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扭瓜早点睡

2、第 2 章

　　天景十三年，我被召入宫中，那年我十二岁。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我的皇兄，当今皇帝天景帝。

　　一位老太监领我进殿，随后就出去了并关上了殿门。

　　殿内空无一人，异常冷清。

　　我记得这是皇兄的寝宫，可为何会如此空荡？周遭安静的有些怵人，我暗暗打了个颤，往里走。

　　越往里走殿内就越暗，两边很多台烛都没有点燃。想起曾听人说过皇宫是多么多么危险，我莫名幻想有刺客躲在暗处突然冲出来刺杀我。

　　越想越害怕，我不敢往前走了，站定在原地。半响，我觉得这也不是办法，倒不如去问问那太监皇兄召我入宫所为何事，便决定往回走。

　　刚迈出脚，一道沉冷的声音将我叫住。

　　“煜儿，往前来。”

　　我脚步一顿，是皇兄的声音。

　　我跟皇兄甚少见面，但他的声音我却一直记得，是一种独属帝王般的声音。

　　循着声音我往里走，踏入皇兄的卧房，踏入那片任何人都不敢靠近的禁忌之地。

　　一股酒味扑面而来，很是刺鼻。

　　屋内昏暗，只点了一盏台烛，微弱的灯光下皇兄曲腿靠着龙榻坐在羊毛毯上，周围堆满酒壶。他慢慢抬起来，发丝凌乱，赤目猩红。

　　我从未、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
　　记忆中哪次见他不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或是打了胜战凯旋而归，黑衣玄铁骑在马上，身后是万千精兵良将；或是独坐于王座之上，千万人对他俯首臣称，高不可攀。

　　而如今，他却这般狼狈。

　　他搭在腿上握着酒杯的手朝我勾了勾，声音极具蛊惑性：“煜儿，过来。”

　　我走了过去。

　　“坐。”

　　我依言避开酒壶坐在他身侧。

　　我看着他，他却不知看向何处。
　　我这皇兄生得极好，纵使烛光昏暗，依然可以辨出他俊朗的容颜，在这种光线的勾勒下别具韵味。

　　坐下后他迟迟不开口，而是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酒。他不说话，我也就安安静静地呆坐在那儿。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酒被喝光了，他终于舍得开口了。可他一开口，却我让说不出话来。

　　他问我：“煜儿，想不想当皇帝。”

　　我惊呆了，瞳孔骤然瞪大，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使劲摇头。我甚至怀疑他这是在趁机诈我，好将我铲除掉。可看着他的眼睛，又不似这般。

　　落寞，孤寂的眼神，宛若一潭死水。

　　他应该是觉得我这模样痴傻，笑了，“为何这般害怕？朕将皇位给你，告诉朕，想不想当皇帝？”

　　我又摇头。

　　皇兄平日待我也算不错，虽与我不亲，但每次有稀奇玩意儿都赏赐到我府上来。可皇位终究不是儿戏，哪是那些宝物能比的，我权当他喝昏了头胡说罢了，便想着让他清醒些，“恐怕宗室和大臣不会同意。”

　　他却误会我了，以为我是担心这个才不敢说，他嗤笑一声，道：“谁敢阻拦，杀了便是。放心，朕会替你摆平一切。”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