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她谁都不爱》红烧雀

22、第二十二章（修）

　　白珏不知道车后发生了什么，她正倚在车窗外看外面的春游景色，微风吹乱她额前的碎发，拂过她的脸颊，她觉得这此刻有一种很放松的惬意。

　　车架慢慢往前挪动，再走过几步，前方就要下车步行了，白珏一只胳膊搁在车窗上，歪着头枕着手臂看远方的挎着竹篮插花的少女。

　　过了片刻，突然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白姑娘，白姑娘——！”

　　白珏微微抬起头，看向那处。

　　就看到一个少年骑着马而来，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气喘的不稳，远远朝着白珏挥着手。

　　等他走近了，白珏才看清他模样。

　　他身着一件洒金大红箭袖长袍，腰间束着缎青色玉带，头上勒着一条紫晶金纹抹额，两侧各挑出几缕头发编成小辫，再一齐共至头顶，用一顶红缨发冠总住，脚上蹬着一双青黑小朝靴，骑在马上飞驰而来。端的是意气风发。

　　白珏心中莫名，自觉不认识这人，于是细看他的脸，发现这人肤白红唇，星目灼灼，五官长得十分精致秀美，面貌之精致甚至有些女相。

　　这是……那天银楼的傻子？

　　白珏才认出他来，那少年就一勒缰绳，但马儿跑的太急，收住不及，硬是生生跑过了头，错过了白珏的马车，他赶紧死死把缰绳往后拉，马儿仰着头嘶叫。

　　白珏看他又犯蠢，忍不住笑了。

　　金栗衣看她笑，脸上不由得犯窘，心中羞恼，低声骂道：“……死飞云，跑过头了！”

　　马儿好不容易停住，他看过了头，为了挽回面子，干脆炫了一把技，扯着缰绳叫马儿倒退着走。

　　飞云不愧是他的爱马，颇有灵性，叫他这么一折腾，居然也很听话，真的倒着走了过来。

　　金栗衣骑在马上，颇有些小小得意地看向白珏。

　　白珏一看他倒着骑马的样子，就想到刚刚倒骑驴差点摔倒的孩童，一下忍不住捧腹笑开了。

　　“你不生我气了吗？”金栗衣看到白珏笑了，眼神蓦然亮起来，忍不住问道。

　　“唔？”白珏有些疑惑。

　　金栗衣有些踟蹰，道“就是，我之前撞到了你，真的很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什么啊，所以，如果不是我的话，撞到别人就可以了吗”白珏手指绕着垂下的一缕发丝，看着他骑在马上的模样，兴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金栗衣立刻慌张地松开缰绳挥了挥手，连忙道：

　　“不，不是，我是想说……无论撞到了谁，确实都是我的不对，但是那个人是你的话，我会更加难受。”

　　“哼。”白珏垂下眼眸，轻哼了一声。

　　“是的，这几日我一直想上门致歉，但是听闻你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所以也没有贸然去去打扰。”

　　金栗衣的神色变得认真。

　　“银楼那次也是，我是很认真的想道歉，但是我好像搞砸了。”他说着有些羞愧般垂下了手。

　　白珏想起那天骄傲的像个孔雀的少年，被她呵斥了之后恼怒地劈手夺了她的扇子，却是抢着去付钱。

　　“所以……今天能够说出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想让我心里好受，而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允许我，弥补之前犯下的错误。”金栗衣手里攥紧了飞云的鬃毛，眼神却专注地看着白珏。

　　“那天我骑的就是这匹马，飞云，是我……是我骑术不佳，导致飞云撞到了你的马车。”他说着又不自觉攥紧了身下马匹的鬃毛，马儿被扯得一痛，抬起前蹄踢了一下，又甩了甩头，发出了声响鼻。

　　金栗衣连忙松开了攥紧的手，有些紧张地看向白珏。

　　白珏看着有些想笑，只故意道“哼，一句骑术不佳就可以盖过了？大街上纵马，即使没有撞上我，也总有一天会撞到别人。”

　　金栗衣笑了，“嗯，是，所以我已下定了决心，以后不再这么任性胡来。”

　　“……所以，你可以原谅我吗？”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专注。

　　但还没等白珏答话。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表妹，纸鸢来了——”原来是周明绪骑马回来了。

　　他一夹马腹，马儿正停在白珏的车架和金栗衣之间，周明绪这才看向他，像是才发现突然出现的金栗衣，对白珏问道：“咦，这位是？”

　　白珏并没有开口解释，因她也不知道金栗衣的名字，于是只拿眼睛看向他。

　　金栗衣微微升起些危机感，怎地突然冒出一个表哥？据他所知，温夫人可没有什么亲姊妹了。

　　他隐晦地上下打量了那拿着纸鸢的少年，见他长相纯然，衣着朴素，便稍稍放下了些心，静了片刻，粲然拱手笑道：

　　“金府金栗衣，还未请教台甫？”

　　周明绪略一思索，也拱手一笑，“原来是金世子，在下周明绪，世子称呼明绪便好，是白姑娘的表兄。”

　　金栗衣脑子里立刻搜寻起周姓的世家来，想了片刻突然才记起，当朝的威武大将军就是姓周的来着，那周大将军也似有个胞弟，两人的母亲与温夫人正是同乡。

　　看来便是眼前这个周明绪了。

　　他上下扫了眼周明绪，心里冷笑了下，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关系，却还偏偏敢在他面前丢下‘白姑娘的表兄’这几个字来。

　　不知廉耻。

　　但他面上不显，仍然笑道：“原来是周兄，久仰久仰。”

　　两人亲亲热热地叙了表字，一边问多大年纪，又问读了何书，定了年轮辈分后，又贤弟仁兄的叫了起来。

　　白珏听得烦，懒得看他们的假笑，便拿起那纸鸢看，此刻他们三人，白珏坐在车厢内，金栗衣和周明绪骑在马上，好一派其乐融融。

　　但车尾处裴峥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三人。

　　他心中莫名升起些不甘来，原本，原本他……

　　两人的马都是千里良驹，形体健硕，两个衣冠楚楚的少年骑在高头大马上，地上的人只能微微抬着头仰视。

　　“……这纸鸢做的不错。”白珏把玩着周明绪买来的纸鸢，那纸鸢是金鱼模样的，通体红色，用黑色的线条勾勒出鳞片的纹路，两个大眼睛涂抹成明黄色，远远看去十分稚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