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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人生总是有很多猝不及防,就像薄从完全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沈岁降见面。

      他幻想了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并为此精心设计了很多种开场白,可事到如今却全都用不上了。

      看着心心念念的少年哭到泪眼模糊,白皙的腿上还淌着鲜红的血,薄从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最后也只是问了句:“还好么?”

      沈岁降其实不太好。

      对面的青年丰神俊朗,好似芝兰玉树,而他此刻形容狼狈地瘫在地上,简直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最开始,沈岁降受到帅哥的颜值冲击,恍惚了片刻,但等反应过来后,那股强烈的羞耻感便涌上了心头。

      沈岁降又一次哭出了声。

      “别哭了。”薄从说。

      沈岁降眨去眼里的水雾抬头去看,只看到了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帅还是那么帅,只是极为冷淡。

      沈岁降止住了哭声,扁扁嘴道:“哦。”

      “能自己起来吗?”薄从问。

      “起不来,”沈岁降摇了摇头,说出来的话像是撒娇:“我现在好痛好痛好痛。”

      虽然实际上沈岁降并没有撒娇的意思,可薄从的瞳孔还是骤然一缩。

      “你放心,我不是来碰瓷你的,”沈岁降怕他误会,又哽咽着补充:“等我稍微缓一下……”

      剩下的话沈岁降没能说完,因为紧接着他就双脚离地,被人轻巧地打横抱起。

      沈岁降直接懵了,蒙着层水雾的漂亮杏眼也在瞬间瞪圆。

      他下意识搂住了青年的脖颈,迷糊着看向那张英俊到过分的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红着耳根问:“为什么抱我呀?”

      薄从的语气没有什么波澜:“送你去医院。”

      沈岁降迟缓地应声:“哦。”

      转眼已经来到了车边,眼看着即将被陌生人抱上车,沈岁降终于晃着腿发出抗议:“你等一下!”

      薄从停住了脚步,微垂着眼帘看他。

      那双眼生的很好看,却天然带着一股高冷疏离感,被这样一注视,沈岁降又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

      “我不要去医院,你送我回家吧。”沈岁降指向旁边的别墅,轻呼出一口气:“我家就在旁边,很近的。”

      薄从应了一声:“嗯。”

      虽然沈岁降看着纤细单薄,但他毕竟是个身高180的成年男生,体重并没有多轻,然而薄从却轻轻松松地抱着他走了好长的路,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沈岁降窝在青年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结实的臂膀,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闻着那股清新冷冽的木质香,渐渐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红了个透彻。

      是有点害羞的,但同时又有种别样的安心。

      薄从就这样抱着沈岁降稳步前行。

      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将两个人交叠的身影无限拉长,时光在此刻也变得格外温柔,他们一同感受着夜晚的宁静,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管家打破了氛围,他慌张询问:“少爷,你这是怎么了啊?”

      沈岁降清了清嗓子,冷静吩咐:“只是摔了一下,去帮我拿医药箱。”

      几分钟后,别墅客厅的地毯上,薄从半跪在沈岁降的面前,为他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

      创面沾着的灰尘被冲洗着清理干净,然后是消毒,涂抹药物,每一个过程薄从都做的流畅,最后的包扎看起来也是手法娴熟。

      难不成他是医生?

      但看起来又实在年轻。

      随着包扎结束,薄从的手指也从沈岁降的肌肤上完全移开,感受到温度的骤然撤退,沈岁降心里不免有点空落落的。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腿肚,那里刚刚被青年握着,还有点残余的酥麻。

      要是能再碰碰他就好了。

      像之前那样是真的很舒服。

      因为那点皮肤接触,他甚至短暂地忽略了疼痛,也没有再哭。

      沈岁降忍不住抬头看向薄从,刚巧薄从也在看他,视线相交后是一股没由来的心悸,沈岁降近乎慌乱地移开视线,耳朵又红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帮我包扎。”沈岁降垂眸小声说。

      薄从淡淡道:“没事。”

      他刚才跟管家要了湿毛巾和冰袋,如今东西已经送了过来。

      薄从拿过那条湿毛巾,朝着沈岁降递来。

      “擦擦。”薄从说。

      沈岁降正晕乎着,不太明白,就下意识问:“擦哪里?”

      薄从手上动作一顿,他脑海里倏忽闪过许多念头,但到底还是克制地别过头去,只冷声道:“擦脸。”

      沈岁降:“哦。”

      沈岁降突然觉得他好凶。

      接过湿毛巾后,沈岁降乖乖巧巧地擦起了脸,他天生漂亮,哪怕刚才哭到乱七八糟脸都花了的时候也很漂亮,如今把泪痕都擦掉,露出莹白又透亮的肌肤,更是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薄从忍不住盯着他看。

      沈岁降抬起头来,跟他对视,这一次没有躲开。

      “眼睛还肿着,记得冰敷。”薄从说。

      沈岁降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走了。”薄从仿佛毫无留恋,只留下这两个字就转身离开。

      他甚至没有再多呆半分钟。

      沈岁降愣愣地看着那道背影远去,直到人完全消失,才想起来问旁边的管家:“他怎么走了?”

      管家也摸不着头脑。

      沈岁降撅起了嘴,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拿冰袋冷敷眼睛。

      丝丝缕缕的凉意有效地缓解了眼周的肿痛,可沈岁降依然不怎么高兴。

      管家有点好奇,问沈岁降:“少爷,刚刚那位是你同学吗?”

      “不是。”沈岁降咬着唇,闷闷道:“我不认识他。”

      竟然直接就走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以后要怎么联系呢?

      虽说门口有监控,一定拍到了那辆车的车牌,想查询车主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沈岁降并不想那么做。

      他还记得那位大帅哥离开的样子,可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看起来像是要跟他彻底撇开关系划清界限。

      那他又何必凑上去?

      只当做是萍水相逢吧。

      沈岁降正想着这些,门口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沈东舟风风火火地走进来,看到沈岁降被包扎的双腿,他顿时勃然大怒:“到底是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

      沈岁降瞪了父亲一眼,跟他说:“我自己摔的,还有你小点声吧,那么大嗓门吵得我耳朵都疼了。”

      沈东舟连忙道歉,又蹲过来查看沈岁降腿上的伤。

      他眼眶都红了一圈,心疼地问:“岁岁,还疼不疼啊?”

      沈岁降把父亲拉起来,笑着说:“已经不疼了。”

      “来的是哪个医生?”沈东舟问儿子:“医生又是怎么说的?”

      “我没叫医生。”沈岁降安慰父亲:“只是擦破了皮,没多大事,爸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沈东舟责备地看了旁边的管家一眼。

      管家连忙表示,虽然少爷说不用叫医生,但我还是打电话联系了,如今人正在路上。

      沈东舟这才收回视线,他打量着那包扎处,有点疑惑:“既然医生都没过来,那这是谁给你包扎的?”

      沈岁降面无表情:“一个路人。”

      沈东舟:“???”

      什么路人?听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

      “总之我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沈岁降站起了身。

      沈东舟连忙扶住他道:“岁岁,你不要任性,还是得让医生给你看下。”

      沈岁降就要任性,他直接走到了电梯口,准备上楼去。

      沈东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

      回到房间后,沈岁降径直去了浴室,如今的情况也不太方便洗澡,他就在浴缸里放了温水,然后坐在旁边的矮凳上给自己擦拭身体。

      手指划过小腿肚的刹那,沈岁降又想起了那个陌生帅哥。

      给他包扎的时候,那人的手指会无意识地触碰到他的身体,肌肤相触带来的感觉是那样清晰鲜明,刚好满足了他曾经抑制的渴望。

      能不能再来碰碰他?

      为什么当时要走的那么快呢?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沈岁降就止不住地委屈。

      他垂头丧气地洗漱完,等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还没和父亲说江家宴会上的事。

      沈岁降觉得还是应该和父亲说一下。

      他又重新爬起来,慢腾腾地挪到电梯口,到了楼下一问管家,才知道沈东舟已经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没有关,沈岁降走过去,就看见沈东舟正在窗边打电话,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沈东舟突然发了好大的火:“什么叫只是碰了一下没多大事?我儿子有洁癖,不喜欢外人碰他,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门口的沈岁降摸了下鼻尖,忽然有点脸热。

      他也不是不喜欢被碰。

      只是分对象。

      父母对孩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误解,比如沈东舟就不知道,他其实有一点轻微的渴肤症。

      由于发作频率不高,症状也没有多严重,基本上忍一忍就能过去了,沈岁降便觉得没有提的必要。

      书房里,沈东舟还在发火:“岁岁当然没有错,这还用你说吗?那人到底什么眼神,我沈东舟的儿子他也能看成陪酒的?”

      沈岁降靠在墙壁上,打算等父亲讲完电话再进去,然而沈东舟在电话里和江烨吵完又转头和身边的李女士吵:“你说说,要不是你醋性大发,非跑到江家去和我闹,我至于把岁岁一个人留在那儿吗?”

      李女士平时和沈东舟吵架都是有很多话说的,此刻却默不作声了。

      沈东舟还在继续说:“要是岁岁因为今天这委屈留下什么阴影,我保准……”

      “爸!”沈岁降听不下去,连忙走进去道:“我也没受什么委屈,你不要因为这个和李阿姨吵架。”

      沈东舟转头看过来,有点诧异:“宝贝你不是去睡觉了吗?”

      沈岁降抿唇道:“没睡着,而且想和你说一下宴会上的事。”

      沈岁降把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然后又看向父亲,认真道:“爸,你以后不要再让我去这种场合了,我是真的不喜欢。”

      沈东舟眼里有心疼也有自责,他先是叹气,然后答应了下来。

      等他们父子聊完,旁边的李女士才过来担忧地问:“岁岁腿还疼不疼了?真的不让医生来看看吗?”

      “真的不用,”沈岁降笑着回答:“也不疼了,估计明天就能结痂。”

      李女士露出了笑容,又体贴道:“晚上在江家一定没吃饱吧?等会儿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夜宵好不好?”

      听后妈这么一说,沈岁降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便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阿姨了。”

      李女士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的?”

      最后沈东舟和李女士又陪着沈岁降一起用了夜宵,气氛重新变得其乐融融。

      —

      隔壁江家。

      薄从一回去就调出了家里的全部监控。

      看清宴会上发生的事后,薄从脸上满是阴沉。

      他去阳台点了根烟,又打了会儿电话。

      再回到屏幕前的时候,薄从已经冷静了很多。

      在清空今日视频前,他忍不住拉回进度条,重新看沈岁降吃蛋糕的样子。

      那蛋糕应该不太好吃,沈岁降都没尝几口,但旁边那款桃子硬糖沈岁降大概很喜欢,所以才接连拆了好几块。

      薄从找管家要来了同款桃子硬糖,等回到房间,就打开包装尝了尝。

      馥郁的桃子清香从舌尖开始蔓延开,是甜而不腻的味道。

      “怪不得他喜欢。”薄从喃喃。

      洗漱完毕后,薄从躺到了床上。

      他以为自己会很难入睡,可实际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无声的深夜,旖旎秾艳的美梦在脑海里尽情构筑。

      薄从又看到了沈岁降。

      他看到沈岁降仰着那张漂亮纯情的小脸,过来拉他的手。

      沈岁降对他撒娇,音调甜软的像是在糖水里泡过:“老公,你来帮我擦擦嘛。”

      这一回薄从没有放过他。

      薄从朝着沈岁降走去,先是用湿毛巾擦干净那张好看的小脸,然后就捏着人的下颌,吻在了那红软的唇瓣上。

      好像怎么亲也亲不够。

      再后来,薄从愈发过分了,像是知道在梦里,所以他随心所欲地欺负着肖想已久的男孩。

      沈岁降那双勾人的杏眼里含了水、带着雾,眼巴巴地看着他,楚楚可怜地哀求:“老公,我现在好痛好痛好痛。”

      薄从下意识看向少年的膝盖,可是在梦里,那双腿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只有模糊的月光打在了莹润肌肤上,影影绰绰间,那一片白得像是在发光。

      薄从用手指抚了上去。

      “很快就舒服了。”薄从说。

      他低头亲吻着沈岁降的唇角,轻声哄他:“岁岁,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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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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