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喜欢留在北方》承珞

19、幸福

　　最后，乔臻还是和养父母提了不回去的事。并且把攒的钱的大半达到了养父的卡里。
　　“爸爸，这钱是女儿孝敬你们的。”接到了养父电话的时候，乔臻还是做了一番思想准备。
　　“臻臻啊，假期怎么也不回来，才大一不着急找实习的呀。”养父的态度还是一样的好，关心备至。
　　“对不起啊，爸爸。妈妈是不是生气了，你帮我买点妈妈爱吃的东西哄哄她，寒假，寒假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乔臻很认真地道歉，心里是愧疚的。
　　养父母养她一场，对她也算是倾注了心血。她为了找叶怀笙偷偷报了吉林大学，现在假期又不回去，她也觉得愧疚。
　　但，她真的舍不得，叶怀笙一个人留在这。
　　送张姨出去玩，每天他就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上班。以前她不在也就算了，现在她找到他了，一定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度过那么多无聊琐碎的日子了。
　　“臻臻！”
　　乔臻闻声回过头，露出笑应了下，“怀笙哥哥！”
　　“走吧，我们一起送张姨去机场。”
　　“好！”
　　工作日，去机场的高速路车也不多。
　　张姨岁数大了，骨子里也传统，很久没到外面好好地走走玩玩，也是心疼钱。
　　“哎呀，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浪费你们的钱出来玩。”
　　乔臻握着张姨的手，“张姨，您别担心，就踏踏实实地玩，这一趟报团下来也没多少钱。”
　　“臻臻啊，那怀笙就拜托你照顾了。”张姨笑得很慈祥，能看得出是幸福的。
　　乔臻脸有些微红，没说话，但是笑着点点头。
　　“张姨！我这么大个人，自己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嘛，您就放心去吧。”叶怀笙听着后面两人的交谈，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好了，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我就奢侈这一回，好好玩玩。”张姨拿着行李，拿着登机牌，难得笑得那么开心，“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叶怀笙和乔臻一起坐在后排。
　　“张姨今天真的很开心！”乔臻很兴奋地说着。
　　叶怀笙没做声点点头。难道瞧见张姨和乔臻都那么开心，他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生活是要往前看的，看来换工作继续好好赚钱总是没错的。
　　“晚上吃什么？”
　　“烧条鱼吧，好不好？”
　　“好！”
　　巷子逼仄嘈杂，来往的人吵吵闹闹。但是每一个小小的窗户都承载着努力生活的痕迹和希望。
　　正烧饭，有人敲门。
　　“我去开！”乔臻看叶怀笙正在厨房忙。
　　门一开，乔臻愣了一下，“你好，请问你找谁？”
　　“那个，这里不是笙哥的家吗？”于安倒是认出了乔臻。
　　“啊，是的，那你进来吧。”乔臻看着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便赶紧叫他进来了，“怀笙哥哥，找你的。”
　　叶怀笙朝厨房外瞟了一眼，“哎！你今天不用去酒吧了？”
　　“今天休息，寻思来看看你和张姨。”于安笑得狠憨厚，笑嘻嘻地走进厨房，把水果一股脑地放在架子上，然后蹭到叶怀笙边上，小声说，“哥！现在能不能叫嫂子了？”
　　叶怀笙给了他一拳，“边去，上客厅待着去。”
　　“得嘞！”
　　乔臻正在客厅收拾卫生，仔仔细细地铺好了新的坐垫，“你是怀笙哥哥的朋友吧，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不用忙了嫂子！”于安倒是自来熟得很。
　　听到这个新称呼，乔臻还不太适应，一瞬间羞红了脸，赶紧跑回了厨房洗水果。
　　叶怀笙的鱼烧得也差不多了，没几分钟菜就上了桌。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简单的家常菜。
　　“酒吧现在忙吗？”
　　于安看着年纪也不大，狼吞虎咽地吃饭，嘴里有点含糊不清，“还行，最近多加了几个夜班，工资倒是涨了些。”
　　“嫂子，你有没有同学做家教啊，我妹妹明年就要初三了，数学成绩不太好，我攒了点钱，这个暑假想给她找个老师好好补补。”于安还不知道乔臻做家教的事，只听叶怀笙提过一嘴她在吉大上学。
　　乔臻想了一下，“倒是有，只是我和他们关系不太亲近。我工作的教育机构倒是有很多，回头我帮你问问？”
　　“你工作的教育机构？那这么说，嫂子你也做家教了。那你还有时间吗？能不能请你补啊，咱们就按照市场价来！”于安也没想太多，吃完了手里的饭，激动地提到。
　　“那也得看看她忙不忙？”叶怀笙怕乔臻会太累又碍于面子会不好拒绝，先开口讲了一句。
　　“没事没事，我们这也放假了，那边给我排课排的也不是很满，你要是信任我，当然可以。”乔臻没想着拒绝，毕竟是叶怀笙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况且假期时间也不是很紧张，“不用给钱，初中的数学也不是很难，你就把她带到这，我给她找找卷子，先看看她的水平怎么样。”
　　“这不行！还是该多少给多少。”于安满脸憨厚的笑，“那我明天就带这小鬼过来，麻烦嫂子费心了。”
　　一顿饭吃得和和气气。，乔臻还洗了很多于安带过来的水果。
　　快到晚上，叶怀笙送走于安，回到客厅，“臻臻，真的不忙吗？”
　　乔臻点点头，主动过去牵叶怀笙手，“真的不忙。再说了，他是你朋友，那我作为你的女朋友，给男朋友的朋友帮个小忙不是很正常嘛。”说这话的时候，乔臻眼里亮晶晶的，细长的眉眼染着笑。
　　叶怀笙摸了摸乔臻的鼻尖，“那，辛苦女朋友了！”
　　“不辛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挽着手，走出巷子。
　　在晚风里散步，别提多惬意。
　　“去吧，回学校吧。”走到学校门口，叶怀笙把乔臻拉到自己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四下看了看人也不多，又轻轻地亲了一下额头。
　　“好。”乔臻很满意，她感觉到从前那个温柔美好的怀笙哥哥在慢慢回来，她不敢多奢求，只想留在他身边，“晚安！”
　　“晚安。”
　　“还有，明天见！”
　　“明天见！”
　　回去的路上，叶怀笙觉得有久违的轻松。
　　自从叶家出事之后，他一直很讨厌过夏天。因为夏天里，发生过太多不幸，他的父母，他的家，还有他引以为傲的双手和钢琴，都曾一一在那个夏天离开他。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期盼，期盼这个夏天可以永远不要过去。每天接乔臻从学校到补习机构，然后一起准备晚饭，再散步着送她回去。
　　享受每一次晚风吹过，享受走过的每一段路，每一餐饭。
　　日子终于能看得到幸福的模样。想到这，叶怀笙不自觉地笑了。

　　按着乔臻说的，于安带着妹妹来了叶怀笙家。
　　小姑娘叫于婼，长得还怪漂亮，眨着双大眼睛，有些怯懦地看着乔臻。
　　乔臻忽然有些恍惚，似曾相识。那一年她到叶家，也是同样怯懦，看着周围的一切，甚至不敢吭一声。
　　“走吧，小妹妹。”乔臻看过之前于婼的考试卷，早就准备好了适合的练习题。
　　“那嫂子，这小鬼就麻烦你了。我先去上班了，下了班我来接她。”
　　“好，你去忙吧。”叶怀笙一大早去了书店，这会家里也只剩下乔臻和于婼了。
　　小姑娘很认真，一声不吭地在乔臻旁边做题，看得出很努力。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把做好的题递给乔臻，对过答案，准确率还行，其实基础不差。
　　“休息一会吧。”
　　于婼摇摇头，“不累，姐姐我们继续吧。”
　　小姑娘倒是固执得很，乔臻耐心地询问，“可是已经做了很久了，休息会吧。”
　　休息的功夫，乔臻给她洗了个桃子。
　　“谢谢姐姐。”
　　“这么努力，婼婼以后想做什么啊？”
　　于婼没吃手里的桃子，也没犹豫，“赚钱。”
　　“这么想赚钱？”
　　“嗯，爸爸在外面打工很辛苦，哥哥在家照顾我，还要给我报补习班也很辛苦。我想早点考上大学，然后赚钱。”
　　乔臻不了解于家的情况，愣了一下，“那......妈妈呢？”
　　“她早就不要我们了。前几年奶奶去世了之后，爸爸就去外面打工了，说是给我攒学费。哥哥学习不好，高中没毕业就不念了，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于婼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平静得吓人，大大的眼睛眨着，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乔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婼婼现在好好努力，肯定能考上很好的大学。”
　　于婼点点头，“姐姐，我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写吧。”
　　“好。”看着那个有些被捏变形的桃子，乔臻没说什么。
　　日头很晒，老旧的楼里，很少会安装空调，只有风扇在吱呀呀地转，送来一丝丝凉爽的气息。
　　小小的身影伏案在前，心比谁都坚强。
　　乔臻忽然想到离开叶怀笙的那两年，她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考上好大学，以后要找到他，强大到有能力照顾他上。
　　所幸，现在她成长得很好，她爱的少年也在悄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