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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青果 ...

  •   《酸葚》Chapter.7

      进入预习班老师办公室之前,桑葚强迫自己忘记桑伊惠的话。
      她恢复如常,不急不躁地提交好加入申请。
      很快办完手续,徐渔人带着她去宿舍,正好她房间空一个位。
      其实是徐渔人不爱跟人住一块。
      虽然其他特权没有,但这个还是可以有的。
      不过不爱这点对桑葚除外。
      对此桑葚很清楚,徐渔人是她唯一的好朋友,从高一到现在都很好,所以打开行李箱,其中一多半的地方都放满了徐渔人爱吃的东西。
      徐渔人一头齐耳短发,小巧的圆脸,眸子是纯正杏眼,个子没超过一米六,比她矮一头,是东明附中出了名的高能小炮弹,人小威力大,学习顶呱呱。
      此刻小炮弹正满眼红心地蹲在她的行李箱旁。
      “桑桑,我好爱你啊,”徐渔人几乎要哭了,拆开她最爱的鸭翅,扔掉内置冰袋,“太香了,太香了,真馋死我了。”
      桑葚随意靠在床架上,神色淡淡地看她,眼神不冷十分的柔和。
      徐渔人去看她另外一半箱子。
      “你怎么就带这么点东西?还得待大半月呢。”
      桑葚垂眸,舌尖动了动说:“会有人给我送。”
      徐渔人带手套,坐在地毯上,嗦口鸭翅舒坦了,反应过来微惊:“我去,谁这么胆大?”
      谁不知道东明高三预习班一开,甭管你爸是市长还是书记还是排名在福布斯上,进入这里就表示你暂时跟家里断绝关系。
      因为在这期间家长不能送东西,不能见面,不能给零花钱。学生早晚都要跑步锻炼,一日三餐去食堂,不能叫外送,更不能离校。
      而不破坏预习班的规矩是所有家长共同认可的。
      徐渔人爱吃,简直是最大的受害者之一,她无比郁闷,但无可奈何,眼神透出怨念,痛心疾首地叫了两声:“完蛋,我又想骂这个破规矩了。”
      “好了,”桑葚没说谁,外界很少人知道她和陈惑的关系,她不喜欢被刻意优待,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抓住想要的东西,所以对徐渔人很浅淡地笑了下:“这个谁以后再告诉你,我先准备明天的午习题。”
      “好哒。”
      徐渔人没管那么多,桑葚不想说就不说,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就行,她开始心无旁骛地嗦麻辣鸭脖。
      …
      桑葚整理好书桌,坐在椅子上,按开电脑,给手机充上电。
      花十分钟选好课题。
      她拿起手机,发了会愣,放在平时她不会说有人给她送,今天状态不佳。
      揉了揉跳疼的鬓角,桑葚吃包止疼药,手指轻触屏幕,点开定位软件。
      下午五点半,陈惑还在那家会所。
      夏日夕阳来的晚,一楼窗外的阳光还很细密,包裹着树枝绿叶,大片的影子坠进屋内,桑葚慵懒地用左手拖着下巴,指尖描绘着叶痕,睫毛遮住了眸子里汹涌的情绪。
      她微垂颈,盯着手机屏幕。
      在心里预估时间。
      .
      冯迟在那边跟小姑娘拉扯。
      陈惑听着手机声筒里对方已关机的冷漠提示音,一口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更想不通到底哪个傻逼有这么魅力,勾引的桑葚不停抽风。
      真是应了那句——孩子越大越不好管。
      身侧传来的低气压低到冯仙儿默默起身远离,坐在另一边给她哥拼命地使眼色。
      过去两分钟那么久,冯迟终于把眼从给他倒酒的姑娘身上挪开,接收到他妹的求救信号,挑了下眉,还没来得及问陈惑怎么了。
      色调微暗的灯光下,陈惑那张脸越来越黑,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确认好桑葚的位置。
      然后他侧头,声音低沉:“让你舅舅给我在东明预习班安排个课。”
      冯迟:“?”
      他反应两秒,顾不上泡妹子,让人都走了,888号房就剩下三人。
      陈惑眉头紧皱,上下掂手机的动作发泄似的,一看就是憋着火呢。
      冯迟啧巴下嘴:“桑葚去预习班了?”
      陈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闷,舌尖顶住牙齿一秒:“她说她喜欢那傻逼要见她。”
      “好家伙,你妹听话十多年,一叛逆直接给你撂大的啊。”
      陈惑冷冷扫他一记。
      冯迟立马闭嘴,深知事情的严重性。
      他这发小什么都好,除了脾气,这两年更好,脾气也好了,唯独碰上他妹的事儿,人绝对要疯,迅速掏出手机打电话。
      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东明大学人人乐道的高材生去上课,东明附中那群老教育家求之不得。
      保证今天就给安排好。
      挂了电话,冯迟恢复没个正形儿样地挪过来,手臂搭在陈惑肩上,特招打地说:“惑爷,你可别冲动把人揍了啊,有什么事好好处理,不行你给我打电话,哥们给你当外援,亲自替你教训那小子。”
      冯迟就差把看戏二字写脸上了。
      陈惑侧脸柔和,却很桀骜,点了根烟,眼神含着火气,无端的压迫感,让人心生畏惧。
      他懒冷地笑了声:“滚蛋。”
      挪走的冯仙儿摸摸手上的大金镯子,她收了礼,事还是要办匀实的,便说:“惑哥,你去了好好跟桑桑说,能进预习班的大概也差不到哪去,估计他是看桑桑身单力薄,把她当后头没人的姑娘欺负了,你好好考察,提醒提醒,别给小姑娘逼急了,到时候搞出点什么大事就好不了。”
      一根烟吸完,陈惑彻底冷静了,他嗯了声,甩开没骨头似的冯迟,直接起身走了。
      冯迟哎一声稳住,冲他背影喊:“这就走了?”
      陈惑没搭理他。
      冯迟摇摇头,点上根烟,指使冯仙儿再给那姑娘喊过来。
      冯仙儿送他个大白眼,拎起包跟他拜拜。
      .
      泊车小弟把车给陈惑开过来,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到家。
      到小区停车场,陈惑下车给了泊车小弟一笔丰厚的小费。
      小弟眼都亮了,不停地说:“陈少慢走。”
      随后美滋滋叫个车。
      陈惑顶着阳光,单手插兜,步子慢悠悠地走进单元门。
      他等下了电梯继续给桑葚打电话,打一个被挂一个,愣是给他气笑了:“小兔崽子,还真以为自个翅膀硬了。”
      …
      桑葚挂了不知道陈惑多少个电话,安静看着小圆点移动到家。
      稍往后睨眼,徐渔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在地毯上缩成一团。
      她给徐渔人盖上小薄毯,拉上床帘,脊背半靠在床上,摸出耳机戴上。
      打开监控。
      陈惑刚进1501的门,在玄关换了鞋进屋,单手扯住白T下摆脱掉,拽松裤腰。
      整个动作特帅,特诱人。
      明明开了空调,桑葚还是热得不行,心跳快到指尖都在发麻,身体微软,脚趾不自觉蜷缩起来,不由得更认真地盯紧屏幕。
      客厅光线足,陈惑皮肤白个高身形俊,宽肩窄腰十分标准,手臂线条不突兀,反而流畅有力,肌群薄厚均匀。他一用力从手背往上的青筋脉络清晰可见,肩胛骨随他的动作翕张,脊骨线微往内凹,尾部淹没在裤腰中,那截腰看着就知道很有劲。
      她碰都碰不得,因为他只知道“我是你哥”四个字。
      桑葚眼尾止不住地发红,眸子变得水润润。
      不可言喻的思绪在无声蔓延。
      啪一下把手机按在床上,桑葚感觉快疯了,吸口凉气,抬头望着天花板,让自己冷静几秒了,再次拿起手机。
      陈惑没在客厅。
      桑葚抿了抿干涩的唇,天人争斗后,欲望战胜了一切。
      监控切换到主卧。
      陈惑卧室的窗帘与她卧室的窗帘是同款,这会只拉上了两层,洇出昏昏暗暗的光。
      陈惑坐在床边,光影晕染在他的身阔,下巴微微扬起,颌骨线清晰,右手朝下放。
      她只看了一眼,皮肤瞬时就被烧透了,口干,舌也燥,强烈的感觉让神经系统猛跳。
      不是没幻想过,而是从未见过。
      他没脱裤子,具体看不清,现在手机被她按在手心,更看不见了,但传入耳廓遥远而沉哑的模糊喘息让嗓子发痒,心尖战栗。
      看不见可以更容易想象。
      如果忽略房间摆设,可以想象他是在她的房间,呼吸被着了似得滚烫。
      耳机的声音愈发低哑性感。
      桑葚仰头闭上眼,身上泛起淡粉,构思着他是如何对待自己,粗糙薄茧的手掌蹭着,他的手劲儿应该不会小,会用掌心去揉吧。
      鼻腔里的呼吸渐渐稀薄,桑葚几近窒息,如果是她在帮他呢。
      他会是什么表情,会舒服吗?会喜欢吗?应该是厌恶,无法接受吧。
      越想,她的眼越发酸,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忍受的委屈。
      桑葚忍不住去想,凭什么他可以爽,而她要这么难受。
      手机连着Wi-Fi不影响监控。
      她拨通了陈惑的电话。
      屏幕上,陈惑侧额,视线投向桌子上的手机,桑葚只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更明显的喘息,动作速度加快不少。
      桑葚眼神藏匿着炙热与沉甸甸的痛苦。
      为什么不能再清晰一点。
      为什么不把窗帘拉开。
      陈惑没接她的电话,只是偏头凝着手机,听着手机震颤,一直到他完事,擦净手,提上裤腰站起身,才姿态懒洋洋地给她拨回来。
      桑葚立马挂断,随即又把他拉黑。
      屏幕里,陈惑停顿几秒,放下手机,按开灯,应该是要去浴室洗澡了。等他转回身,她看见他在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眉眼间透出对待小朋友的无奈和纵容。
      最烦他这个态度。
      桑葚注视着他走进浴室,门被他关上,隔绝了一切偷窥。
      无法想象陈惑发现这一切的那天,又很期待被他发现这一切的那天。
      夕阳悄无声息地降临,桑葚的手指慢慢收拢用力握紧手机,边缘硌得虎口泛红,侧躺着蜷缩在床上,轻轻地低下眼皮。
      该怎么告诉他。
      我从情窦未开时就开始爱你。
      他该怎么懂。
      她这份永远都见不到天明的卑劣心思。
      大概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她对他非分的念想,不该有的企图,见不得人的觊觎,不可告人的垂涎,统统都只适合等着被他恨,被他厌恶,被他骂滚,被他划入绝对嫌憎的范围。
      即便如此,她也是愉悦的。
      因为陈惑的一切她都想要,都想剥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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