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童年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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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夜雨，扫去夏天的闷热，雨滴拍打着树叶，发出轻轻的滴答声。一只手从窗中伸出，雨水从那只手慢慢划入，湿润了手，还有衣袖。
“你很喜欢下雨？”鬼刹看着在窗边戏雨的秋丹凤，她的样子很美、很静，像是在思念着什么人。
“雨露可以滋润身心，可以让人冷静，更可以感受到万物的变化。”她不回头，如同背书般的说出这番话。
“这样的说法我是第一次听说，你经常这么做吗？”鬼刹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她的脸很平静，挂着淡淡的笑，可她的眼中好像有着很大的悲伤，却没有泪。
“没有，这是第一次，”秋丹凤温柔的说，抽回了手“我现在明白了，她为什么常常淋雨了，她的心不平静，但她又必需冷静下来。”
她是谁？鬼刹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秋丹凤很忧伤，他不想让她想记不开心的事。
“丹凤，你从小就生活在秋羽山庄是吗？”他想转移话题，让她不有忧伤。
“是呀，我很小就来到了这里生活。”她几乎没有亲人了，秋无灵就是她最亲的人。
“那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他的童年有过快乐，但最多的却是在鬼门中的记忆，不知她的童年如何。
“很开心的童年，”她笑着说，但那开心是在秋无灵出事之前“和姐姐去后山摘花，下河摸鱼，到山下的落仙镇吃酒宴，同镇上的恶霸做对，到最后落仙镇在也没有恶霸了。”想起那些事她就觉得好笑“后来，我去学武，姐姐就经常往苏家堡跑，和苏朗霆斗嘴，姐姐输了的话，就追杀他满堡内的跑，每次都是师父出来解围，要是姐姐胜了，就狠狠的敲他一笔，每回他都说在也不理姐姐了，可每回见了我总是问姐姐长问姐姐短的，关心的不得了。”
“那在后来呢？”鬼刹知道苏朗霆，听说是苏彼俊的独子，一场恩怨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为此苏彼俊三年闭门不见客。
“在后来，我姐身子不好了，要养病，师弟师妹们，还有珍珍和玉芸，来和我们玩弹珠了，”她回忆起当年那场游戏，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少麒用的是金珠子，菊子用的是檀香珠子，珍珍有的是玉珠子，阿容用的是深蓝石珠子，玉芸用的是琉璃珠子，我和姐用的是黄蓝两色的猫眼石做的圆珠。”她解释着各人所用的珠子。（蓝石是一种在君国很常见的石头，但也分两种，淡蓝石比较多，多用于平民家给孩童做圆珠玩，深蓝石则比较少见但不是很明贵，一般有于做装饰，只有高官家才会拿来给孩子做玩珠使）
“那谁赢了？”鬼刹不太关心他们所用的珠子，到是更关心谁赢了。
“你应该问谁输了。”她轻笑，笑中多了些许狡猾“除了珍珍，我们都胜了。”那天司空珍可是输得边一个珠子也没有了，不过她也不在乎，只要大家一起玩的开心就好了。
“鬼刹你的童年是如何过的？”她不知为何很想知道鬼刹的童年是如何的。
“我吗？”他沉思了一下，“我最多的记忆是在鬼门中，那时是没有童年可言的，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那是很黑暗的地方，是他一生最黑暗的记忆。
“我是问，在那之前，你不会是出生在鬼门的吧？”秋丹凤为他和自己斟了杯茶，打算听故事、喝茶。
“在那之前很模糊。”他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他在思索那之前的事。
“那你姓什么？不会真的姓鬼吧？”她轻笑着，象是在打趣他。
“我记得应该是姓莫，但具体叫莫什么，我就不记得了。”他还记得，曾经有人叫过他莫儿，说过他是莫家的儿子。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父母？”她已经记不清父母的样子了。
“我记得，有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不是很美、很平凡，但她真得很温柔，她应该是我娘。”他的眼很温柔，这样的思念才让他能活了下来。
“在后来呢？”她喜欢看鬼刹思念人的神情，很平凡、很温暖。
“在后来，我记得她总在哭，有一天她带我离开了一个很大的宅子，走了很远的路，她说是去她姐姐家，那天，天黑了，我们投在了一个小村子中。”他在回忆这当年的情景，可声音越来越冷，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可当天夜里，一群山贼，血洗了村子，她为了保护我，将我挡在身后，我就看着她被人活活的砍死了。”他捏紧了拳头，他好狠，他真的好狠。
“那记忆很可怕吧，但你知道吗，你的生命就是你娘的延续，只要你活着，她一定会很安心的。”这事上没有比眼睁睁看着亲人被杀更残忍的了。
“我是被鬼门中的人从死人堆中找出来的，然后就开始了最黑暗的生活。”他冷冷的笑着，他娘死的时候，还在笑，说着活下去，无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要活下去，所以他进了鬼门，他活了下来，还遇到了秋丹凤，是不幸也是幸。
“你至少还能记得母亲的样子，可我呢？”她悠悠的声音如同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连他们的样子都记不清了，他们去世的时候我太小了，早已记不清了。”
“那你觉得你的母亲应该是什么样的？”鬼刹为她悠悠声音而感到心痛，但他知道在孩子心中多多少少会有母亲的影子的，就象他至今也没有忘记过母亲。
“听姑姑说过，我母亲是名很厉害的药师，救过很多人，但最后却救不了自己。”在她的记忆中母亲身上永远有着浓浓的草药味，永远是关心草药多于她，永远是将病人放在第一位，这就是为什么她会忘记得母亲的原因，因为不想去记忆，她也很无情。
“药师？你娘叫什么？”鬼刹心中不安，秋丹心的娘，不会是那个人吧！
“姑姑说，我娘叫毒女。”她记得很深，因为毒这姓很少见。
果然！鬼刹心中一震，他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年名震江湖，有药圣之称的毒女的女儿。相传药圣有一师兄自称毒王，曾一时震惊江湖，杀人无数，药圣舍身救人，不幸死在其手，毒王深觉愧对师妹自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但这只是传言，当年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
“鬼刹，如果你愿意的话，就一辈子留在这里吧。”秋丹凤看向窗似是无心般说出这话，眼却一直不看鬼刹。
鬼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这样他们一个看着窗外，一个看着她，一直到雨停，再没有说过半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