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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番外五 水莲并蒂,花百朵 ...

  •   吉祥楼二楼厢房,两名男子各忙各的,一个趴在桌上,仔细的包着盘那传说一两银子一颗的鹌鹑蛋,另一个拎着个酒壶坐在窗边自饮。
      “瑞。”窗边自饮的男子回头看那长的幼稚,举动幼稚的人。
      “干嘛?”秦瑞头也不抬,秦瑞秦相老来得子,别怀疑他就是秦小相爷秦玟同父异母的弟弟,比秦玟小了整整二十岁,是秦玟随凤珏离开皇城时,秦相爷收了个填房生的,为此事父子两还吵了一架,甚至秦相爷还把秦玟赶出了相府,加断绝父子关系,最后还是凤珏一句话让秦相爷罢了手,他说,要是相爷将玟赶出去,那么爷可就勾搭小公子了,让你秦家断子绝孙!
      “我,我爱上了一人。”李肖何眼帘垂下,李肖何,内阁大学士李待中的长子。
      “噢,恭喜。”秦瑞头也不抬。
      “你知道我爱上谁了吗?”对于他的不好奇,李肖何不知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喔?你爱上谁了?”秦瑞侧头看他,眨眨眼,装出一副我很好奇的样子。
      李肖何顿时无语,叹了口气,“一个男宠。”再次垂下眼。
      “哎?!”这回秦瑞是真好奇了,丢下手中的鹌鹑蛋坐到他的面前,“谁家的?长的好不好看?”紫宸豢养男宠的人家不多,多半还是秀气或是女儿像,真正说的上男儿美的没几个。
      “嗯,很美。”李肖何点点头,目光看着窗外若有所思,“不是那种女气的美,一眼就知道他是个男子,却还是觉得他很美,就好像是初春的梨花,很美。”
      “初春的梨花?”秦瑞愣了一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谁家的男宠?”
      “笑王。”随着他说出现这两个字,秦瑞眼一翻,果然。
      “你那只眼睛看到他是男宠了?”秦瑞揉着头。
      “他年纪轻轻与笑王关系亲密,加上笑王好男色,他不是男宠是什么?”李肖何说的一本正经,眼中浮现出那人倚在笑王怀中说笑的模样,心中暗涩升起,秦瑞越听越头疼。
      “谁和你说他年纪轻轻了?”秦瑞咬着牙问,大爷的!笑王好男色不假,但也不是是男色的就好的好不好?天底下谁不知道笑王是出了名的专情,也不打听清楚了就跑笑王府勾搭人!那人也是你能勾搭的?要真让你勾搭上了,我哥怕是要从凌峻杀来揍我了!再说了,那人看得上你?
      “呵!”李肖何冷笑,“他长的也就二十来岁,我说他年纪轻轻怎么了?”
      秦瑞握紧拳头一脸想抽他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兄弟,出去别说认识我。”
      “为什么?”李肖何不解。
      “小爷丢不起这人!”秦瑞双手抓着他的衣领用力的摇打算摇死这家伙!“你丫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全天下有几个不认识他的!你敢说他是男宠,还是笑王的男宠!他是皇帝见了都要躲的主!天底下谁提起他不是又爱又恨的!人这是笑王的正妻正妻正妻!我哥是他朋友,我哥的男人是他亲兄弟!到你丫这成男宠了!你丫出去别说认识小爷!小爷还想多活两年呢!”
      李肖何抓住秦瑞的手,一脸严肃,“你说他是凤珏?”
      秦瑞放开手,“还行,还有的救。”他坐下,喝了一口茶,“知道他是谁了就别打他的主意了,凤珏哥可不会看上你。”
      听他这么说李肖何皱起眉,“我那点比不上笑王了?”
      “敢问你那点比的上我家王爷了?”妇人严紧的声音传来,厢门被推开,红衣侠骨的妇人一步一步走了进来,李肖何看着她愣了下,女子他见过不少,有可爱的,有美丽的,有才华的,却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女子,全身上上下有着一种压人的气魄,这种感觉他曾经在笑王身上感觉过到,只不过笑王那种气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韩姐!”秦瑞甜甜的叫了一声,耳朵却被揪了,“疼疼疼!”
      “咱们可差着小二十岁呢!开口就叫姐,你叫的到顺呀!”韩蕊半真半假的骂着,手轻轻用力。
      “啊,疼!我是应该叫你姨,可你和我哥平辈呀!叫你姨不把你叫老了,姐呀!放手!凤珏哥都没说我什么啦!”秦瑞那叫一个想哭,怎么一见面就揪呀!再揪我耳朵成兔子耳朵了!
      “你当我是他那个老不死的呢?”韩蕊收回手,落坐,秦瑞乖乖的送上茶,她喝了一口,白了李肖何一眼,“明明都四十的人了,却还和二十岁时一样。”李肖何听之身子一震。
      “凤珏哥不是凤嘛,自然是不老不死的。”秦瑞立马往下接话,“韩姐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谁说我是来看你的?”韩蕊斜了他一眼,手一指李肖何,“我是来看他的。”
      “嗯?”
      “啊?”
      两人同时傻了下。
      她手托下巴,仔细的打量李肖何,“我是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货色敢和我家王爷挣。”她将李肖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点点头,“凤公子说的没错,太轻浮,连王爷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李肖何眉皱起,一脸不肖,“那个人有什么好?”在他眼中笑王不过是靠着祖宗的阴德,坐享其成罢了,不过是个皇室宗亲,眼神轻蔑,冷笑轻狂。
      “放肆!”韩蕊一掌拍在梨花木桌上,将一张桌子拍的吱吱直响,她就听不得别人用这种口气说王爷,他们打江山时这群小屁孩儿还不知在哪呢!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韩蕊,我这可是上好的梨花桌,可顶得上你一年的工钱了。”淡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肖何侧头看向门口,只见,凤珏懒懒的靠在门框上,头发没插钗,没绑发带,就那么披散着,好像也没梳,素白宽袖长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领子未拉好,露出一对诱人的锁骨,脖子到锁骨上一串斑斑点点红色的吻痕,他手里拿着把折扇,轻搭在肩上,半梦半醒的眼睛好似没睡醒,透着万种风情。
      “凤珏哥,你怎么来了?”秦瑞吞了口口水。
      凤珏迈步走入屋中,路过他时,手腕一转,扇柄一挑他小下巴,“来看你呀。”
      秦瑞脸立刻通红,低着头,对手指,“那个,我订亲了……”说完就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他人一跑出去,凤珏就趴在韩蕊肩上大笑,那小鬼真好玩,动不动就脸红,太好笑了!
      韩蕊翻他一眼,又来了!这欺负人的坏毛病准是和王爷学的!
      “出门也不说把头发梳梳。”韩蕊说着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手还没碰到,被凤珏用扇柄挑开了。
      “别动,我等衣回来给我梳,说好的,他会为我梳一辈子头的。”能为他梳头的只有楚衣,别人,不行。
      李肖何愣了,他说那话时,很温柔,很淡,早听人说过,凤珏是个好看的人,却不是个温柔的人,是个十足的奸商,能让他用这样的声音话说的,天底下能有几人?
      “怎么王爷不在府上?”韩蕊收回手,她出门前,王爷还在呀。
      “嗯。”凤珏懒懒的应了音,坐靠在太师椅上,单手托下巴,“我醒时人就不在家了,听子倦说,让楚天那混蛋招进宫去了。”听他这么自如的骂楚天,让李肖何心中不免寒了一下。
      “好像南边又要打仗了,他不会是想派王爷去吧?”她可清楚的记得十年前南边叛军的事,那一次差点葬送了楚衣性命!
      “他敢!”凤珏一拍椅子扶手立刻凝上一层冰霜,“他要是敢,我就灭了他!”当年若不是他上南海参加敖润的婚礼,能让楚天那家伙有机会骗楚衣出征!结果他回来时差点没把楚天的大殿给拆了,当然了,是在揍完楚天之后,楚衣回来时身上重伤,差一点就上冥界报道去了,结果,凤珏当时就把楚天的大殿给拆了,从那之后,无论大事小事,楚天轻易不敢劳驾自己那皇叔,他怕凤珏拆他骨头!
      “那会是什么事呢?”韩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想知道吗?”略带调皮的声音,门口伸出颗可爱的脑袋,看到凤珏立马就扑了过来,“美人哥哥抱!”双手用力的往前伸。
      凤珏伸直手臂用扇子柄顶着那人的额头,让他够不着,那人只能原地挣扎,“太子,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还有从你父亲那你应该叫我叔,从你皇叔爷爷那你应该叫我爷爷,别开口闭口的叫哥。”
      “凤爷。”门口端正的声音十分稳重,凤珏侧头,门口青衣锦袍的少年对着他行礼,“把太子交给我吧。”严肃的样子不似是个年近二十的公子。
      “好呀,那人我就交给奇然你了。”凤珏突然抽回扇子,太子重心一个不稳往他怀里扑去,凤珏手往人手臂上一推,人原地转了半个圈,他在往人后背上一推,太子就这么直直的跌到楚奇然的怀里了。
      楚奇然扛起太子往门口走去,楚奇然二皇子,母只是名美人,母凭子贵如今早已经升为妤婕,这二皇子要怎么说呢?性格某些地方有点像楚衣,很认真,人品嘛,比太子靠谱,反正凤珏对他是不讨厌也不喜欢,连调戏都懒得调戏,对于他而言,这家伙是个无趣的人就对了。
      “美人哥哥!我和你说呀!小贵儿打碎了银淼太子送的玉碗!他要我父皇低头赔罪呢!父皇八成想让皇叔爷爷顶包呢!”太子边被楚奇然往外扛边喊,他那倒霉小弟楚晓贵!那个闯祸精!
      听到银淼太子四个字时,凤珏眼神黑暗,咬着牙挤出三个字,“成、寒、宇!”隐于发间如银发的玉白雪梨都发出危险的寒气,李肖何抖。
      天玄殿中,楚天头疼的看着银淼的太子成寒宇,这家伙比自己还大两岁,却还是太子,只因银淼的国主命很长,身体很好,而且没有退位让贤的打算。
      楚衣慢慢的喝着茶对自己侄子求救的目光视而不见,开玩笑,我干嘛替你丢人?要丢丢自己的!
      咣当!大门被踹开,门两旁的小太监各自往后退去了一步,生怕惹了那位爷不高兴。
      凤珏扫了殿内一眼,三人正齐刷刷的看他,他下巴半抬高,走到楚衣面前,回身把微微凌乱的头发给他看,楚衣立马心领神会,起身让凤珏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到他身后,取出那对并蒂莲木梳,立刻有宫女端上温热的露水站在楚衣身边,托着铜镜的宫女半跪在凤珏面前,楚衣将木梳在水中涮过,温柔的给他梳起头,慢慢的很小心,动作非常的轻柔。
      成寒宇愣了下,看看那梳头的两人,又看看神态自如的楚天,他眉皱起,这是那出?
      头发梳通挽上髻,推掉宫女送上的碧玉冠,选了只朴素的白玉钗插在凤珏的发间,那钗没雕什么繁琐的纹理,只是钗头是祥云,钗身是云尾,很简单,不应该说是过于简单了,成寒宇看着那只钗出了神,说来也奇怪,那么朴素的钗他平日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然而插在凤珏的发间就不免让人想多看两眼,只觉得这钗好看,这人更好看。
      身后宫女举着铜镜为凤珏照出发髻模样,凤珏看着那露出祥云钗头的玉钗,很是满意,点了点头,手一挥宫女们行礼退下,他起身拉过楚衣,让人坐下,自己坐在楚衣的腿上,在他唇上轻点了下,“赏你的。”
      楚衣笑着舔舔唇,“那小的就谢爷赏赐了。”双手环上凤珏的腰,抱紧。
      楚天不出声的喝茶,对于这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早就习惯了,这两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好似的,时不时的来一出,众人也从刚开始的回避到后来的围观,再到见怪不怪,觉得他们要是不这样就不正常了。
      然而紫宸的男女老幼是习惯了,可银淼这位太子可不习惯了,怎么说当年凤珏还差点成了他的呢!虽然被揍了,那也受不了他们这么刺激自己呀!
      “咳!陛下可想好了吗?”他话是对着楚天说的,目光看的却是凤珏,“若真做不到,就让凤珏说一句,我输了也成。”
      “呃……”楚天为难,看向凤珏张张口,话没敢说出。
      凤珏冷冷的扫了楚天一眼,人立刻回过头,默念我没说!
      他半抬下巴看和成寒宇,唇上勾出特有的笑,“寒宇殿下真是久见了,一别多年无恙呀!”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最多是问候,可凤珏说出来,真正的意思是,这么多年了您还只是太子呀!
      “是呀,是呀。”成寒宇皮笑肉不笑,“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凤珏与人成亲了,还真是意外。”别以为你傍了王爷我就怕你了!
      “不好意思,婚事办的草率,没来得及请你,多见谅呀!”凤珏笑的那叫一个无害,七天大摆宴席各国的好友旧识都请来了,就是没请成寒宇!
      “那里,那里,是我国事繁忙没法参加。”成寒宇笑言,你让我来我还不来呢!
      “寒宇殿下,咱们也是旧识了,小时候感情多好呀(除了你欺负我弟调戏我外,除了这些也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如何?”凤珏轻笑。
      “是呀,那时感情多好呀!(除了你不定期揍我外,真的没什么了)既然凤珏你都开口了,那这事也就算了。”成寒宇随便挥挥手,凤珏托着下巴等他说下半句,“不过,十七日之后六月十五,是在下的生辰,凤珏你是不是应该送份礼物呢?”
      “那是自然。”凤珏眼刀剐他一眼,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善良。
      “既然是在下的生辰,那么在下有两个小小的小小的条件,还请凤珏你答应。”他看着凤珏,唇上勾着笑,你敢答应吗?
      凤珏下巴抬高,嘴里只蹦出一个字,“说。”
      “一,在下生于银淼,淼字三水,此物当与三个水字有关。二,十五为单,六为双,此物亦要有单又要有双。如何不难吧?”成寒宇笑的一脸欠揍。
      “不难。”凤珏笑的阴冷,“那么寒宇殿下就多住几日,六月十五当天,本人自会送上礼物。”
      “如此就好。”他起身对楚天行礼,“陛下,在下先行告退了。”
      楚天应了声,他退下,大殿门一关上,凤珏的脸色立刻变了,“混蛋!”楚天看看楚衣,楚衣耸耸肩,不用他们多问,看都看出来了,凤珏和那银淼太子有仇,而且不小。
      说来凤珏和成寒宇自幼就认识,两人的关系很恶劣,小时候见面就大大出手,大点后,是唇枪舌战,反正只要他们两见面每回都没太平过,非要斗个高下!
      “凤珏呀,你就承认输了吧。”楚天好心劝他,这和三个水字有关又要有单有双的东西是什么呀?
      凤珏冷扫他一眼,他顿时一抖,“你再多说一句,爷立马拆了你皇宫!”楚天闭嘴。
      “行了,天,你就别气珏儿了,珏儿要做什么就做吧。”楚衣拿出梳子为他理理头发。
      凤珏回头亲了他一下,“还是衣最好了!”我一定要想个条件适合,又让那家伙跳脚的东西!嗯?他看着楚衣手上的梳子出神,唇上勾出美艳的笑,有了!托起楚衣的脸送上自己的唇,深吻!“衣你果然是我的福气!”
      “嗯。”楚衣眯起眼舔舔唇,主动送上的豆腐果然好吃。
      “楚天,你那清泽池我要征用。”凤珏拿笔在纸上画图。
      “啊?那可是朕宫中最大的池子,你要干嘛用?”楚天有种不好的预感。
      “给你一百万两,关西面水闸,开东面水闸,将池水放干净,而后两座闸都封死,叫人将池底淤泥清理干净,而后,按这图上所画造三十三座石灯亭,从码头开始,十五步一亭,十二天内完成,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凤珏把画好的图递给他,上面是一座六角顶灯亭,很素雅。
      “你打发要饭的呢!”楚天炸毛了,“这一百万两够干嘛的呀!就你这些事办下来,至少七八百万两!”
      “七百万两,绝对不会多。”凤珏缩在楚衣怀里白了楚天一眼,“你还欠我六百万两加上这一百万正好七百万,别说你没钱,我查过了,你国库里的钱是我开出的三倍。”
      “……”楚天无语,自家国库的小舅子又把他给卖了!
      摆平楚天,凤珏拉着楚衣回了梧桐居,直奔凤鸾轩(大火后重建的),翻箱倒柜的找出一描金箱子,边抚去上面的灰尘边吩咐燕子,“燕子,把白鹭、孔雀、鹤源叫到我这来。”
      “是。”燕子应声去叫人。
      不多时,三人出现在凤鸾轩,听候凤珏的吩咐。
      凤珏依在楚衣怀里,慢慢打开那只描金小箱子,在一卷卷轴草草写了几笔,从小箱中拿出枚金羽令,卷好卷轴一同丢给孔雀,“上凌峻将信交于凰晔,同他取三十三颗定风珠回来,只得多,不得少。”
      孔雀接住金羽令与卷轴抱拳,“是。”飞身离去。
      凤珏从小箱中取出枚五色玲珑玉环,又拿出枚九天云仙镜,反手丢给白鹭,“上天界百花谷将莲华夫人请下来。”
      “是。”白鹭接住玉环与仙镜应声。
      凤珏对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走到凤珏身边,附耳过去,“要是她不肯来,你就……”
      白鹭听罢唇上勾笑,“白鹭明白。”凤珏对她挥挥手,她飞身而去。
      最后他从小箱中取出只鲜红的令牌,上面浮雕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将令牌交于鹤源,不是丢而是抬手让他过来拿,鹤源走到桌前拿过令牌,凤珏又写了卷书信连同一副琉璃佛串交给他,佛串很长可手执可戴于颈上,“你去碧茵村,往西十里,有座土地庙,将令牌交给看庙的人,他便会带你入冥界,把这信和佛珠交给冥王。”拿过燕子送上的白玉小箱,“还有这个。”里面是两罐梨花茶,一瓶云瑶碧露水,还有一副极品牛角茶具。
      鹤源愣了下,冥界?却还是点头应下了,“是。”转身化做鹤飞走。
      人都走了,凤珏赖在楚衣的怀里蹭,“我这么任性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楚衣笑眼看他,“你任性我宠着,天经地义!”
      “衣最好了!”凤珏笑了。
      “我不好,谁好呀?”楚衣在他脸上落下一个轻吻。
      凤珏享受的眯起眼,是呀,你不好,还有谁好呀!
      另一边,笙谰馆,成寒宇心情很好的哼着小调,凤珏呀凤珏,这回你不认输也要将大笔的银子送我,让我带回银淼!
      “来人。”
      “在。”暗卫现身。
      “密切监视凤珏的行动,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是。”暗卫退去。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让成寒宇想不出凤珏到底想干什么?按照他的计算,就算凤珏不是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应该这么悠闲!连着六天了,不是看书喝茶就是和楚衣游湖滚床单,他派去的暗卫全都上火了,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打算?
      第七天,太阳西落,凤珏终于同楚衣出门了,只不过,这回为的是……逛夜市……!从十五年前起紫宸每逢月初至初十必开夜市,逛夜市成了夜猫子们的一大享受,因为这里就如同是白天的集市,不,比白天的集市还要热闹,各种想的到,想不到的东西应有尽有。
      成寒宇发现他们时,凤珏正含着食指站在一家鱼丸摊前,那小模样相当可爱,“唔……看起来好好吃……”
      楚衣拿着两串烤玉米走回他身边,递给他一串,掏银子,“老板来两串。”
      “好嘞!”老板收了银子,从汤锅里挑鱼丸,刷酱,“要辣的不?”
      “少辣。”凤珏对辣的还行,可楚衣也就只能吃微辣。
      “来您拿好。”接过老板递过的鱼丸串,凤珏一手烤玉米,一手鱼丸串,吃的不亦乐乎,小嘴上沾了一圈酱,看得楚衣直笑。
      “笑王你就宠他吧!都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似的!”陈显没好气的白凤珏一眼,齐守业直摇头,这俩一见面就掐。
      凤珏还没发飚,楚衣温柔的笑了,为他擦干净嘴,慢慢的说:“人生不过数十载,此时不宠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如同情话般的话,不知说给谁听。
      凤珏脸微微红了下,马上又恢复了,从楚衣怀里掏出碎银子放小摊上,“老板再来两串。”而后压低声音,“一串多酱不要辣,一串多酱多辣。”
      “好嘞!”老板麻利的刷好酱递给凤珏。
      他将鱼丸串给陈显与齐守业,“呐,请你们的。”
      齐守业想也没想接过来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错,合我口味。”齐守业的口味比一般人重一些。
      陈显看他吃了,自己也咬了一口,就这一口他差点没喷了火,丢开鱼丸串,又叫又跳的找水,在灌了一大壶凉茶后,人才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凤珏算帐,可人早就跑了,气得他直跳脚,他陈显最怕吃辣!
      成寒宇眉角直抽,这家伙是越来越幼稚!
      再次见到那两时,两人正坐在馄饨摊前,等摊主送上馄饨,期间两人轻声说笑,成寒宇看到桌下凤珏翘着二郎腿,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楚衣的小腿,楚衣笑眼看他。
      成寒宇突然觉得就是因为有这么爱他的人,才将他宠的无法无天,这样也是幸福的一种,二十年如一日的宠爱,成寒宇心中痛了一下,是呀,二十年了,自己已然不在年轻,而他却还是俊公子,若是当年叫住他,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那只有十三岁,年少单薄的背影浮现在脑海,从小就与自己斗了多年的人,突然要离开,那日很想叫住他,叫他不要去,却没有开口,怕被他嘲笑,而后,他再也没有回来,只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如何如何,听说他与个王爷成亲了,他不肖的笑了,自古皇族是最无情的,等待着他被抛弃,而后,自己就可以狠狠的嘲笑他了,然而过了这么多年,他没有等到,他等不及了,亲自跑到紫宸,只为了一见那个迎娶他的王爷,的确是个很出色的人,他,认输了。
      离六月十五只有七日了,楚天叫人日夜兼程,银子也不多不少的整整花了七百万两,终于将清泽池中的淤泥清干净了,也将两岸的石灯亭立好了,不过,封死两边闸口,这就成了一做死池,他不明白凤珏要做什么?
      孔雀已经从凌峻回来,带回三十三颗大小一样,异常圆润的定风珠,他可算见着凰晔打劫的本事了!整个凌峻,从山上的凤凰鸾,到山下的小妖,没一个不被他打劫的,这珠子来的真不容易!
      鹤源也从冥界归来,将琉璃佛珠交回凤珏后,自己就倒下,全身无力,这冥界一走真不是好玩的,累死了!以后永远不得罪爷了,不然,会少活几百年的!
      唯有白鹭没回来,直到六月八日当天夜里,她回来,却没有请来莲华夫人,而是带回了一株金黄色的大波斯菊,凤珏接过大波斯菊,手指不老实的去抠花心,一片一片的翻开被花瓣紧紧包裹的花心,手指尖欺负着里面软软的,睡的正沉的小东西。
      “凤殿下!”怒气十足的声音杀了过来,端庄华美的女子飘在半空中,碧绿的衣裙用一层银线绣着浪花,用一层金线绣着莲花,层层叠叠十分好看,然而此时此刻,她正怒眼看着凤珏。
      “莲华夫人来的真是快。”凤珏收回手指,玩着花瓣,“在下有事想请夫人帮忙。”
      “有你这么请人的吗?”莲华夫人怒言,盯着他手中的大波斯菊。
      “白鹭。”凤珏轻唤,白鹭行礼慢言:“回禀爷,白鹭按爷说的带了书信带了礼物交于莲华夫人,夫人看了一眼说没空,就打发白鹭出来了,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请来夫人,所以,白鹭只好请司花使者来做客了。”
      这回莲华夫人无语了,这叫什么?先礼后兵!她手一挥,两名花使出现,“送立夏回去。”意思就是她帮了,天后闭关前让她好好照顾休眠中的立夏,这小家伙还不到一百岁,要是有个什么事,还不够自己心疼的呢!
      “是。”花使从凤珏手中接过大波斯菊,小心的护着离开了。
      “莲华夫人请随我来。”凤珏很满意这个结果,带领着莲华夫人入皇宫往清泽池去了。
      她看了一眼池子,“多少?”
      “三百三十三株。”凤珏轻言,手中打开一只小袋,从里面到出五色泥土,别看袋子小,里面到出的泥土足够扑满池底。
      莲华夫人手一挥,三百三十三颗种子播下,钻入五色泥土中,凤珏从袖中取出一柳红色的头发,别怀疑,这就是当初他从敖润那割下来的,“敖润,来!”
      敖润凭空出现,穿着睡袍,脸铁青色,“落雪,你就不能挑白天?”
      “行。”凤珏点头,“你回去吧,明儿白天,我让你当着诺岚的面消失,听说她可是有身子了,不知常生气对宝宝好不好?”
      “你狠!”敖润牙一咬,手一指池子,“把它填满是吧?”
      “聪明。”凤珏点头,就喜欢他这聪明劲。
      敖润化为龙飞到空中,施云布雨,大雨降下,全部落入池中,半刻之后池中一片汪洋,凤珏手执琉璃念珠,念下咒文,将念珠抛上池中心,随着念珠入池水中,莲叶用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遮盖满池子,花骨朵儿成对的往上冒,含苞欲放。
      “凤殿下,这莲可娇贵。”莲华轻言,“若起了风可就不好了。”
      “那是自然。”凤珏轻笑,池边石灯亭上升起微暗的光,三十三颗定风珠藏于石灯亭中,风不入池。
      “你还真是费心呀!”敖润摇头,“至于吗?”
      “人界有句谚语你怕是不知道吧?”凤珏眉一挑。
      “什么?”
      “不蒸馒头,争口气!”凤珏牙咬的那叫一个死。
      “……”敖润莲华夫人一同无语。
      转眼,六月十五日到了,成寒宇来收礼物,却被引邻到清泽池边,只见满池莲花盛开,顿时他下巴差点掉了,“这,这,这……”手指着池中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那一池的莲花都是并蒂莲!楚天早就傻了眼,一干大臣也是惊到说不出话,并蒂莲不常见,这满满一池更是头回见!
      凤珏站在池边伸懒腰,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成寒宇,“这池叫清泽池,三个字都是水字边,三个水字没错吧?”成寒宇傻傻的点头,他接着说:“这池中有三百三十三株并蒂莲,此数为单,而每株上开着两朵莲花,花数为六百六十六朵,此数为双,亦是单亦是双,如何?”
      成寒宇点头,看着池面又看向凤珏,“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凤珏看他。
      他手一指池子,“这礼物我要怎么拿回国?”
      凤珏笑意浮上唇,“那就是你的问题了,礼物我送了,你拿得走拿不走就是你的事了。”他回身拉住楚衣的手臂,“衣,我们赏莲去吧!”
      “好。”楚衣宠溺的看着他,同他上船。
      成寒宇看着一池子的并蒂莲,叹了口气,礼物是真好,就是拿不走!那个一肚子坏水的奸商!
      池面上飘着几只精致的小船,岸边敖润无奈的摇头,“那家伙为争这口气可费了不小的力。”
      “天界,冥界,龙族,人界,呵!他还真是厉害!”莲华夫人轻笑,侧头看向敖润,“我们也有出力,要不要一起去赏莲?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并蒂莲。”
      “那还等着什么走吧。”两人一起消失在池边,出现在在凤珏所在的小船上,足实的吓了楚天一跳,敖润轻笑,“落雪,我们辛苦了半天,来讨杯酒水。”
      凤珏轻笑,给他们各倒上一杯祭酒,“请。”
      莲华夫人喙了一口酒,眉紧皱,“这是什么酒?”
      “奉神酒,紫宸所酿,八月桂花制,又名桂花香。”凤珏不喝酒,却很懂酒。
      “这酒不好。”莲华夫人将酒倒入池中。
      “喂!你不喝也别倒呀!”楚天大叫,“这酒从制作到成品,要历经三年零六月。”
      “酿酒需要这么久吗?”莲华夫人奇怪,“不是摇一摇晃一晃就好了吗?”
      “怎么会!”楚天大叫,只见莲华夫人拿过一只空瓶,随手揪了几片莲花瓣放入,又倒入清水,封上瓶盖,摇了摇,晃了晃,打开瓶盖顿时莲花酒香四起,楚天彻底傻眼了,这样也行?
      “嗯,好酒。”楚衣轻赞,凤珏小脸一嘟,欺负他不能喝酒呀!叫百灵备水,洗茶具,自己泡上茶了,又嫌池面太安静,手一挥池面上出现一群素衣小丫头,嬉戏打闹,唱唱跳跳好生热闹。
      “凤珏你丫还敢在奢侈点吗?”楚天嫉妒了。
      凤珏笑而不语,泡着茶,一杯茶刚刚泡好,还没放到唇边就凭空消失了,“嗯?”他眨眨眼,侧头看去。
      “嗯,好茶。”雅亦坐在船头,品茶。
      “是好茶。”凤珏斜他一眼,“冥王也是来讨酒水的?”敖润莲华夫人不语,自觉当透明人。
      “当然。”他答的自然。
      凤珏眼角直抽,“这茶可比不上我亲手所炒的梨花茶。”
      “梨花茶是好茶,然,你没有泡给我。”他说的自然,凤珏却想抽他,这叫什么?得寸进尺!
      凤珏只得在给自己泡了一杯,结果,又被人拿走了,他抬头怒瞪,那人只是嗅了嗅茶,就将茶还给了他,“茶不好,苦。”赤红的发,赤红的眼,血红的唇,此人不是赤焰又是谁!
      楚天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就算过了二十年,对这个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不想见到他就对了,也可以说是怕见到他。
      “对别人这是茶,对你,”凤珏喝了一口茶靠在楚衣身上,“是药。”
      “什么药?”赤焰皱眉。
      “此茶为莲子心,味苦败火,你心中有火。”凤珏轻笑,“魔君。”此人已然不在是星君,而是魔,自然要叫他魔君。
      “还是落雪善解人意。”赤焰手指伸出,尖锐的指甲去勾凤珏的下巴,然,一只手捏在他的手上。
      “离吾儿远点。”鸠盘冰冷的话,提防的看看赤焰。
      “一别多年,鸠盘依旧如此护犊子,只可惜,儿子都是别人的了。”赤焰唇上勾笑,这家伙是绝少笑的,然而只要一见到鸠盘他的脸上就会多上几分笑意。
      “少费话,老规矩!”鸠盘牙一咬,抓着人上岸“切磋”去了。
      看着岸边两人说不上友好的“切磋”,凤珏摇头,真是有碍这美景,他手一挥,飘然出现在手中,放于膝上,靠在楚衣怀中,轻轻抚琴。
      琴声悠扬,如春风迎面,扬扬洒洒的飘在空中,让人舒心,看向岸边“切磋”的二人也没那么扎眼了,一曲抚完又是一曲,曲曲相连似是永远不会停,凤珏性子起了,抚的正起劲时,一股腥气扑面而来,他不由的停了手。
      “灭哈哈!好水,好景,好灵气!小爷就要这里了!”半空中飘着个半大小子,从人类的年龄来说,他与就十二三岁,一身的金黄小衫小短裤,看上去很清爽,双手往腰上一叉,俯看船上的众人,“从今儿起小爷就入住此池了,凡人听好了,三节六礼年年供上,小爷保你们风调雨顺!”敖润手捂脸,默念,我不认识这小子,真的!
      “小小的鱼精一只,好大的口气。”凤珏慢慢的说,唇上勾着浅笑。
      “谁是鱼精了!小爷明明是鱼……”他瞪大眼睛看着凤珏,转身就想跑,然,后脖领子被白鹭单手一拎,将小鱼精拎到了凤珏面前。
      “珏儿这是什么?”楚衣唇贴在凤珏耳边轻问,顺便舔了他耳唇一下。
      “这个呀。”凤珏伸手弹了小鱼精的鼻子一下,“水族,鱼精,半个仙。”
      “鱼也能成仙?”楚衣想起昨天吃的那条鱼来了,嗯,很美味!
      “能,百年小成,三百年化人形,五百年离水,八百年成精,两千年入仙道,五千年化蛟。”凤珏捏捏小鱼精的鼻子,接着说:“蛟似龙非龙,有鳞无角,蛟者万年方成角龙,又要经数万年可升为应龙,人界那鲤鱼跃龙门的传说是不可信的。”
      “也就是说,”楚衣看向敖润,“他是鱼修成的?”
      “自然不是,敖润是贵族,父是一海龙王,他生下便是角龙,千年应劫后,可化升为应角,统一方水域,而这个小东西是平民,想成龙要修很长很长的时间。”凤珏笑言,“不过,应劫若过不了,就会像诺岚,一生只能为角龙,而他要是过不了,会被打回鱼形。”他双手揪着小鱼精的鳍,小家伙敢怒不怒言。
      他怎么那么倒霉?本来是想找个有灵气的水池修行,找来找去不是有主了,就是灵气不够,好不容易找上了,居然让他遇到了传说中的冰灵凤珏!而且……他扫了四周一眼,除了敖润那位是他远房的表姐夫外,没一个善主的!那黑衣戴面具全身上下浓重的冥气的不用多说,闻都闻出来了,是冥界的王,听说曾经和妖王打架打没了一个岛!那是多么的可怕呀!那么漂亮的夫人,他认得是天界百花谷的莲华夫人,天后都让她三分,能不可怕嘛!在说那赤红头发的家伙,不正是前不久通缉的魔君嘛,可怕程度不说也怕!再来那白衣白发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家伙,就是一毒鸠,他还不想变毒鱼呢!最后,这位凤殿下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小家伙想哭,这位殿下交际很广,上天界有人,下冥界有人,他们南海还有人!呜呜,这还让不让他活了!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凤珏看着小家伙一脸想哭的样子就想欺负下。
      “鱼有鲤……”小家伙说的那叫一个小声。
      “嗯,来了就别走了,好好的住下,要是紫宸风不调雨不顺的话,那么……”凤珏轻笑出声,侧头看向楚衣,“衣你说鱼是清蒸的好吃呢?还是红烧的好吃呢?”鱼有鲤抖。
      “我觉得,活鱼豆花不错。”楚衣笑声,小家伙抖的更厉害了。
      “我保证,紫宸年年风调雨顺,真的。”鱼有鲤可怜的眨眨眼,他想回家,可惜在也回不去了。
      “乖。”凤珏拍拍他的头,让白鹭放开他,小家伙钻到水里不敢出来了,虽说这里水好,风景好,灵气好,又有这么强大的凤在这妖呀怪呀不敢作祟,可是也正是因为有这么强大的凤在,他才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好希望快点修成仙飞升而去呀!
      成寒宇看着凤珏那家伙连鱼精都威胁,很是无语,心存的那一点点好感全部化成了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于是,成寒宇气呼呼的回国了,将本要问本要说的话给忘记了,原以为将来还有机会,然而,三年后……
      银淼太子成寒宇遇刺于别宫,死时四十七岁,从生于死一直为太子,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心中最大的遗憾便是那句没有问出的话。
      凤珏,你何时回银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番外五 水莲并蒂,花百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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