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熙》疯疯疯疯兔

3、第三章 大神收徒

　　第三章大神收徒

　　杭州一院，住院部。
　　燕归来站在一间疗养病房门口，门内传来电视连续剧的声音，他敲门两声，随后进入。
　　病房里两个长相甜美的年轻护士，见到进来的不速之客，眼中同时一亮。
　　“好……有型的人啊！”
　　她们却还来不及上去搭讪，就被病床上半躺着的老人请了出去。
　　老人抚摸着手中一个茶壶盖，拿起旁边的遥控器关了电视，“老燕，又麻烦你了。”他乐呵呵地招呼道，红光满面。
　　“不麻烦。”
　　燕归来毫不客气地往旁边沙发上一坐，冰块一样的扑克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关怀，“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什么时候出院？”
　　原来，这老人就是之前在培训中心上课的孙教授，而他网络上的身份，则是中华黑客会已退隐的元老人物，前些日子心脏病发作住院了，燕归来回国来探望他，还主动提出去替他讲完一个月的课，顺便也看看这个新人辈出的时代能有多少希望的种子。
　　却想不到，一天时间，就被人认了出来。
　　甚至连那个女人都知道了，连夜从法国追过来堵他。
　　所以，他也是很苦恼的。
　　“我老早想出院了，她们非要再观察几天。”孙老精神奕奕，眼中满是光采，他看着燕归来，仿佛回到了他们那代人风华正茂的很多年前，一起在数据世界里纵横驰骋、盛极一时的时代。
　　只是岁月终究不饶人，他乡冷落，游子归国，年轮一圈圈地爬满孙老的额头，到如今，改行的改行、洗手的洗手，就连他这样不甘心的，也只能成为古董人物而存在了。
　　唯有一点令他欣慰的是，当年的小苗，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顶天立地。
　　风雨燕归来，一人独扛这天下，从未叫人失望过。
　　“我把你的课交给几个朋友去代了，你不怪我吧？”燕归来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是闲着无事才去给那边朋友帮忙，我也想看看现在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水平了。”孙老满面笑容，“你一回国就来看我，还帮我收拾烂摊子，该是我感谢你……对了，”他又问道，“你在法国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想回来看看。”
　　“哦……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总不会单纯来看我这个小老头吧？哈哈哈……”
　　孙老顽皮的笑容，像是一个开心的孩子。
　　“和你一样。”燕归来等他笑完，淡淡地说道。
　　“和我一样？”孙老愕然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也是，你多年漂泊在外头，孤身一个人，也总归是不容易的，谁能不想家啊，何况家里还有这么多好苗子，怎么样，这次去研究班讲课，看中什么好苗子没有？”
　　“没有。”燕归来依然淡淡两字。
　　“他们虽然顽皮些，还把我气得犯心脏病，但不得不说，有几个孩子的天赋是极好的，你不考虑考虑吗？”孙老敛了笑，看向窗外，叹道，“你总是坚持着自己一人，唉，过去是好的，可现在，你也不小了，也如愿站在最高的位置上了，是时候该找个苗子，为未来着想了吧？哪怕为你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燕归来紧抿着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还记得当年的花阡陌吗？”沉默一阵，孙老抬抬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的老对头啊，哈哈哈。”
　　“记得。”
　　“他一直在国内，哪也没去，当年的一切盛景，现在想来，就好像是一个梦……我原本以为他金盆洗手后他的「神之一脉」就从此没落了，我最近却听说一个传闻，”孙老忽然压低声音，“说是花阡陌那浑蛋两年前忽然收了一个徒弟。”
　　燕归来听罢，只有微微一抬眼，依旧没有说话。
　　“我还听说那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小孩，直接被他收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去了，到现在两年过去，也不知学到他几分火候了。”孙老说着，“只是他们师徒两人一直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哪个山窝窝里藏着，在网上也一直不曾抛头露面过，那老浑蛋真是越来越精了。”
　　“他们那群人一向如此。”燕归来语声冷冷，不知是不屑，还是尊重，或是两者都有。
　　“可现在你回来了，也许他那一脉，就会趁此出世，来找你麻烦也说不定，谁不想踩着你的名气上去？”孙老咧着嘴，仿佛等着看一场让他期待已久的角逐大戏，“花阡陌退隐之前可是让我们头痛了很多年啊。”
　　“不碍事。”燕归来神色一如既往地无波无澜，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如洗的天空，“他那一群人把技术作为获得财富和名利的工具，没有真正的黑客精神，再来一百个花阡陌，我也不会怕他。”
　　“老燕啊，你还是这个样子。”孙老笑笑，“不过，我的意思是，他都教了一个厉害徒弟出来了，你是不是，也考虑一下呢？”

　　杭州大厦某一层的甜品店里，关小熙和她的闺蜜叶盈盈、同桌苏牧围坐在一张小圆桌边。
　　“约你这位状元大人出来还真不容易，怎么样，美好的假期被采访和演讲塞满了吧？”叶盈盈毫不客气地嘲笑苏牧，“听说你的状元笔记都被你妈拿去拍卖了？你妈还被选举为杭州市什么模范家长协会会长？”
　　关小熙一口果汁喷出来。
　　苏牧依旧是报纸上那张斯文禽兽微笑的脸：“我这不是出来了嘛，我的清华大才女。”他嘴上回击着叶盈盈，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关小熙。
　　关小熙扭开头去，仿佛她一个落榜少女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有这样一对死党朋友，她的人生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苏牧从高一做她同桌开始，就喜欢了她三年，她一直是知道的，其中苏牧为了留在国内，坚持反对家里把他送去美国读书，于是不得不答应家人一定考上清华北大，他也真的做到了。
　　叶盈盈从高一见到苏牧开始，也喜欢了苏牧三年，关小熙也是知道的，为了和苏牧考入同一所大学，叶盈盈卖掉了她所有的游戏账号，一头扎进习题的海洋里，终于她也是做到了，虽然最后与北大差了几分失之交臂，不过够上了清华的分数线，也算如愿以偿。
　　所幸狗血的三角恋并没有影响三人的友情，关小熙以饮料代酒，由衷地祝福他们两人前程似锦，一向淡定的苏牧这下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小熙那你呢？”他犹豫着问，“你要不再努力努力，明年争取考到北京来？我们三个就又在一起了，我每天给你视频讲题怎么样？”
　　叶盈盈一爪子拍开他：“去去去，还视频讲题，怕是要互诉衷肠哟，小熙你别理他，我给你说，你要是不想复读，就来我哥的公司上班吧，杭州上海北京都有分部，当然你愿意来北京分部最好，我叫我哥给你开最高的工资，绝对让你衣食无忧美滋滋！你来北京我们三个就又可以浪在一起了！”
　　关小熙笑着摇摇头：“不用麻烦你哥啦，我现在有一个很棒的目标了……”
　　“你客气个屁，咱俩谁跟谁啊，我今天回去就跟我哥说去，你以前不是一直很想做游戏策划吗，我哥他们新开发的那个《仙宿》网游版正好缺游戏策划呢。”
　　“不不不，我以前只是吐槽一下现在的游戏从剧情到架构到数值都设计得好烂而已……”
　　“哎呀你别扭捏的像个娘们一样，就这么说定了啊！啊对了我哥他公司过两天有个新游发布会呢，我们一起去吧，我天天跟他念叨你，他也是很想见你的！”
　　“卧槽我本来就是娘们啊！”
　　……
　　忽然就已是8月末了。
　　仿佛前一刻，还是毕业典礼，再前一刻，还是三个人穿着校服在操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时代，可是现在，好像只是一眨眼，他们就不得不踏上为了前程而奔走的道路，也只要再一眨眼，他们就已结婚生子，成家立业。
　　那我的前程又在哪里呢？
　　送别两个好朋友，关小熙一个人走在柏油马路上，心里很伤感，这很可能是他们年少时代的最后落幕了，从此分道扬镳，各归前程。
　　其实关小熙对于去做游戏策划还是很心动的，叶盈盈他哥叶江城虽然与她从未有交集，但一直出现在她们两人的少女时代里，温柔，有钱，多金，业内首屈一指的游戏公司老总，关键还是单身未婚，排队追他的美女大概能绕西湖好几圈，他却一个都不看，唯独对妹妹经常向他提起的“天才游戏策划师关小熙”很感兴趣。
　　换作以往，这天上掉下来的美差，关小熙说不定就去了，现在她却仅仅为了一个人一句话，就推掉了这一切。
　　他说，到时候，想来的都可以来。

　　关小熙吃过晚饭，第一件事就是搜索出中华黑客会的网站，点进首页，果然就看到了这么一条新出的公告。
　　【8月30日上午9点，中华黑客会将在建站十周年之际，于实地举行第一次收徒大会，报名细则请点此阅读。】
　　卧槽她看到了什么！
　　收徒大会？
　　收！徒！大！会！
　　这四个字让关小熙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关妈一边洗碗，一边听到女儿的房间内传出禽兽般的大笑声，险些把碗都摔了。
　　关小熙火速注册了一个网站的账号，昵称：熙马拉雅。
　　“哈哈哈太霸气了！”
　　在注册用户高达数百万的中华黑客会，这个仍没有被占用的名字，让她顿时非常有成就感，望着下方显示的在线人数，赫然是鲜红的六位数字，她的小心肝跳得那一个激动啊。
　　铺天盖地。
　　这是关小熙对网站论坛的第一印象。
　　铺天盖地的帖子，铺天盖地的程序代码，铺天盖地的算法资料，以及铺天盖地的……男人。
　　在线用户列表里，无论是中文名字还是英文名字，清一色，全是男性标识。
　　偶尔几个性别是粉色女性标识的，昵称却尽是些“天使小甜心”、“妖娆小宝贝”、“总裁的萌萌娇妻”之类一看就是猥琐男反串的名字。
　　干净、简单。
　　这是关小熙对网站的第二印象。
　　虽然有着铺天盖地的信息和人流量，但由于设计者的出色分配，使得每个用户，都得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乐此不疲。
　　数以亿计的帖子，一眼望去，整齐排列，相当清爽。
　　关小熙溜达过不少论坛，大的小的有名的没名的，基本都是套用现成模板，不是千篇一律，就是哗众取宠，或是冷清得见鬼。
　　而中华黑客会的论坛，却是有条不紊，尤其是在承载了如此庞大的用户量后，出色的架构设计依然能够轻巧飞快地运转着。
　　关小熙是第一次见到用户体验如此之好的大型论坛。
　　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天才的手笔，她想着，点开了《报名细则》。
　　「第一条：所有会员均可报名，不收取任何费用。」
　　很好很好，关小熙很高兴，她还生怕像其他以活动为名来敛财的机构那样，需要交个几百上千的报名费，她可不敢向老妈要。
　　中华黑客会看来真是财大气粗啊，关小熙心里想着，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如此正式、大规模的、人人参与的，还是免费的收徒大会。
　　黑客收徒弟，这在网上是屡见不鲜的事。
　　无论是小有名气的黑客，还是初出茅庐的信息学人才，谁都会收那么一两个徒弟，但这些都是要收费的。
　　越有名气的人收徒弟，收取的费用就越多。
　　甚至还有天文数字。
　　比如圈内闻名的戒指大神，他收徒弟的开价是每人每月十万块钱，直到出师，起码要花上百万。
　　但因为他名声赫赫，所以拜在他门下的人，络绎不绝。
　　至于更有名的女神如意，学徒的学费那更是天文数字了，不过如意不缺钱，也从来没有什么把技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的想法，因此无数英雄好汉土豪追求者手捧巨款求入她门下最后都被像皮球一样踢了出来。
　　至于最有名的燕归来，他也不收徒，甚至没人敢问他是否收徒……问的人怕是论坛币要保不住。
　　关小熙看到公告上第二条开始写着：「此为建站十周年纪念，以及为网站的未来打算，届时中华黑客会的高层管理都会到场，亲自挑选看中的徒弟。」
　　再下面，是一串长长的名单。
　　其中不乏有她那天在场听到的高手名字，比如南宫大侠、CM、妓院老鸨、KIKI等牛人，还有那个卖戒指的也在上面，但她把名单翻来覆去看了十遍，都没有看到燕归来的名字。
　　“燕归来呢？”
　　她看到公告下的留言板上，已经被无数观众以同样的问题给淹没了。
　　关小熙翻看着留言，才找到一条官方回复，说是燕归来从不露面，也从不收徒，但此次十周年之际，说不定也有可能出场视察一下，具体情况他们也无法估计。
　　只是一个“说不定”，已让无数人撒欢狂奔。
　　关小熙咽着口水，往第三条看去——
　　「此次征选，只选资质极佳、聪颖拔萃的杰出者，一旦被大佬们选为徒弟，就将终身免费传授，并可终身免费浏览本站的藏经阁资料库，所以为确保其中纯正，已拜师而未出师者，不可参加。」
　　嗯，自己没拜过师父，很符合条件嘛，继续往下看……
　　关小熙这时并不知道“终身免费浏览本站的藏经阁资料库”这一点是通篇待遇里最诱人的地方，网站规定，进入独家珍藏的资料库浏览，每篇资料都需单独支付论坛币才能看，最便宜的，也要两万以上论坛币。
　　而且这些资料不得转载外泄，一旦发现有人泄露，那么泄露者的这一辈子，就别想再接触网络了，这对于有燕归来以及一众超强黑客大神坐镇的中华黑客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看这里的独家珍藏资料，只有两个方法。
　　一、付钱。
　　二、打倒燕归来。
　　显然第二条，至今无人做到。
　　关小熙当时也没有想到她以为最简单的第三条，却让无数人在这里含恨而退，丧失了报名机会——已拜师而未出师者。
　　许多人为了学技术，交钱拜了师父，而师父为了收更多的钱，是一辈子不会让你出师的，还未出师却又去拜新的师父，这在从古至今，都是遭受唾弃的。
　　在他们这个圈子内，更是如此。
　　师父和教师不同。
　　教师，教的是学生。一个学生，可以聆听多个教师的教诲。
　　师父，教的却是徒弟。
　　一个徒弟，只要没有出师，那就只能有一个师父，因为师父教徒弟，自古以来必定倾囊相授，传之衣钵，也是中华传统文化里沉淀又厚重之处。
　　倾毕生所学悉心相授，徒弟却又瞒着师父去另拜高人，这无论如何，都是让为师者寒心的。
　　所以正规的收徒，首先看的是人品。
　　正规的收徒，还要设案焚香，行拜师大礼。
　　这不是形式，而是让徒弟明白，“师父”这两个字所承载的五千年文化的重量。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只是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师父”两个字，却变得轻了，甚至变得不伦不类。
　　就像“黑客”两字，也掉了价。
　　在这日渐虚浮的网络上，稍有本事的人，都开始发帖子收弟子赚银子，而许多新人，求学无门，也就随便找了一个师父——毕竟学点技术，走出去也风光，哪怕只是一手小把戏，也能在朋友面前秀一秀，赚一波眼球和点赞，运气好还能收获小迷妹的告白。
　　新手想学技术，在网上随便拜一个“黑客”师父，但这些师父未必会真心传授，大多都是收了钱之后，送给徒弟几个黑客工具软件，再传几段教学视频，告诉他工具软件该怎么用、用在哪里、什么时候用，就到此为止了。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互联网上演无数回，竟也算是求学者运气不错，因为还有很多求学者遇到的都是自称“黑客大神”结果收了钱就玩消失的的骗子，这样的骗子在互联网上也是不计其数。
　　运气好的，开心地拿了一堆黑客工具，看完教程，学会了使用，从此就认为自己也是一名风光的黑客了。
　　“你是干什么的？”朋友们问他。
　　“黑客！”他炫耀地回答。
　　“哇？！真的吗真的吗？” 朋友们激动又崇拜地惊叹，“那黑网站、盗□□、挂木马、远程打开摄像头，这些你都会吗？”
　　“废话，当然会啦！”他得意地回答，“只要用这个工具，再配合这个外挂插件和这个修改器，就可以了嘛！小菜一碟！”
　　“哇！你好强！” 朋友无比羡慕、，“那些软件都是你写的吧！好厉害啊！”
　　“咳……”他语塞。
　　黑客。
　　一个神秘遥远的职业，两个寓意着自由的字，本是无数普通人仰望的存在。
　　如今，却在浮夸的互联网上，变得滑稽可笑起来。
　　“那些人，不是黑客，是驴。”
　　中华黑客会的论坛上，最常见的，就是这句话。
　　“驴”是圈子内，黑客们对骇客的蔑称。
　　不同于黑客，这些只会使用现成的工具，以抓肉鸡、挂木马、盗号、破解、做免杀等游离在法律边缘的地下灰色产业链为生的人，被称之为“骇客”。
　　点着鼠标，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这一生，无休无止。
　　若失去了手上的工具软件，骇客将与普通人无异，他们甚至连手中工具的运行原理都不懂，更有些人，连最基本的程序语言都看不明白，更别说写出代码来了。
　　这些人，往往自以为会用几个软件，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就像驴子拉磨，一辈子只能像机械发条一样运转，让真正的黑客最为不屑的，就是这样的“驴”，是他们，败坏了黑客这两个字的意义。
　　而偏偏最多的，也是“驴”。
　　所以，公告上也写了一条：拒绝所有的驴。
　　即使驴都以黑客自诩，并不会承认自己是驴，不过在燕归来亲自坐镇的中华黑客会，倒是没人敢乱来，所以这一棍子，又打死许多人——这写着所有会员皆可报名的收徒大会，实际上筛选规则极其严格。
　　经过搜索引擎的科普，得知了“驴”的含义后，关小熙拍拍胸口，庆幸着自己又符合了呢。
　　因为她连工具也不会用嘛！
　　再往下看，是最后一条。
　　“为了防止作弊和马甲，所有报名通过的会员，必须真人到场，参加选拔。为照顾全国各地的朋友方便到达，会场分南北，北方的场地设在北京，南方的场地设在杭州，地点会设在可容纳千人以上的大型网络会所，届时根据报名人数，会通知各自分配的场地，报名于8月27日结束，请大家按时到场……”
　　杭州。
　　关小熙看着那两个字，眼珠子直蹦，在她的认知里全国性的大型活动通常都设立在北京和上海，这次南方却设立在杭州，难道是因为……
　　关小熙又想起他临走时，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想来的都可以来。”
　　关小熙忍不住一口水呛在了喉咙里。
　　她脸上挂着傻笑，满心欢喜地进入报名页面填写信息。
　　却在下一秒，仿佛瞬间从梦中跌醒。
　　“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此次活动只有2003年1月前注册、并且论坛等级不低于十级的会员，才可进行报名。”
　　这是报名页面开头的红字说明。
　　“小熙啊，你这个天杀的，怎么又把马桶堵住了？！”
　　刚从天堂掉到地狱的关小熙听到老妈在屋外的叫骂，转过头，只见关妈手提马桶塞，怒气汹汹地冲进来。
　　“马桶早上就坏啦，扔纸都堵，我明天就找人来修。”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赔笑。
　　“你妈我已经修好了！你这个败家子，修马桶要三十块钱呢也亏你说得出来。”关妈一声叹气，然后拿起湿淋淋的马桶塞，恨不得塞住女儿的电脑屏幕，“你也一天到晚就知道上网上网的，今天培训中心的钱老师打电话来，说你没有去上课啊？老实说，你是不是又上别地方野去了？”
　　“没有啊，我今天去四楼的研究班上课了，不信你打电话问程教授，他还表扬我了！”关小熙诚实地说。
　　“研究班？教授级的老师？”关妈半信半疑半惊喜，“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是啊，研究班，教授级的老师，他都夸我是天才来着……”
　　关小熙扭头甜甜一笑，她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