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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出了宫,我躲在筐下,从缝隙里向外张望。
      时候尚早,路上没多少行人,我瞅准了一个僻静处,突然从筐下跳起来 ,趁那车夫还没反应过来时,抡起包袱砸在他头上,把他一下砸蒙了,然后迅速抱着包袱逃进附近的巷子里,耳后隐隐传来马车夫愤怒的咒骂。
      在巷子里左转右转,直到把自己都转晕了才停下来,长出一口气,拍拍我的宝贝包袱。哎,金子真是好东西呀,用处多多,必要时还能当武器,真是居家、旅游、出逃必备的不二法宝呀。
      从包袱里找出一条黑色纱巾,罩住头脸。南方一些大户人家的女子死了丈夫,又不愿再改嫁的,出门时就用黑纱蒙面。这种打扮不显得突兀,又不容易让人窥探,只是让人觉得有些晦气。
      为保万无一失,又掏出一个小包,里面是我在御膳房里偷拿的锅底灰。倒出来些,在脸上、脖子上、手上细细的擦匀了。
      一切准备停当,我施施然的走出巷子,上街去了。

      此时天已大亮,街上行人渐多。昨晚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又折腾了一个晚上,这时肚子早饿了。在一个早点摊子上买了张油饼,准备边吃边逛。结果那油饼我才刚吃一口,就感觉一道黑影从我身边窜过去,同时手上一松,油饼被抢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拿着我的油饼,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我,一边对着油饼吐口水。
      我恶心的皱了皱眉。本来一个油饼到没什么,只是我在宫里憋屈的久了,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宫,怎么能容忍让个小瘪三也来欺负我。
      看着他那欠扁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四处看看,从地上拾起半块砖头,正准备丢他,这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跑过来,扑到他怀里,软软的叫了声“哥哥”。这小子立刻变了脸,一脸温柔的摸摸男孩儿的头,把手里的饼递给那孩子,“快吃吧。”
      男孩儿想来是饿的狠了,立刻大大的咬了一口,腮帮子鼓成了个球。这时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地,一边倒鼓着嘴里的饼,一边看了看他哥哥,又看了看饼,终于把剩下的饼撕成两半,一半塞进少年手里,口齿不清的说:“哥哥你吃。”
      我看着有些心酸。今年西北地区大旱,有些地方颗粒无收,不少灾民出来逃难,京城也涌进不少难民,这事我在宫里也有耳闻,这兄弟俩说不定也是逃难来的。
      扔下手里的砖,掉头离开,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心情。

      我暂时没有离开京城,而是找了家僻静的小客栈住了三天。这三天里京城一派平静,没听说有捉拿逃妃这类的事,只在一个小饭馆里吃面的时候听一个打渔的说,有两个京兆尹的衙差,坐了他的船在洛水河上转了两圈,离开时没给他钱。
      到此我的心才算完全放下,这次出逃终于圆满成功。
      其实说起来这个出逃计划漏洞百出,只要稍稍用些心思就能发现破绽,但是我赌的就是没有人会用这个心思,显然我赌赢了。当然其中要除了惠妃,幸好她似乎对我没什么恶意。
      接下来要按计划远行了,在此之前我还要做一些准备。

      按照客栈老板娘的指点,我来到了位于北门的奴隶市场。
      路上不太平,一个女子独自上路是十分不明智的,我准备买几个家奴带着。
      奴隶市场很大,因为有不少西北来的流民,价格很便宜,所以买主也很多。
      这买奴隶也是个学问,要找身强力壮能保护我的,又不能是心存奸诈把我在路上杀人劫财的。我转了半天,好不容易看中几个身强力壮,看起来又老实巴交的,正准备跟卖家谈价钱,这时突然听到一阵铁链和地面摩擦的哐啷声,只见一群奴隶被官兵驱赶着走过来。
      这一群奴隶与其他奴隶有很大不同,他们个个带着手铐脚镣,头发被削短了,脸上都刺着‘奴’字,而且身上几乎都带着伤。当我的视线对上期中一个奴隶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奴隶个子很高,可能是因为受了伤也有可能是很久没吃饱了,脚步有些虚浮,但背脊依然挺得笔直,脸上很多污垢看不出样子,只有眼睛很明亮。这些都不是让我吃惊的原因,让我吃惊的是他的头发。别的奴隶的头发削短后,都是乱蓬蓬的炸着,只有他的头发自然的卷曲着,顺服的贴在他头上。那样子像极了我梦中的丈夫。
      想到梦中的幸福,我的鼻子一阵发酸,几乎落下泪来,胸口闷闷的堵的难受。

      奴隶们被赶到场地中央,一些买家也陆续围拢过来,我也挤在人群中。
      就听见一些人小声议论:“这些人就是北边造反的那些人。”
      “就是前几天菜市口问斩的雷老虎的手下?”
      “这些人也能拉出来卖?”
      “真正的要犯早都杀了,这只不过是些喽啰,再说当兵的也得捞点钱不是。”

      那这帮人,说好听了是起义军,说不好听是土匪,这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心里这么想着,可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挪不动。
      奴隶们被一个个拉上前,由买家出价,价高者得。这些奴隶虽然出身不好,但个个年轻力壮,价格又便宜,到也极好卖,不大一会儿就卖了大半,到轮到那卷发男子时价格更是一路看涨,从最初的五两,涨到了二十两。

      这不是那人,这不是那人,我在心里不住的自我催眠,但当他将要以二十五两的价格被最终卖掉时,我终于还是没忍住。
      “三十两”我大喊一声,然后在心里暗骂一句,都怪那该死的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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