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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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在那个雪夜没有救下苌晏，也就没有后来的徐国攻越，兰徵身死，师父以身殉国……
真的是这样吗？
沉默许久，苌晏以为她要饮酒避答，心中五味杂陈。其实谈容安答与不答，他心中都有了答案。
“你先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消失五年吗？”
苌晏一怔，谈容安像是将自己抽离在痛苦之外，语气平淡如水。
“五年前的六月初八，那天晚上，你们在凤岭扎营。我得知兰徵的死讯，持长钧剑潜入，一路摸到了你的营帐外。”
苌晏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可你最后并没有杀我。”
“是我师父拦住了我，她一直悄悄跟在我身后。我师父不允许我介入徐越之战，说轮不到我一个翕国人来为越国流血。直到我最好的朋友为此丧生，我再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了。公仪竞不能杀，我就去杀你。”
苌晏脸色苍白，靠在凉亭的立柱上，“毕竟我才是罪魁祸首。”
“那晚上回去后，我师父就用星虹剑将长钧剑斩断，命我退守到孤山上去。她说，亡越的不是你和丹绒公主。在朝中奸佞横行、越王放逐良臣、军中贪腐成风、百姓缺衣少食的时候，越国就已经亡了。”
“所以苌晏，我并不后悔救你。比起你，我更恨自己无能为力。”谈容安眼里似有泪光一闪而逝，“再厉害的剑，也挑不起一国之重。”
……
两人齐齐沉默，唯有晚风呜咽。
半晌之后，谈容安问道：“公仪竞是怎么死的？”
苌晏：“公仪竞得罪了夏国富豪蔡元。他弟弟公仪毅被蔡元收买，透露了他的藏身之处。蔡元指使手下闯进公仪竞的私宅，将他拖到大街上活活打死。”
谈容安：“死于背叛，他也不算冤枉。”
公仪竞逃过了公理正义的审判，落得个恶人自有恶人磨的下场。乍一听闻是觉得痛快，仔细想来，何尝不是另一种悲哀。
这场月下谈心，起于公仪竞的死，止于公仪竞的死。
月上中天，苌晏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饶是一向好脾气的高堪也说了重话，“病中还吹风饮酒！潼君！您是只打算活到四十吗！”
苌晏放声大笑，“能活到四十岁也不错！我恩师的一众弟子中，还没有几个能活过四十的……”
明明在笑着，无端给人一种悲伤之感。
高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伺候苌晏睡下。
刚要退出去，苌晏问道：“豫桢郡主的下落，高湛查得怎么样了？”
高堪：“暂时还没有什么眉目。高湛他怀疑郡主已经出了徐都，正在和姜卫尉商议，要不要加派人手往外找。”
醉意上涌，苌晏笑得像个孩童，“你替我，和他们两打个赌，豫樟郡主啊，她一定还在徐都！”
*
翌日清晨，苌府。
高湛挠头道：“潼君这么笃定郡主在徐都，肯定有他的道理。”
姜侾深吸一口气，“你不知道，豫桢郡主其实已经消失十五日了。要是她骑快马一路向东，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边境上。”
最坏的可能是，搞不好头七都过了……
高湛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十五日！不是说才三天吗！”
姜侾长叹一口气，“是三天前才发现她不见了。半月前，郡主到玄都观静修，不让任何人进屋打扰，只让侍从每天送去饭菜。侍从见每天饭菜都有动过，就没在意。等公主回都，派人去接郡主，才发现房里根本就没人！”
高湛好奇：“那每天吃饭的是谁？”
“是观里养的一只狸花猫。好家伙！这半月让它吃得，油光水滑的。”姜侾翻过手腕给他看，“你瞧，这还挠了我一爪子！”
姜侾两手搭在高湛肩上，“好兄弟，哥哥我已经兜不住了，你去求一求右屏御，看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湛无奈：“可是潼君后半夜病得说起胡话，我哥哥给他灌了安神的汤药，恐怕要睡到明天。”
姜侾两眼一闭，完了……
高湛：“唉，你去哪儿啊？”
姜侾回眸凄惨一笑：“我去看看西山哪棵树比较适合上吊，顺便再备一副好一点的棺材。”
高湛：“……”
踌躇间，有人从背后拍了拍高湛。
高湛转身，文继月正笑容满面地看着他：“高湛，有事在忙吗？”
高湛连忙否认：“不忙不忙，文姑娘有事只管吩咐。”
文继月笑道：“我想拜托你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又是找人的活儿，最近走失的人还真多……
高湛：“不知文姑娘想找谁？”
文继月面露难色：“按说此人六年前就已经死了。可是上个月，有人说在徐都见过他。我现在也不确定他到底死没死。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我想他大约不会再用从前的名字。只凭相貌，可以找到人吗？”
高湛：“……”
找一个六年前的……死人？
高湛笑容勉强：“我尽力一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