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色归航》厘子与梨

10、第 10 章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
　　温杳和孟星然去女卫生间换了运动服后下去。
　　诗雨和另一个女生挽着手过来。

　　邝嘉仪热情地招了招手，“嘿，怎么附中这么丑的运动服穿在你们身上这么好看。”
　　孟星然和温杳在竞赛班女生中算是高的，167的个子，身高腿长，身材比例极佳。

　　诗雨也点头附和道，“就是，温杳，你好瘦啊。”
　　孟星然低眼看看自己又看看温杳。
　　黑白相间的长裤短袖穿在她身上，本来很普通的一套衣服被她传出了莫名的时尚感。
　　女孩皮肤很白，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锁骨，精致又细腻。
　　孟星然眯了眯眼，满意点头，“好像真挺好看的。”

　　大下午的，操场正处于暴晒的状态，体育老师决定去体育馆上课。
　　四个人进去的时候场馆里面聚集了很多人。
　　应该还不止三个班在上体育课。温杳逡巡一周，目光落在篮球场某个身影上。

　　明明场上有好多个篮板，但是女生却只会在一个篮板下扎堆。
　　“哎，温杳，你同桌在打球。”邝嘉仪指着最里边那个篮板。
　　“走啊，我们也去看。”
　　果然，女生爱看的哪是球啊，分明是人。

　　温杳跟着过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赵南大喊大叫。
　　“林子放，你他妈抢断我。”
　　林子放快速传给陆京航，贱兮兮笑了下，“南哥，你菜就菜，被人抢了就认。”
　　与此同时另一个男生冲过来要去拦陆京航。
　　他单手带球往左虚晃两个动作，一个侧身往右跳投。
　　“哐当”一声，橘色的篮球应声入框。
　　男生们振奋地嚎了一声。
　　“不是航哥，你吊着手就吊着手，能给我们点活路不。”
　　“打了赌的怎么能放水，说好，三人两局，赖不掉。”
　　男生走在最前面，身上穿着一件醒目的蓝色球服，胸前打着一个小对勾，印着大大的一个阿拉伯数字30，球服里面套着一件简单的白色短袖打底，刚巧有风吹过，男生细碎的额发划落在眉眼处。

　　他单手捋起被汗浸透的短发往后撩，清隽的眉眼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服了服了。”
　　“我再也不要和陆京航打球。”
　　林子放把球往篮框一抛，兴致缺缺下了场。
　　陆京航这人有点毛病。
　　玩游戏找不到可以虐的非逼着他们打赌，他一打四，要是进球了一人三局扛他伤害。

　　哨声响起。
　　围在篮板下的人顿时散开归队。
　　“走吧。”
　　诗雨跟着大家集合，温杳被前面的人绊了下，落在队伍后面。
　　“走了温杳。”
　　“好。”
　　好不容易人群散开，温杳刚想走，孟星然一嗓子把她吓了一跳。

　　“有球！”
　　“？”
　　温杳脑子放空了一瞬，就在不知道的这球要往哪砸过来的时候，有个人影忽然在她面前晃过。
　　干净的薰衣草混着柠檬的清香扑面而来。
　　温杳眨了下眼。
　　刚刚那颗“不速之球”稳稳当当落在陆京航的手上。

　　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小插曲没多少人看见。
　　除了被吓得心提到嗓子眼的温杳和孟星然，也就只有扔球的那个男生。
　　“没事吧。”陆京航垂着眼，低声问。
　　“……没事。”

　　陆京航嗯了声，把篮球丢回刚刚那个男生想投却投不进的铁框里。
　　孟星然冲上来，“好险好险。”
　　“没事吧，没被砸到哪吧？”

　　温杳揉了揉鼻尖，手有点抖，但是她还是摇头，“没被砸到。”
　　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她没看清陆京航从哪来的，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出反应。
　　真是被吓死了。

　　-
　　下午放学。
　　邝嘉仪和诗雨说要去看电影，孟星然本来挺高兴的，如果不是下午临时要去补习的话。
　　遗憾地和她们说了不去，孟星然和温杳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分别。

　　书包里的手机一响。
　　她还疑惑说这个时间谁会打电话给她。
　　林照青都知道她晚上几点回去。

　　结果拿出来一看，还挺惊讶是许泽轶打过来的。

　　温杳往里面挪，靠边站等公交。
　　划下接听键。

　　温杳：“喂。”

　　许泽轶：“温杳妹妹，你猜我们现在在哪？”

　　温杳：“……”

　　无聊透了的游戏，但是温杳还是很配合地问：“在哪？”

　　许泽轶嘿嘿笑了下，这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温杳吓一跳，紧接着电话里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入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温杳背脊僵直，保持着一手拿着手机的姿势，扭过头去。

　　许泽轶穿着一身附中的校服站在她身后，看那样子，俨然一副从附中出来的样子。

　　温杳愣住。
　　把手机揣回兜里。

　　“你怎么……”

　　许泽轶勾着她的肩膀把她往后拉，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让阿樾和你解释。”

　　温杳眨了下眼：“容樾哥也来了？”

　　——“杳杳。”
　　话音刚落，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许泽轶和容樾，还有姜芋是温杳发小，几个人一起长大，初中也是一块上的，只不过上了高中之后，他们三人去了私高，只有温杳来了附中。

　　温杳看得愣神，许久不见，两个大男孩都变得更加帅气。

　　容樾单肩挎着书包，插着兜朝她走来。
　　她弯着唇角，叫了声：“容樾哥。”

　　-
　　学校外面的奶茶店。

　　温杳抱着书包坐在窗边，看着许泽轶兴致特别高地去点了三杯喝的。

　　扭过头，对上容樾的目光，温杳温吞开口：“你们怎么都来附中了。”

　　“阿轶闯祸了，不得已才选择转学。”
　　容樾三言两语把许泽轶差点把学校实验室炸了，校领导看在许泽轶他爸捐了一个图书馆的份上让他转学而不是退学的事情说给温杳听。

　　温杳似乎能想见是这个原因，点了点头，继而问道：“那你呢。”

　　“私高的课业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太大难度，临淮还属附中师资力量雄厚，阿轶过来了，也唆使我过来陪你。”

　　温杳愣了下。
　　刚好，许泽轶费劲地端着三杯喝的过来，容樾接过许泽轶手中的饮料，一杯草莓味递给温杳。

　　许泽轶坐下，猛喝了一大口，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本来吧，清北都打算自主招生了，阿樾偏不要，哎，转学过来陪你再读半个学期，你说我们俩对你是不是真爱。”

　　容樾发笑。
　　温杳看着许泽轶一本正经地说，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容樾比他们都要大，读高三，以他的成绩在私高绝对是稳坐第一的位子，许泽轶也说了，清北自主招生，但奈何少爷自己不要，偏要来附中读高三。

　　温杳笑了笑，知道其实是容樾打算高考后出国留学。
　　不然拒绝清北，可不是学霸的作风。

　　天色渐晚。
　　三个人坐在奶茶店聊天也没有聊太久，温杳之前休学的那段时间其实许泽轶和容樾都知道，本来还挺担心她会不习惯，但是看目前的状态，和她先前没什么差别，两人才稍稍放下心。

　　私高离附中不近，两所学校在两个区，横跨东西。
　　少爷们不习惯住校，在附中附近买了套公寓。

　　说是买，其实都是许泽轶家的房产，他爸差点没把他家法伺候到三个月下不来床，但奈何许老爷子护孙子，这事才算了。
　　许父也没说什么，只千叮咛万嘱咐，去了附中好好做人，不然他这集团董事长的老脸，都丢到附中去了。

　　三个人从学校附近的奶茶店出来后沿着人行道走去了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来都来了，没有不送温杳回家的道理。

　　温杳推脱说自己能回去，但是拗不过他俩，最后还是三个人一起去搭地铁。

　　殊不知不凑巧，拐了个弯就和刚从台球室出来的陆京航撞了个正着。

　　其实陆京航自己都没注意，要不是赵南那小子咋咋呼呼，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嚷嚷说“那不是你同桌嘛”，陆京航自己都不会抬头。

　　但也是那么一抬头，他自己也懵了下。
　　对面奶茶店迎面走来的三个穿着附中校服的人格外打眼，三个人，男孩子都高，中间的女孩儿显得单薄削瘦。
　　就那一眼，陆京航认出来是温杳。

　　“温杳同学！”
　　赵南还没注意到陆京航的不对劲，扬着手特别热情地打着招呼。
　　温杳被这声吓了一跳，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循着声看去，措不及防对上一双锐利的眼，唇角的弧度顿时僵住。

　　“这是你朋友啊。”赵南问。
　　附中这么大，居然还有他不认识的生面孔，而且还长得这么好看。

　　温杳视线从陆京航脸上收回，抿着唇点了头，细声回答，“……对。”
　　许泽轶和容樾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性格，赵南热情的打招呼，许泽轶和他看对眼，两人居然还聊了起来，哪个班的啥的都交了个底，甚至还约上了下次一起打球。
　　容樾心细，他发现刚刚那个男生一出现，温杳整个人就都有点不对劲。

　　他扫了陆京航一眼，温声道，“这是你们班的同学吗？”
　　温杳一声对还没出口，陆京航带着点压迫性的嗓音砸在头顶，“我是她同桌。”

　　“……”
　　温杳耳尖开始烧起来，明明这句话也没有哪不对劲，但是听起来，就好像是……在宣示主权。
　　温杳默许。
　　容樾了然，他点了个头，很客气地和陆京航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容樾，温杳的朋友。”
　　“……”
　　话头递到陆京航这边，就连叽叽喳喳说着话许泽轶也停下来看着他。
　　好半晌，他掀了掀唇，三个字清晰入耳，
　　“陆京航。”

　　没再站下去，刚好红灯，温杳和陆京航说了一句先走后，头也不回，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离开了这里。

　　“航哥？”
　　赵南在旁边喊了他一声。

　　三道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陆京航收回眼，一张脸上没什么表情。
　　“走了。”

　　被落在后面的林子放和赵南面面相觑。
　　嘶，几分钟之前好像没这么冷啊。
　　降温了吗。
　　临淮昼夜温差这么大的吗。

　　赵南抖了抖肩，没明白过来，问了句：“航哥是尿急了吗，走那么快。”
　　林子放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二百五可能连二百四十七都没有。
　　“航哥急不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待会五排你得哭着求你爸爸别杀你。”

　　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