走了。

　　今日起，他就是大唐的皇太子，父皇对他早已是刮目相看，正打算进府。有人在背后叫了他一声。他一转身，原来是哈桑尼，哈桑尼是住蕃坊里和他的父亲在长安西市开了一个珠宝行，他的父亲穆罕德是番长司里的都番长。

　　李宁一看是好朋友哈桑尼来了，哈桑尼是胡人，他有一头棕色的卷发，高挺的鼻梁，灰蓝色的眼睛和白白的皮肤，一身胡人皱褶裤子和一大件皮袍。

　　“你怎么来了？怎么今天不去帮你父亲做买卖了么？”哈桑尼的父亲在长安开的珠宝行是长安的达官贵人的首选之处。
　　哈桑尼笑着说：“我父亲知道您做了太子，特意让我来送上他的贺礼。你别误会，因为我俩是好友。而且你救过我们父子俩的命。
　　李宁搂着他的肩膀边走边说：“进去说，进去说。”

　　太子府里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回来，他们心里掩饰不住的欢喜。可是李宁回来之后，并没有特别的开心。
　　主管内府的女官禀报李宁。：“太子殿下，和遂王一起回来的那个女的，还还在内房昏睡不醒。太医，太医走了。”
　　李宁一听吓了跳，这让要是死在了太子府，那可是大事。他赶快让人带路。
　　：“太医怎么说？”
　　女官说：“太医说，三个时辰之后如果不醒，就再去请他。”
　　李宁：“这个过去几个时辰了。”
　　女官说：“才半个时辰。”
　　李宁很少不解，：“为何要等三个时辰？怪事。赶快差人去问太医究竟！”
　　女官赶快地小跑走了。

　　他让人带着哈桑尼去了书房，自己一个人去看看那个内房的赖皮女子。雕刻着葡萄串珠，一支支蝙蝠挂在木框的四角上，鎏金的金漆是工匠们最近再弄好的，知道自己要册封皇太子之后，他们折腾了一段日子。他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只看见一个沉睡的女子，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脸庞，盖着半边脸，咋一看有些以为这人死了，但是细细看，有还有气息，他在床旁坐下，歪着头，看上去她脸色红润，感觉是睡着了，脸上的血迹洗净之后，他才细细看看小娘鱼，看衣着就是那个在梅亭鬼鬼祟祟在梅花树下的女子。

　　因为好奇想看看她的脸庞，他伸手把头发轻轻拨开，迟疑了一下，心里对自己说：“这张脸，还看得过去，不难看。”

　　小娘鱼睡的极沉，根本不知道身旁有人。

　　此时此刻，他爹查天玑在到处和内侍省的刘公公找人，他担心女儿惹出什么大祸来。还是刘公公安慰他，在这大明宫丢不了，让他先回去。

　　查天玑要赶快回去，回去做什么呢？今天太子册封礼太子走了之后，郭贵妃要他专门给她的内宫配制专门的香漏。他要赶快回去。郭贵妃还拉着皇上，表扬了他们家的香可是真正的喜欢，要皇上陪她一起去看看，皇上龙颜大悦，给了他十日，要他为郭贵妃配制最好的，可是他有难言之隐。

　　心里惦记着女儿，又忙着回去的查天玑先回家了。拜托刘公公找到女儿之后，送回查家香坊。

　　李宁在那里守着小娘鱼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那天他在溪边遇到的那个甩着香囊的女孩，他记得那时候小娘鱼身上的香味，让他充满了信心的那个傍晚，后来他一个人骑着那匹雪里霜，回皇宫的路上，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做皇宫里的主人。

　　太医这时候来了，急急地跪下，李宁说：“太医，为何这女子如此昏迷？但是看着似乎没什么大碍？”
　　太医战战兢兢地说：“太子殿下，微臣为这位姑娘诊脉，脉象平稳，但是非常虚弱，应该是过度疲劳，过度兴奋，然后受到惊吓，因为劳累而引发昏厥，心火太旺。”
　　李宁：“那，可需要治疗？”
　　太医：“臣回去配制了专门的药，只要给她闻一下，应该可以醒过来。”
　　李宁：“那是什么？”
　　太医：“御药房有上好的龙脑片，给她闻一下，试试吧。”李宁结果太医递过来的银盒子，打开一下，如霜一般的一两块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里面，他有些怀疑地看看太医。
　　他把盒子伸到小娘鱼鼻子边上，小娘鱼闻着闻着，鼻子开始使劲地嗅起来。李宁好奇就一直凑在她面前看她的反应，小娘鱼一下子醒来，坐了起来。
　　“龙脑香！！龙脑香！！”身边的太医也吓了一跳。
　　小娘鱼才开始慢慢回过神来。
　　在那里大叫 ：龙脑香 ，一定是龙脑香！！”
　　太医赶快过去捏住脉，让人端水过来给她，小娘鱼几下就喝完了，大声叫嚷：“还要，还要！”她等不及了，自己跳下床就去倒水。这时候一个小小的香囊球滚落在李宁脚下，而小娘鱼没有觉察到，而李宁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香囊球，因为一股熟悉的遥远的味道混杂着龙脑的香味，他还是问到了，他轻轻地抬起脚，将小香囊球踢到桌子下无人看见的地方。然后将龙脑还给太医，说：“好了，醒了，就问问家住哪里，送回去吧！”刚走几步，又转身走到小娘鱼身边。
　　“记住，下次去皇宫，不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下不为例啊。”

　　小娘鱼一听急眼了，这时候她终于认出来那个人就是今日在宫里和那个傻子一样的抱着松鼠的人一起害自己的人。她说：“你才偷鸡摸狗呢！”
　　李宁转身有些愠怒。太医刚要说：“大胆！你知道这是谁么？！”
　　李宁抬手制止了太医，他交代身边的那个女官。：“问清楚，送走吧。此等人不能在我这里撒野。”

　　小娘鱼被女官推推搡搡地，推出了太子府后门，这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还在发懵。她懵懂地走在长安城灯火通明的街道，来来往往胡人，叫卖的声音，她开始咽口水，惊觉自己没吃东西了，去摸荷包，才发现香囊不见了，荷包也不见了，她一下子呆了，这个香囊是她们查家祖传的香囊球。是奶奶研究出来的，可是奶奶来不及告诉爹怎么做，就过世了，爹一直在研究怎么复制出更好的香囊球。一直不给她，多亏那颗沉香木，可是，可是，想着，小娘鱼知道，今天彻底要被爹罚了。

　　爹罚就是不能出门，不能出自己的房间。她走出大街，终于认出了回家的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查家香坊。才走到门口就闻到母亲做的好吃的，她管不了那么多，先弄吃的，推开门就叫嚷着：“饿死我了，饿死我了。”
　　查天玑他们一直在焦急地等刘公公回话，下人们都出去找去了。结果小娘鱼一个人回来了。顾不上问，她已经在那里吃开了。
　　查天玑叹口气，想着等她吃完，再问她今天去哪里了。

　　而李宁送走了哈桑尼，看着桌子上他和他父亲送来的贺礼 ，陷入思索之中，不知不觉他回到内房，想起那个香囊球。于是推开房门，点上油灯，在灯下仔细地看这个香囊球，没有打开，那股熟悉的令人愉悦的味道，再次扑面而来。

　　他拿着香囊球，觉得很困，很想睡觉，一个人靠着靠枕，慢慢地睡了过去。在梦里，他梦见了一个高高的阁楼，阁楼上冲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