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矛盾的现实与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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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棉衣料子擦着莫青青手掌，她眼睛来不及眨一下，黎少懔已捧着她脑袋吻起来，他唇舌火热，在莫青青口里乱搅着，发出滋滋的口水声。
他并没有闭眼睛，直愣愣盯着莫青青，从来冷静的双眼也燃起了一团火，令得莫青青有力无处使。这一瞬，短暂又漫长，莫青青以为时间都停罢了。
惊喜吗？还是怨恨依旧？
来不及细想，有冷硬男音说：“少懔，你放开她！”
陈一峰扣住黎少懔臂膀，拉扯，黎少懔却纹丝不动，下一秒他一甩手，把陈一峰逼退两步，改为单身搂着莫青青腰身。他的视线慢慢从莫青青脸上移开，落在陈一峰身上，轻描淡写地说：“阿峰，我们的事，你别插手。”
莫青青极受不了黎少懔这样的口气，曲起胳膊肘顶在了他胸口处：“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黎少懔刻意挺胸，受了莫青青一击，面不改色的垂眸，对莫青青笑：“以前你老爱对我操心，现在该我操心你了。”
什么样的男人最让女人没办法？
此刻对莫青青耍赖的黎少懔便是其中之一，从前他并不这样，耍赖的手段一贯是莫青青用，今时今日倒是风水轮流转了，换成了他没脸没皮的拥着莫青青：“咱们继续爬啊。”
甩下陈一峰，潇洒的转身。
莫青青纵使恼他，但见大活人出现在这里，向她求婚，履行十年之约，不是不动摇的。女人与男人不一样，女人过于看重感情；感性如女人，即使前一秒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也许下一秒又被他哄得笑逐颜开。
所以莫青青虽然扭动着状似不愿意，其实她十分清楚，她无法真正拒绝黎少懔。如果她够坚定，她就不会一次次让步了。
陈一峰眼睁睁看着他们渐行渐远，拳头紧了又松，一口气生生憋在胸口，咽不下去。许靓走上前拍了拍他：“兄弟，女人如衣服，新不如旧，你别在一棵别人家的树上吊着了。唉，你说莫青青又干又瘦，抱起来一点也不舒服，何必呢？姐姐过几日给你介绍正妹，口味随便你开？”
草草摸一把汗，偷睨陈一峰，生怕他一不小心把许靓给推下长城英勇就义了。而陈一峰最终摇了摇头，感激的看了看许靓：“谢谢你的安慰，虽然很找打。”
许靓来了劲：“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挖人墙角。”
陈一峰满脸黑线：“她明显恨少懔。”
“兄弟啊，女人有多恨就有多爱！”
许靓说得极对，莫青青的纠结、退让与矛盾，全部只因为这一句话。
此刻正被黎少懔扯上烽火台的莫青青打了个寒颤，黎少懔见状，赶忙拉开棉衣拉链，脱下来披在莫青青身上，一手圈着她一手捏她的脸：“某人可别感冒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故意朝她吐气，白白的气息喷在莫青青脸上，又痒又酥，黎少懔突然挥手说：“看，飞机！”
莫青青懵懂的转头，瞪着眼茫然的望过去，而黎少懔已俯身，在她脸颊上响亮的啵了口。他的口水残留在皮肤上，莫青青又好气又好笑，下意思跺了跺脚，嘀咕一句：“我还飞碟呢。”
“老婆，咱们真有默契。”
这时许靓跑了过来，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晃了晃手中的相机：“你们太腻歪太不人道了！”
指着相机屏幕对草草说：“看你姐姐笑得一脸荡漾，德行！”
“我看阿书哥更荡漾好吧。”
“夫唱妇随，歧视我们单身人士！”
“靓子姐，你还有我嘛。”
“你个毛还没长齐的破小孩，一边呆着去！”
许靓与草草闹得不亦乐乎，陈一峰背对着他们站在一侧城墙边。眼前是连绵起伏的青山，群山上是蜿蜒如蛇的长城，巍峨磅礴的自然景观之下，人显得多么渺小，而那些无奈、妒忌、生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因为黎少懔的到来，他们爬完成长之后并没跟团去十三陵，而是折回市内吃中饭。
陈家在北京有分公司，陈一峰经常来出差，熟门熟路的带几人到了一家粤式酒楼。
点了三荤：香糟鲈鱼球、柠檬嫩牛肉、芋茸香酥鸭，三素：白灼芥兰、上汤菜心、翡翠豆腐，煲汤当然不能少，选了凉瓜黄豆炖鲍鱼。
六菜一汤，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陈一峰舀了满满两碗汤给莫青青和许靓：“此汤口味清淡，凉而滋补，你们暖暖胃罢。”
莫青青爽利接过，喝了一大口，赞道：“好喝！”
许靓直咂舌：“都说你们广东人最爱煲汤，果然如是。”
陈一峰颔首，转而对另两位男士说：“我就不服侍你们了，你们自便。”
自己给自己盛了碗汤，慢悠悠享受起来。
草草嘟囔着他“重色轻友”，黎少懔夹了筷嫩牛肉送到莫青青嘴边：“张嘴。”
因为这两字，数道目光唰一下集中到了莫青青脸上，许靓摇头晃脑：“黎少爷，好歹让我把这顿饭吃完再腻歪？”
黎少懔淡淡扫她一眼，举着的筷子没有收回的打算。莫青青瞅着眼前鲜香滑嫩的牛肉，挑起眼皮，没吃！
许靓与草草一边猛吃一边等着好戏上演，陈一峰眼神复杂起来，而黎少懔一点也不急，姿态依旧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大概过了一分多钟，莫青青脖子一歪，放下汤碗，捏住黎少懔手腕，咬住了牛肉，慢条斯理的咀嚼着，吞下去，对陈一峰眨了眨眼：“小三同志，味道挺好的，点菜水准很高。”
陈一峰看着莫青青这副俏皮模样，有片刻怔忪，迅速又恢复过来，柔声说：“喜欢就多吃点。”
又追加一句：“你瘦得我都心疼了。”
很平常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晴朗”一样普通，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有代入感，好像这话已给他说过千百万遍似地。
这男人要是煽情起来，绝对让女人不能忽视。
“额……”
莫青青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掩唇咳嗽了下，而黎少懔端起她的汤碗就喝，把剩下的大半碗给喝个精光，动作快又稳。黎少懔伸了手扣住莫青青下巴，左右瞧了一遍，皱眉：“脸的确瘦得变形了。”
拇指在她嘴角摩挲，擦去残留的酱汁，戏谑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吃一点留一点。”
松开她下巴，改为拉过她左手，对着她细长的五指摇了摇头：“怎么跟鸡爪一样啊。”
座上几人都不知黎少懔这一系列动作目的何在，但很有默契的停下筷子看着他自导自演。莫青青有股掀桌子的冲动，但考虑到大家从早上四五点钟就爬起来看升旗，又爬了两个小时的长城，好不容易吃顿饭了，还是别因为自己搅坏了这顿美食。
所以她平静的开口：“你别影响大家食欲，好吗？”
这时黎少懔一手握住莫青青手腕，一手从桌底下伸出来，也就眨眼的功夫，莫青青指尖一凉，食指上便套了一枚黄金戒指。非常素淡的戒指，没有任何花纹，粗细均匀，色润亮泽，略显老气，却胜在简约大方。
黎少懔摸着下巴，得意的点头：“这样好看一点了。”
莫青青曾听人说，女人左手无名指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圈住她的无名指，那么就套牢了她的心。
十年多前，他们陪着王宝华逛珠宝店，两个十岁出头的小毛孩五马观花的从一个柜台流连到另一个柜台，黄金、铂金、金镶玉、白银、钻石，他们看得眼花缭乱，莫青青趴在光洁的透明玻璃上，指着一金戒指说：“这种款式我挺喜欢的，耐看。”
“果然，眼光跟你妈妈一样差劲！”
王宝华正看到这边柜台，一身雍容华贵，眼里透出些微鄙视，撩起那时候刚刚流行的大波浪卷，笑得端庄贤淑。
莫青青委屈的瘪瘪嘴，与王宝华手上的六爪钻石铂金戒指相比，妈妈的确戴的是这样简单的老式款；与她一身狐裘相比，妈妈穿得太普通；更何况她本身就长得极艳丽，容貌上妈妈绝对比不过她。
可那又怎么样，妈妈就是妈妈，莫青青最爱的妈妈。
那时候莫青青开始懂事，逐渐发现王宝华私下在自己面前时不时会讽刺妈妈，可当着妈妈爸爸黎叔叔的面，她又和颜悦色、进退有度。莫青青懵懂的知晓这不是巧合，可她心思太单纯，从没往深处想。
莫青青回过神来，抚摸着自己磨得粗糙的手掌心，曾经，这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嫩手。可现在，有巴有茧。怎么能够不怨呢？
每一个回忆的片段，都在提醒着她，那些不能忘记的恨。
“黎少懔，我想起妈妈了。”
对着草草扬了扬左手：“从前妈妈最喜欢这样的款式。”
莫青青要取戒指，被黎少懔拦住，她也不反抗，面无表情的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妈？”
她的眼珠黑白分明，像一颗纯粹的琉璃，语气很淡，听不出悲喜。可就是这平静，让黎少懔的手抖了一下，莫青青抓住机会拿下戒指：“你们总是自以为是，没意思。”
拾筷，继续吃，招呼陈一峰道：“很好吃，谢谢你。”
“靓子，草草，浪费就是犯罪，吃！”
草草说了个笑话，许靓跟着应和，沉闷怪异的气氛终于好转。莫青青埋头猛吃，黎少懔收起戒指放进口袋，舀了黄豆鲍鱼推到莫青青手边，自己盛了碗米饭吃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矛盾的现实与回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