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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得祖师爷重新指了一条路,简窈十分认真的剖开表象分析内里,即为何要扫落叶,意义在何处。

      一时间想不明白她就边扫边想,扫完后还没明白就把落叶重新散开继续扫,秋风猎猎枯叶飞,简窈手执扫把满院追。

      简窈的反常行为被简单看在眼里,一颗慈父之心碎得生疼。

      他的团子这是神志不清了啊!

      简单默默看了半个月,心觉不能任由简窈如此“疯”下去。

      这日午后,简单将扛着扫把来到院中准备继续扫落叶的简窈拦下了。简窈不解地看着他,却被他脸上难得一见的郑重之色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团子啊,咱们院中的青石砖都被你磨去了一层皮。”

      “...那我轻点儿扫。”

      “今日别扫了,为师陪你玩一天。”

      “不行,师父,干一行爱一行,弟子不能半途而废。”

      简单看着简窈眼底的认真,险些老泪纵横,他家团子到底怎么了!

      简单撸了一把简窈的脑袋,满脸痛色:“团子,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告诉师父,师父替你作主,别折腾自己。”

      简窈眼含热泪:“师父,您能这样说,弟子很开心。不过...”

      简窈眨眨眼,脑子转得飞快:“不过,弟子就是爱扫地,因为在扫地过程中弟子能有所顿悟。”

      “悟?悟什么?”

      “道!”

      “什么道?胡说八道!”简单剜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地抖了抖衣摆:“说说吧,你是不是因为我不让你出门所以不高兴了?”

      “...师父想差了。”

      “那你为什么一天天挥着个破扫把满院子乱窜活像只屁股着了火的猢狲?”

      简窈被震住了,良久反应过来: “师父,我挥扫把的模样真的像猴儿吗?”她的声音隐隐有些急切,显然是对此十分在意。

      简单默了默,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语气莫名道:“团子,你这份插科打诨、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真是深得为师真传。”

      简窈:“...师父所言极是,您这个回答就是铁证。”她问的问题简单也没有正面回答。

      简单暗暗握拳,指骨压迫咔咔作响。

      简窈警惕地看着她,浑身绷紧:“师父,君子动口不动手!”

      “躲过棋子你走,躲不过陪为师喝酒。”简单撂下话便将手中棋子猛得掷出。

      简窈早有准备,扛着扫把飞身避过,扫把一抡,卷起满地落叶,后仰下腰灵活一转,落叶循着扫把头划动的轨迹有序纷飞。

      简单怔忡了许久,低低的“呦”了一声,,脸上多了几分欣慰,手中连续掷出多枚棋子。

      简窈不急不徐,脚下站得十分稳,无意识踩着五步梅花桩的步法躲避,还不忘顺手把地扫了。

      师徒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过了近半个时辰,简单停下手,简窈也停下动作,院中的落叶规规矩矩的拢成一堆压在扫把下。

      “师父,怎么样?”简窈笑眯眯朝简单挑了挑眉。

      简单看着她,眼底流露出些许缅怀之色,这样的修炼方式他的师父也曾用过,听说他师祖苍郁当年就是这么教他师父的。

      “师父?”简窈扛着扫把小跑过去,担忧地看着他。

      简单回过神,问:“你这身法是跟谁学的?”

      简窈不解:“身法?什么身法?”

      简单捏捏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你刚刚躲避棋子的身法便是祖师爷当年所创的翾风回雪,你师祖当年也是用同样的方式教的我,而你...为师记得你前些年扫地时常偷懒,最近怎么突然勤快了?”

      简窈心头一震,突然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简单将派遣过来处理杂事的弟子通通赶走,所以秋扫落叶冬扫雪的活计便落到她头上,一扫就是好几年,也就是说在她还没有入门的时候,她师父就已经开始传授她玉穹宫的功法?

      简窈眼眶发热,她想直接告诉简单,祖师爷的存在。但是想到自己曾经答应不把他的消息透露出来,最终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阿父。”简窈低头小声唤了一声,这是她没有入门时对简单的称呼,叫了十几年。

      简单微怔,片刻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简窈抬起头,眼里满是认真:“我可能就是那种和祖师爷差不多的天纵英才,从微不足道的扫地中都能悟出功法。”

      简单:“......”

      看着简单如遭雷击的神情,简窈抿了抿唇,关切道:“师父,您怎么了?”

      简单叹息:“团子啊,修道虽不必拘泥于形式,但是需要自知。”

      简窈:这话好耳熟...祖师爷好像也说过。

      “为师不关心你怎么学会的功法,为师只想问问,你最近又是练习梅花桩又是勤勤恳恳扫地到底是怎么了?”

      “...不甘人后。”

      “还是因为上次含元功法的事情?”简单也发现自家团子没有小时候开心了。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简窈歪头看他,十几年了,简单的那张脸与当年从雪地里将她抱起时没有分毫差别,却多了一抹忧色。

      “误因非议扰人心,团子,你无需在意旁人的话。”简单伸手揽过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简单轻轻攥着他的衣襟,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弟子明白,可是...”

      “嗯?”

      “弟子想打肿他们的脸。”

      “...打谁?”

      “林师伯,风师姐,周师兄,还有师叔祖他们。”

      “虽然他们确实挺欠打,但是...”简单拍拍她的脑袋,语气严厉了些许,“你可以为了自己,却不该为了不打紧的旁人。”

      “弟子明白。”简窈乖乖应下,她心中明白,师父是担心她因不甘生怨怼,藏怒宿怨,失去道心。

      “行了,既然你想好好修炼师父也可以当一回严师。”简单轻咳一声,“现在先陪师父喝酒,咱们明日开始。”

      简窈:“啊?”

      夜里简窈醉醺醺地回了屋,头晕目眩,一头栽到床上半天爬不起来,躺了许久,才因呼吸不畅而奋力翻了个身,简窈的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床边的人影,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祖师爷,躺会儿吗?”简窈拍着身下的床,十分懂事的发出邀请。

      楼明潇:“...放肆。”小废物这是喝了多少?

      “您教我翾风回雪,我无以为报,只能嗝...”简窈打了个酒嗝,继续道,“好人不长命,我以后一定多给您烧点儿纸钱让您在那头敞开来花,再给您烧几个貌美的女修,您嗝...就可以修习《阴阳二仪》了,就没有执念了。”

      楼明潇:“......”不肖徒孙!

      已经许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亏得楼明潇此刻是魂体,脸黑几分也看不出来,但是脸上的怒容却十分显著,周身的寒气迸发瞬间侵占了床笫间的方寸空间。

      楼明潇深吸一口气,想教训她两句,却见她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还嘟囔着“师父真好,祖师爷人也好”之类的话。

      楼明潇剑眉紧锁,目光落在她明艳的五官上,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泛粉的脸上,眉心那点朱砂痣竟然格外鲜艳,思及上次的触碰,楼明潇搓了搓手指缓缓伸出手戳向朱砂痣,指腹触及的瞬间穿了过去。

      楼明潇的心中猛得升起一丝怅然。

      还没来得及品味这猝不及防的情绪,床上的某个小废物边满床翻滚边扯衣服,不讲究的动作、凌乱的衣襟、白嫩嫩的肉皮生生将好不容易出来透气的祖师爷逼回了颜色书里。

      醉酒第二日,简窈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声称要当严师的简单却什么都记得。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简窈过得水深火热。

      白日里简单对她进行身体摧残,一练就是三四个时辰。

      夜里楼明潇对她进行精神摧残,把她白日里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全部总结出来,然后在静室对她逐一指点,单纯做对了也没用,还得让她总结心得,知其所以然。

      所以然的不对?不好意思,那你什么时候然对了什么时候再睡,所以简窈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时候站着都能睡着。

      简窈起先以为这是祖师爷对后辈的关怀,后来发现自己每次顺利做好后楼明潇就会加大难度,反正就是不肯放她早睡,简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是哪儿得罪了祖师爷而不自知。

      当她委婉问起时,楼明潇却端着一本正经的模样以一副你该感恩戴德的口吻回了句“此乃本座对你的看重”,简窈当场石化。

      好在简单夸赞她进步神速,简窈心里虽然埋下了一颗怀疑的小种子却也没有表示出来,只是竭尽所能避开看重自己的楼明潇,比如在简单或者谢昭宴那儿拖到入夜再回屋,回屋后就直接猫被窝。

      楼明潇面上不动如山,等她睡到半夜就叫她起床,简窈不起,门窗紧闭的房间就开始刮邪风,叽里哐啷,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差了两千多岁的一老一少就这么杠上了。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二十六,整座朝仙山裹上一层银装,玉穹宫每年一次的年终试炼拉开序幕,亲传弟子、内门弟子分开进行,外门弟子可以旁观。

      简窈没有灵剑,所以早早就做下准备,选了一把自己用起来最趁手的扫把在院中挥舞了几下。

      枝条参差的破扫把卷着雪花,被舞得虎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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