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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恋人未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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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庄曼缓缓睁开眼睛。
粉色墙,粉色床。
还是那个房间。
再低头,粉色睡衣。
庄曼往日睡觉不穿睡衣,大都是裸着或只穿条内裤,今天竟老老实实穿了睡衣,这让她很不习惯。
房间本就闷热,现在又贴了一层衣物,庄曼身上出了不少汗。
忍不住蹬掉睡裤,伸手又去解衣上纽扣。
屋子浴室传出沐浴的水声,于这清晨格外清晰。
庄曼停顿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浴室的方向。
当睡意散尽,庄曼知道那里间洗澡的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温司楠走出浴室,看到庄曼呆楞地坐在床上,睡衣纽扣解开几粒,里间圆润的形状一览无余,身下白嫩嫩的双腿微微交叠,流畅的线条消失进衣角里。
温司楠只看了一眼,用毛巾拭擦头发,又转身进入厨房。
隐隐约约的,庄曼闻到米粥的味道。
起身下床,庄曼倚靠厨房玻璃推门,双臂环抱腰间。
厨房多了很多厨具,不知道他上哪弄来的。
“昨晚你留下来了?”
温司楠关上炉灶火,说,“嗯。”
庄曼返回床上,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七分,现在上班肯定要迟到。
“不用去上班了,今天给你放假。”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很清淡,就像这雨后清爽的早晨。
老板发了话,庄曼毫无顾忌躺回床上玩手机。
没一会儿,温司楠端一碗瘦肉粥走出厨房,“先吃早餐。”
庄曼上下打量温司楠,那人身穿白衬衣牛仔裤,一副居家好男人的装束。
庄曼撇嘴轻笑,长指勾着细发于耳后,浅声道,“温司楠,我们什么都不是。”
手顿了顿,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温司楠抬眼看她,“嗯。”
嗯?竟没有旁的质问,庄曼感到讶异。
安静了一会儿,庄曼又隐隐笑出声。
“不过……”白嫩嫩的长腿轻轻滑动,脚丫摩擦他的大腿,最后伸向那不可描述的地方,“可以是床上玩伴。”
床上玩伴,杨珊珊常说的炮/友。
温司楠手抓住她脚踝,不让她太过放肆,定定地看她许久,始终没有回应。
良久,温司楠又道,“先把早餐吃了。”
庄曼懒懒的拿起碗,边看美男边喝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也不显怪异。
“嗡嗡——”
手机震动铃响,两人同时看向庄曼床上手机,来电显示昵称备注两个字——男神。
温司楠抬眼,目光阴沉,“男神?”
放下手中的碗,庄曼当他的面挂断电话,然后冲他扬扬手机,“答应你这段时间只对你好。”
她说话时,额前空气刘海在轻轻晃动,那是她特地为他去剪,如今已有些长了。
“庄曼,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一点都不……
简单的控诉,庄曼呼吸一滞。
“怎样才算好?”
温司楠静静地看她。
她若对他好,就不会说他们什么都不是,不会否定他们的过往,不会认为他们……是件肮脏的事。
“庄曼,你要是不想跟我谈,我不逼你。但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跟别人有牵扯。”他表情严肃,眼中更有警告意味。
庄曼不以为意,跟别人好又怎样,他又能怎样?
看出她眼中的讥笑,温司楠勾唇冷笑,桃花痣上扬,带几分邪魅,“知道我会怎样?嗯?”
庄曼身子向后仰,媚眼轻佻,“会怎样?”
“你知道的,我洁癖,会整死他再弄死你。”
庄曼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时候有海,有风,还有耀眼的阳光,同他人一样。
而现在他背对着光,英俊的面容隐没在暗光里,此时他像着魔黑化的天使。
庄曼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肩膀都在轻颤,“那我得找个厉害的男人,你弄不死他也干不掉我。”
“你可以试试。”
温司楠面色平静,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让人不犹相信他话语的真实性。
有人说看起来温柔的人,其实最可怕。他们谦和处事,心事深藏,但当有人触碰底线,他们便成了魔鬼,让人毫无防备。
良久,温司楠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把身上的毛巾收进浴室,出来时他衣衫平整,白色衬衣没有一丝褶皱,身上干净的气质引人目光聚集。
庄曼视线没有一刻偏移,直到他走出房门。
“哈?”庄曼笑出声,这样的男人既给她亲又给她睡,她还想怎样?
“真是犯贱。”
庄曼笑骂一声,起身换上衣服。
来到304号房门,庄曼轻轻扣门,“秋丽姐?你在不在?”
见无人回应,庄曼走向四楼,这是楼的顶层,这栋楼的所有人都会把衣服晒在这里。
此时,太阳躲进云层,云朵泛着白光。
昨天下雨,今天天气很好。
四楼,几根竹子绑成架子,衣服就挂在竹架上。
一阵风过,夏日单薄的衣衫随风舞动,空气中隐隐弥漫洗衣粉的气味。
庄曼最后是在楼层围墙边找到了许秋丽。
她身穿白色T恤,T恤质量不好,布料上起了白球。即便如此,那件白衣却在这样的天气里,分外明亮。
直到庄曼走到她的身旁,许秋丽都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过了很久,许秋丽转头,看到庄曼正发着呆,不禁笑道,“怎么来了?不用上班?”
庄曼目光眺望远处,“老板说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许秋丽点头。
风吹过,头发飘飘扬扬。
“曼曼,你见过大山吗?没有大树没有泥土,贫瘠得只剩下石头。”
望着许秋丽柔和的侧脸,庄曼摇头。
“那里啊,遍地都是这样的山群,一层又一层,过去觉得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现在想想,被它们包围着反而幸福。”许秋丽淡淡地笑着,眼中带着失落。
“是哪里?你的家乡?”庄曼问。
“是,我的家乡。”
“想家了?”
许秋丽转过头来,神情茫然,“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念我的孩子,我离开时她还那么小。”
庄曼搂上她的肩膀,说,“那回去看看?”
许秋丽落寞地摇摇头,“她不认识我,他们也不让我看。”
“你的丈夫?”庄曼追问。
许秋丽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许秋丽轻轻扬起笑容,“曼曼,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
俱乐部上班时间两班倒,庄曼上个星期上早班,这个星期要上晚班。
晚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二点。
无论早班晚班,庄曼始终和杨珊珊一起。杨珊珊话多,加上晚上是健身高峰期,晚班时间过得飞快。
晚上十二点下班,前往老房新村的末班车九点半开,庄曼坐不了公交车又没钱打的,只能让杨珊珊开车送她。
如此一来,每次下班杨珊珊就开始咆哮,“庄曼!明天给我去买一部车!”
庄曼耸肩,“没钱。”
“你这么漂亮,胸又大,男人应该不少。”
“要我去骗钱?”
杨珊珊顶庄曼脑门,恨铁不成钢道,“嘿?怎么叫骗钱,这叫你情我愿。”
听她这么一说,庄曼在思考,身边这么多男人,她该跟谁你情我愿?
正想着,手机铃声响。
是一串熟悉的号码。
“喂?”
“下班了?”
温司楠的声音。
“嗯。”
“我在车库等你,送你回去。”
有人送,庄曼当然愿意,省得麻烦杨珊珊,那女人又开始叫喳喳。
“行。”
挂断电话,庄曼对杨珊珊说,“晚上不叫你送了。”
“有人送了?”杨珊珊探过头来,“直觉告诉我是男人。”
庄曼笑了笑,“你直觉真准。”
晚上十二点零二十分,庄曼走进车库,顺利找到温司楠的车子——保时捷卡宴,低调的奢华。
刚坐上车,温司楠问,“饿了?”
“不饿。”庄曼说。
一个来回,再无别的话题。
车子缓缓开出车库,车内放交通音乐广播,电台中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说话互动,不时传来群众的欢笑声。
周围越热闹,置身度外的人越寂寞。
“这几天你先去学车,我给你买辆车。”他说话时目光直视前方,没有半分情绪。
庄曼扬眉,真有人你情我愿来了。
“要了你的车,我是不是要陪/睡?”
“不给车,我们不也一样要睡,床上玩伴不是这样?”语气清淡,庄曼无法看透他的表情。
床上玩伴,听在庄曼的耳里,隐隐带着嘲讽。
偏头看向温司楠,他面颊清俊帅气,握住方向盘的手干净修长。
“哦,我倒是忘了。”
除了广播的声音,车内肃静。
车子开到巷口,温司楠送庄曼回到居住楼。
庄曼没有邀请他上楼,温司楠也不欲去那个房间,两人默默遵守无形的规则。
那根界线,她若不想,他便不跃。
并非因她,而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庄曼独自返回住所,洗澡后开风扇睡觉。
睡前习惯性玩下手机,点开微信,没有任何人的信息。
至那件事后,庄曼和温司楠再没有微信聊天,彼此关系回到正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